我青春的追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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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潇洒地转身，走掉。周围的女同学围过来，叽叽喳喳：“钟天，成绩好就是不一样，我们找叶老师借书，他总是推脱，说什么没有或是忘了带之类的。对你还真不错，偏心眼呢！”那时的孩子谁也没想到叶正伟会对这个普通女孩儿心存特别。

钟天没理会她们，等到周围没人时才打开书，原来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周末到我家。”意识到叶正伟可能在暗示什么，忍不住脸红心跳，趁着没人发现赶紧撕掉纸条，毁尸灭迹。倒不是什么做贼心虚，那时候，大学老师和学生互相有点好感，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钟天一直是默默无闻的，是平凡的，虽然心中有期待，但从来没想过上天会真的眷顾她。当巨大的喜悦来临时，她反倒不自在了。一连好几天，都是惴惴不安，就如同古代即将被心仪的皇帝临幸的宫女妃子，诚惶诚恐。难道，爱情就是这样？少女怀春就是这样？她也想给叶正伟打个电话，但是他既然没用手机联系她，他似乎也不好主动给他打过去。应该说，面对那个时候那样英俊不羁的叶正伟，钟天是敬若神明的；那样地小心翼翼。

终于到了周末，钟天特意换上一身白色针织连衣裙，那应该是她所有衣服中最漂亮的，还特意到理发店洗了头，吹了吹头发。九点左右，敲门，叶正伟开门看了她一阵，笑着说：“像朵栀子花儿啊，挺美的。”

很少被异性这样赞美，钟天很不好意思，低头不敢看他的脸，只说：“叶老师，你有什么事？”

“叫我叶正伟，不是上课时间，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师。进来吧。”

钟天觉得他今天口气有点怪，只好先进屋。

关上门，后面一股男性气息袭来，有种力量霎时包裹着他：“女孩子随便进别人房间，就不怕？”

钟天没想到他会突然抱自己，有些手足无措，又听叶正伟说道：“不过，你不用怕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可能有点突然，但是爱情不是计划，我也骗不了自己。做我女朋友，好吗？”叶正伟放开钟天，将她转过身来与自己面对面，目光温和，小心认真地看着钟天，往日地不羁不复存在。

钟天听到他这一番话，只觉得浑身发软，是惊吓过度还是欢喜过度，两者都有吧。半晌没有说话，只看着叶正伟。她至今都记得那天上午阳光很充足，叶正伟整个人就被朝阳包裹着，他那么温柔，那么诚恳，自己内心那么暖和。

“小丫头，怎么不说话？拒绝我？那可不行。〃

〃不是的。〃

“呵呵，看把你急得。看来我也是魅力无边，你老早就暗恋我了，对不对？还死扛着。若非我及时解救，你还深陷单相思啊。”

“你少臭美，别忘了你可是我老师。我要是把你这‘深情表白’发到学校论坛上去，看你明天还好意思进学校？反正，我又没答应你什么。〃钟天本就是个嘴不饶人，不服输的主儿，经不住叶正伟的调侃。

“听我说，我会辞掉工作，否则不会约你来这里。也许平日里，你们觉得我很随性，但并不代表我很冒失。钟天，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师生恋，似乎不太好，是吗？”

叶正伟会突然提到辞职，她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不能给你带来什么，权利，财富，甚至是让你在人前虚荣的美貌，我都没有。叶老师，你不缺爱慕你的女子。”

“我什么都不需要，那本《简爱》是我送给你的。记住，只要有一颗纯粹的心，有高贵的灵魂，就有资格得到世间最美丽的爱情，钟天，你知道吗？你很单纯，像一颗没有参杂杂质的珍珠，让我从心底疼爱。”

面对心仪已久的男子对自己说出如此痴狂迷恋的话语，钟天心里不可能不感动。她觉得幸福，觉得老天很眷顾她。那天，他们相伴到b城的美术馆看画，到电影院看电影。虽然不太懂得什么抽象派，印象派，也不明白那场电影究竟要展现什么，但她没觉得索然无味，因为有叶正伟陪在旁边，做什么都是开心的。钟天现在回想那是真的就是一小女孩儿，那么容易相信，那么容易满足。可是，任何打击都是无法预计的，美好的东西似乎都不长久。就在钟天暗自欢喜，暗自幸福的时刻，一切又回到以前，而且还留给她一身伤。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商量着在叶正伟正式辞职以前，先不要对外人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寝室里没人知道钟天和叶正伟那些事儿，钟天和叶正伟的见面也并不频繁。又在一个周末，寝室里几个小姐妹聊着八卦，有人说了句：“知道吗？我们叶老师有女朋友了呢，挺漂亮的。这世界，美女配帅哥，看着我就揪心，嫉妒啊。”

这话停在钟天耳里，仿佛有刀子在割肉一般，她忍不住问：“你亲眼看见的？”

“那是当然，上个礼拜天，我去逛商场，无意间看到他们从对面的酒店出来。那女的，身材不错，长得漂亮，主要是气质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看样子叶老师和她应该不是玩玩的。”

后来，寝室的姐妹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但是钟天已经听不见了，原来她只是一个玩物吗？说到底，她还是什么都比不过别人，叶正伟都是骗她的。她不甘心，就算是输也要输得明白。下午，她给叶正伟打电话：“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啊？正和几个哥们儿玩牌，有事么？”

“有事，需要你抽出点时间，我们见个面吧，还是在你家，我晚上7点到。”然后，不等他说话，钟天就挂了电话，她没给叶正伟拒绝的余地。叶正伟在那头也觉得奇怪，平时钟天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难道……他也不愿意多想，和朋友们玩了一会儿，就借口走掉了。

7点，钟天准时来了，一进屋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叶正伟，什么也不说。“你难得主动约我的，我受宠若惊啊。说说，想我做什么，我今天心情好，没准儿都答应了。”叶正伟看她脸色不好，就想法子逗逗她。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从来没有骗过我吗？”

“那我可要想想，我在你面前说过的话可多了，比如上课时说要罚你们补考之类的，还有……。”

“我就问，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真的，不要怀疑。”

“很好，我知道了，你就是一骗子。叶正伟，我们到此为止，我不稀罕。”叶正伟能睁眼说瞎话，钟天很生气。

“小天，你说什么呢。我骗你什么了，什么到此为止。”

“叶正伟，都有人看见了，你还狡辩什么？以后，咱们除了师生关系，再无其他。你若再纠缠，我连你这个老师都不会认。”钟天起身欲走，叶正伟情急之下抱住她，连连说：“小天，别管别人说什么，你要相信我，相信我的心。”

“你的心，我要不起，你给别人吧，我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不可能。”叶正伟突然吻上她，像是要把她吞掉一般，力道很大，钟天怎么也推不开。一开始，他只是想堵住嘴，不准她说社么不要之类的话，可是后来，点燃了浑身的欲念之火，怎么也停不下。钟天后悔了，事情没说清楚，看来连唯一仅剩的尊严也会被夺走。挣扎一番后，她也不动了，只是紧紧盯着叶正伟说：“一生一世一个人，你觉得你配吗？”

叶正伟顿住了，钟天那双眼睛太清明，似能看到他心底，他配吗？确是不配。良久，放开钟天，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沉默着。钟天整理好自己，离开前说：“叶正伟，我恨你！”

回去的路上，没有风，没有雨，钟天却觉得很冷，明明就不是冬天，怎么浑身如冰窖般？一直以为自己幸运地找到了幸福，怎知道那只是一个笑话。她不明白，那么多人，叶正伟为什么要挑选她来取乐，就因为她不漂亮吗？没有权势，没有地位。没有美貌，可是我还有灵魂，还有和众生平等的灵魂，它一样高贵，一样不能被亵玩。就这样吧，忘了他，忘了曾经的伤害。

可是，现在来到以前曾和他来到过的地方，为什么还是这么伤感？

钟天拿出手机，黑屏。今天到b城后，她就关机了，害怕小鱼联系她问她怎么没去参加婚礼，她实在不想再找借口回复，直接关机。她甚至想着回去后换手机号，把所有联系掐断。

　第六章

第六章

看过钟兰之后，钟天又匆匆赶车回老家看奶奶去了。钟天两姐妹是奶奶一手带大的，现在父母在外，只留老人一人在老家，钟天得回去探望她老人家。看到家门前那一盆栀子花，那个用刺花藤做的秋千，还有坐在院子里带着老花镜扎鞋垫的老人，钟天忍不住热泪盈眶，那些不都是她曾经快乐的回忆吗？久违了！

“奶奶，我回来了。还扎鞋垫呢？眼睛不好使就别扎了。”钟天把给奶奶买的东西放在一旁，就像小时候一样蹲在老人身旁，依偎着她，感觉特温暖。

“是我孙女儿回来了，我看看，又瘦了。怎么又给我买东西？你爸妈每过段时间都会给我寄钱，你姑姑也几乎每天来看我。我过得很好，你放心吧。省着那些钱，给自己买点东西。还有，你姑婆最近有没有找你还钱？哎呀，真是苦了你了。”

钟奶奶看着消瘦的孙女儿，心疼不已。

“奶奶，我不苦。倒是你，爸妈不能在你身边服侍您，我也在外工作，留你一个人在家，该多寂寞啊。”想起以前一家人同在一起的换了场景，钟天就心酸。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要不是你爸爸当年糊涂，做生意又欠下那么多债，亲戚们常登门要债，他们也不会出远门去挣钱的。而且我啊，有你爷爷陪着，怎么会寂寞呢？”望着屋内的大照片，钟奶奶一脸平和。

那张大照片其实是钟爷爷的画像，是钟爸爸找人按照以前家里仅剩的一张小照片给描的画像。像上的男子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嘴唇，目光如炬，一脸刚毅，看得出当年定是一个美男子。钟爷爷是在特殊时期期间被迫害死的，当时钟奶奶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家里还有十几岁的女儿和几岁的儿子。钟天自然是不可能见过钟爷爷的，但她从小就听奶奶讲过一些她和爷爷的往事，应该也算是一对璧人，感情深厚，所以奶奶才会为爷爷守寡几十年，辛苦抚养一对儿女长大。想到自己那被打碎的短暂的爱情，钟天问奶奶：“你就那么爱爷爷吗？他也那么爱你吗？你们之间真的有爱情吗？”

“什么爱不爱的？我们那时候，谁讲那些呀？记得我刚过钟家门的时候，你爷爷悄悄在我耳边说‘你长得真好看’，我的心里就跟打鼓似得。后来呀，我怀上你姑姑的时候，家里没什么好吃的，那会儿一大家子人不分家，兄弟姐妹又多。你爷爷就偷偷把在外面买的好吃的给我藏在枕头下，还叫我别让人看见了，只管别饿着孩子就好。你姑姑出生后因为是女孩，家里人也不待见，还是你爷爷在月子里照顾我。几年后，又有了你爸爸，你爷爷就差没把我供着了，就连去外面读书，也把我们带在身边。那时候，有几个女人出过镇子？我跟着你爷爷，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呢！天儿呀，我这辈子就念着你爷爷的好呢，可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只要提起爷爷，奶奶一定是一脸的满足和幸福。女人一生最难得就是有一个真心爱自己，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可是要遇到这样的人，何其容易。

看钟天失神的样子，奶奶问她：“孩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奶奶，既然你那么爱爷爷，当年失去爷爷，你怎么挺过来的？”

“不，我从来没有失去过他，他就在我的心里，谁都带不走。而且，我还有你爸爸，你姑姑，包括你们，都是你爷爷留给我念想啊！”

是啊，有了真情真意，有了心灵默契，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呢？哪怕是死亡。但是为什么叶正伟和自己之间，仅仅是因为我没有那些人人羡慕的东西，就可以将一切粉碎掉？是因为爱得不深，还是因为现在世上已经没有纯粹的爱，奶奶毕竟是活在过去的人，她不懂外面的社会。沉默片刻，钟天对奶奶说：“奶奶，我没事的。只是有时候觉得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太难了。”

“你想要什么要的生活？”

“我也说不好，至少应该是平静，安宁，还有一个和自己心心想通的人陪伴左右。不一定要有多精彩，但是要活得真实，没有欺骗。”

“天儿呀，你这是在期待一个人的出现吧，一个对的人。奶奶告诉你，一个人只要坚持自己的心，就一定会等到想要的。”

也许奶奶是对的，那天钟天和奶奶聊了很久，心情也好了些。最后，她决定一定要忘掉过去的种种，重新开始。不是说要毁灭一把大火后的灰烬，就是要燃烧一把更大的火吗？

回到单位，正好余文瑶也回来了。余文瑶向她抱怨不休，说是父母逼得紧，要她赶紧的找个男朋友，把一切给稳定了。钟天说有个男朋友也不错的，至少有个人在你旁边给你点精神慰藉，运气好，没准儿还能给你物质慰藉。余文瑶看钟天这样子是真的转性了，问她：“你是真的准备交个男朋友？我还以为你上次受什么刺激了，说着玩儿的呢。不过也是，女人25岁以后就走下坡路，28就是剩女，趁着年轻，行情好，找个好的。女人不就是指望着过得好点儿，追求幸福没有错。你等着，我给你介绍个。”

突然，手机响了，钟天看来电是姑婆打来的，赶紧回自己屋里还把门关上才接通电话。“姑婆，你等到年底，我领了年底奖，就把钱还你行吗？”

“肯定要还，那是我养老的钱，就被你爸给骗去了。想我当年对他那么好，做生意给他垫钱，他后来对你妈那样不说，做生意也亏了，连我的钱都敢骗，什么东西？”只要一提起钱，姑婆就骂个不休。姑婆是钟天妈妈唯一的姑姑，钟母也是自幼丧父，算来是钟天外婆和姑婆给带大的，后来外婆去世，娘家几乎就剩下钟天姑婆一个人。本来，姑婆见钟天父亲有做生意的头脑，就以借高利贷的方式把钱借给他，一开始也是尝到了甜头。可谁想到，因为某些原因，钟天父亲生意失败，一时没钱还债，加之那段时间，钟天父母感情出现问题，姑婆就更加看钟天父亲不顺眼，一有机会就在钟天面前数落她爸爸。但是，毕竟是疼爱自己的父亲，钟天是不愿意听到任何诋毁爸爸的话，可欠钱也是事实。没办法，钟天只能选择默默忍受，当作自己没有听到，任凭姑婆说什么，只是不吭声。

“我看指望你们还钱也难，你也不小了，我找人给你介绍了一对象，你去见见。他家里条件好，本人也在你们市里一个xx部门工作。你们若是能成，有他帮你们还钱，怎么也比你们自己还得快。”

钟天没想到姑婆张罗着替自己相亲，真是盼什么来什么。但听姑婆这意思，自己就是为了迅速脱贫致富，才找上一张长期饭票，看来生活已经让自己如此不堪，谈什么爱情，那就是一梦想罢了。挂电话之后，钟天忍不住冷笑，笑得是自己。没关系的，反正都已失去梦想，还在乎什么呢？只要能帮爸爸妈妈和奶奶，还有妹妹，只要能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反正要结婚，找一个有钱有势的，总比穷死强吧。

其实，钟天一直都明白，不管父母之间有过什么，他们都是爱自己的。小时候，爸爸每次出远门回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新衣服，那些都是其他小朋友没有的。爸爸总是摸着她的头，爱怜的说：“我们天儿是最可爱的，爸爸会努力赚钱，把最好的给你和你妹妹。”只要有人欺负小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