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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2.0命运之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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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身体会这么轻?段冲习惯性地去拽牛仔裤上的链子,却发现它已经不在了。突然想起来,那根沉重的廉价的链子已经被他送给地铁里遇到的一个陌生小女孩。段冲怔住了,停下脚步在原地伫立。
身旁车站的巨大灯箱广告牌上映现出的是一张新西兰的旅游海报。小小曾经因为喜欢电影《指环王》而对新西兰绝美的自然风光充满了憧憬。段冲曾说,以后一定会带她去那里数草原农场上的牛羊,看黑色礁石被白色海浪拍打的孤零凄惨的模样……小小说:“那么远,坐飞机累也累死了,我才不要去呢,看看海报就当做我们去过了吧……咔嚓,好!我已经把图片保存在记忆里啦。”
那一刻的她,曲起食指敲敲自己的脑袋,满脸都是可爱到叫人心疼的傻模样。
路边摊在卖烤羊肉串,以往这是段冲最喜欢的街边零食,老美的BBQ总是没有那么美味的孜然调料。但自从和小小恋爱之后,她就死磨硬缠地不许他再吃,据说致癌物质恐怖超标,然后就学着自己烧红烧羊肉,研究怎么加入孜然调料也能配出段冲喜欢的味道……其实根本就是乱搞嘛。
还有那些枝叶茂密的法国梧桐树、街对面坐在长椅上麦当劳小丑身边留出的空位、行色匆匆的女孩曳地飘扬的白色棉布长裙……看见什么都会想起她,听见什么都以为是她。过往所有的细节是柴,愤怒、忌妒、失落、绝望是地狱的火种,现在它们聚合起来了,以吞噬一切的姿态气势熏天地燃烧。在这狂热能量之下潜藏着冰冷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即使同其他女孩上床也无法消除的,只会带来更多对自己的嫌恶。
有些东西,真的追不回来了吗?真的就这样呼啸而去了吗?
段冲转身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低声叫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地铁站,他刚刚离开的那个地铁站。还有二十分钟就是末班车了。段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从自动扶梯上奔下,到服务台问询处追问有没有收到过一对母女拿来的一根裤链。中年阿姨甚至不知道什么叫“裤链”,皱紧眉头反问他是不是裤腰带……段冲干脆放弃解说,连交通卡都顾不及刷,就在乘务人员惊愕的叫喊声中纵身跳过检票台栏杆一路往下,疾跑到之前出站的地铁月台,疯子一样奋不顾身地跳下站台,站在漆黑一片的地铁隧道中央,愤怒狂野地大声喊叫:“滕小小,你这个白痴——你快给我回来啊——给我滚回来啊——”
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黑暗隧道里传来的只有隆隆呼啸的风声。
这是万丈深渊,这是空无一人的山谷。就算你站在铁轨上拼上性命喊上1000年,也不会有人回应吧。

7。第7章 吞咽下这生死滋味吧(2)
第二天去报社上班,几个同事正笑闹着在网上看微博,有人招呼段冲:“嘿,哥们儿快来看!昨天晚上有个白痴跳下地铁7号线魏文路站,站在隧道里发痴一样狂喊,周围人都以为他要自杀,结果他又自己爬上来了哈哈,有人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传到网上,不过晃动得厉害,好模糊……如果我们在现场,就该拍得清晰一些,今天也算有条小花边新闻了……标题叫什么比较爆点?‘地铁惊现狂啸帝’?”
段冲开启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淡淡对同事道:“哦。你们说的那个白痴狂啸帝,就是小弟我。”
同事们愣怔了一下,全都不信地狂笑起来,“……你这家伙哈哈……看身形还真有点像呢哈哈哈……”
开完编辑碰头会,社会新闻部主任分派完当日的工作,段冲收拾录音笔照相机,预备出动去采访一条关于超市部分商品调整价格的新闻,前台接待打电话进来:“段冲,有人找你,在休息区等。”
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那是谁?会是小小么?
段冲定了定神,放下的手边东西开步去休息区。
坐在休息区靠窗沙发上的不是滕小小,而是一个男人。身穿简单的T恤和灰色长裤,随随便便坐着就很有气势的男人。段冲愣住了。那竟然是路志钧。
段冲看见他左手上还缠着白色纱布,不由下意识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手掌上也包裹着白色纱布。两人的伤,都是被同一把匕首割出来的。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的?通过多少关系摸查过来的?他来这里究竟想干吗?段冲心中疑虑和戒备丛生。
路志钧一见段冲进来,就站起身来微笑道:“很抱歉突然造访,小段,我费了不少周章才找到这里,希望你不要见怪……那天你走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我不知道你的近况如何……我想来看看你……原来你在这里做记者,很好,我年轻时也对新闻采访工作有着浓厚兴趣……”
看路志钧谦和的神情,段冲有点儿明白他的意图了,路志钧不是来找他麻烦的,而是出于某种歉疚和善意来作弥补的,或甚至其中还包含有同情和怜悯的成分。这些玩意儿,段冲最鄙视不过,根本不需要。
“路先生,我开门见山了好么?我想说——我和您两不相欠,我们也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不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再不相见了呢?这样是不是对双方来说都比较好?”段冲直截了当地道。
路志钧看了看他岿然不动的脸,轻轻摇头道:“其实你并没有原谅我,对吗?”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与您无关。”段冲的话语声是客气而冷漠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有点儿敬服路志钧的,但更多的还是厌恶。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那么不讲道义地背叛、欺骗了自己的父亲。固然父亲的破产、疾病乃至死亡,也可以说是个人行事不够严谨、健康运势不济等造成的,但从感情上,段冲依然觉得路志钧和张泰极两人难辞其咎。放弃复仇行动出自善念和理智,但和仇人握手言和却绝没有可能。
路志钧稍一沉吟,就知道自己再说任何话都是无益。眼前的男孩不过比自己儿子路芒大两三岁,但他从十几岁起就独自一人奋战至今,没有父母关心,没有家庭温暖,一切自给自足,如同荒原上的孤狼,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以及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得到。所以如果他现在拒绝,那就绝对不是摆摆姿态而已。自己来的一路上,都在酝酿要怎么开口来帮助提携他,比如邀请他来自己旗下公司担任重要职位,或是出资让他去做想做的事业,甚至通过他在《滨海日报》投放广告或赞助以提高他的地位……作为一个商人,路志钧在心里定下了一个价码,愿意在这个范围内为段冲做任何事情。这个价码是5000万。
而此刻这情状,令路志钧非常明白,自己开出的任何价码不仅不足以博取他的原谅,更是对他和他死去父亲的侮辱。这个原谅,虽然仅仅是内心深处的一个意愿,细微到不能创造出任何有形的物质财富,带不来一分金钱,但要赢得它却要比赚取全世界所有的金钱都更艰难。
“好的,小段,我完全理解并尊重你的意思。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但我希望你知道,虽然你父母不在了……我也……其实我完全没有资格这样说,但我希望你知道,你不是孤独一人的。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会为你提供任何帮助、做任何事。我不求你原谅,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使你原谅了我,我内心的愧疚也不会减轻一丝一毫。所以,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要自己记住,自从你父亲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一直警告自己要记住——要对所做的任何事情所带来的后果充分估计,并担负起责任。”
段冲没有说话。
路志钧望着他年轻英俊、桀骜不驯的面庞,轻轻道:“我会认真接受你对我的恨。此生。”
夏季的天空总是美得令人想落泪。没有任何理由,单纯就因为那无垠宽广、没有边际、无可形容的浩瀚吧。暮色变幻得那么神奇。蔚蓝、黛青、鹅黄、月牙白、樱桃粉、火烧红、艳赤金……在亿万年不死的天空下,城市、文明、苍生、情感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段冲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从报社大楼里走出来,刚给自己点燃起一支烟,就透过袅袅烟雾望见在街对面的茶餐厅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自己所钟情的女孩儿、自三天前一别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却一直神思牵绊的女孩儿——滕小小。此刻她正凝望着报社大楼门口,分明是专程在此等候他的出现。段冲不管马路上正在疾驰的汽车,不管司机们的高声怒骂,拔腿飞快而灵活地横穿过去,劈手把小小紧紧拥抱在怀中,几乎要把她娇小的身躯整个地镶嵌进自己胸膛里去。
小小在轻微地扭动挣扎。段冲却把她抱得更紧,几近哀怜地恳求道:“……你来这里,我就高兴得快要疯了,也许你是要来和我当面分手,把话讲清楚的……求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好么?你说什么我都会接受,但就这一分钟,求你让我再抱你这最后一分钟……”
小小不再挣扎了,垂下手臂放松身体,就在周围路人好奇目光的注视下任凭段冲紧紧抱着她。也许此刻的两人活像两只滑稽的无尾熊。更不要提自己一路跑来,浑身都是尘土和汗珠,而段冲却刚从空调房里走出来,浑身散发出植物一样清爽微凉的味道。
“……段冲……”也不知道一分钟过了没有,漫长的顷刻之后,小小终于忍耐不住嘀咕道。
“——嘘嘘——”
“……那封信……”
“嘘嘘嘘!!!!!!!!”
“……你听说我呀!那封信……我带来了……”
段冲放开小小,紧握她的肩膀,紧张地凝视她麋鹿般潮湿明亮的眼。
小小从机车包里慢慢翻找抽出那封信,递到段冲面前,虚弱微笑道:“……我没有拆开看……你信么?”
段冲愣怔了足足有十秒钟,从她清澈至底的眼眸中重新望见了羞怯却坚定的神情。段冲说不出话来,只能再一次把小小紧紧揽进怀里。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这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真正同一个女孩“合二为一”的巨大喜悦感。
因为他明白,聂家梵在她心中占据的分量有多重,对她来说,那是令她痛到心肺俱裂的过往,也是甜蜜到令她永难忘怀的初恋。聂家梵七年前提到她的信笺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诱惑,她已经持有在手三天,却始终没有拆开看。这三天里的每一秒钟都是难以想象的煎熬和考验。
她柔柔弱弱一个人,没有他在身边,艰难地走了过来。走向了他。
“……但是,我还没有完全原谅你……”小小低声道。段冲身上好闻的味道令她晕眩。
段冲挑起眉毛邪邪地笑了笑,完全恢复了他原本玩世不恭的样貌,“好的,我接受你对我的恨。我也不想活太久,七十岁足矣。这一生,从此刻开始,请你务必恨足我四十七年……”
“你知道我同他住在同一片社区,是吧?”美丽暮色中,小小和段冲牵手行走在行人熙攘的街道上。
段冲点点头,“他在信中有提到你是他的邻居……”
“我看了看信封,发现他所留的地址是那时工作的钢铁厂的地址,没有家庭住址。”
“对。他和我妈妈的通信是秘密的,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小小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有时我们见面后你送我回家,我也总是让你送到车站为止……其实,你非常清楚,我住的地方,也就是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居住的地方……是吧?”
“小小,我们能不能不要谈这个?”段冲脸上呈现出一点不太舒服的神情来,“我知道,也许他们仍然住在那里,但我并不想见到他们。他们是为了要所谓的面子可以赶我母亲出门的人。那一年我妈妈才十七岁。后来我妈妈在异国经历过怎样的磨难,他们不闻不问,毫不关心甚至根本不想知道。他们早就已经同我母亲断绝了所有联系,从二十四年前开始,从我出生前开始,我们和他们之间就已经不再有任何亲缘关系了。对于他们来说,我母亲、我父亲,还有我,都是不存在的。”
“……他们搬家了,大概五年前吧,就是在聂家梵……出事之后一年,他们就搬走了……那一年里,他们看起来苍老了很多……到现在,你外祖父应该有七十多岁,外祖母也有六十多岁了……他们年事已高。”
“满大街都是七十多岁的老爷爷和六十多岁的老奶奶。”
“但他们……”
“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好吧——”小小叹了口气,毕竟这是段冲的家事,他有他个人的意志和意愿,别人怎样也强迫不来的。
“小小,这个——”段冲从牛仔裤兜里抽出聂家梵的信来,“你把信还给我了,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小小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没想过……”
段冲站定了,犀利的目光搜索着,牢牢注视她隐藏着忧郁神情的眼,“我们必须得想想该怎么办。我可不是言情剧里的那种娘娘腔男人,故意伪装大度地、拖泥带水地哄骗女朋友说:好啊,我会给你时间去忘记他,一年够不够?两年够不够?要不要三年?即使你忘记不了他,我也依然会在你身边……全是白痴全是唬滥吧?现实生活中,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女朋友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你要知道,恋爱中的男人全是最自私、最霸道的怪物。”小小沉默不语。段冲想了想接着道:“……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我也不懂得该怎么和女孩做朋友。此刻我也不愿意虚伪地站在‘为你健康为你好’的立场上游说你。我只是在想,我们在一起后,就肯定和以往的自己都不同了……”
——是的,一定要和以往的自己不同了。
——三天前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发生了。
——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变成一个全新的合体,双方都要学着约束和放弃。
——会很艰难,异常艰难。但终究是值得。
“小小,你曾经骂我说,我把争夺你心中至爱位置当做是一场情感锦标赛。你看人很犀利哪,男人都是争强好胜的动物。但这并不完全。我知道对你来说,初次喜欢的人有多么重要,人都说少年时期的爱恋最刻骨铭心,我却一直想着要消抹掉他刻划在你心上的痕迹,取而代之。因为我觉得那并不是爱,而是某种非常残忍的伤害。你对于工作和生活显得很理智,而对于情感却过于封闭和幼稚,你对真实的感情充满恐惧,宁可把那么珍贵的情感寄托给一个死去的人。我的确是忌妒他。真是忌妒他!因为他留下一个完美无缺的遗像就上了天堂!我把这封信给你,也许也是希望你明白,聂家梵并不完美。他喜欢过你啊,就在爱着安冉的同时也很不专一地对你动过心,他不是什么感情忠贞的神!他只是个也会被漂亮小女孩吸引的普通男人!看清楚这一切,认识到什么是幻影,你会失望,但这不会摧毁你。而所有无法摧毁你的东西就只能让你变得更坚强。无论你对我是爱是恨,你该为自己而坚强。没有一个男人有资格成为你永远膜拜的神话……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么?……”
小小抬起头来,“……你来决定吧……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理?”
段冲摸了摸小小的眉毛,轻声道:“你那时候参加了聂家梵的葬礼吗?”
“……没有……”
“我也没有。因为没有告别过,所以才始终无法放下。要放下一个人,必须同他真正地告别一次。我们俩为他举行一个小小的告别仪式吧。再多不舍,从此也要决然放下。”
敬唵寺是位于滨海市中心地带最大最宏伟的佛教寺庙,日日夜夜,香火始终络绎不绝。
段冲向法师借来了一个古旧的铜盆,双手平举,把聂家梵的那封信郑重搁进去。小小站在他身边,肩上落满了明晃晃的月光,她凝望着段冲所做的一切,凝望着那封信,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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