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祁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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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她的态度尊敬有余，却少了些亲昵，这应该和她早丧亲人有关。
　　
　　父母亲戚大都亡故，只剩弟弟相依为命这一点，她这把年纪的老古董听来的确多少会有些微词，不过转念一想，世事无常，她自己这一辈子又何尝不曾品尽世态炎凉，自家老头子也是刚年过五旬就因病离世。这女孩的遭遇已经相当可怜了，自己不该成为那种往伤口上撒盐的薄情之徒。
　　
　　姚远买完单，一行五人在大堂告别，外婆握了握游水的手，慈祥地笑着说让他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我的家人都很喜欢你。”姚远驱车奔驰在送游水回家的路上。
　　
　　“呵呵。”轻轻耸了耸肩，游水笑着说，“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讨人喜欢。”
　　
　　姚远脸微微右侧，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游水。
　　
　　“开车的时候别开这种玩笑，很危险的。”姚远一脸认真地说。
　　
　　游水毫不在意，心情依旧晴好。
　　
　　“哼，就算你否认，事实就是事实……啊呼……”
　　
　　看游水打了个哈欠，姚远柔声问道：“累了？你先眯一会儿，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你家。”
　　
　　“嗯。这两天在忙一个保健品的广告，它们想在年底前大肆宣传一番，可我们设计的桥段已经被他们否决了好几次，这样拖下去不能拍摄制作的话，会赶不上我们跟电视台预约好的播出档期。”
　　
　　游水卸了身上的力气，放松地躺在座位上，闭上双眼。
　　
　　“我们还有几个大project要赶呢。要不是这家保健品出的价钱够高，我才费事跟他们周旋呢。”
　　
　　“辛苦你啦。”姚远声音轻柔地鼓励游水。
　　
　　将一张游水亲手烧录的轻音乐CD放进汽车音响，姚远把音量调至最小。舒缓的乐曲流淌在车厢里，成为了催眠的佳器。本来想小歇一下的游水，不知不觉间深深地睡着了。
　　
　　高架上发生了小事故，造成了小型的堵车。一小时后，车驶到了游水家楼下。眼看游水睡得很熟，姚远决定不叫醒她。他下了车，拿出手机，拨通了游风的电话。
　　
　　“姚远哥？”游风接起了电话。
　　
　　“在家吗？”
　　
　　“嗯。在。怎么了？”
　　
　　“你姐睡着了。我不想叫醒她，你下来帮把手，我抱她上去。”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
　　
　　“我说姚远哥，你太宠我姐了啦，你这样让她养尊处优的，在她出嫁前，受苦的可是跟她一起生活的可怜的我啊。”
　　
　　“我说，你这是变向地用小舅子的身分在催婚吧？”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我这就下来。”
　　
　　挂了电话，姚远回味着游风的话。
　　
　　太宠她了吗？
　　
　　姚远从车窗外柔和地看着熟睡的游水。
　　
　　说他是因为天生温柔也好，说他是因为年长稍许也罢，总之，车里的这个女子让他自然而然地想要照顾。
　　
　　她在旁人的眼中跟柔弱完全沾不上边，甚至可以说被定位成女强人的类型。
　　
　　但，他并非旁人。
　　
　　他清清楚楚知道她的柔弱之处。
　　
　　将柔弱暴露在外的人容易博得他人的关心和同情，而那些将柔弱紧紧收埋的人却容易招来他人的恶意和攻击。
　　
　　坚强，是要付出代价的。
　　
　　别人不懂她坚强背后的部分。既然她选择走坚强的路，就由他这个懂的人来守护。
　　
　　不到两分钟，身着家居服的游风从公寓大门跑了出来。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样宠你姐姐，一分钟都不耽搁的跑来接她。”
　　
　　“要是被我姐听到了，她肯定又要说，‘谁让我就是这么惹人疼爱呢’之类的话了。”
　　
　　“哈哈哈，你这句话完全抓到了她的神韵。”
　　
　　姚远打开车门，熄火。
　　
　　游风很默契地接过姚远递来的车钥匙，等姚远从副驾驶座把姐姐抱出来后，帮他关上车门，锁好车。
　　
　　搭电梯的时候，游水似乎有些转醒，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但最终只是半梦半醒地在姚远怀里动了几下，又安心地睡去了。
　　
　　安顿好游水，姚远关上了她的房门。
　　
　　看着稍稍转动伸展了两下手臂的姚远，游风问道：“喝点什么？咖啡？茶？”
　　
　　“不了，都十一点多了，我明天还要带家人周围转，他们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给，钥匙。”游风将车钥匙还给姚远。
　　
　　“丑媳妇明天不陪公婆会不会被扣分呀？”
　　
　　“不用担心，丑媳妇今天可是凯旋归来，攒了不少分，够她扣很久了。我家人要呆一个星期，有的是机会让丑媳妇舞刀弄枪。”姚远走到玄关穿好鞋。
　　
　　“哇。”游风听罢笑了出来，“我姐常常把自己讨人喜欢挂在嘴边，没想到她的自卖自夸还是挺有道理的。”
　　
　　“呵呵，我走了。”
　　
　　“路上小心。”
　　
　　两个男人握拳一碰。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忙，忙，忙
　　
　　游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模模糊糊地记得是姚远抱她回来的。虽然乘电梯的时候她有些转醒，但这两天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且在姚远的怀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所以她没有抵制住睡意，顺势睡了过去。
　　
　　“唔……”
　　
　　游水伸了个懒腰，起身从衣橱里拿出洗漱的家居服。
　　
　　冲完澡之后，她拿出日程本，确认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由于时差原因，再过三个小时她就要起床准备，七点要回到公司，协同同事和美国某国际广告公司的负责人进行视像会议。该公司有意在中国市场寻求合作伙伴，她的秋林广告有限公司已经通过之前的交涉拿到了一张众多公司梦寐以求的入围券。
　　
　　姚远的家人要在这里逗留一个星期，他跟她商量好，第一天他们一起去接机，让她中间抽一天陪长辈们四处游玩一下，最后一天再去送机。
　　
　　游水查了查后面一周的安排，除了周三可以空出半天之外，就没有其他日子可以陪长辈转转了。
　　
　　周三啊。
　　
　　看着日程本上写在周三栏的安排，游水轻轻吐了口气。
　　
　　——
　　
　　10：00　封华百货平面拍摄
　　
　　——
　　
　　David一组与封华那边开过了两次PPM，双方在广告拍摄的内容上达成了一致，周三就是正式拍摄了。
　　
　　这次封华百货的宣传，主要采用在地铁和出租车等交通工具内张贴宣传海报，在人气电台的上下班时间投放广告，还有在几大知名在线视频网站上播放缓冲前短片。
　　
　　这些宣传手段的目标受众群是具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一般上班族、白领和中产人士，为了使得效果倍增，游水和封华都出动了人情牌，以并不天价的费用请来了两位明星代言人。一位是在影视歌都正值当红期的三栖小生林岳，另一位则是情歌天后梁安如，两位明星在目标客户群里具有相当高的人气。
　　
　　他们将会拍摄一辑平面用照片和一段网上用短片，录制电台用广告，而且他们还会在开张当日到场参加剪彩以及宣传活动。
　　
　　周三就是平面用照片的拍摄。因为明星较重量级的缘故，虽然还未正式向外公布本次与他们的合作，但已经引起了媒体不小的关注，他们代言的消息几乎已是全城皆知，明星效应果然百试不爽。之后她公司的公关组也会适时跟进，向相熟的媒体发放消息、制造新闻，以求达到轰动的效果。
　　
　　作为公司的总经理，她那天当然会临场监督，封华百货为示高度重视这次的合作，祁游风和千修等相关负责人也会到场。
　　
　　合上日程本，游水调好闹钟，抓紧分分秒秒的时间补眠。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没有来的人
　　
　　“嗯，好好，那你们赶紧过来，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David走到正在陪同封华百货管理层视察现场的林游水身边。
　　
　　游水和封华的人致了个意，和David走到一边交流。
　　
　　“Urous，林岳的班机误点了，现在Kevin已经在机场接了机，大概一个小时到。”
　　
　　“好。拍摄组那边已经Stand…By了，刚才听梁安如的化妆师说梁安如的妆还有二十分钟就OK了，这样，你先跟摄影师和梁安如打个招呼，等画完妆，先拍梁安如单人的部分。”
　　
　　“我知道了。”David点了点头，迅速去跟各方进行交涉。
　　
　　游水走回封华管理层的身边，向她们解释目前的状况。
　　
　　“抱歉，林岳的飞机误点了，一个钟头后他就能来投入拍摄了。本来两位就有各自要拍的单人部分，再加上今天两位明星的时间都给的很充足，所以不会影响到拍摄的进度。”
　　
　　“嗯，这两位在圈内圈外都是以认真和亲和出名的，拍摄这方面我并不担心。”千修如是回答。
　　
　　林游水和三位封华高层最终止步在面对摄影布景的右侧后方。
　　
　　“根据刚才各位所参观的摄影棚的各个方面，从摄影师到道具布景还有服装，不知各位满意吗？”
　　
　　“你们的现场和给我们展示说明过的内容基本吻合，不过你们力荐的这位……”
　　
　　千修的眼神看向正在最终调适摄影器材的摄影师。
　　
　　“林游风摄影师，我似乎没有听闻过他有什么有名的作品，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担此重任，交出让我们满意的作品。”
　　
　　“既然是你问起，我当然会毫无保留地回答你这个问题。这位林游风摄影师呢，上周已经收到Graphoto国际摄影大会的通知，他拿到了今年的人像摄影组一等奖。不过在十一月初的颁奖展览会前，他被要求对外保密。当然各位也会帮我一起保守这个秘密的吧？”
　　
　　游水柔柔地笑着，从善如流地消散了千修的质疑。
　　
　　听到游水这么说，封华管理层的一行人都多多少少表示了感叹。
　　
　　Graphoto国际摄影大会就相当于音乐行业中的格莱美、电影行业中的奥斯卡。能在Graphoto一年一度举办的大赛中取得奖项，这对摄影师来说是极大的荣耀以及肯定。当然，游水在此时透露这个消息，就像是一场及时雨，帮助出资人建立对摄影师能力的充分信心。
　　
　　“林总果然好眼光，能够发掘到这样的新起之秀来拍摄。等十一月得奖的消息一公布，顺势也能借摄影师的名气进一步提升我们的广告，真是一箭双雕啊。”封华的行政经理赞赏地说道。
　　
　　“不愧是封华的行政经理，连我们想事后用来加分的小心思也被您当场看穿了。”
　　
　　“哈哈哈，林总客气。”
　　
　　“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不好意思，各位，我要失陪一下了。”游水侧身交代一直跟在身边的秘书，“Lily，你替我继续招呼各位经理，我回楼上处理些事情，等林岳来了以后通知我，还有，如果各位经理有走的意向也通知我。”
　　
　　“明白。”Lily作为一个有十年经验的秘书，为游水工作了两年，虽然还称不上能完全心领神会老板的言行，但有很多事就算不用游水开口吩咐，也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出了摄影棚，游水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渐渐隐去了。
　　
　　按了电梯的向上按钮，游水双手交插在胸前，静静地等待电梯。
　　
　　她的秋林广告公司在这栋商业大厦的十一楼，而摄影棚则设在租金相对较便宜的三楼。
　　
　　祁游风……
　　
　　没有来。
　　
　　今天十点多，David收到千修的电话后，告知了正在监督工作进程的她，说封华一行人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她和David一同来到她现在所站立的这三楼电梯门口，迎接他们的到来。
　　
　　……
　　
　　“叮。”
　　
　　电梯打开了，里面有几个陌生人，也有几个曾打过照面的应该同样是在这幢大楼内工作的人。
　　
　　游水走了进去，按了十一楼的按钮。
　　
　　电梯上升着，那种电梯独有的机械嗡嗡声穿透游水的耳膜。
　　
　　……
　　
　　在和David一起等电梯从停车场升上来的时候，她的心，一如在电梯上方的那跳动的楼层显示屏，一级一级吊起，一点一点悬空。
　　
　　……
　　
　　“叮。”
　　
　　五楼到了，走出去三个人。
　　
　　……
　　
　　“叮。”
　　
　　八楼到了，进来一个人。
　　
　　……
　　
　　“叮。”
　　
　　十楼到了，刚才八楼进来的那个人又出去了。
　　
　　……
　　
　　“叮。”
　　
　　十一楼到了。
　　
　　门“哗”地一声打开了，门外空无一人，游水跨步走出了电梯。
　　
　　……
　　
　　当时，门也是这样，一如既往地“哗”地打开了。
　　
　　里面……
　　
　　有很多人……
　　
　　只是……
　　
　　没有祁游风。
　　
　　就如同断线的风筝，就如同松手的气球，就如同破碎的泡沫，从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四散而去了。
　　
　　她，不该有这种感情的吧。
　　
　　背对着电梯，游水狠狠地闭上双眼，左手握拳，用力盖住眼睛。过了几秒，她的左手慢慢张开，滑下，掌心拂过左脸庞，落回身侧。
　　
　　她直了直身板，鞋跟咔咔，踏着不如平时利落的步伐走回公司。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这下热闹了
　　
　　“哟，我来了。”
　　
　　十二点半不到，一个人打开游水办公室的门，用轻快的语调和游水打招呼。
　　
　　“你来啦，先坐一下。”
　　
　　正在回复E…mail的游水听声音便知来者是她多年的好友张小曼。
　　
　　“我能等，可是热腾腾的咖啡课可等不了。”张小曼轻轻举起手上的纸袋，“这可是我用来亲近采访对象的重要小道具哟。”
　　
　　“呵呵，OK，OK，一分钟。”游水快速拉动浏览了一下页面，确定重要的E…mail已经都做出了回复。
　　
　　张小曼是潮流杂志的编辑，而她所属的那本杂志被奉为白领圣经，读者群与封华百货的目标群是吻合的，同时两位明星在杂志的读者群里又具有相当的人气，所以，将这次两位明星代言的独家专访交给小曼的杂志，可以说是双赢的好事。
　　
　　事先调查了一下，小曼得知两位明星都爱品咖啡，所以特意去买了两位喜爱的口味，打算用咖啡打开话题。
　　
　　“我们订的午餐应该是十二点半送到摄影棚，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下去正好是吃饭休息时间，正适合做采访。”游水关掉电脑显示屏，站起身来。
　　
　　“跟你介绍，这是今天的采访助理，这是摄影师。”和游水一起走出办公室，小曼向游水介绍等在办公室门口的两人。
　　
　　双方打过招呼后，一起乘电梯来到了三楼的摄影棚。
　　
　　游水环视了一下气氛融洽的摄影棚。午餐刚刚送到，摄影棚内的工作人员正在领午餐，为两位明星以及他们的助理团队订的都是高级商务套餐，其他工作人员则是按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