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祁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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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他有对她隐瞒自己的身份，但实际上，这桩罪名可以说是不成立的。
　　
　　他确实叫做游风，只不过是“祁”游风。她亦未曾提及来找的“游风”是她的弟弟。即使以他的聪颖早已洞悉一切，但也说不上是他欺骗她。
　　
　　他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保持沉默，静静融入那场她自导自演的戏。
　　
　　每当她去想个“原因”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停止，停止。
　　
　　是的，她不敢深思，因为这个“原因”太过自视甚高，太过……引人心悸。
　　
　　她，伤害了这样的一个他。
　　
　　一周前，他装作完全不认识他，忽视她，用他的冰冷冰冻住她想道歉的心。
　　
　　那一刻，她认定，他们之间是无法再和平相处的了。
　　
　　但现在……
　　
　　林游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
　　
　　他却主动闯入她的视野，霸道地挡住她的去路。
　　
　　他看起来很生气……
　　
　　他是在气什么呢……？
　　
　　她非常非常非常不明白。
　　
　　“先生？”
　　
　　由不得这种无语相对的局面再僵持下去，姚远首先出声询问。
　　
　　“他是谁？”
　　
　　祁游风的目光从与姚远的争锋相对中移开，转而注视游水。
　　
　　林游水听他这么一问，更是云里雾里，但她本能地回答他的问题。
　　
　　“他叫姚远，是我的男朋友。”
　　
　　游水踌躇再三，那句“这我以前有告诉过你”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们之间，应该不适合再提“以前”了吧？
　　
　　What？！祁游风差点将内心的质问大声喊出。
　　
　　他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她怎么可以如此从容地在她情人的儿子面前，毫不避讳、理直气壮地说其他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祁游风有将她的脑袋敲开一看的强烈冲动。
　　
　　林游水觉得祁游风正用眼神灼烧着她的……脑袋？
　　
　　不不不……
　　
　　游水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奇怪的念头赶走。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恩，错觉。
　　
　　祁游风看着游水的眼睛。那双淡褐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紧张，没有一丝尴尬，没有一丝心虚。
　　
　　Woo。她竟然对她的“红杏出墙”没有一点点的愧疚？！
　　
　　祁游风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站在这里，又一次涌上异样的痛苦感受。
　　
　　够了，真的够了。
　　
　　他转身——
　　
　　离开。
　　
　　看着祁游风毅然离开的背影，游水感觉好像回到了一周前的场景，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如果，当年她有看一眼侦探送来的调查报告，那她们之间的误会，就不会那么荒腔走板了吧……
　　
　　但是，没有如果。
　　
　　然而此时的林游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误会可不仅止她想象中的那样。祁游风心中的误会正愈发加深中。
　　
　　第18章　第十八章　所谓素食爱情
　　
　　“他是谁？”
　　
　　姚远问了相同的问题。
　　
　　“啊……”被这么一问，游水才发现自已一直盯着祁游风消失的方向看。
　　
　　“恩……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祁游风……”
　　
　　“哦。”果然是他。
　　
　　“现在几点了？”他牵着游水继续向前走。
　　
　　姚远成功转移了游水的注意力。游水抬手看了看表，回答三点一刻。
　　
　　“三点多了啊……我必须要把这些材料拿回THAI。你看是我先把你送到我的公寓呢？还是你跟我一起去THAI等我一下呢？”
　　
　　“笨蛋。”游水捏了捏姚远的手，“说好晚上去你那里吃饭，可是我们根本没有买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知不知道？”
　　
　　“呵。”姚远笑出了声，“巧妇？不知道是哪个巧妇在锅里热油要煎荷包蛋，然后跑回客厅继续看电影，看着看着入迷了，忘记了在热油的事情，结果闻到烟味才急忙跑回厨房，锅子里的油已经烧起来了，这个巧妇竟然白痴到给我用一盆水浇上去灭火……”
　　
　　“阿呀……那我是一时着急嘛！！！”游水眼看自己又被当成笑话，于是再次搬出杀手锏，小声反复嘟囔三个字，“咖啡杯……咖啡杯……咖啡杯……咖啡杯……”
　　
　　“是是是，您说的是，还有谁能比您更配得上巧…嗤…巧妇这个光荣的头衔呢。”
　　
　　游水不是聋子，当然有听到姚远字句间隐忍不住的笑意，但她还是决定用自己宽大的胸怀原谅他。
　　
　　“那我是把你先送去菜场，等我把东西放回THAI，再去接你？”
　　
　　“你想得倒挺美！巧妇因为巧妇男朋友的嘲笑以至心情欠佳，所以巧妇的男朋友今天负责买菜烧饭，巧妇的男朋友，你有没有异议？”游水晃了晃与姚远牵在一起的手。
　　
　　“不敢不敢。”姚远回头又补了一句，“你今晚想吃些什么？”
　　
　　游水想了想。
　　
　　“反正不吃荷包蛋！”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这句回答里赌气的成分很重，不禁也眯眼一笑，笑如此孩子气的自己。
　　
　　是啊，在姚远的面前，她，目前已经二十六岁的她，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柔气娇弱的一面。
　　
　　他，就是这样一个让她可以安心的存在。
　　
　　她，感谢这个男人。
　　
　　在她得知姑姑命不久矣、又迟迟找不到游风的时候，是姚远陪在她身边，成为她坚实的支柱，安慰她的脆弱，包容她的任性，才让她今天还能像这样漫步在路上灿烂地微笑。
　　
　　几次回头确定身后的游水走得安稳，姚远看到游水的脸上带着远淡的笑容，眼角弯弯，有着一种她特有的恬静。
　　
　　游水，他的女朋友。
　　
　　回想起来，他们之间似乎是跳过了恋爱的浓烈期，直接进入老夫老妻的状态呢。
　　
　　从他刚开THAI不久开始，也就是四年多前，她就是店里的常客。她钟爱品他调制的咖啡，他喜欢看她静静喝咖啡的样子。咖啡成了他们的姻缘石，两人一拍即合，十分投机，距离也是越来越近。直至她的姑姑得病，他日夜无微不至的关怀支撑她走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所以，两人会走到一起，是那么自然的事情。
　　
　　没有追求，没有告白，而是守护，而是陪伴。
　　
　　他们那么容易就达到了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他们之间的默契，非同一般。
　　
　　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放松。
　　
　　没有过多的承诺，没有过多的束缚，没有过多的激烈。
　　
　　这，是不是现代年轻人之间所贪恋的速食爱情呢？
　　
　　当然，他们的“速食”与那些一晌贪欢式的“速食”在定义上完全不一样。
　　
　　思及此，姚远的眼里泛上一丝自我调侃的笑意。
　　
　　可能……没有比他们……呵……更清汤挂面的速食了吧。
　　
　　虽然有些伤男人那方面的“自尊”，但他大方承认，与她交往至今，他们的亲昵仅止于Goodbye…Kiss和Goodnight…Kiss而已，没有Morning…Kiss……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当然，French…Kiss倒还是有的。
　　
　　或许，他们之间，应该叫做——
　　
　　素食爱情……吧。
　　
　　姚远眼底的笑意四溢。
　　
　　这样说来，他貌似确实清心寡欲了那么“一点”。
　　
　　不过千万别误会……他不是Gay……说了不是就是不是。
　　
　　第19章　第十九章　　放不下
　　
　　吃过晚饭后，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部电影。
　　
　　电影的结束也意味着今日二人世界的结束。
　　
　　九点多，姚远开车送游水回到她公寓楼下。
　　
　　“Bye。”游水解开安全带，然后在姚远的脸颊上纯洁无比地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Goodbye…Kiss。
　　
　　“Bye。”虽然姚远也想过今天要多争取一点作为男朋友的“福利”，但今天的游水从下午碰到祁游风后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今天还是算了吧。
　　
　　游水下车，摇手目送姚远的车离开。
　　
　　夜色中，姚远的车消失在远处。游水正准备要上楼，突然，停在公寓楼下不远处的一辆车突然鸣了一声喇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动向她驶来。
　　
　　车灯光线刺眼，车身刷地停在她的左侧。
　　
　　游水用手挡住眼睛，遮去了部分光线。她使劲地眯了眯眼，然后诧异地认出了这辆白色保时捷。
　　
　　这……不是祁游风的车吗？
　　
　　车窗落下，驾驶座上的果然是祁游风。
　　
　　“上车。”
　　
　　看着一脸冰冷的祁游风，游水的心中多少有点胆怯，但又想到，这是可以好好说上话的机会，她在短暂犹豫后还是利落地上了车。
　　
　　直到游水上车系好安全带，祁游风才发现从她犹豫的那几秒开始到她上车坐定，自己原来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S打头的“文明词汇”从脑中掠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白天会拦下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会等她，会不容拒绝地让她上车，就是简单地因为——
　　
　　他放不下。
　　
　　无能为力地放不下。
　　
　　今晚的夜色很好，祁游风打开跑车的天窗，一路飞驰。
　　
　　时隔两年，与他处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林游水有些莫名的紧张，毕竟自己曾在情急下扇过祁游风一巴掌，还凶神恶煞地跟人家说再也不见。
　　
　　眼见祁游风没有说话，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游水也中规中矩地保持沉默，微侧着头，看着窗外模糊退后的景色。
　　
　　车驶入金茂君悦的地下车库，游水紧跟祁游风的脚步下了车，转搭了三部电梯后来到了位于87层的九重天酒廊。
　　
　　服务生颇为热情地迎了上来。
　　
　　“还有窗口位吗？”
　　
　　“有的。两位这边请。”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两人在窗边的座位落座。
　　
　　上海的夜，是灯火的夜。
　　
　　从这里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把整个上海滩夜色中的活力霓虹尽收眼底。
　　
　　“两杯‘九重天’。”祁游风连同游水的一份一起点了单。
　　
　　酒吧很安静，淡淡的音乐飘扬着，远眺着窗外缤纷的色彩，游水有些紧张的心情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
　　
　　侧转头望着窗外的游水，颈脖纤细白皙，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荷包，细细的碎发散在耳边和颈间。
　　
　　祁游风静静地看着她，她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
　　
　　“你和我父亲，现在是什么关系？”
　　
　　从游水上车至此，一直梗在祁游风喉咙的提问，还是倾泻而出。
　　
　　他，很介意。
　　
　　“咦？”
　　
　　游水听了祁游风的话，回正了视线看向他。
　　
　　“我和祁先生，除了工作上的合作，很少会见面。”游水顿了顿，继续说，“上个星期，是我家人的祭日，也是……我姑姑的生祭。”
　　
　　说到“姑姑”的时候，游水小心翼翼地瞥了祁游风一眼，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禁松了口气。
　　
　　他对姑姑与他父亲的事情，已经释怀了吗？
　　
　　游水的心中多少是有些期待的。如果他真的释怀了，是不是就说明她与他之间，可以握手言和了呢？
　　
　　虽然这两年间，他刻意回避了一些与她有关的消息，但他的好朋友陈安心——也就是林游风的主治医生，会偶尔很鸡婆的特地告诉他一些他们林家姐弟的事情。
　　
　　祭日啊。祁游风心里涌上了微酸的同情。
　　
　　林家，就剩他们姐弟两人了。
　　
　　这时，应侍生端上了两杯“九重天”鸡尾酒，两人各饮了一口。
　　
　　她说，除了工作上的合作，已经不怎么见面了。也就是说，她与父亲，分开了吗？
　　
　　祁游风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所以，她交了男朋友，开始新的生活了吗？
　　
　　此刻，他有些悔恨自己的意气用事，意气之下在这两年摒除她的消息，不顾内心挣扎，硬是勉强自己忘记，命令自己不去找她。
　　
　　所以，他又错过了吗？
　　
　　十点整，跳跃在窗外的浦江霓虹瞬间熄灭了不少，一如他的心，陷入了深深的沉静。
　　
　　第20章　第二十章　交集
　　
　　林游水正在办公室听David代替请病假的Monica做进度汇报，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敲门声传来。她的办公室是全透明的，透过玻璃，她向站在门口的Lily点头示意，Lily打开门说：“Urous，封华百货的祁总来了，第一会议室。”
　　
　　“OK。”游水站起身来，同时对David说道，“这次你们组做的很不错，剩下的部分我就不跟进了，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我们会做的更好的。”David收起汇报用的资料，转身正准备离开，只听身后林游水又补上了一句——
　　
　　“你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David心口一紧，回首，看到的是林游水肯定的笑容。
　　
　　“封华百货的case作为一次测试，奖品是以你为Leader的新开的一组，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听明白这句话的当下，David不禁有些语塞，但很快地对他的顶头上司林游水诚恳地说了句——
　　
　　“Thank　you。”
　　
　　“这句话留着等得到封华百货的认同之后再说吧，现在跟我一起去开会。”说完，林游水拿起桌上准备好的合约，带着David向第一会议室走去。
　　
　　在第一会议室的门前，林游水脚步顿了一顿，吸吐了口气，感觉心跳比刚才听到祁游风来到时稍稍平复了点，于是转动把手打开门。
　　
　　一开门，游水见到的是一身黑西装加身的祁游风。
　　
　　三天前的晚上，发生了令她意想不到的发展。
　　
　　“我的百货商场预定在年底12月24日开张，现在要开始进行各种途径的宣传，我想把这个工作交给你们公司。”
　　
　　有那样几分钟，祁游风的视线停在窗外沉静的夜色里，没有说话。游水就看着这样看着窗外的游风。然而当游风又转过脸来面对游水的时候，就说了这么一句远远出乎她预料的话。
　　
　　“这是我们公司的荣幸。”游水职业化的应答脱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的口吻似乎太公式化，却也找不到什么话能够弥补。
　　
　　游风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口气，反而顺着她的话谈了一些大致的要求和构想等工作上的话题。
　　
　　“看来我们达成了初步的共识。”游风右手举杯往向倾斜。
　　
　　游水亦举杯轻碰，“叮”的一声，清脆而通透，那种指尖轻微的震动感从手部神经向体内蔓延，在游水的心间激起了回响。
　　
　　“合约会由我公司的公关部跟你草拟，之后的工作也基本由公关部跟你们公司联系配合。”说着，游风抬手看了看表，“我送你回去吧。”
　　
　　也就是说他们之后并不会因为工作上的关系而经常见面吗？
　　
　　一点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