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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之倾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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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弘一双眼憋的血红,身后数丈是脸色铁青的高长恭。
那个人疯了,竟然丢下邺城不管,一心要拿下并州。
避火和柔水带着突围而出的数十骑在第二天凌晨赶上了大军,高长弘当即令所有骑兵留下辎重物资,只携带足够的干粮与清水,赶回并州救援。
高长恭心里犹如万千虫蚁在噬咬,要是那天坚持一会,只坚持一句,也许就不会做出诱敌离开这个错误的决定了。
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忽然布景马呖呖一声嘶吼,奔在前面的高长弘竟然勒马停了下来,高长恭心里一动,顺着他凝注的目光看向天边。
“是辟尘和定风,”眼力极好的柔水看了一会,欢呼道,“他们逃出来了。”
避火扯了扯柔水的衣袖,做了个收声的手势。
高长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喝一声拍马赶了上去,高长弘紧紧跟在后面。
“怎样。”不等辟尘勒定马,高长弘劈头就问。
辟尘满身狼狈,但眉眼带笑,“高绍德不知中了什么邪,放过我们,带兵回邺城了。”
诸人都是一愣。
高长恭虽是欣喜,但仍皱起眉头,“以那个人的性格与做派,怎会就如此轻易的放过你们。”
高长弘又问,“清魄没事吧,”
辟尘摇头,“没事是没事,但少爷说,既然已经结束,他便要带小姐去找个地方,好好修养一下,还说让兰陵王与琅琊王不要返回并州了,直接去取了邺城吧。”
高长弘几乎握不住马鞭,“他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辟尘噘嘴,“没有,我要跟去少爷都拒绝了,只交代要好好跟着你们,拿下邺城之后认祖归宗——但少爷说了,合适的时候,他会联系你们的”
高长恭静默了片刻,驱马走到高长弘身边,轻声说,“走吧,去邺城。”
高长弘涩然看了他一眼,“你舍得?”
高长恭苦笑,“再舍不得,若不能活着等到他来找我们,一切都是白搭。”说罢扬鞭一抽,向后面停住的大军驰去。
高长弘怔怔的出了一会神,朝并州方向投去极复杂的一瞥,也调转马头,紧紧跟上正在折返的大军。
从远古之时延续到今时今世,山光水影地风光如昔,不在其中的人恍若隔世,在其中的人却又不知身处何处,这便是江湖了。
清寒总是噙着浅笑,跟在我身后,由得我毫无目的的乱走,走累了,他的臂膀便是我的倚靠。
一路上隐约的听着消息。
武王的相助加上部分诸侯的支持,高长弘终于如愿叩开了邺城的城门,至于主上,有人说他在城破的那刻杀了所有嫔妃之后自杀了,也有人说他在城破之前便失踪了。
听完这个消息,我开始笑,笑出声,笑弯腰,也笑出了泪。
清寒担心的扶住我,给我拍背,“怎么了,”我笑着摇手,“没有,我忽然想到,姬家的誓言,再也没法实现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用怎样的一个人,派给高长弘做手下。”
忽然又不想笑了,“寒,我好累。”
上庐山,正是雾气沼沼的日子。
过了虎溪桥,雾气随着山路蒸腾起来,贴着脚下的青色砖石从身边漫卷过去,心突然变得宁静而安静,随着那雾飞扬起来。
听见清寒笑道,“这里的莲池天下闻名,到了夏季,会开出大朵的白莲,不知你可会喜欢。”
抬头望着不远处东林寺山门里若隐若现的“净”“土”二字,我恍惚道,“当然喜欢,这样的地方,纵是神仙也住的下了。”
与方入世时满眼于山水间自由行走的人不同,这里满寺与清灯黄卷终日相拌的清贫僧人,身形虚弱,神情淡然,不发出声音的静静行走,如此安详。
撞了几天钟,翻了翻那些落满灰尘的厚厚经书,不知从哪一刻平凡温和的时光开始,江湖遥远了。
一夕江湖,恍然如梦。
清寒在僧人的帮助下,在寺院后的竹林里结了一座木屋,命名隐庐,我们便在这里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一冬,一春,一夏,一秋,年复一年。
我学会了刺绣,清寒每月下山去用我的绣品换些零用,并带回一些零碎的消息。
用了两年时间平复各地的骚乱,高长弘最终还是登基了,任命杨纳言为相,大赦天下,改年为德昌元年,并在第五年娶了斛律光的妹妹斛律琴为后。
高长恭在高长弘的登基大典之后也离开了邺城,四方游历,有人说他是在为高长弘寻找铁伐那样的将才,但我知道他是在寻找我和清寒。
师傅则在邺城开了一家医馆,广收弟子,据说连宫里的太医都会定期到医馆里去听他讲学。
至于辟尘等人,立国之后,高长弘厚赏了他们,并要亲自为他们主持归宗的仪式,但他们拒绝了。之后邺城的聚香楼被人买下,每日都会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坐在二楼靠窗的那个位子,静静的听茶楼里五湖四海的客商们闲谈。
又一个夏季,我挽着裙摆,沿着曲径走向莲池,一进山门,迎面就飘来淡淡的荷香,是在庐山所能闻到的一种最清淡最沉醉的香,忽而飘渺,忽而真实。
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是迷路的香客吧,我想着,没有回头。
“小姐,可要买只兔子。”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毫无准备的,泪水夺眶而出,“主上,”我轻轻唤。
“我已不再是你的主上”他低笑。
转过身,对上一双秋潭般的凤眼,“可你怎么找得到我,”我哽咽。
“我记得,你钟爱莲花。”他温柔的替我擦掉泪水,“我也说过,若你注定要与高家的某人纠缠一世,那人只能是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诗经·秦风·蒹葭
番外之段韶
她叫我铁伐。
那个琉璃般通透,灵秀聪慧的女子。
虽然她满身血污,但我还是觉得,她很干净。
至少,比我干净得多。
长恭引我为知己,明月视我做兄弟(千羽忍不住在这里跳出来,大家不会忘记明月是谁吧,明月是斛律光的字),长弘尊我为兄,甚至与我歃血为誓,引我入了鸱吻,但我却一直欺骗着他们,每过数日,便把他们重要的言谈和举动写成密函,发往邺城。
是的,那么多年,我一直为了那个人,潜伏在这里,那个飞扬跋扈、却令人不得不倾服的男人。
他一向是冰冷无心的,但在面对她的时候,不管做任何表情,眼底里都是满满的柔情。
这个女子,应该是他的最爱吧,爱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待她,可她的眼里,怕只有那个和她一样面貌的人呢。
那个清雅的男子,哪怕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站着,也能发出让人心静安和的光芒。
令人心折,我暗自叹了一声,怪不得长恭神为之夺。
写密折的时候,我轻轻带过,这里,还有其他人在,瞒,是瞒不了他的,只希望能够少引起他的注意。
却让那个人误会了,再见到这个莲一般高洁的男子,差点以为他会陨在这红尘间。
那个人,暴怒之下毁了他。
他醒来,不及关心自己,直追着我问,清魄怎样?清魄怎样!
不禁心酸,答应帮他做一场戏。
却被她一眼看破。
过得几日,那个人忽然召我过去。
他要毁了长恭。
先想办法缴了他的兵权吧,我说。
斛律光那边不会有问题吧……那个人眯起眼看我。
我肯定的回答他,不会。
不要误会,明月对所有事情都不知情,以他耿直的性子,眼里怕揉不下一粒砂。
但斛律家世代忠诚,斛律金逝前千叮万嘱于他,不论怎样,皇上就是皇上,千万别做斛律家的罪人,他是个孝子,所以我断定他绝对不会因为义气而违背了那个人。
孝先,你说,若长恭反了朕,她会不会帮他,那个人说这句话到时候眼光锐利起来。
臣去试一下吧。
她很警觉,但一定不会想到是那个人让我来试探她的,是的,我很笃定,以她对长恭一直以来的排斥,我根本不担心她会在什么时候与他谈及我的到访。
我不关心是谁得了天下,她终于说。
那个人微闭着眼听完,轻轻说,朕要她,你要尽快的逼出他们。
北周的蠢动给了我最好的机会,我借北周密探的口给武王递了一个信息,指出洛阳城防的破旧和兵马粮草的不足,他果然派兵前去攻打。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看到那身如霞般的红衣从墙上坠落,看到她醒来后那样安详的笑容,我的心里仿佛有只毒蛇在日夜噬咬。
不及我理清思绪,那个人来了。
但在刺出那一剑的时候,我手不听使唤的偏了一偏。
不敢看众人指控的眼,不敢看满地的鲜血,我退到阴暗的角落,手还在微微的发颤。
比想象中困难得许多啊。
我,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我竟真的做了这样的事。
忘了是如何的回到将军府,只记得跨入门的第一步,一口鲜血夺喉而出,恨不能砸了那块先帝赐的忠字牌匾,逼着自己跪了一夜的祠堂,点燃了今生最后的三支香。
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折断跟随我多年的寒剑,用断开的剑锋在右腕勒了狠狠的一道。
就让那支右手,永远的,葬在那个夜晚。
从此我不再用剑。
再见到她,是在七夕之后。
她清减了许多,原本黑亮的眼却更加幽深。
听命于人,剑不由己,你不配使剑,她呵斥。
右手又钻心的疼痛起来。
忽然她微微贴近。
一步,一摇,及腰秀发如丝如缎,夜色般深沉。
举手,投足,风情自在,翦眸暗藏秋水,目光一扫间,勾魂摄魄。
稍稍前倾,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纤细的锁骨,线条优美得引人想伸手爱抚。
樱唇半启,险险贴上我的,她轻声说,其实,曾有一度,清魄一直在想,为何爱上清魄的不是铁伐。
好媚人的眼神。
不禁迷乱,抬手为她整理给风吹得与发丝缠绕的耳铛,若你不是他的,我怕真会爱上你。
她的眼笑得弯如新月,你靠我那么近,不怕他疑心。
说罢将我一推,你下流。
猛醒的感觉到背后如芒刺一般的利眼,只能苦笑。
从此他不再常唤我入宫,只将鸱吻的事务全部交给了我。
我开始有更多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
我要赎罪。
暗暗向并州送了许多消息后,终被纳言找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冷冷的看我。
不想再多解释,我只告诉他,我的投诚是因为看到盘局给打乱才出的下策,瞒过了众人只为更加逼真。
原谅我的私心吧,我只是不想让她恨我。
纳言只是半信半疑的看我。
孝先只要你一个誓言,今日所见,所闻,不要向长恭他们提起——孝先会找人送邺城的城防图去并州,是真是假,到时纳言一看便知。
他盯了我半晌,一点头走了。
皇后的异动,我一直看在眼里,所以长弘一进邺城,我便察觉了。
祭月当天,内城应是最混乱的时候,如果要有什么行动,定会放在那天吧。
我借口撤走了东门的部分城防,果然,夜里禁城起火的时候,一架马车悄然从东门驶出。
终于安心。
不料他却那么快命我攻打并州。
不能再迟疑了啊,就是今天。
番外之清寒
双生不详,家主如是说,一句话便判定了我的命运,我将被溺死。
在我被按进水底的时候,看护她的仆妇惊恐的飞奔着跑了进来。
她,竟然和我一样,快要窒息而死了。
我终于被抱出救回来,擦净身上滴落的水,重新放回她的身边。
当然,这些都是奶娘在我记事后和我讲起的。
你的命,是她救的,奶娘说。
寒,清魄要抱抱,她总是迈着胖胖的小腿这样喊着追在我后面。
我便回身抱她,她和我身形相仿,我用尽力气也只能将她抱离地面一点点。
嘻,豌豆抱黄豆,我听到附近的下女们窃窃的笑说。
过了七岁的生辰,家主便命人将我与清魄一起,用车载着送到一个清瘦的男人面前。
这是她的孩子,家主冷冷的说,由你教吧。
男人没有看家主,而是弯下腰来看我们,问道,哪个是清寒,那个是清魄?
我是清寒,她嘻笑着,以为在玩她最爱的猜人游戏。
胡闹,家主斥道,将我向前一推,粗声道,这个是男孩——清寒清魄,唤师傅。
师傅,我老老实实的喊,他却看也不看我,直直的盯着歪着脑袋打量他的清魄。
你很像你娘——你为何不叫我师傅,师傅温和的问。
师傅是干什么用的,她天真的问。
师傅低低的笑,掏出一粒圆圆的东西给她看,师傅有糖,你叫不叫。
师傅,她干脆的叫了一声之后便直直的伸出小手,糖。
一粒糖球放到她手上,她转身塞进我手里,寒,吃糖,又伸出另一只手,师傅,还要一个。
师傅笑着又给了她一粒。
那粒糖我没有吃,而是藏在了枕头下,第二天的扫除中被下人发现,随手丢了,为此我哭了一宿。
在我心里,那不只是一粒糖,还是她的一颗心。
多年以后,哪怕在那个人身边做事,不管赐下什么东西,她都不忘为我要一份,若赏赐只有一件,哪怕是她钟爱的,她也会直接送到我房里。
偶尔问起她,她总是笑弯了眼,寒,我们就像天生的两道半圆,是为彼此而生的,还分什么你我呢。
我曾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平静的持续到我们老去,或是等到再有新人接替她的位子,从此我便可以和她自由天下了。
可我们遇到了兰陵。
我从这个以美貌著称天下的王爷眼中读到的东西比想象的多了太多,直觉告诉我不要离他太近,但却不忍见到他被埋没在世俗的流言和别人的污秽遐想之中。
终是引祸上身。
从昏睡中醒来,守候在旁的他便急切的扑过来,怎样,你觉得怎样。
那夜的景像在脑中像沙般细细滤过,恨不得用沙子洗搓全身的羞辱,那双阴骘的眼眸在脑中盘旋不散。
对着他懊悔和自责的眼神,终于只是问孝先,清魄怎样。
离开邺城的前日,清魄与我怄气不肯说话,见兰陵气乎乎的从宅外直直冲进她房间,我还是担心,悄悄的跟了去。
不到一会房里便传出桌椅撞击和清魄的哭喊,终于忍不住撞了进去。
第一次见清魄这样,我不知他们为何吵闹,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将她抱在怀里。
清魄狂乱的在我怀里挣扎着,终于听清了他们的争执,心乱如麻,我只能喝住清魄。
不管什么是你是我,不要再哭了,我,不要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或许宿命中有一种辗转,维系着我们,莫名的,我知道,那注定是一场孽缘。
我只能逃避。
他却紧紧赶上,容不得我躲闪,将我的手掌按贴在他的胸前。
他的心跳犹如重锤般下下击中我的神经,终于忍无可忍的甩他一记巴掌,将他逐了出去。
若是真的懂我,又怎么会如同那个人一般,有如此不堪的想法。
怔怔的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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