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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孪生弟弟是mb-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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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威的泪水从眼角里溅出,一路跑一路溅,隐隐听见安安在背后一声惨叫:
“腿,腿,你他妈急个鸟。。。。。。”
回到家,阿威的眼睛和兔子有得一比了。
大伟正端着给亚宁作的荷包蛋从厨房里出来,却给阿威迎面撞翻。阿威也不理睬,踩着一地的淋漓汤汁往亚宁和我的房间跑去。大伟心疼地看着被踩得不成样子的荷包蛋:唉,宁宁的晚饭泡汤了…………我说玉宁哥,威威他怎么了啊。
我说我不知道,便也来不及换拖鞋,匆匆跟在阿威后面往卧室跑。
阿威一进房间就拼命翻亚宁的抽屉,边翻边着急地喊:
宁宁,你的卡呢,龙卡呢,在哪呢,在哪呢。
亚宁在半睡半醒的昏迷状态,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迷迷糊糊地问威哥,你找我卡干嘛阿。
阿威已经疯了似,他没找到卡,便扑到床上抱住亚宁的肩:快告诉我卡在哪里啊,卡在纳,宁宁能够,我要把咱的钱全部提出来给你赎身,咱一刻也不能等了,你听见没有,咱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赎身。
亚宁一直高烧,他的话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威哥,别赎了,我那点钱还得养我哥呢。。。。。。别赎了,啊。。。。。。
阿威咬了咬牙:宁宁,我就是去借高利贷也得把你扒出来。
说实话,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倒是大伟站在一边,眼圈红红的,却不作声。
次日早上,亚宁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哥,威哥呢。
我说他昨天嚷着给你赎什么身,他找你的银行卡没有找到,今一大早就给小玉打电话,估计是去她那里了。
亚宁猛地睁开眼睛,因红肿而显得细细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什么!
我问:亚宁,你告诉我,你到底在作什么啊,整得阿威昨天疯了似吵着要给你赎身,你是有什么把柄控制在谁的手里面,还是去酒店作鸭了,还是欠人家钱被人家控制了?!
亚宁一双眼睛空洞洞得睁着问你们昨天看到什么了吗?我说我们去医院看安安,遇见一个叫李大板牙的人。。。。。。 
亚宁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慌,他闭上眼说哥你快给小玉打电话,让威哥回来,让小玉和小红也一块过来。
我打电话给小玉时,阿威还没有到达那里,小玉说知道了等他来了我们一块回去。我挂了电话问,亚宁,你发什么抖阿,能不能告诉我真相,我一直想知道一切,因为我关心你。
亚宁却从背后一把将我抱住,泣不成声:哥,别问了,抱抱我,我真的怕。
房间里一霎间,充满了死神镰刀一样的光芒,惨白的。
我为亚宁掩上一条毛巾被,又调了调空调的温度,走出卧室。
亚宁睡着了。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远近近的楼层和大街上微小如豆的川流不息的车辆,只觉得似乎有一股邪邪的力量正朝我们逼来。正是这股力量让从容的安安失态惨叫,让阿威疯子般流泪,让亚宁抱住我喊怕。我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人告诉我,很显然他们不要我知道是不想我卷到他们的圈子里去,他们想用这种方式保护我。
可我终究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弄明白这一切,只要这件事对亚宁不利,我就是豁出去性命也要去博一博。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弟弟再受一丁点的伤害,正如他不希望我受到伤害一样。
我记得亚宁在四月份回家给爸爸送葬时,因非典被隔离起来,连爸爸和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那时他已经趴在崩溃的边缘了,我不想再让他受任何的打击。我用心祈求冥冥中的上帝,如果可以,我愿意承担现在和以后亚宁多有的伤痛,我宁愿把自己的所有的幸福都均给他;我情愿背负所有的罪孽和痛苦,只要我的亚宁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快快乐乐地生长。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我的弟弟,胜过爱我自己的生命。
当阿威他们回来时,亚宁已经醒来,坐在床上喝了点奶,精神还不错。
亚宁看到小玉小红她们进来时,很是高兴,招呼她们坐下。
小玉对我说玉宁,我和宁宁威威讨论点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你先回避一下吧;要不这样,小红阿,你不是老早就想和你玉宁哥哥单独处处的吗,给你个机会,陪你玉宁哥哥下楼去走走。
我明白她要支开我。我看了看亚宁,他闭着眼没有表情,阿威只是低头抽烟。虽然我想知道他们要讨论些什么,但小玉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有和小红一块出去。
小红倒是显得很高兴,因为她看到我穿的,正是她送的那套阿玛尼。
我仔细看她的衣服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阿玛尼,但是样式和布料和我的挺搭配,简直就是情侣装。我喜欢这身灰绿色的阿玛尼,因为穿上去感觉很安静。
天狂热,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小红提议去街的对面的珠宝城转转。
一路上她又说又笑,傍着我的胳膊。我这才发现这个小巧的单眼皮女生还真看不出来,也是大街上少见的美女。直到走进珠宝城的大厅,都还有不少老男人小男人的眼光望她身上瞄。假如一个人的眼光是一把飞刀,恐怕在街上走不到十步,连我都跟着她陪葬成一马蜂窝了。
珠宝城里头全是暗色调,深褐色的大理石地板,暗红色的天花板吊顶。因为大厅里采光条件不太好,天花板上便垂挂了不少乳白色的枝状吊灯,同玻璃柜里照射着金银首饰的灯光相映成辉,在暗格调的大厅里交织成一片温馨的乳白。
一对对情侣迈着悠闲而平缓的步子,脸上挂着笑,一边走一边看,还时不时和永远挂着笑容的服务员小姐轻声交谈着什么。大厅里除了正中央旋转舞台上那台漆黑如镜的大三角钢琴在弹奏外,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小红说这个服务厅的隔音墙效果是全市最好的,外头使劲按汽车喇叭这里头也听不到的。忽然,她趴在一处玻璃柜上,对着里面一款项链小声喊:玉宁哥哥快过来看,快看。
我看见我平生见过的最美最漂亮的一挂项链:在一块猩红色的绒布上,一台小巧的玻璃架上,挂着一串流苏似的银链子。最令人窒息的是银链子上挂着的那颗钻石,我不懂多少克拉什么的,只看得出那颗钻石有鸽蛋般大小,几十个切面切割极其平滑考究,在柜灯的照耀下散发着几十种不同颜色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这恐怕是这家珠宝城的真家之宝了,因为在它的旁边,放置着两只乌青的硕大的蜘蛛,没人不知道那就是美洲的黑寡妇,天下剧毒。
小红天真地问这个得多少钱。服务员小姐笑吟吟地报出一个对我来说是绝对绝对的天文数字的价格。连小红都给这个价格吓得一吐舌头,她自嘲说我有买这个的钱都能买两架飞机了。
忽然她说那边的钢琴弹得真好,咱么去听。说着不由分说拉我向那边走去,其实我已经没了心情,我只是挂念着家里的亚宁他们。但是我的脚步还是跟着小红向钢琴那里走去。
大厅里正在回荡着德彪西的名曲,《棕麻色头发的女孩》,旋律精致而华贵,在珠宝的熠熠中,互成光彩。
13。刑场1/4柱香的时间
       有种歹毒的惩罚 
叫做冷漠。
我亲爱的你
不要去作侩子手,好吗
而你轻蔑的冷笑 
让我甘心地伸着脖子
等你快刀如电 听血喷出
像风吹过的声音。
水利局家属院的房子终于要真的收走了,我在市南关区租了一个荒废的小院子,暂时把欢欢安置在那里,然后收拾家里剩下的东西,将家具誊好,等着月芽来把它们拉回老家去。
立东这小子的到来是我没想到的,当第二天的上午我正把爸妈卧室里的杯子打成卷时,防盗门外响起连绵不绝的敲门声。开始我还以为是水利局负责的工作人员来催收房子,等我气冲冲拉开门,看见立东站在外头,一脸坏笑地叫我:大书生!
我就知道你在家!他说:前几天听玲子说她在凤鸣茶楼见到你了,你没和她打招呼就进去了,后来又急匆匆地走了。立东见我一脸迷茫,便补充一句:她现在在凤鸣弹古筝,挺挣钱的。
我想起来了,当时在凤鸣二楼的木走廊上,是有那么两个女孩子在弹古筝,一个长头发睫毛蜷曲的,一个短头发目光很灵动的,短发的相必就是立东的女友玲子了,只是两年没有见面,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可能是当时心事太重的缘故。
我说你们都拍拖两年了,够支时候的。立东嘿嘿笑了笑。
我说你一会和我一块去趟南关区。他问干啥。我说我在南关租的房,现在欢欢一个人在那儿,恐怕还没吃上饭。
立东一听欢欢,马上不嬉皮笑脸了:行,行!
我知道立东一直喜欢欢欢,可立东从来不敢说。因为他是居民小区里出了名的痞子,尤其是初三退学到深圳那边打了半年工回来后,什么都没长进就脾气和流氓气长了,偷东西,打架,酗酒,小区里提起他没人不头疼,更谈不上谁会喜欢他。尤其是杜叔,曾亲手抓住他撬人家的自行车锁而给了他一顿好揍,他就更不敢提喜欢欢欢的事情了。
可我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他对我和亚宁特别的好。
自从我和亚宁十岁时在堂兄羽林溺水身亡后,从农村老家转学到城里来,便和同住一个小区的立东熟识了,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学。他经常是仗着一身赘肉和人打架,抢了人家的钱然后带我和亚宁去吃烤羊肉串;若是收获不大,抢的钱仅仅够买一两串时,他就只吃一小疙瘩然后全部给我和亚宁,还振振有词说我够胖了不吃没关系,你俩要多吃才会长高长胖帮我打架抢更多的钱买更多的羊肉串。
想想当时的我和亚宁真够没良心的,因为我俩纯粹是那种有福同享有难推给立东当的人。每当抢人家的钱不顺利,给人回报老师后,我和亚宁都从来不为立东说一句好话的,以至于有一回立东被罚站到教室后面听课一星期。每每放学他都要警告我和亚宁谁敢把他挨罚的事情告诉他母亲,他就再也不买羊肉串给他吃。说到这一点,我真的佩服立东是个少见的孝子 ,在外头他敢偷敢抢甚至敢杀人放火,可是只要回家他就从不大声说话,对他的寡妇母亲一百万个孝顺。可能他明白他母亲寡居这么多年靠摆地摊卖水果养活他不容易,才会这么尊重他的母亲。我和亚宁就是佩服他这一点,才和他做了十几年的铁哥们,他在我们心中应该和羽林,我的堂兄的地位差不多的。
我把铺盖卷、衣服等日常用品打好包,找了辆拉座的三轮摩托,和立东一块往南关区而去。
立东显然急于见到欢欢,一个劲催司机快点,惹得司机直喊老弟我这是摩托不是飞机!!
刚租的房子在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植着好些老枣树,在这个冬季看上去,枣树们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肆虐,虎视眈眈地与那四间老青砖瓦房对峙。
通向小院的那条胡同太狭窄,三轮摩托也进不去,我和立东只好每人拎一大包衣物扁着身挤进去。
打开门,屋子里没有动静,想必欢欢还在睡觉。昨晚我和欢欢就睡在这里,早起我为了回去收拾东西就把她反锁在院子里头,现在赶回来应该耽误不了她吃午饭。
但是,当我跑到卧室一看,被窝已经空了,用手一摸,还热乎着,况且她的衣服都还在床脚上挂着,那么她会到哪里去了呢。难不成挖墙洞出去了? 
我喊一直等在客厅里的立东说快,每间房,从西头的客房到卧室再到厨房都找一找,快,欢欢不见了。立东立马撒开脚丫子跑去客房,转了一圈气喘吁吁回来两手一撇:没有。
站在这间低矮潮湿的卧室里,我抬头看这青砖瓦房顶整齐排列的梁椽,像一支支清怨的曲子,令人急愁又肝肠剧断。我心里喊着欢欢的名字,自己快把头发都揪光了。立东拿手打我脑袋:干嘛干嘛,再揪就他妈的成西葫芦了。
那是什么!立东猛地嚷一声,掀开床单,露出一只雪白而娇小的脚。
欢欢!我想我快疯了,因为那一刻有种不详预感紧紧抓住我的心,使我疼得窒息。
我这才慌乱地去拉那只脚,慢慢拖出一具哀艳的胴体。是欢欢。她一只手紧紧抓住乳房,一只手放在嘴边像是口渴的样子,乌青的嘴唇上沾满了白色和黄色的泡沫口水。我抱起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裹进,只露出一张脸。理了理她的头发,泪水就无声流下来。
立东已经转过身,他看了看欢欢的脸突然冲我吼:
哭什么哭!快看看瞳仁散了没,没有就赶紧送医院啊!
他见我只是怔怔地保住欢欢流泪,便抢过来一把将我甩开,我的脑袋在床沿重重摔了一下,发出“邦”的一声脆响。他丢下一句“废物”,就三下五除二给欢欢穿上内衣,然后连被子带人一同抱起来一路小跑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房东留下的那座破旧的座钟,沙哑而缓慢地敲了十二下,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下落。像迷失的心情。
欢欢被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就是妈妈的好姐妹乔大夫工作的医院。
医生说幸亏送得及时,况且她服下安眠药还不太久,药劲还没有全上来。欢欢是脱险了,只是医生说现在她需要人照顾,像这种服药的多半是心里面有什么想不开,咱们能治得了病可治不了心。
我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欢欢的手,她睡着了。这两天我一直忙搬家,没有注意到欢欢竟然有这样的心理。她灌肠后的脸因剧痛而苍白扭曲,颧骨高高地挑着,一双眼窝深深陷下去,甚至起了眼袋。她比我刚回来时瘦多了。
立东出去为欢欢办了住院手续后,回来端着一只大病号快餐杯,杯里面是大半杯热水,里面煨着一瓶奶:医生说让喝点奶,对胃有好处。他眼光下垂,只看着那杯奶,没敢看病床上的欢欢一眼。自立东把欢欢送到医院急救室后,就再没碰欢欢一下,只是坐在走廊的天蓝色的塑料椅子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对门病号房里有一个病人,是个尿结石的中年男人,因碎石后石粒堵住了尿孔,便疼痛不堪,在病床上弓成一座桥撅着屁股抓着自己下部大喊大叫,整个走廊都是他的喊声。立东怕他的哭丧吵了欢欢,便二话不说走进去拎住他扯到走廊那头丢下,气得探望那人的亲属们一大群恨不能撕吃了他。
立东个子不高,还有点胖,却十分有劲,抓起刚才那个起码有一百四五十斤的男人似乎并不费力气。好在他样子凶,一脸横肉,那些亲属也只是嚷嚷没敢怎么着,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岔子来。
就在我要拉立东回来时,一个苗条的身影快步走过来,一巴掌兜在立东脸上:畜牲!
立东一下给大急了,一把抓住那个女孩子的羽绒衣的前胸勒得她喘不过气来。我看了眼那个女孩子那张倔强而羞恼的脸,一下子想起来她是谁了,忙对立东说放开她快放开,立东狠狠地说你少管闲事他妈的敢打我!
我扯他不开,便拎起墙角垃圾篓里一只空的输液瓶朝他胳膊上狠劲拍了一下,立东撒开手,那个女孩子便被摔在地上。立东疼得呲牙咧嘴,咬着牙冲我低低吼:你他妈吃错药了!
我没理会不服气的立东,走到那个被打的女孩子面前:小雅,对不起。
她正是彦辉的女友小雅,我们一起在我家举行过party的。小雅涨红了脸伸手要打我,手却停在半空没落下来,哇的一声就哭了:玉宁,我爸爸疼成那个样子,还被那个黑小子欺负,你说换成是你你好受吗?
原来,被立东拉到走廊那头的尿结石的男人,是小雅的爸爸。想起小雅在我家晚会的那会儿六个人打面三的可爱和调皮,再看看现在这个又气又吓的脸色大变的丫头,让人真是有点内疚。
我连连向小雅道歉,并解释我那哥们儿因为欢欢的病挺急躁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小雅抹了把脸问了句欢欢她怎么了。这时的小雅恢复了原来的可爱,一脸好奇:那天聚会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我说急病。就没有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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