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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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百鸣急忙站起身：“请等一下，崔书记”

已经站起身的崔国胜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何百鸣说道：“有，”

崔国胜又看了他一眼说道：“坐下说。”说着他又坐回到椅子上。

何百鸣也坐到椅子上：“我有一个要求，是向孙局长提的”

孙平安微微一惊。

崔国胜说道：“你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

何百鸣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孙平安：“是这样，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是要说到案子，我先假设一个出钱雇职业杀手幕后人，目前只有一个嫌疑人”

孙平安打断他的话：“老何，你又要讲推理小说”

崔国胜又打断孙平安的话：“老孙，你不要插言，让何百鸣说说看，推理有时候也是侦破案件的一条路子嘛。何百鸣，你接着说。”

挨了崔国胜当头喝断，孙平安又不敢顶撞，只好有些无奈的不再说话。

何百鸣又看了孙平安一眼继续说道：“要找出幕后人，就要找出杀人的动机，我认为目前只有一个人有杀人的动机。”

崔国胜问道：“谁？”

何百鸣说道：“就是黄副市长的秘书吴了。”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再一次引起与会者一片惊愕。

孙平安又想说什么，当天看到崔国胜正看着他，只好再次拿起会议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再次打燃打火机点燃，狠狠的吸着。

黄志强眉峰微皱，他万万没想到何百鸣会将他的秘书假设为有杀人的动机人。

何百鸣继续说道：“我再假设，吴了发现了柳玉莹和钱钟山有私情，或者知道了她是他包养的‘二奶’，他和柳玉莹马上就要结婚了，婚后他们中间夹这个钱钟山”

黄志强突然打断何百鸣的话：“老何，你不要再说了！”

何百鸣惊异的望着黄志强，与会的众人也都投过来惊异的目光。

黄志强忿忿的说道：“这根本就不能！雇职业杀手是要花很多钱的，吴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他哪来那么多的钱去雇职业杀手，荒唐！”

听着黄志强的话，何百鸣顿时惊呆了，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

孙平安也附和着说道：“黄副市长说的很对，吴了根本就出不起雇职业杀手的钱。”

会议第三次出现了暂时的冷场，一个个都都将目光投向崔国胜。

崔国胜沉思片刻，转向孙平安：“吴了现在的情况这么样了？”

孙平安回答道：“还是那样，清醒的时候少，失控的时候多，我来时他还在睡觉，赵娜和我家一兵在看护着他。”

崔国胜微微点点头又转向何百鸣：“何百鸣，你打算什么办？”

何百鸣说道：“首先要确定这个案子不是一般的杀人案。如果凶手真的是职业杀手，要么他在本市有牢靠的落脚点，要么已经离开本市。我们掌握的线索很少，从现在起我们一方面要在全市范围内加大排查力度，一方面立即报告省厅，通报周边城市，展开更大规模的排查。技术处的同志已经根据柳玉莹生前的描述画出了模拟像。”

一名刑警打开一个大包，取出一叠模拟像的复印件分发到众与会者手中。

崔国胜看着手中的两张非常近似肖一山的模拟像，眉峰紧紧地皱起。

何百鸣继续说道：“至于吴了，我要对他进行隔离审查，他能不能被排除，就要看最终的事实能否说明他确实与此事无关。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他将会议的进程自觉不自觉的引入自己的设想之中，有些得意的望了一眼孙平安，但当他看到孙平安有些温怒的脸时，急忙将自己的脸转向一边。

崔国胜再次沉思片刻，然后分别与黄志强、梁国英低声交谈着。

何百鸣和其他与会者一个个神情变得严峻起来，都默默的望着崔国胜等人。

一阵交谈后，崔国胜扫视了一眼众人：“看来我今天要当一次公安局长了，现在我下达你们所说的‘命令’，第一，孙平安，你马上打电话让人把吴了送到刑警支队，由专案组对他进行全面的审查。第二，还是你，孙平安，你立即命令各公安分局开始排查辖区范围内的酒店、宾馆，还有昼夜营业的娱乐场所和洗浴中心，严查夜间留宿人员。第三，何百鸣，你马上着手向省厅和周边城市通报情况，你的人也都要分散到各区，进行秘密的排查。”

他口气就像一个真正的公安局长，将该下达的命令全部下达完毕。

随后，他有向众人说道：“还有什么问题？谁还有？没有就散会。”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持续近两个小时的会散了，参加会议的人员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

根据会上的决定，孙平安先是让一个参加会的副局长立即向市内各区和周边各县下达开始排查辖区范围内的酒店、宾馆、昼夜营业的娱乐场所和洗浴中心的紧急命令，随后又亲自打电话让在他家里看护吴了的赵娜和儿子孙一兵马上把吴了送到刑警支队，交给何百鸣，最后他向崔国胜等人打了个招呼，和市府办公厅的丁建民等人去了他的办公室，商量有关钱钟山、柳玉莹的后事办理事宜。

何百鸣则带着他的人回了刑警支队。

会议室里只剩下崔国胜、黄志强、梁国英和他们二人的秘书以及两名负责服务的工作人员。

崔国胜叫住了站起身也准备离开黄志强和梁国英。

他们三人要继续谈一些事情，秘书急忙招呼两名工作人员一同离开了会议室。

崔国胜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我还有二十分钟，咱们再说几句吧。我和郭市长约好四点钟一块走，我们要到省里参加全省政府政务公开的现场会，并参观、考察两个兄弟市的行政审批大厅，会期大约五天。关于钱钟山我看我们就称之为“钱钟山事件”吧，你们二人一定要抓紧，刑警支队、纪委两个专案组一定要及时沟通情况，你们特别要注意，钱钟山违法违纪的专案组刚成立两天，他就被杀，这里面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很值得考虑。这一点，何百鸣想到了我们前面，你们加紧吧。”

梁国英说道：“开会前专案组的同志给我来了电话，经过他们一个上午的统计，省里转来的举报信一共一千六百七十二封，有三封是署名的。”

崔国胜问道：“马上找到举报人，一定要保护起来。”

梁国英继续说道：“通过电话联系，有两人已经确认他们就是举报人，我已经让专案组的同志尽快去找她们”

崔国胜又问道：“他们是谁？”

梁国英回答道：“一个是钱钟山在任时的司机秦大江，一个是城管局的前任局长助理兼办公室主任董红梅，巧合的是他们二人在钱钟山离职后，都没有安排新的工作，现在都在家里休病假。”

黄志强微微一惊，城管口也归他管，他只知道城管局前任局长年初因车祸死亡后，局长一职暂时由副局长代理，却不知道还有一个前任局长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崔国胜问道：“另一个举报人是谁？”

梁国英接着说道：“另一个是”

她停住了口，神情严峻的看了崔国胜一眼。

崔国胜说道：“是谁？”

梁国英神情更加的严峻：“另一个是何百鸣”

崔国胜和黄志强同时大吃一惊。

梁国英又看了崔国胜一眼说道：“这可是大家谁也没想到的”

崔国胜沉思片刻：“找他谈，你亲自找他。”

梁国英点点头：“好的，接到电话后，我也很吃惊。我就考虑着我得亲自找他，不过，鉴于他目前是钱钟山被杀一案专案组的负责人，我考虑是不是等他安排好专案组的部署后再找他”

崔国胜向黄志强说道：“你看呢？”

黄志强回答道：“可以。”

崔国胜转向梁国英：“什么时间谈你决定，不过一定要抓紧。”

梁国英说道：“我已经要专案组的同志们两天之内将全部举报信再认认真真的看一遍，按照举报的具体内容分类，然后分头去调查、核实。根据目前专案组同志看过的举报信，大部分都是举报钱钟山包养‘二奶’、充当邪恶势力保护伞等方面的问题。”

崔国胜厉声说道：“查！按照上午常委会上定的，无论还有多少问题，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梁国英郑重的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我在电话里已经向他们说了。”

崔国胜又问道：“专案组目前有几个人组成？”

梁国英说道：“六个，如果需要，我随时准备增加人手。”

崔国胜点点头：“好，具体工作你安排。”说完他转向黄志强：“你除了抓紧这件事之外，城管局领导班子的事，你要尽快与组织部研究一下，做出人事安排决定，城管局不能一直群龙无首。”

黄志强急忙说道：“这事我要检讨，我上任后一直忙于其他事务，城管局我到今天还没去过”

崔国胜打断黄志强的话：“检讨的事以后再说，该你办的事你就抓紧办吧。”说完他看了一下手表：“就到这吧，郭市长要等急了。”

黄志强、梁国英站起身，与崔国胜一同走出会议室。

市局办公大楼门前，黄志强目送着崔国胜和梁国英的车开出市局的大门。

他正想着是去孙平安的办公室还是去刑警支队，丁建民和凌雪等人走出了大楼。

丁建民立即打着招呼：“黄副市长”

黄志强看了一眼众人：“你们这是？”

丁建民说道：“他们陪凌雪同志去买寿衣”

黄志强说道：“柳玉莹的寿衣谁去买？”

工作人员甲说道：“我去。”

凌雪插言道：“黄副市长，我坚决反对钱钟山的后事和柳玉莹的后事一块办！那个小x妮子，她怎么能”

黄志强打断她的话，厉声说道：“凌雪同志，你说话不要带脏字！你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凌雪缓和了一下口气：“对不起我”

黄志强继续说道：“你们先去办你们应该办的事，他们二人的后事是否一起办，我再考虑一下。”

听到黄志强这么说，凌雪只好说道：“好吧，不过，我还是恳请您和各位领导能考虑一下可能带来的不好的影响。”说完她和工作人员乙走向停车场。

工作人员甲望着黄志强说道：“黄副市长，我也去了，我去给柳玉莹买寿衣。”

丁建民催促道：“去吧，去吧，快去。”说完他掏出笔记本打开递给黄志强：“这是我草拟的讣告，明天见报，请您过目。”

黄志强接过笔记本，仔细的看了一遍后又递了回去：“把同志二字改成先生，享年改为终年。”

丁建民点点头说道：“好的。”

黄志强有些感叹的说道：“同志和享年几个字不是谁都能用的”说完他的眉峰紧紧地皱起，脸色变得更加严峻。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刑警支队二楼的大会议室里。

数十名重案组的刑警和其他部门的干警已经集聚在这里等着何百鸣布置任务。

他们各个都神情严峻，手里都拿着两张模拟像的复印件。

何百鸣快步走了进来，他扫视了众人一眼，按照会上崔国胜的要求，命令除了他的助手韩亚军和通讯指挥、后勤保障部门以外，所有的干警两人一组，立即分赴市内各区的重点处所进行排查，并要求每两个小时报告排查情况。随后，他又让韩亚军马上在走廊尽头整理出一个房间，给马上就要来到这里的吴了居住。

众干警领导任务后都走了，何百鸣走出会议室，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吴了在赵娜和孙一兵的陪伴下来到了这里。

何百鸣与孙一兵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将他送出了办公室。随后，立即引领着吴了走向为他准备的房间。

房间内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一套单人沙发，一进门的拐角处放着一张长条桌和几把折叠椅。

一进门，何百鸣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吴秘书，请你到这来不是住宾馆，这的条件不算太好，请你随遇而安。”

此前，吴了正在孙一兵的床上睡觉，孙一兵将他叫醒后，立即就被带到了这里，他接近崩溃精神还未完全恢复正常。

他一看到房间内的摆设和听到何百鸣的话，立即就明白他被暂时隔离了，或者说被羁押了。

他大学毕业后虽然没有进入公安系统工作，刑警对待证人或者嫌疑犯使用的客气用语，他还没有当咸菜吃了。

他知道他已经被列为到目前为止钱钟山被杀一案有杀人动机的人。

他很平静，他清醒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清醒的知道他没有杀人的时间，他当时正陪着黄副市长在电视台发表电视讲话，随后就一直和黄副市长在一起。

何百鸣看到吴了没有说话，就又补充了一句：“小吴啊，请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找你问几个问题。”

吴了看了何百鸣一眼，话里有话的说道：“何支队，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毕竟是公安大学毕业的，明说吧，我大概是目前唯一有杀人动机的人吧？”

何百鸣本来还想说些问候他身体情况的话，听到他这么说，感觉到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正常，于是就直接了当说道：“是的，你目前确实是唯一有杀人动机的人，但我知道当时你和黄副市长在一起。这样吧，你先休息休息，我们明后天专门谈你的事。”说完他向站在一旁的韩亚军说道：“小韩，过一会让人给吴秘书送台电视机来。”

韩亚军点点头：“好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赵娜一开始很是吃惊，她刚知道还不到一天的未来大表哥已经被何百鸣列为唯一有杀人动机的人。

何百鸣看了她一眼，厉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准备材料，向省厅上报，向周边城市发通报！”

赵娜没有参加会，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准备什么材料？通报他们我市的前副市长被人谋杀”

何百鸣把眼一瞪：“胡闹！哦，你没参加刚才的会，还是我写吧。”说完他走出房间，赵娜看了一眼望着简陋的房间有些发呆的吴了一眼，也快步走出房间。

何百鸣的办公室里。

何百鸣已经坐到办公桌前，正在一叠稿纸上按照他在他的空间留言的意思写着上报省厅的报告和向周边城市发的通报。

他把两张只写了不到半张字的稿纸递给赵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润色一下文字，马上发出去。”

赵娜接过稿纸默默的看了一遍，抬起头望着何百鸣说道：“何支队，你真的认为吴了是唯一有杀人动机的人？”

何百鸣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不一定，但是，目前他是唯一的。”

赵娜继续说道：“可是”

何百鸣打断她的话：“没有那么多的可是，一切的一切迟早都会水落石出！忙你的去吧。”

赵娜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转身走向屋门。

何百鸣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说道：“等一等，刚才孙局来电话，明天上午法医要为钱钟山和柳玉莹穿衣服、整容，小韩负责看护吴了，你负责看护凌雪。”

赵娜点点头：“好的。”

赵娜走后，何百鸣坐到办公桌前，默默的沉思起来。

半小时后，他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登录他的“xx群”，突然，他想起支队里的所有电脑都不能登录，于是，他又打开一个能登陆“空间”的门户网站，进入他了的“空间”。

四条他期待的网友回复赫然出现在眼前。

江城黑石头回复鹰眼人留言已阅，现通报我市三年前细钢丝杀人案案情：

死者，尹xx，女，23岁。

尹xx曾是某歌厅服务小姐，后被一房地产老板包养。

于一个大雨之后的深夜被杀死在某住宅小区内她回住所的路上。

凶器为一条两头有手柄的细钢丝。

此案尚未侦破。

临海雨中人回复鹰眼人通报我市去年细钢丝杀人案：

凶器：一条两头有手柄的细钢丝。

死者：邹x，男性，46岁。生前为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