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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死谁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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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又说道：“朋友，要是这样，我建议你再买几瓶烧酒，一顶单人用的帐篷和睡袋，再加一件羊皮大衣和手电筒，这大草原上夜里的气温至少是零下三十度……”
肖一山微微一惊，急忙说道：“那好，就请你给我配齐我一个人在大草原上过夜的全套用品。”
老板顿时大喜：“好嘞……”说完他转身又走进商店。
肖一山又望了一眼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又掏出香烟续上一支，继续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
片刻，商店老板和伙计抱出来他“需要”的单人帐篷、睡袋、羊皮大衣、一箱烧酒和一只加长的手电筒。顿时，吉普车的后座上被塞得满满的。
肖一山又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和商店老板结清了帐，坐进吉普车，一加油门又上了路。
商店老板望着消失在鹅毛大雪中的吉普车，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他做了一笔大生意，又感到这个客人让人捉摸不透。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孙平安在市局机关餐厅吃完午饭回到他的办公室时已经一点多了。
这顿饭他吃的很慢，他边吃边想着怎么离开市区到大草原去，一大碗红焖羊肉和一大碗大米饭是怎么吃到肚里的，是什么滋味，他浑然不知。
两个多小时前，他从“来到”他办公室的宋大力的手中接过了他和于青青的出国签证，宋大力走后不久又收到了于青青用一个新手机号发给他的信息，她已经按照他的要求预订了大后天飞往深圳的飞机票。又过了不久，肖一山给他打来了第二个电话，要他去一个他们二人都知道的地方。
他清楚的知道肖一山说的地方就是大草原北部“g镇”附近龙叔的墓前。
他更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行踪处在重案组刑警的严密监视中，他的“奥迪”警车和“奥德赛”旅行车也都是被监视的目标。他不可能徒步从三条通向大草原的任何一条路到“g镇”去，必须选择适当的交通工具和适当的时间，再选择一条特定的路线先离开市区，然后再想办法赶到“g镇”去。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凝眉沉思着。片刻，他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查询两个火车站开往“冰雪旅游度假村”的火车时刻表。下午只有两趟，一趟是东郊客运站四点十分开往省城的城际列车，在度假村中心的车站停车五分钟，一趟是五点十分从西站开往省城，在离度假村西大门十几公里的一个小站停车三分钟的普客列车。
他决定乘坐客运站开出的城际列车先到度假村，再想办法去“g镇”。
“怎么去客运站呢？……”
他想到了他的司机杜峰，让他开上“奥迪”警车送他去客运站。又一想，不妥，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
他点燃一支香烟吸着，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外面的鹅毛大雪越下越大，到处都是一片白茫。突然，他改变了主意，何不自己开上“奥迪”警车直接到度假村去。这种天气，凭他开车的技术和“奥迪”警车的车况，只要上了外环路，任何车都休想追上他。
他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话筒拨通了车库的电话。
电话里离开传来回答声：“孙局，您有什么指示？……”
他问道：“杜峰在不在？”
电话里的声音：“在，他正在给您的‘奥迪’装防滑链……”
他说道：“你告诉他，我马上用车。”挂断电话他走进内室，迅速的脱下身上的警方，换上一身便装，穿上一件皮大衣，带上皮帽子走出了内室，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还剩下的三盒大熊猫香烟装进口袋，又拿起装着两只手枪的公事包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孙平安开着已经装好防滑链的“奥迪”警察驶出了市局大门。
又过十几分钟，“奥迪”警察驶进了市局家属院的大门，沿着长长的大道向前行驶了一段后停了车。
他下车后向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辆跟踪他的红色“捷达”轿车。他快步走向自己家所在的住宅楼楼门。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吸着烟，提着一只大旅行箱走出楼门，快步走到“奥迪”警车旁拉开后车门，把旅行箱放了进去，又望了一眼远处的家属院大门，仍然没有看到那辆红色“捷达”轿车。
他扔到手中的半截子香烟，打开前车门坐到驾驶座上，迅速的发动着车，一加油门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一打方向盘，沿着另一条大道向家属院的另一个出口驶去。
就在“奥迪”警车驶向另一条大道的同时，一辆无任何标志的白色面包车驶出大道另一侧的一条甬道，远远的跟在后面。
又过了十几分钟，“奥迪”警车沿着一条小街驶向东环路。
与此同时，跟着后面的面包车拐进了另一条小街，停在小街路口的一辆同样无任何标志的北京吉普车迅速的启动，接着跟在“奥迪”警车的后面。车里都是跟踪孙平安的重案组刑警，他们完成了第一次交接。
也是这个时间，何百鸣等人正站在刑警支队监控中心大厅的监控大屏幕前，他神情严峻的望着正在东环路上高速行驶的“奥迪”警车。
在此之前，他紧急调整了部署。
首先，他命令已经将梁宇红押回支队的李春霖立即带两个人赶到“冰雪度假村”西大门通向大草原的另一条远路，他已经判断出雷黑子如果逃脱了全市范围的大搜捕，赶到大草原去，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他还判断出孙平安也有可能走那条路。
第二，他打电话通知叶松和韩亚军，大草原地区的各个公安分局已经接到省厅下达的命令在大草原的南面，也就是肖一山进入大草原的各个路口设下了检查点，盘查所有进入大草原的车辆和人员，要他们不要在“h镇”停留，把排查的重点向北移，在“g镇”周围进行排查，查找有关龙叔的消息，确定他是否真的已经于两年前病死。
第三，他从市国安局紧急调用了四辆无任何标志的越野型吉普车在孙平安可能出现的地方待命。
同时，他还为自己准备了一辆“大切诺基”，随时准备动身。
当他从监视屏幕上看到孙平安开着“奥迪”警车驶出市局大院后，立刻就命令各个监视点进入状态，但不得采取任何行动，不得暴露自己，不得使用对讲机，一切联系都要使用手机。这是因为孙平安的“奥迪”警车上安装着大功率的车载电台，可以收到全市公安系统的所有呼叫。
站在一旁的赵陆明向何百鸣说道：“何支队，他一定是从东环上北环，沿着北环一直向西，在沿着北环的延长线到大草原去……”
站在何百鸣另一侧的谢文军有点跃跃欲试：“我们是不是到北环的出市口等他……”
何百鸣望着大屏幕上仍然高速行驶的“奥迪”警车，什么也没说。
他正在思考着孙平安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到东环去，从市局大院或者从市局家属院出来到西环，再走中路到大草原去是最近的路。
突然，他意识到孙平安肯定已经发现他被跟踪了，孙平安作为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这点警惕还是有的。他还意识到孙平安决不会走北环向西的延长线到大草原去，他肯定是要从东环和北环的交界处向东，沿着通向“冰雪旅游度假村”的延长线到度假村后去，然后再穿过度假村，从李春霖守候的那条路前往大草原。另外，他开车的技术全局无人可比，他绕这么一个大圈，完全是为了甩掉跟踪他的人。
“这个老狐狸！”
他不由得说出了声。
谢文军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何支队，你说什么？”
何百鸣说道：“孙平安不会走北环的延长线到大草原去！他要走的是……”
“何支队，‘奥迪’警车向右拐了！”
随着一个技术警察的声音，大屏幕上高速行驶的“奥迪”警车在东环与北环交界处的立交桥下了道，向正东方向驶去。
何百鸣急忙问道：“谁在立交桥下布控？”
赵陆明回答道：“李珲已经于二十分钟前赶到了那里。”
何百鸣又说道：“命令李珲跟上！”
赵陆明说道：“好的……”说完他拨动手中的手机。
何百鸣看了一下手中手机上的时钟，迅速的想了几秒钟后拨通了黄志强的手机。
足足过了一分钟，手机里传来了黄志强的声音：“老何，我正在参加常委会。有什么新情况你快说……”
何百鸣急忙说道：“孙平安动了……”
手机里立刻传来黄志强惊异的声音：“他怎么动的？”
何百鸣回答道：“开着他的一号‘奥迪’警车……”
手机里黄志强的声音：“他要去哪？大草原？……”
何百鸣又回答道：“肯定是大草原，我刚调整了部署，雷黑子也失踪了……”
手机里又传来黄志强惊异的声音：“怎么回事？不是有专人监视他？”
何百鸣急忙说道：“这事还是怨我……”
手机里立刻传来黄志强严厉的声音：“你不要大包大揽！你说吧，你都采取了什么措施？”
何百鸣微微一惊，又急忙说道：“我已经布置了全市范围的大搜捕……”
手机里黄志强的声音：“肖一山有什么新的动向？”
何百鸣继续回答道：“还没有发现他的行踪。刚才省厅金副厅长来了电话，他已经下令大草原地区所属的各公安分局紧急设置了检查点，一旦发现肖一山立即逮捕……”
手机里黄志强的声音：“对孙平安，你是怎么布置的？”
何百鸣有回答道：“他现在正在通向‘冰雪度假村’南大门的路上，李春霖已经赶到了度假村的西大门，我准备马上动身赶到度假村的西大门等他……”
手机里黄志强的声音：“拦住他，不能让他到大草原去！”
何百鸣微微一惊：“这……”
手机里立刻传来黄志强严厉的声音：“何百鸣，你听清楚了，我们再此之前制定的所有方案太过于保守，现在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马上收网！你亲自去，我马上赶到监控中心，我……随时等你的电话。”
何百鸣有些无奈的回答到：“好吧，收网……”说完他挂断手机，陷入了沉思之中。
谢文军问道：“我们怎么办？”
何百鸣说道：“我们走，到度假村的西大门等他。”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大厅。
谢文军和两名刑警急忙跟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肖一山开着“本田”吉普车冒着鹅毛大雪沿着他选定的乡镇小道顺利地来到了大草原东南端边缘。
他一打方向盘下了路，在崎岖不平的大草原上向前行驶很长一段距离后停下了车。他在驾驶座上静静的坐了几秒钟，然后拿起他事先放在边座上的望远镜推开车门下了车。
鹅毛大雪仍然在不停的下着，风也很大，大雪片和风打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有些兴奋的在没脚面的雪地上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又不停地踢了几下两腿，然后在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地面上疯狂的向前跑了数十步，最后在一个高坡上停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吐着体内的热气，吸着大草原即新鲜又寒冷的凉气。片刻，他举目四望，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一片雪白，狂风卷着大雪片打着转的在空中飘动着。再随后，他又举起望远镜向前方望去，远处隐隐约约的出现一处处牧民的居住点。
他笑了。
他终于来到了他熟悉的大草原。
他曾经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策马扬鞭，也曾经在这里学到了一身的“技能”。
这里有他生活了八年难以忘怀的记忆，这里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新起点。
他很久没到了这里来了，他很想冲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高声呼喊。
他没有喊，他突然收敛住了笑容。
他立刻又感到这里很可能也是他人生的终点。
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从未想过放弃和他的老板“安先生”的对决。
他的师傅龙叔创建的“组织”有着严格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违背，就他所知，从来就没有人违背过这些“规矩”。既然“安先生”首先违背了“规矩”，那事情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他知道了“安先生”的真实身份后，更加增强了除掉他的决心。
他没想到过什么为民除害，他想到的只是杀了他。孙平安不死，他终生不得安宁。
他想过和孙平安的对决会出现的三种结果：
第一，他打死了他，他再回到城里接上梁宇红，隐居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终老一生。
第二，他被他打死，他的一切一切化作一缕青烟无影无踪。
第三，两败俱伤，养好伤后来日再见。
他坚信最终的结果会是第一种。
还有莉莉和方菲菲，如果可能，他会再找机会把她们也都杀了，他不能容忍出卖过他的人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收起望远镜，看了看手表，三点多了。他立刻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必须尽快赶往大草原的深处，力争天黑前赶到“g镇”，吃饱喝足后再赶到龙叔的墓地，找到半山腰的古墓，在里面边烤着火，边静静的等候孙平安的到来。
他快步返回到车前，又举起望远镜向他来时的乡镇小路望去，他看到了两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沿着他来时的路向前方高速地驶去。
他顿时大吃一惊，急忙登上车，一加油门向大草原的深处驶去。
鹅毛般的大雪片顷刻间将他留下的痕迹覆盖。
也是这个时间。黑子开着抢来的出租车已经驶上了从“冰雪度假村”西大门通向大草原北部“g镇”的盘山公路。
鹅毛大雪把四周的一切覆盖，也把他的踪迹覆盖。
他很庆幸他选择了这条通向大草原的路，终于摆脱了城里警察的追捕。但他深深的知道，只要他不进入无边无际大草原，就不能获得最终的“自由”。
盘山公路上很安静，只有他这一辆车在行驶。
路面很滑，厚厚上的积雪下面是一层冰，出租车的车况不是很好，又没有装防滑链，不时的打着滑，他必须小心谨慎地握紧方向盘，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丝毫不敢大意。
半个小时前他在“冰雪度假村”西大门外的加油站加油时，加油站上的那个他熟悉美女工作人员认出了他，她看着他开的不是那辆“大切诺基”，而是要开着一辆出租车，在这种风雪交加的坏天气进山时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条路他走过多次，他每隔一两个月开着那辆“大切诺基”去看望龙叔时走的就是这条路。他每次都要在这个加油站加油，同时和那个美女工作人员调调情，有一次他在返回的时候还和她发生过*。
他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见到龙叔后，无论龙叔同意不同意，他马上就给师哥打电话，他要告诉他龙叔还活着，让他马上来养老院见龙叔，并要他当着龙叔的面打电话给孙平安，要他也过来相见，听候龙叔的最终裁决。
他又想到了师哥和孙平安见面后会出现的三种结果：
第一，他们被龙叔说服，化干戈为玉帛，共同从事以后的“事业”。
第二，他们谁也不听从龙叔的裁决，二人进行了一场生死对决，他成为胜者的手下。
第三，他在他们二人对决时，按照龙叔的旨意，突然出手将他们二人一齐杀掉，他成为新的老大。
一想到这些，他就不由得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慌。他希望出现第一种结果，但又想到第一种结果对他师哥很不公平。他最不希望出现地二种结果，他在周富贵控制下的这两年里受够了被人控制的不自由，不想再被任何人的控制。他更不敢想象第三种结果，虽然他还年轻，他从龙叔那里学到的“技能”除了不得已杀死了那个出租车司机以外，还没有派上用场，他期待着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大显身手，但这样的话他也会像周富贵那样终生不得安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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