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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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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眸子清澈动人,只是别有深意地望着王子衿笑了笑,转身和元烈一起离去。王子矜瞧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站在一起是如此的相配,她不禁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王季走到王子矜的身边,柔声道:“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王子矜从自己的出神之中走了出来,她看了王季一眼,眉梢暗携一丝黯淡,声音却恬温:“至少没有表面看起来如此的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裴弼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公主,还要费尽心思将她带出府去?”
王季微微一笑,却是十分从容地道:“因为裴家现在跟以前不同,他们如今很缺钱,若是能够将公主握在手中,不论是郭氏还是王氏都会很乐意付出一大笔赎金的,绝对可以解了裴家的燃眉之急!”
王子矜眉眼顿时噙了薄怒,冷笑一声道:“看来裴弼真的是被郭家逼到了绝处,否则他也不会想出如此多的歪主意,还都是昏招!”
王季摇了摇头道:“说是昏招倒也不尽然,毕竟他还有自保的法子。”
王子矜皱起眉头,神色有些不安,旁边的王广连忙道:“这件事情只要禀报陛下,想必他会对裴家的阴谋有所察觉。”
一直没做声的王延冷笑了一声,目光冰冷地道:“不管怎么样,这本来是郭家和裴家之间的争斗,却莫名其妙把咱们都牵扯了进去,实在是令人厌恶!”听他说到此处,语中似乎有三分怨恨之意,王子矜略略蹙起了眉头,想要说什么,可是想到王延往常性子就很暴躁,轻易不肯听人劝告,自己无论多说什么都只会让他心生反感。她便只是低声道:“三哥,你还是好好照顾公主为好。”
王延却是冷哼一声,满面的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位南康公主论起美貌只是寻常,论起出身更是低贱,若非有一个郭慧妃作为养母,那么她只有老死宫中的结局。皇帝将他赐给自己,也不算什么天大的荣耀。最关键的是身为驸马都尉,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执掌兵权,恐怕还会连累其他王氏的兄弟!想到这里,他对南康公主便有了三分的厌烦,更别提今天婚宴之上还惹出了如此多的事情……听到自己妹妹这样说,他神情紧绷,气势咄咄:“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王延一脸无所谓的离去,王子矜和另外两人面上露出一丝忧虑。王子矜面目严肃道:“我瞧三哥好象有些不对劲!”
王广这样厚道的人也不免动怒:“他向来就是糊涂的人,父亲的管教、咱们的劝解,他谁的话也不肯听,只一心认为父母和大伯父都对他十分不公正,真是把人气死!”
王子矜摇了摇头,眸子闪着不明的忧虑:“他脾气不好倒还在其次,现在我最担心的而是别的事情。”
王季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心念一动:“你是担心三哥在外面的那一位?”
王子矜点了点头,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们素来知道三哥是任性妄为的,这次他先因为此事对公主起了三分反感,怕是将来要兴起好多的风浪来。”另外两人听在耳中都是有些为难,这婚事是陛下亲自指婚,绝无更改,王延若是不能好好对待南康公主,只会使王家和郭慧妃之间起冲突,这样一来便连整个郭氏一族都要牵扯进来。
王广眉头皱的很紧:“凡是皇子争斗是没有什么是非可言的,咱们身为臣子最好还是旁观为妙,不要搀和到里面去。”
王子矜看了王广一眼,却是摇了摇头:“晚了。”从皇帝想要选择自己成为旭王妃开始,已经注定了王家不可能在这场争斗中独善其身,如今的局面不过是要逼迫王家提早站队罢了!她很清楚,裴后虎视眈眈,裴家死而不僵,恐怕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李未央回到郭府,见到郭夫人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微笑着道:“母亲不必担心,公主的伤势太医不是说已经没有生命之忧了吗?等过些日子我陪你去王府看望她。”郭夫人却是摇头,复又叹息一声道:“好好一场婚事,却在大喜的日子闹出这样的事,无论如何都是不吉利。”
郭导笑道:“母亲缘何如此的迷信,不过就是一点小意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郭敦一直忍住气没有在王家发作,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陛下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应当会重责裴家吧?”
李未央摇了摇头,眸子里有墨玉般淡淡光泽,面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会如此简单的,那裴弼服了毒,只怕还会反过来倒打王家一耙。”
郭导深以为然道:“是啊,恐怕王家想要脱罪,还得费一番功夫!”
李未央点了点头,纵然自己是设了个局,可王家也很难证明裴弼酒杯里的毒与他们无关。不过他们这一次也是咎由自取,心甘情愿做了人家的棋子,当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想到这里,李未央不禁微笑道:“不论如何,此事已经和郭家没有什么干系了,但愿王家能够把自己摘清楚吧。”
李未央预料的不错,事情接下来的进展几乎令人大跌眼镜。皇帝最终没有追讨裴弼的罪过,因为王家人没有确实的证据,李未央设下的局不能摆上台面说,光凭一个随从的身上沾了公主的香气,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这随从是无意中和公主身边的宫女有了接触,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在证据不足的情形之下,又有太子的保驾,裴弼还是平安无事,只不过他那一天服下的毒物倒也十分厉害,硬生生的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好是一阵风平浪静。不仅如此,皇帝还对公主大加抚恤,赏赐了不少贵重东西,显然是认为她受了不少的惊吓。
当消息传到李未央的耳中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笑,这王子矜还是颇有手段的,能够将事情处理到皆大欢喜的地步,也算是很不错了。毕竟公主是在王家出的事,若是有什么不妥当,他们随时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说他们保护不利。
和父兄一起面君出来之后,王子矜脚下的步子都有些不稳,今天的事情让她大失所望,自己好不容易在府中找到了证据可以证明那随从曾经和戏子接触过,可是偏偏皇帝视而不见,分明是打算留着裴家,这让她心中一阵紧张,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王子矜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悠然的渔翁,只静静的等待鹬蚌相争的那一刻,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谁才是背后推动一切的人?谁又是那棋盘让任人驱策的棋子?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一次代替公主进宫陈情,是否来错了呢?
此时有宫女来报:“皇后娘娘召见王府小姐!”王子矜一愣,随即看了自己的父兄一眼,王琼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娘娘召见,你便去吧。”皇后召见大臣家中的女眷,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虽然裴后为人素来冷淡,不常召见朝廷中的命妇和小姐,但这种情形还是时有发生的。王子矜没有理由拒绝,所以便随着宫女一起单独觐见了皇后。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王子矜从容行礼,没有抬头看向裴后。
裴后看着她,目光十分温和:“多年未见,抬起头让我瞧瞧!”
王夫人在世的时候,曾经带着她入宫拜见过皇后,王子矜缓缓抬头,与对方目光相对,上一次的宴会裴皇后只是远远见到了这一位王小姐,可是此刻她突然有了三分兴致,想要好好看一看这个皇帝为旭王选中的未婚妻。裴后看了半天,终究是点了点头,即便是去掉那些繁复隆重的华服,褪掉那一层娇媚的妆容,这年轻少女那得天独厚的美丽依旧动人心魄。裴后轻轻一叹,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自己年纪终究是大了,不知不觉当初曾经见到的小姑娘竟然也都这么大了,而且还出落得如此出色。
裴后微微一笑道:“这一套头面是赏赐给你的,年纪轻就要多打扮打扮。”她的话说得十分轻描淡写,却字字清晰,面上始终带着深邃的笑容,修长柔软的玉手似带着一道光环一般,轻轻抚过那一套红宝石嵌金的头面。
裴后的赏赐定然不是凡俗之物,王子矜只能垂下头谢恩:“谢皇后娘娘!”事实上王子矜并不想和皇后有什么纠葛,尤其裴后如此心机深沉、步步为营,王子矜可以不在意任何人,却不能不对她有所忌惮,再加上不久前刚刚发生了裴弼的那一件事情,裴皇后心中还不知要如何记恨王家,现在对方意图挑起郭氏和王氏之间的争斗,那么她必定会利用一切的机会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虽然对郭嘉有些忌惮,可同样夹杂着几分欣赏,但是对于这位裴皇后的行为,王子矜却是有些畏惧。
裴后淡淡一笑道:“听说王小姐除了琴棋书画之外,也很精通刺绣,不知道可不可以为我绣一幅画?”
王子矜笑容如常道:“不知道娘娘想要绣什么图案?”
裴后笑着起身,竟一步步地走到了王子矜身边,那突然逼进的威势,让王子矜心不由地提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她还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有过这样的感觉,便是武功卓绝天下的大宗师也不曾给她如此强烈的压迫之感,这位裴皇后果真是名不虚传!自己真的能在她手下讨到丝毫的便宜吗?她不敢再想下去,头越发地垂低了。
裴后眸子潋滟,却不减威严:“王小姐一直住在山上,想必不曾领略过越西的大好河山,不过这也无妨,我这里有一张越西山河图,想将它绣成一幅绣品,在陛下寿筵之日供呈给他,王小姐应该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王子矜心中不免疑虑重重,这宫中自然有绣女坊,皇后为什么要自己来绣这幅画呢?但是裴后的心思她可不敢多言,更不能拒绝,所以她只是微笑着低头道:“臣女技艺有限,恐怕不能达到娘娘的要求。”
她的头垂得很低,白皙的额头也隐约渗出了汗水。
裴后慵懒开口,似漫不经心:“无妨,我相信你的能力应当会让我满意的。”
“是,臣女遵命!”王子矜小心翼翼地答应了。裴后突然看了王子矜垂下的眉眼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想必你已经见过郭嘉了,你觉得她如何?”
“郭小姐自然极好。”王子矜说完这一句,便是低头无语。裴后看着对方头上那一支簪子,衬在如云的乌发之间,更加显得光彩耀目,她看着那簪子出神,忽然间又问道:“陛下在宴会之下当众为你许婚,可惜却遭到元烈的拒绝,你可为自己的以后思量过?”
王子矜心头一跳,却只是低声地道:“臣女愚昧,不知娘娘所言何意?”
裴后突然冷笑了一声,面上的神情越发雍容,她转过身,又一步步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那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脚步很轻,却几乎是一步步踏在了王子矜的心头。裴后的声音淡淡地传来:“被旭王殿下拒绝的人,其他的豪门世家当然也不敢上门求娶,因为他们不知道陛下是否已经歇了让你做了旭王妃的心思……因此,你回到大都这么久还是乏人问津吧?”
王子矜越发惊讶,终究只是忍住:“纵然一生不嫁,子矜也能够坚守门庭,请娘娘放心。”
裴后唇瓣的笑意浅了一分:“瞧你这傻丫头,是人都会寂寞的,尤其是你这样出众的女子,难道不怕被耽搁了终身吗?”裴后看着王子矜的神色似乎有些怜惜,但眼中却有另一种看不懂的光芒:“好了,尽快将这幅山河图绣来送给我吧。”说完她便挥挥手,示意王子矜可以离开了。
王子矜手里捧着山河图,心中忐忑仍旧没有平息。在走出皇后宫殿之时,她看见太子迎面而来,连忙低头行礼,太子的目光在王子矜的面上停留片刻,却是淡淡一笑,转身进去了。王子矜回过头来,看着这高耸的宫殿和那冰冷的玉阶,不免打了个寒颤。
出宫之时,王琼问王子矜道“皇后娘娘与你说了什么?”
王子矜呈上山河图,王琼看了一眼便将山河图徐徐打开,可是等图到了最后,却突然掉出了一样东西,一下落在马车的地毯上,带出一阵寒光,王琼一愣,长臂一伸,却是将那匕首捡了起来,阳光之下,只见匕首寒光闪闪,令人心惊胆战。
图穷匕见,这四个字一下子跃入了王琼的脑海中。他看着王子矜神色不禁十分复杂:“娘娘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子矜你能够猜到吗?”
王子矜看着那匕首,陷入了沉思,她擅长的是天文地理,行军布阵,而不是揣度人心,若是换了郭嘉,想必她能够明白裴皇后的真意吧?再想到自己出来的时候见到了太子,而太子那神情又似乎有三分奇异,王子矜不禁垂下了头。裴皇后的突然召见,一幅山水图以及一把匕首,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想到裴弼突然被宽恕,再想到裴皇后那一双冰冷的美目,王子矜纵然在阳光之下也不免觉得浑身冰凉。
回到王府却听闻郭家有人来了,婢女低声道:“小姐,现在可要去见一见郭夫人和郭小姐吗?”王子矜想了想却是摇头道:“她们是来看望南康公主的,必定是有什么话要说,等他们看完了出来你们再禀报我就是,我去送送他们。”
南康公主的卧室中,郭夫人瞧公主神色越发仓惶,脸也比原先消瘦,虽然人能够说话了,却是十分憔悴的模样,不由柔声道:“公主殿下,可是对这里的生活不太习惯,因为婚事仓促,所以并没有专门修建公主府,若是公主有什么不妥,我会奏请慧妃娘娘尽快的修建好公主府,让您早一点搬出去。”
郭夫人以为南康公主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可是南康听到这里,娇俏的面孔突然变得煞白,似乎有一丝惊恐不安,郭夫人见状,连忙握住了她的手道:“南康,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能向我说吗?”
刚才李未央已经驱走了所有的婢女,可是南康公主的神情还是十分的不安,显然是怕隔墙有耳,李未央看了赵月一眼,轻声吩咐道:“你去门外守着,若是有任何人要进来,禀报一声就是。”
赵月应了一声,匆匆持剑而出,南康看着赵月远去的背影,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赵月是李未央的心腹,可是连她南康公主都不能轻易信任,可见杯弓蛇影到了什么地步。李未央想到上一回那些被处死的心腹宫女们,不由为南康公主的命运惋惜,看来皇帝是不预备为她伸张正义,也丝毫不关心这个女儿的死活,他将她嫁给王延,目的一旦达到,她的存在便没有什么意义了。
面对着郭夫人和李未央,南康公主不由自主泪流满面,郭夫人连忙道:“南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老实告诉我!”
南康低声地道:“是王延,王延他……”
她的话没有说完,郭夫人蹙起了眉头道:“驸马怎么了?”
南康公主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从新婚那一日起,便没有踏入我的房门,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养病也就没有特别注意,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外面早有一个外室,不仅如此,那女子还受到他十二分的宠爱。昨日他已经向我提出要立刻纳那女子进门为妾,我虽然惊讶却也觉得不妥,只说这件事情不可以立刻进行,即便他要纳妾也需得缓上半年。”
李未央觉得南康公主说得没有错,身为公主殿下,驸马要纳妾必须征得她的同意,而且断然没有新妇刚进门一个月就公然纳妾的。王延未免也过于急切了一些,况且南康公主没有断然拒绝,只是让他再等半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却听见南康公主又哀声道:“可他非但不肯,还说我有违闺训。”郭夫人不由眉头蹙得更紧道:“什么叫有违闺训?他这是糊涂了不成!”
南康公主眼神弥漫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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