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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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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婢女,生得真是美貌啊!
那婢女见拓拔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婉转一笑,真的是笑颜如花,清丽十分。拓拔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咳嗽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遮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文武双全没错,可最喜欢的就是美色,原本被李长乐的国色天香迷住了心神,可是此刻看着丫头,竟然是另外一种小家碧玉的妩媚风情。
见到五皇子失神,那婢女笑得越发妩媚,腰肢一转退了下去。
拓拔睿不由得好奇:“小九,这丫头生得倒是乖巧,你从哪里找来的,以前在宫中,倒是没有见过。”
九公主看了一眼棋盘,百无聊赖地说:“她是上次我偷溜出宫的时候偶尔碰上带回宫的,原本走街串巷卖杏仁饼,被个恶少看到硬是要抢回去,我就干脆替天行道救了她啦!”
拓拔睿吃惊道:“你?替天行道?”
拓跋真下了一子,抬起眼睛道:“只怕是你故意惹事才对。”
九公主嘻嘻一笑,道:“这话倒也不错,我就是看不得欺凌弱小,太不要脸了!我把那京兆尹的公子痛打了一顿——”
说了一半,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住了口。
三个兄长同时都抬起眼睛盯着她,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呀,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父皇知道以后,也没有怪责我啊,还让那京兆尹给我赔礼道歉呢!”
一个公主跑出去救人,还大咧咧地说替天行道,其余三人一起摇头。
“太没规矩!”拓拔睿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九公主撇了撇嘴,红润的脸颊看起来像是苹果:“我也不是任性妄为的人,听说这丫头的祖父还是追随过老罗国公的功臣,可惜她祖父战死沙场之后,她父亲是个赌鬼,把抚恤金都输光了不说,甚至连容身之处都没了。”
老罗国公?七皇子突然抬起头来,原本他的面上还有几分冷淡,这时候已经看不出来了。老罗国公——是他母妃张德妃的父亲,也是他的外公,只不过七年前病故了,如今的罗国公,正是他的舅舅。
这样说来,那丫头还和外公有些渊源。
七皇子手里的棋子,停住了。
“怎么,五哥你喜欢他?她和那李家大小姐比起来,不过是姿色平庸的粗笨之人罢了。”九公主没留意到七皇子的神色,只顾追问拓跋睿。
“看你说的,我不过是随口问问。”拓拔睿连连摇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李长乐是他预备娶回家做正妃的,可这漂亮的丫头么——
拓跋真一直默默听着,此刻见火候到了,哈哈一笑,终于开始说正经话:“九妹,这个丫头看来五弟喜欢的很,你送了他如何?”
九公主明显是过救人的瘾,压根没把那丫头放在眼里,她根本都不用想,直接道:“既然五哥喜欢,就送给你好啦,不过下次你可要带我出去玩啊!”
拓拔睿大喜若狂,嘴上却仍在推辞:“这我如何能受?”
“不过是个玩意儿。”九公主故意把脸一板:“你不要就算了!”
“开个玩笑,”拓拔睿慌忙摆手:“既然这样——”
拓拔睿一直很受皇帝喜欢,但他有个老毛病,自小见着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路,在皇帝看来,这可是很大的问题,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爬上拓跋真的嘴角。
七皇子却突然打断道:“既然五哥这么谦虚,那这个丫头我就带回去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只有拓跋真的眼底闪过一丝快的难以察觉的喜色。
远远的,李未央看见了这一幕,她的目光在那个退下去的丫头身上打了个转,不由冷笑了一声,拓跋真啊拓跋真,你的手段总是那么阴险。
她的眼前,突然浮现起自己刚刚嫁过去半年的一个晚上。
那时候,拓跋真虽然对她温柔体贴,却一直若即若离,仿佛是在防范她,只因当时李长乐已经被许配给了七皇子,而李常喜也被嫁去了五皇子府。他生怕她是别人派来的间谍,更担心她偷偷出卖他,所以表面对她很好,实际上任何事情都不告诉她。
李未央心里很着急,在她心底,既然嫁给了他,自然是要以他为天的。有一天夜里,拓跋真突然受了伤回来,却悄悄去了书房。李未央尾随至书房,却看到拓跋真在换药,当时她心痛难忍,忍不住道:“殿下,让我全心全意地做你的妻子不可以么?我愿意为您作任何事……让我陪您一起不可以么?”
“你在说些什么啊?你不是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么?”拓跋真勉强笑着说。
“不,你分明有事情瞒着我!”李未央的眼睛盯着他,透出执拗。
“唉……”拓跋真苦笑了一下,仿佛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把她的身体轻轻拽起,靠到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脸色忽然转为凝重:“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上天对我的确是很不公平。我和太子同为父皇的儿子,他将来要当皇帝,我却只能当臣子,日后他要做了皇帝,我还要山呼万岁给他下跪。这并不算什么,你看看我的伤口,这是他给我的警告,就因为他怀疑我没有全心全意追随他。未央,以后我在他羽翼下生存,稍微触犯了他他就能害我的性命,我这一辈子只能战战兢兢去奉承他,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还能继续追随太子吗?”
当时的李未央,心头只有痛楚,忽略了拓跋真眼底的狡猾与阴毒:“你一心一意对待太子,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小人!”
拓跋真嘴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用力搂紧了她:“他之所以能当上太子,除了因为他是长子外,还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父皇一直都很敬爱母后。但是,母后身体并不好,她活不了多久了,根本不可能一直护着太子。未央,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愿意吗?”
李未央想都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
拓跋真微笑着抚摸她的脸颊:“还有一个人,对父皇的影响要超过皇后,那就是太后。我在太后面前努力展示我的贤孝,不仅能让太后站在我这边,还可以通过太后来影响父皇。当然了,要让太后高兴,近前侍奉是少不了的。但我是男人,一直跟在身边不方便,这就需要你尽力帮忙了。”
拓跋真若无其事地给李未央布置了她的任务,甚至让李未央心甘情愿地位他去做事,为他去尽孝道,为他去讨好太后,从头到尾不曾留下半点耍阴谋诡计的印象,的确无比高明。
李未央根本没有察觉到拓跋真的用心,甚至于在她的心里,这样做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让他免遭太子和其他人的毒手。她只是觉得夫君的地位无比凶险,自己身为女子,无法相随,至少也要给予帮助。
之后两夫妻便心照不宣地各自行动。拓跋真暗自借由太子的手,培养自己的力量,当别人都勾心斗角、互相争夺的时候,他在皇帝跟前,却一直是一个忠心耿耿辅助太子、认认真真尽孝的儿子。李未央则日日前往太后处,不动声色地替他讨好着这个皇祖母。这一切,都在后来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李未央的目光从不远处的凉亭收了回来,唇畔泛起一丝凉意。拓跋真一直隐藏着、潜伏着,尽心尽力扮演着太子的帮手,皇帝的孝顺儿子,乃至于皇帝到死,厌恶了所有的儿子,却唯独相信他的忠诚与孝顺。谁也不知道,他背地里做了多少恶毒的事情。当朝三十八年,拓跋真被人刺杀!四十年,太子用毒酒想要毒死他!四十一年,七皇子设下埋伏要杀拓跋真!李未央当年还觉得,拓跋真的兄弟一个一个都是豺狼虎豹,个个想要他的性命,现在想来,这些人或是醒悟或是明白了拓跋真的面目,想要除掉他罢了!还有一种更恶毒的猜测,也许当年,拓跋真是故意用这些罪名却栽赃陷害别人,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蠢到家了!自以为是牺牲是爱,实际上不过是被人利用了一辈子!
“三姐,你怎么了?”李敏德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李未央从回忆中惊醒,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道。
李敏德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刚要说什么,眼睛却看到一道人影闪过,顿时脸色微微一沉,点头道:“三姐,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不等李未央说话,李敏德已经快步离开了。白芷道:“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三少爷最近怪怪的。”
李未央看了一眼李敏德的背影,沉吟片刻道:“是啊,真是有点怪。”不过,刚刚失去了母亲,难免吧,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过了半个时辰,那边凉亭棋局还没下完,拓跋真和拓跋睿却都被公主派来的人请去饮茶,只剩下了一个七皇子正在和那个丫头问话。
李未央微微一笑,轻轻走了过去。
“你祖父是刘校尉?我小的时候,还曾经和他学过剑术。”拓跋玉面容清俊,声音是难得的温和。
旁人若是见到此刻的拓跋玉,一定会感到惊奇,但是李未央却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拓跋玉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软肋,而他的外公老罗国公就是他的软肋。他从小跟随罗国公,文韬武略都是出自他手,培养了极为深厚的感情。可以说,拓跋玉是个冷心冷情、无坚不摧的人,但凡事关系到他的外公,就一定会失去冷静。
听了七皇子的话,少女细腻的肌肤上立刻浮现一层粉红:“回禀七殿下,祖父也曾经和奴婢提到过殿下,说殿下小时候——”
“你祖父是不是说,七殿下小时候很聪明,也很顽皮——”突然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出现在凉亭里,拓跋玉抬起眼睛,却见到李未央笑嘻嘻地站在台阶上。
拓跋玉挑高了眉头,这丫头居然自己跑到他跟前来了,这还真是稀奇啊。
因为要赴宴,所以李未央穿着百蝶穿花裙子,却刻意选了朴素的颜色,纵然如此,却也将她健康红润的脸色衬托的明艳动人,此刻正双眸晶亮地望着他。
拓跋玉乍然见到李未央明媚的笑容,愣了愣,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兴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可不相信这个小丫头会这么好心来陪他聊天。
一旁叫做悦儿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柳眉杏目,明艳照人,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衫子,领子与袖口处都用银丝绣了莲花。她装束整齐,却未施脂粉,不戴钗环,想是对自己的容貌甚为自信,才敢以素面示人。见到李未央,悦儿盈盈拜倒,裙裾飘动如一朵临水照影的西番莲:“见过县主。”
李未央对着她微微一笑,拓跋玉道:“不妨坐下歇息。”
悦儿见状,巴不得李未央立刻滚蛋,脸上却露出笑容,恭敬地上去倒了茶,李未央竟然也不拒绝,厚脸皮地坐下了。
“七殿下认识这位姑娘吗?”李未央的目光投递在悦儿的身上。
拓跋玉摸了摸手里的玉扳指,笑道:“是啊,她是一位故人的孙女。之前外祖父一直命我寻找刘校尉,没想到今天竟然意外碰到他的孙女。”
李未央笑了笑,眼睛里流过一丝讽刺的意味:“是啊,真是巧。”
拓跋玉顿了顿,被她笑得心里有点渗得慌,不由注目她,没有说话。
悦儿一听,有点焦急,她总觉得,这位李家三小姐是来捣乱的,可偏偏这话说不出口,不由道:“奴婢是太幸运了,当被人纠缠的时候,先是碰到公主救了我,今天又碰到七殿下——”
话还没有说完,李未央已经眨巴着眼睛,一副为她庆幸的样子:“也是你自己聪明才能找对人,只是我有点好奇,街上人那么多,你别人不求救,居然向一个小女孩求救,这是什么缘故呢?”
悦儿愣了一下,道:“那是因为公主穿着很华贵的衣裳,气度又很不凡,所以奴婢才会……”
李未央转头对着七皇子微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是啊,气度不凡——”
遇到危险不向成年人求救,却去求助一个小女孩,不是很奇怪吗?李未央的眼睛眨巴眨巴,对面的拓跋玉应该能听得懂吧。
拓跋玉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凝固。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李未央,表情有几分古怪。
李未央见他神情隐约有怀疑,却并不十分相信的模样,决定再下一把猛药。她的目光落在悦儿的手腕上,看着那串檀香佛珠道:“这珠子我瞧着很漂亮,能不能借我看看?”
悦儿眼睛里有一丝紧张的神情一闪而过,下意识地握住了手腕上的佛珠。
李未央笑了笑:“怎么,舍不得吗?不过是看一看,我不会弄坏的。”
悦儿求救似的看着拓跋玉,却看到他一双清冷如水的眼睛也望着她的佛珠,顿时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笑容道:“县主想看,当然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佛珠对悦儿有很重要的意义。”
李未央清亮的眸像是沉淀了什么,问道:“不过是一串佛珠,有什么缘故吗?”
悦儿咬唇,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这佛珠,原本是打算过一段日子,等七皇子信了她再拿出来,现在却也等不到那时候了。她笑了笑,褪下了佛珠,却不是递给李未央,而是小心翼翼地送到拓跋玉面前:“这佛珠,是我祖父留下的一本阵法。因为是家传之物,祖父有命不得泄露于外人,祖父只亲口传授父亲,可惜我父亲是个糊涂的人,祖父寄托无望,便将所有的阵法用微雕的法子记录于佛珠之上。”
拓跋玉一愣,随即道:“是九宫阵?”
悦儿微笑道:“是。”
李未央淡淡道:“听七殿下的口气,这九宫阵法一定是稀罕之物了。”
拓跋玉点头,道:“九宫阵是按照九宫方位图设计的,听说二十年前,刘校尉曾用这种阵法立下奇功,这九宫是一宫北,二宫西南,三宫东,四宫东南,五宫中,六宫西北,七宫西,八宫东北,九宫南。具体的情形,外祖父也没有详细提及,只不过刘校尉死后,这九宫阵就失传了。”他的眼睛里,隐隐跳动着一种火焰,显然对这九宫阵十分感兴趣。
拓跋玉曾经听老罗国公提起过,神阵谱是几十年前的异国商人带到大历,几经辗转,最终不知遗落何处,是行军布阵者梦寐以求的神典。罗国公为了寻找这部经书,每年不知要花去多少人力,没想到后来发现,这本神阵谱四分五裂成为十册,里面的七七四十九种阵法全部散失到了不同的人手中,其中九宫阵就在刘校尉手中。当年老罗国公虽然也很想得到九宫阵,但刘校尉毕竟是功臣,不好强迫,这件事,也是老罗国公一生的遗憾。拓跋玉曾经许诺,将来会寻到这四十九种阵法图,祭告外祖的在天之灵。
可想而知,现在九宫图现世,他有多么高兴了。
拓跋玉克制住内心激动,小心翼翼的接过佛珠,拿在手上前后探看,细细观摩,好半晌后,才看清佛珠上记录的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他长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感叹道:“这文字是苗文,我只能看懂十之一二,实在是可惜!”
李未央微笑着望向悦儿:“好好的阵法精髓,为什么要用苗文来刻?”
悦儿的眼睛很美丽,她无辜地睁大眼睛:“回禀县主,奴婢的祖母是南疆人。所以祖父熟悉南疆文字,再加上这阵法精髓十分的珍贵,他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所以用苗文来刻。”
李未央双眸乌黑,眸光流转如同黑珍珠,而此刻,她的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知道不只悦儿的祖母是苗女,她本人也深谙苗疆毒术。前生她先接近拓跋玉,随后将家传的九宫图敬献给他,得了他的青睐,又千方百计替他寻找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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