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兰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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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哲心愤懑不平，脸上却关切地抢着道：“贝勒爷，若是侧福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大可来问我，定知无不言的。”

“贝勒爷就放心吧。”海兰珠扫过哲哲扯得变形的帕子，颜扎氏衣袖下握成拳头的手掌，心中嗤笑，哲哲会有这么好心？不过是面上装着大度暗地里使坏心眼而已。

就让你们吃醋，就让你们眼红！只有在你们气极了的时候必然会坐不住，必然还会再想法子害自己的，到时候抓了一个现形，别说颜扎氏了，就是哲哲，在皇太极的心中的地位也将再一次下滑！海兰珠心中冷笑连连，她可是半点也不相信哲哲的“好心”的。

“好，那这事儿及府里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好了，我带豪格过去处置了。”皇太极捏了捏海兰珠的手，抬头看向门边如丧考妣的豪格，冷声道：“你跟我来！”

海兰珠虽然不想和哲哲坐在一块儿，但是此时却不得不和她一起说话了。“姑姑快快坐下吧，你可是大着肚子呢。高格，还不快扶着你主子坐下！”

哲哲看着摆着一张严肃端正面孔的海兰珠，心中五味杂陈，这小丫头摆起款来倒是还挺能唬人的。不过，她哲哲若是这就怕了那就不是她哲哲的。

“多谢侧福晋关心。”若是自己还是侧福晋，便能够光明正大的称呼海兰珠的名字了，而不是像这样子只能敬称。哲哲心中赌着一口气，叶赫那拉氏完蛋了，那么自己的下一步的敌人就是颜扎氏了，也只有这个颜扎有实力和野心想上位都快想疯了。哲哲想到前一晚颜扎氏让人传来的话，什么一起合作对付海兰珠之类的，她才不会上当呢。她确实讨厌海兰珠这个侄女儿，但是在自己的儿子出生之前，她都不会去动海兰珠的。

“姑姑怎么这样客气呀？”海兰珠笑了笑，“一开始叶赫那拉氏和大阿哥的流言闹起来的时候，谁会想到闹得这样大呢？好了，我要问这些个奴才们，流言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起来的。姑姑你大着肚子，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若是累着你了，我心里如何难安？有什么不解的事儿，我问颜扎氏也是一样的。”海兰珠的目光扫到了颜扎氏的身上，好像很天真无邪：“颜扎庶福晋，你说是不是呀？”

颜扎氏早就在小心留意海兰珠和哲哲之间相处的情形，两人说话格外地客气，眼神却没有什么交流。她敢确定这姑侄俩绝对不和睦！如今海兰珠这样说了，她自然乐得应下。忙道：“侧福晋但请吩咐，我半点不敢推脱的。”

哲哲心里恨得紧，这个颜扎氏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不过她能踩掉叶赫那拉氏，自然也有法子整治颜扎氏了。嘴里头应道：“那我就承侧福晋的好意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千万不要和我客气，不管如何，我也会按着寨桑哥哥的话尽做长辈的力的。”

海兰珠心里一凛，哲哲这个时候将阿布提出来可真是用心险恶！不就是提醒所有人自己是她的侄女吗？就算私底下有不和面上也必须维护着博尔济吉特氏的颜面。

“高格，还不快扶着你家主子回去？贝勒爷的子嗣单薄，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精贵得很，半点差错也出不得的。”海兰珠懒得去和哲哲多说，直接命令她的丫头道。

等哲哲离开了，海兰珠才对着颜扎氏笑叹道：“让颜扎姐姐见笑了。姑姑嫁给贝勒爷十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这孩子可是半点差错也不能出的，你说是不是？”

“侧福晋说得是。”颜扎氏面上和煦，心里头却将海兰珠和哲哲姑侄骂了个半死，姑姑有了身子，侄女占着贝勒爷的宠爱，谁看不出科尔沁人打的主意呀？真是将她们这些女真人当做摆设不成？

海兰珠笑了笑旋即沉下小脸，让人喊来了图海开始问事了。而另一边的皇太极也正在喝斥豪格：“你这个蠢材，你是我的长子，这么多年里我就算教导你的时间不多，你也不至于这样蠢啊！竟然被后宅的女人给设计了！一个女人就让你和我父子离心，你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吗？你说，以后我还如何敢讲外头重大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如何放心你领兵打仗？”

皇太极越骂越气，终于忍不住踹了豪格好几脚！

豪格被皇太极震怒的样子吓得不轻，他本来就不是有心机的人，一看皇太极这样子便担心皇太极真的厌弃了自己，不禁出声叫道：“儿子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额娘当时也不是这样说的……”说到最后，他也察觉不妥来，在皇太极杀人的目光下收声。

“你额娘说的？她说了什么？你还想瞒着我啊？”皇太极转身取下了墙上的长鞭，对着豪格抽打过去，“还不快说实话？”

豪格很害怕，且很是怨恨额娘乌拉那拉氏弄出的“计策”，忍着剧痛将乌拉那拉氏当初说的话都说了，末了连连磕头道：“阿玛，额娘也是为了儿子好，求你绕过额娘吧！”

“真是一对蠢母子！”皇太极虽然怒极，却很快就想到这事儿虽然是乌拉那拉氏起头的，但是后头的事情绝对不是她做的。豪格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为了弄掉叶赫那拉氏而让豪格也掉进陷阱里头，太不合理了。肯定是哲哲！皇太极万分确定事情是哲哲做的了，还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呀！皇太极冷笑。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豪格，已经不像之前生气了。“豪格，你十五岁了，我是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玛库早已经不在了，可是不管你玛法的那些女人如何使手段，却都没有害到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你好生去想想吧，想清楚了再来见我。至于你额娘，竟然蠢得用你做筏子去除叶赫那拉氏，还被人探听到将计就计了一把，这样的蠢货，我是懒得去处置她的。只是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四贝勒府里是不会再有她的地儿的。”

豪格心中震动，不敢置信地道：“阿玛，是有其他人害儿子？”在皇太极的冷眼中住了口，心中却是将对乌拉那拉氏的怨恨稍减了几分，等皇太极走了，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想了想幕后的黑手，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头绪来，就去了乌拉那拉氏的院子里。

而皇太极则回转去海兰珠问话的院子里，站在屋外听海兰珠一个个地问着奴才们的话，不见疏漏反倒很有条理，他心里头顿时浮起一个想法来——海兰珠是不是也和那些个女人们，面上装着温婉而内里却是深有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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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豪格

海兰珠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让皇太极存了疑心，她让图海将奴才们一个接一个地叫出来，问题都差不多，是否传过流言，从哪里听来的。每个人必须将传话之花出首，否则就将其当作传话的祸首，如此一来，下人们自然不敢隐瞒了，不多时，终于问到了祸事头子，负责花园的婆子传开的，她是偷听了乌拉那拉氏身边的丫头乌玛和一婆子抱怨叶赫那拉氏突然亲近大阿哥，她才多嘴传开的。

问出的结果竟和乌拉那拉氏的人有关，不但颜扎氏吃了一惊就是海兰珠也很吃惊，她还真的没有想过事情起源于乌拉那拉氏。难道真的和哲哲无关？是自己猜测错误了？乌拉那拉氏就算以豪格为诱饵去害叶赫那拉氏，也不会真的让豪格去碰叶赫那拉氏，还让皇太极撞了个正着？不，自己没有猜错，就算起因是乌拉那拉氏，绝对有哲哲的份！

“事情竟然起于此，也算是水落石出了，我会如实回报给贝勒爷的。到底该怎么处理，得听贝勒爷的。”海兰珠沉吟了片刻转头对着颜扎氏道。

“侧福晋说的是，那妾身先回去了。”颜扎氏忙起身道，心里却是自有主意的，乌拉那拉氏这个蠢货竟然将自个的儿子给害了，看来这大福晋的位置也不可能坐稳了，叶赫那拉氏这个侧福晋现在废了，那么自己就算没有坐上大福晋的位置，侧福晋也可想想的嘛。

海兰珠正在为哲哲在府中的势力惊心的时候，听见几人在外面给皇太极请安的声音，忙起身也迎了出去。

“事情都问清楚了？”皇太极心中虽然存疑，但是看见海兰珠态度并无变化，温声问道。

“嗯，我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因为大福晋而起的。”海兰珠苦笑道，“只是，大福晋是大阿哥的亲生额娘，我想她也没有想到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贝勒爷打算在呢么处置这件事呢？”

“乌拉那拉氏这蠢妇，连豪格都能当作筏子去算计其他人，她自然没有资格再为大福晋了。兰儿，你说你来做这大福晋怎么样？”皇太极带着试探说着。

“啊？”海兰珠有点惊到了，“可是我才嫁进府中才没有多久，若是我来做大福晋恐怕所有人都不服，还会连累贝勒爷你被人议论。其实，我觉得大福晋这次虽然有错，但是就此废了大福晋，是不是太严重了？”海兰珠斟酌着慢慢道。

“哦？兰儿你是不想做大福晋？”皇太极心里一安，他看得出来海兰珠说的并不是假话，她果然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的，她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他皇太极。瞬间皇太极看向海兰珠的目光更温柔了。

“我当然想做你的大福晋了，可是如果要给你惹来麻烦，我宁愿不做。”海兰珠撅嘴道，这也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她不会让自己给皇太极惹来麻烦的。

“嗯。”皇太极笑了，因为女人们和豪格弄得晦气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反倒真考虑海兰珠做大福晋的事情起来。

四贝勒府中出的事情并没有传得人尽皆知，但是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大妃阿巴亥更是嘲笑了乌拉那拉氏好半天，“我真不想说我和她都是姓乌拉那拉氏，真是没用！”

“主子，八福晋如何比得上您呢。不过这个时候八福晋出了事，四贝勒府中咱们就失去了眼线了。”明雅附和了一会儿随即担心道。

“你说得对，这个时候若是皇太极休了乌拉那拉氏，那么新的大福晋不是哲哲就是新嫁进来的那个哈日珠拉，有了蒙古人的支持，皇太极肯定会成为年后的统兵大将的。你大概还不知道，汗王那边又在开始议伐明的事儿了，大贝勒那儿暂不做理会，阿敏是汗王的侄儿，又好色无能，也不用理会。所以这个带兵的人不是莽古尔泰就是皇太极，皇太极本来就比莽古尔泰更得人望，所以这次我们得抓住机会，让莽古尔泰成为领兵大帅。”阿巴亥缓缓说。

“还是主子想得周到。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明雅说，“要不要和十二爷、十四爷喊来商量一番？”

“很简单，皇太极现在只有一个儿子豪格，若是豪格和三公主莽古济的女儿将婚事给定下来，皇太极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休了乌拉那拉氏的。”阿巴亥漫不经心地道。

“主子说得是，可是三公主一直没有点头同意婚事呀。”明雅犹豫道。

“只要我和她说，只要她答应了婚事，莽古尔泰就会是伐明的统帅，莽古济他一定会答应的。”阿巴亥很自信地笑。

“主子英明，三公主是三贝勒的亲妹妹，为了三贝勒好三公主一定会答应的。”明雅微笑道。

“嗯。”阿巴亥也很高兴，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对了，阿济格不是一直也想一直带兵出征吗？至于多尔衮，也得让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若是也能跟着莽古尔泰出征，在汗王心中的地位将会更高。一会儿你让人请两位阿哥过来，我和他们俩说。”

“是。”明雅忙道。

而事情也如阿巴亥想的进行着，皇太极被努尔哈赤叫到汗宫去的时候，已经是年底之时。

“也不知道父汗这个时候找我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是开年出征明朝之事？”原来自从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为大金汗王之后，也学着明朝过年之时不再和手下们商议军政事，加之东北的冬天本来就比中原很冷，不但大将们就是皇太极这些儿子进汗宫也变得少起来。

“给四贝勒请安，大汗正在里面等着您。”站在门前的一婢女看见冒着大雪而来的皇太极忙屈膝行礼。

“嗯。”皇太极伸手放在了门上，隐约听见了努尔哈赤和莽古尔泰的笑声，他的眉头挑动了一下，莽古尔泰竟然也来了？

“儿子见过父汗。”皇太极磕头后又给一边的阿巴亥请了安，和莽古尔泰、莽古济都互相招呼了，心中更是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阿巴亥和莽古济都在的话，应该是和军务无关的。

努尔哈赤笑看了皇太极一眼，拍了拍坐在身边的阿巴亥道：“这件大喜事可是你最新提起来的，你和老八说吧。”

阿巴亥笑得极甜极妩媚，“虽然是我提起的，但若没有大汗您的首肯，这样的大喜事儿又怎么会成呢？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大汗您疼儿子们嘛。”

努尔哈赤被阿巴亥的话弄得心头大悦，不顾儿子女儿都在下头坐着，就搂着阿巴亥坐到了腿上，一双大手更是上下其手来。阿巴亥也窝在努尔哈赤怀中咯咯直笑，眼角余光还是扫到了皇太极的身上，看他不动神色的样子，心中冷哼，身子却扭得更起劲了。

莽古尔泰看着老父如此龙精虎猛，心里也燥热极了，想到府中新得的两个汉女，他觉得更急了。瞟了皇太极一眼，竟然还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会装！他给了妹妹莽古济一个眼色。莽古济嗯了一声，看向阿巴亥的目光中带着厌恶和不屑，虽然只转瞬即逝，皇太极也没有错过。

“阿玛，大家都知道您疼爱大妃，只是这正事还是先说说了，您也好和大妃回房去亲热岂不是更好？”莽古济出声笑道。

努尔哈赤虽然是个没有节操的人，但是当着儿子女儿表演春/宫大戏他还有点忌讳的。他伸出大手揉捏着阿巴亥绵软的身子，目光却是看向皇太极道：“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豪格的婚事。豪格也大了，你们兄弟几个到豪格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得了儿子做了阿玛了。你这个阿玛也不太称职了。前几日里大妃提及了一个人选，我想了下，觉得很好，就是三格格家的托仁娜雅。是哈达部的格格，也是你的外甥女，给豪格做大福晋正好。你觉得怎么样？”

以皇太极真实的想法来说，他当然是不愿意儿子娶莽古济的女儿的。但是努尔哈赤都同意了，他自然不会反对了。当即低头道：“父汗都说好，自然很好的。托仁娜雅也是个好姑娘，配豪格也合适。”

“哈哈哈，好好，既然如此，那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过年之后就将婚事给办了。”努尔哈赤一口定下了婚期。

“父汗，定在年后是不是太急了？而且那个时候不是要出兵伐明吗？那个时候办婚事是不是不好？”皇太极觉得不妙，忙开口道。

“不用担心，你留在辽阳准备豪格的婚事就行了。开春的伐明，我让莽古尔泰做主帅。正好，我打算明年迁都去沈阳，辽阳这边也不可疏忽了，这边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来管。”努尔哈赤不在意第说，他已经老当益壮地抱着阿巴亥站了起来往内室而去。

莽古尔泰看皇太极有点沉的脸色，嘿嘿笑了一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老八，这次伐明哥哥我是统帅，你就等着哥哥我凯旋的好消息吧。”

莽古尔泰得意地离开，莽古济捏着帕子笑了笑道：“老八，以后我们是亲家了，托仁娜雅要老八你多多照顾了。”说完也追着莽古尔泰去了。

皇太极被气得不轻，在汗宫里却只能忍着，等他回到四贝勒府，一张脸都已经和锅底差不多了，没有几个人敢上前，都被吓得不轻。

“什么？贝勒爷特别生气？”海兰珠听萨如的回报后，当即不顾她的劝阻，披着斗篷就往正院的书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所谓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