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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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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第五天后,马书记的同学首都天坛医院的脑外科专家果然来了。曹教授大约四十来岁,精神抖擞,穿着考究,笔挺的西服,白净的皮肤,乌黑发亮的头发不长不短,厚厚的树脂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有学问的人。他一到医院,就忙前忙后的询问和查看了格桑的病情及病历,他嘱咐医院,马上重新给格桑做加强核磁共振。
他给了所有人希望,他成了格桑家庭和事业的救星。医院按照曹教授的安排紧锣密鼓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州里的医院条件毕竟有限,难得请来如此知名的大教授亲自前来坐诊,医护人员都把这当成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倍加的小心,细致。
最后,曹教授看完片子,叫雁南、吴部长几个过去办理了术前手续。手术明天进行,雁南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坚持要陪在格桑的身边。
手术那天,祝贡寺重建工地停工一天,州内外高僧大德在此为格桑举行了隆重的“祈愿*会”,有两百多僧人为格桑诵经祈愿。
早晨七点,格桑被身着绿色手术服的护士推到了手术室,门外,格桑的亲人,朋友,下属都在楼道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益西旺姆、拉毛草、严晓敏、格桑的两个姐姐都陪伴在格桑父母的身边。老人放心不下,非要在这里等待儿子。
楼道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只有女人们偷偷流泪的声音。
老吴等人在抽烟,烟雾弥漫。
快八点的时候,楼道里的护士明显的脚步快了起来,大家看着出出进进的跑步的护士,心被揪到了嗓子眼。医院都是一样的,只有在遇到了危重病人或是病人出现了紧急状况时才能看到护士跑步的,平时,护士走路都很轻很轻。从护士出入的频率和步幅,大家不难看出,格桑的情况很危急。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在了手术室门头的那个灯光牌子上,只要灯亮着,就说明手术还在继续,说明格桑还……
八点半,手术还在继续。
九点,手术仍在继续。
九点半,手术依然在继续。
十点,手术依然仍在继续……
三个小时了,手术已经开始三个小时了,可护士的脚步还是那样匆匆忙忙,上面“手术中”的灯光还是亮着。
人们开始相互安慰,与其说是安慰别人,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没有人告诉大家格桑手术的进展情况,所有人只能默默地在楼道里为格桑祈祷和祝福。
等待,尤其是在医院里等待亲人手术,这是一种折磨和煎熬。
年迈的父母坚持不住了,他们的手哆嗦着,女人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凝噎。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十二点钟了,其他病友和家属都向食堂方向走去,医护人员该换班的换班,该吃饭的吃饭,而六楼手术整个楼道里的人们,没有一个感觉到饥饿,他们在此坚守,默默地为格桑祈祷。
两点多钟,曹教授疲惫的迈着双腿从手术室出来了。
曹教授说,“手术很成功,堵塞、破裂的血管都处理好了,由于大脑皮层受钝器击打很严重,致使颅骨破损,压迫神经,患者可能会局部的失忆……”
晴天霹雳,真是晴天霹雳。好在命总算是保住了,即使是局部失忆。
雁南拉住曹教授的手,苦苦的哀求,求他一定想想办法。
“曹教授,您是首都有名的专家,您可一定得想想办法啊,他不能失忆啊,他才四十岁,连个自己的孩子都还没有啊……”格桑爸爸快要跪下了,为了儿子,他宁愿拿自己的命换回格桑的健康“你们的心情我非常的理解,但愿奇迹会发生,也许他很快就会清醒,也许,他会一辈子躺在床上。”
“曹教授,您再想想办法吧,得让他醒过来啊……”
“时间,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格桑被推出来了,活像一个死人,虽然心电图上的电波说明他还是个活物,可和死人又有多少区别呢?没有知觉,没有意识。他紧闭着双眼,头上插着很多塑料管子,纱布包扎的只留下了眼睛和嘴巴。
曹教授很忙,在这里只逗留了短暂的三天时间,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医院的医生护士按照他的治疗方案精心给格桑实施治疗。
时间又过去三天了,可格桑还是没有醒来,甚至连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吃饭都是靠食管注射的。他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随着呼吸的节奏,头上的引流管里不断有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排出……雁南焦急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可一次次的令她失望。她默默的注视着丈夫,呼唤着丈夫的名字,甚至用手掐他的手指,挠他的脚掌心都无济于事,格桑一点反应都没有。
公司的人没有失去信心,格桑本身就是个神话,他不会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总有一天,格桑会醒来的,他也不会失忆!
幸亏有老吴坐镇,公司才没有出现大的混乱,好多项目都如期进行着。格桑病了,集团不能垮掉,这是格桑的心血。每一个有感情的员工都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为格桑祈祷。
夜里,仁措吉和雁南守在床边,公司的人则守在沙发上。雁南不想让太多的人靠近格桑,他会做噩梦的,她的手总是握住丈夫的手,哪怕有轻微的动静,她也会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母女两个一人握着格桑的一只手,在病房里默默的祈祷,苦苦的等待。
大约夜里三点钟的时候,雁南突然大叫,“医生,医生,快来啊,格桑的手动了,他的手真的动了……”
病房里立马挤满了十几个人,医生耐心细致的做了全面的检查,可是……也许,雁南太累了,她太想让丈夫醒来了。幻觉?不,雁南绝不是幻觉。所有人都不愿意怀疑雁南,可是,医生的话也不会有假。令大家欣慰的是,格桑的心跳,血压,脉搏,体温都趋于稳定和正常了。也许,再过一小时,或者两小时,或者明天……格桑就会醒来。
这一夜,雁南和仁措吉都睡不着,她们一直关注着格桑,她们相信,格桑刚才的确动了,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清晨,仁措吉还要去上学,小马送她。为了能每天都见到自己的爸爸,仁措吉转学到了州一中。雁南拖着疲惫的身体,憔悴的趴在床上,睡着了。雁南又是四天四夜没有合眼了,就是一个大男人也未必能挺得住,何况雁南刚刚流产,身体极度的虚弱。就让她美美的睡上一觉吧,也许等她睡醒后,格桑说不定也就醒过来了。服务人员帮雁南脱了鞋,在床上睡好又盖上了厚厚的棉被。这个女人赢得了公司人的同情和佩服。也许,她会成为祥瑞集团明天的主人也说不上。但愿格桑快快的好起来吧,佛祖会保佑你的……
在梦里,雁南想到了格桑在家中讲过的一个故事,在水库大坝竣工验收大会的会场上,上级“革委会”领导正在台上大讲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的丰硕成果的同时,一个女人突然在人群当中昏倒了……后来,格桑就出生了……这时,雁南大梦初醒,“对啊,怎么不用用这个办法呢?”
公安机关传来了好消息,暗算格桑的凶手找到了。他就是才让的二儿子,是他花钱买的马,又转手卖给了格桑……那个骑黑马的人也是他花钱收买的,就在格桑和他会马时,他用带有钢钉的皮靴猛地踢了格桑的马肚子,马顿时疼痛难忍,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后果。
冤冤相报何时了。才让儿子把父亲的入狱归结在格桑身上了,他这样做恰恰又把自己给送了“进去”。何苦呢?法律是公正的,等待他的只有正义的制裁。
然而,格桑却躺在医院里,正在和死神决斗。
氧气管插在格桑的脖子里——他的气管被切开了,头被绷带包的严严实实,头顶上伸出两根引流管,血红的液体从里面随着呼吸的节奏被排出来,一只手上输着大剂量的液体,另一只手上戴满了各种检测仪器的探头。他基本上没有任何知觉,要不是护士和陪护人员定时给他翻身,他的姿势会永远保持不变。床的一侧挂着一个塑料袋子,一头伸到被窝里面,那是格桑的排尿管。
术后三天多了,七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各种进口药品都用上了,可你怎么就还不醒呢?“格桑,醒醒吧,你的父母妻儿不能没有你。你是儿女一片天,天塌地也陷;你是父母的顶梁柱,柱折梁就落;你是妻的一座山,山崩家难全……”
“格桑,你快醒醒吧。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你可不能再有事啊,你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忘了吗?你真的就忘了吗?!格桑,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抚养孩子长大诚仁,还要在父母百年之后为他们送终呢,你想做个不负责任的人吗?你不孝……”雁南一遍遍的在格桑的耳边呼唤着,随时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两个姐姐默默的听着雁南的哭诉,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格桑,你的命咋就这般的苦呢?格桑,醒醒吧,姐姐们都来看你了,阿爸阿妈年龄大了,你想着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醒醒吧,格桑……”几天时间里,两个姐姐既要照顾两位老人,又要到医院里来看望格桑,还得不时的帮助处理公司的生意。谁也一样,她们的心情也许比雁南还要迫切,血浓于水啊,十指连心,看到弟弟如今到这个份上,弟媳妇哭得死去活来的,父母亲又……姐姐们的心被刀割了一样难受,可她们还是愿意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雁南——毕竟,她是要和弟弟白头到老的女人。
二姐见天的陪伴老人左右,大姐则入驻公司——绝不能让格桑的产业落入外人之手。集团已经有人想着要从格桑手里拿去一部分了,如果不及早制止,他们的阴谋一旦得逞,那损失的可就不是几万元,而是上千万的资产啊!老吴一方面处理下面这些分公司居心叵测的经理的“错误行为”,一方面还得到医院照料格桑,把他给累坏了。
曰久见人心。老吴的忠诚在这一时期表现得尤为突出。特殊时期,就必须用特殊的手段来处理这些特殊的任务。对于老吴的处理意见,大姐签字确认了。过去,大姐的管理思路颇具温情,但在弟弟重病期间出现的这一突发事件,大姐再也不能手软了。
雁南把心思都放在了照顾格桑上,公司的事根本就顾不上。其实,她在公司也就是个总裁秘书,要不是和格桑的特殊关系,公司的事她能插得上手吗?而且,就算是总裁秘书,格桑也没有让她参与公司的经营和管理,更多的时候是作为生活秘书的角色出现的。
大姐持家有方,这个时候有她在公司把舵,一家人都很放心。
第二百零四章 苍天啊,救救格桑
“苍天啊,你睁睁眼吧,救救格桑。”
年迈的父母天天在佛祖面前烧香磕头,祈求平安,他们还不顾大家的反对,主动到寺院里去背经,绕着寺院的围墙一圈又一圈的转,每转一圈都拿自己的脑袋在寺院门口的白塔上撞,三步一叩首,腰弯了,额头肿了,脚步蹒跚了……老人的善心感动了寺院的喇嘛,感动着前来烧香的信教群众,大家自发的加入到了背经的行列里来,像一条长龙蜿蜒在寺院的周围,随着人数的增多,转的圈子越来越大,从转寺院,发展到转山——人们在格桑父母的引领下绕着寺院所在的小山顺时针转动,一圈下来,花费了足足十一个小时,山不是很大,可转山的人们是三步一叩首用等身长头丈量了一遍。父母亲的双手磨破了,鲜血慢慢的渗出,手上沾满了血液和成的泥巴,身上背着三四十斤的经卷,眼里克制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医生已经尽力了,神明保佑吧,保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要是能拿我们的命换回格桑一条命的话,就让我们下地狱吧……
听到父母的话,两个姑娘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她们不忍心父母……哭了,女儿们都哭了。只要弟弟能早一天醒来,姐姐们做什么都愿意,陪着年迈的父母转山回来后,姐姐们来不及休息,再次赶到了医院,去守望昏迷的格桑,他还是沉睡着,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父亲请来了当地寺院的大喇嘛,顾不得医院的规定,公开在病房里摆起了法场设起了经堂,诵经祈福。法号悠扬,低沉而又悲凉;铃铛声声,清脆但又不安。大喇嘛洪亮的诵经声沁人心脾,可叫不醒昏迷的格桑……对于老人的一片好意,谁又能说什么呢,他是格桑的父亲,他比任何人都爱格桑。
“妈妈,我有一个办法,想和你商量,你还记得格桑是怎么生出来的吗?”雁南红肿的眼睛望着婆婆。
“记得,格桑命硬,他是不会有事的,孩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只要能让儿子醒过来,是什么办法都行。
“我们再找一口大锅,把格桑扣起来,然后杀红公鸡……”雁南把自己从格桑那里听来的关于自己出生时水库大坝上那个老阿妈的法子说了一遍。
“得亏你还记得,要不你就去试一试吧……”母亲揉着红肿的双眼,点头同意了。阿妈的眼睛都快哭瞎了,整天以泪洗面,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有什么盼头啊,只要儿子健康不比什么都强?
“妈,你同意了?”雁南扑倒在婆婆的怀中。
“我儿子现在是你男人,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雁南就想试一试,可到哪里去找那么大一口铁锅呢?刚出生时最多也就是两尺长,随便拿口大锅就能将他扣住,可现在格桑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二的成年人了,那里才有能把他扣住的大锅呢?就在雁南一筹莫展的时候,公司有个人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在我们老家,遇上这样的事情是要招魂的……”于是,雁南大胆的就让这个人找人去给格桑“招魂”。医院里忙乎了半晚上,家里也忙乎了半晚上,那个女人在那里念念有词,上窜下跳的,一会儿烧纸敬神,一会儿又长又跳的,一会儿又要别人应她的声。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各路大神齐请到,今曰显灵在堂前,大鬼小鬼让开路,家亲神灵听我令,速把魂灵附上身……”
“格桑,回家来——”
“来了——”别人附和道。
“格桑,冷了回家穿衣服来——”
“来了——”
“格桑,饿了回家吃饭来——”
“来了——”
“格桑,大门没开就从窗户进来——”
“来了——”
“格桑,白天不来了晚上回来——”
“来了——”
父母亲觉得很好笑,这么叫上几声格桑就能好过来吗?眼看锅里的两个红枣游到了一起,那个女人就说,“格桑的魂魄归壳了。”临走,带走了所有摆出来敬献神明的五十几个馒头,以及十六尺六寸红布,四斤白糖,四斤红糖,布鞋一双,手套一双,衣服一件,裤子一条,白酒两瓶,纯白公鸡一只,大红公鸡一只,各色纸张若干,现金一千元……比起寺院的喇嘛,这个女人哪里来是给格桑治病的,简直就当成了“捞稻草”,也许,这就是宗教和迷信的区别吧。
格桑还是昏睡着,没有一点儿苏醒的迹象。家里人都快熬不住了,一个个面黄肌瘦,憔悴不堪。家里有一个病人,所有人都不会轻松的,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煎熬。格桑一家基本上和笑声告别了,眉头紧锁,表情痛苦,脚步匆匆……
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早晨,雁南发现格桑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在她为丈夫擦脸的时候,格桑的眼睛分明是动了一下的,她很兴奋,她再也不去找医生了,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格桑是她的丈夫,她最想一个人独享这种喜悦。真的动了,格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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