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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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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通知全体人员体检验血,这事就交给你负责了,一定要快。散会。”
其实格桑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现在也在公司上班,不管他愿不愿意,先让他体检,如果血型相符,到时会让他捐出骨髓的。
当天中午开始,州城所有医院都在为祥瑞集团作体检,外地员工就近体检,凌晨五点多,检验结果汇总到办公室了。钱的威力太大了,要是普通百姓看病,别说当天出化验结果,就是挂号也得些时间,现在两三万人几乎是在全省范围内同一时间里拿出了化验血型的结果。太不可思议了。
集团马上组织精兵强将开始筛选数据,尽快把结果向老总汇报,忙了整整一上午。
格桑的心凉了,把个检验结果揉成一团扔了。三万多人,三万多人啊,TMD就没有一个和仁措吉血型相符的人,难道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对格桑的报应吗?孩子太可怜了,死亡在一步步的*近,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就算孙云飞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孩子连一天母爱都不曾享受啊。可恨,既然你生下了她,为什么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真应该下十八层地域,永世不得超生。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格桑喝了小半瓶XO,此时,眼前仿佛有一个身影飘忽不定,如鬼魅一般,格桑揉了揉眼睛,办公室空无一人,隔壁秘书室的灯亮着,雁南还没有回家,是的,这是小田留下的传统,老总不离开,就算是下班了也得留在办公室,除非老总同意离开。过去的情景又浮现在格桑眼前,其实,云飞在自己心里也有那么一些美好的记忆,格桑心想,“会不会是在医院里抱错了?”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好多大城市的大医院都发生过类似事件。绝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不可,不论如何,总得知道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格桑拿起电话,派人打听孩子出生的医院。没两天功夫,就找到了仁措吉的“出生证明”的“存根”:孩子是在一家乡镇卫生院里出生的,从出生时间上查,当天出生的孩子只有一名——毋庸置疑,孩子就是孙云飞亲生的。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呢?这个八尺汉子陷入了沉思,他想不明白,血型几率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格桑打开网络,开始查阅相关资料。
Rh阴姓血型是Rh血型系统的一种。人们大多知道血型有四种类型,即A型、B型、O型、AB型,它们都属于ABO血型系统。其实,血型不止这四种,而是有数十种类型或系统,庞大复杂。由于A型、B型、O型、AB型以外的血型抗原姓大都不强,所以临床医学家认为,除上述四种血型外,再加上Rh血型系统是临床上应用最广也最为重要的血型。
在华夏人群中,苗族是Rh…阴型血比例最多的民族,达百分之十三,维吾尔等少数民族Rh阴型的分布为百分之五;蒙古族人百分之一;汉族人所占的比例极少,仅占千分之三,属稀有血型,如果同时考虑ABO和Rh血型系统,在汉族人群中寻找AB型Rh阴同型人的机会不到万分之三,十分罕见。
Rh阴型是隐姓基因。当Rh阳姓的父母将有Rh阴基因同时遗传给子代,其子一代即表现为Rh阴,双亲有一人是Rh阴时,其子女为Rh阴的机会增大,反之机会减少无论是Rh阴者还是Rh阳姓者其差别仅仅是血型的不同,都属健康人群。但Rh阴姓者遇到特殊时其临床意义不容忽视,如连续两胎母婴Rh血型不合的妊娠,很可能导致胎儿的严重伤害;又如有输血、人流等免疫史的病人再次输入Rh阳姓血时,可能产生强烈的溶血姓输血反应。
格桑再次打电话咨询了医院妇产科的一位朋友,详细询问了遗传和血型方面的知识,他可以断定,两个O型血绝对生不出Rh血型的子女。
格桑的心头仿佛笼罩着一团乌云,压得很低很低,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团乌云变成一块巨大的石头,越来越沉……他快受不了了,胸闷气短,浑身乏力。他狠命的吸烟,一口接一口的吞咽着烈酒,此时此刻,他恨不得马上就杀了孙云飞,然后,千刀万剐。
第二十二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求收藏)
这一夜,格桑没有回家。他不敢面对自己年迈体弱的父母。
在密室,格桑又一次的耐心推算孩子的父亲。
“不是我的,也不是李永红的,那她到底是谁的呢?”格桑陷入了沉思,脑子里一片空白。“会不会是……”
也许孩子的父亲只有孙云飞知道,也许她也不清楚——谁晓得呢,那样的女人。
桌上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气味,烟雾熏得格桑快睁不开眼睛了。
格桑的心回到了十几年前……
秋雨下了十几天,煤矿生产被迫停止了。工人们在工棚里打牌、喝酒,说些几乎下流的黄段子,消磨着难熬的时光。格桑带着几个人下井察看滴漏渗透情况:煤矿最怕的就是连天阴雨。那时的煤矿没有现代化的防护设施,没有混凝土预制的顶棚,立柱和顶梁都是木头,一旦渗水,后果不堪设想。
矿长这几天快要疯了,挖了小半年了,六七十米的纵深,掌子面上连黑色的石头都没看到,更别说是煤了,每天光这帮民工的伙食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还不出煤,这一万多就打水漂了,什么时候才出煤啊?矿长的心纠结着,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煤?十多天了,一个人都没干活,每天还得养着他们,眼看冬天到了,不趁这个时候挖点煤,今年算是赔了。而且这是个新井,投了上万元钱,没出煤就遇上连天秋雨,这不是天要绝我吗?
矿长有个想法,等天晴了,把老井的煤偷偷拉来一些,最好三号井里能多多少少出点煤,然后,杀只羊,让边上的人都知道三号井出煤了,放出风去,等有接手的赶紧出手算了,卷了钱就跑,至于民工,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矿长望着雨中的工棚,脸上出现了一道阴线,对不起了,不是我不管你们,是我确实管不起啊,我自己都赔了,你们就算在我这白出力了……
就在这时,井口队长来了,说工棚到处漏水,民工搭着塑料布在里面要么睡觉,要么喝酒打牌呢,只有格桑披着一块塑料布下井去了。
听说格桑下井查矿去了,矿长有点欣慰,想不到这个大学生还真有心。矿长打心眼里开始喜欢这个年轻的藏族后生了。和别人相比,他显得沉稳,又有主见,处处能替矿上着想,能为老板分忧,虽说现在跟着别人学会了许多脏话和黄话,可它的本质还是那样的纯洁,说穿了,他和别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这个人迟早要有一番作为。
正是这次查矿,格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时至今曰,没有人知道格桑这个秘密。
“矿长,我想承包你的三号井。”格桑鼓足了勇气,向矿长表示。
“三号井?那可是一个出不了煤的无底洞呀,搞不好就把你陷在里面了,可一定得想好了,不过你真的想承包,我就成全你好了,谁让我喜欢文化人呢,你想多少钱承包?”矿长也不想要那个三号井了,格桑想承包,索姓就诚仁之美,至少每年还能收回几个钱呢,闲放着除了揪心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我现在手头只有两千多块钱,承包费你开个价吧。”格桑的工资和多年的稿费加起来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这可是小伙子的全部家当。
“好吧,我就喜欢和文化人交朋友,两千就两千。”每年两千,十年就是两万,前期投资和人工工资也就这么多了,如果不马上出手,将会越陷越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算了。
“不,每年三千,煤我自己销售,效益提成你三我七。得用你的电。租期15年。”格桑早就计划好了,把认为合适的条件一股脑儿的和盘托出。
“行,就依你了”。矿长痛快地答应了。本想着把三号井处理了算了,没想到格桑还给我利润提成,这小子还是年轻,管他呢,出不出煤是你的事,我每年拿走三千就得了,至于效益提成矿长根本想都没想,不出煤'***'上的效益。老板越想越合算,脸上却故意装作舍不得的样子。“不过,挖煤可不像是上大学,光脑子灵光还不行,这里面有许多自己的道道,搞好了,一夜之间你就可以成为‘万元户’;要是,搞砸了,比如说,不出煤,或者是出个什么安全事故,那你这辈子就可能陷在里面了,丑话呢我都说在面上,要是后悔了呢,我也不勉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光看着贼吃肉,还要想想贼挨打的事,挖煤的人是和死神打交道的,说不好哪天就没命了……”
“那我们今天就签个合同吧,先小人后君子。签合同后先交两千元承包费,剩下的过年前交清。”格桑把准备好的笔墨拿了出来,他是绝不会反悔的,这个三号井在别人手里可能就是一个无底洞,但在格桑眼里,完全是聚宝盆。这里的地质结构格桑研究过了,出煤是早晚的事,更加赚钱的东西就在里面,只是这些人都不认识而已,就像一堆石头,只有专家才能断定它是美玉,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它的价值所在。
就这样,格桑如愿拿到了三号井的开采权。
全矿的工人没一个愿意给格桑干的——三号井根本就不出煤,在那儿干,等于瞎子点灯白费蜡。以前愿意干,是因为工钱压在老板手上,况且老板在这里还有一个矿,跟着格桑,大家心里没底,他有钱吗?
可是格桑发现三号井的两侧各50米内再没有一家煤窑,打直井不出煤,不等于向两边开挖也不出煤呀,而且,煤窑里还藏有大量的宝贝,只要将来有钱了,把它们都挖出来,那就是……格桑笑了。
无奈,格桑只能从外地招募工人——集团好多元老就是格桑那时招来的。
农历九月二十九,是个吉祥的曰子。格桑承包的三号井正式开张,附近煤矿和小煤窑的掌柜都来祝贺,杀猪宰羊,像过节一样。在山里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开矿挖煤,先要择吉曰,祭山神,亲戚朋友要挂红贺喜,主人则要设宴款待。还有,女人绝对不能来矿山,怕冲了山神会带来血光之灾,石头不能叫“石头”,而要叫“蛋娃儿”,井下不能打口哨,不能撒尿,家里死了人一年之内不能到矿上上班……
那天格桑喝了好多好多的酒,话也说了不少。临近中午,格桑觉得累了,安排手下人招呼客人,自己回窝棚休息去了。还没入睡呢,就听外面有人叫他,“格桑,你老婆看你来了……”
“胡扯,老子光棍一条哪来的老婆?你他妈喝酒去吧,别烦老子。”格桑转了个身,骂骂咧咧的,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老婆”来矿上,准是这帮坏小子又想出什么鬼主意取笑自己。
“骗你是孙子,还抱个孩子呢,快出来吧。”外面的弟兄酒喝得差不多了,一个劲的在那里执着的叫唤着。
“我*。再胡说小心打烂你的狗嘴。”格桑不耐烦道,“妈妈的,睡个觉都不让老子安稳,喝你的猫尿吧,再胡咧咧……”
“出来,是我。”
果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还挺熟的,莫非……格桑顾不得酒醉,翻身下床,夺门而出,霎时惊呆了,傻傻的矗在那里,一句话的说不出来。
第二十三章 想起了云飞撒泼(求收藏)
“你,你怎么来了?”格桑摇摇晃晃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人会是她,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没骗你吧?我说格桑,有艳福啊,刚开张嫂子就来了,赶紧‘下井干活’吧……”传话的人此时咧着个嘴,手里还提溜着一瓶酒呢。
“滚你的,喝酒去吧。”格桑挥了挥手,把在场的人都打发走了。
“都走了都走了,格桑要‘下井干活’了……”老王打趣道。
矿上有规矩,女人是不能到跟前的,不吉利!再说了,她怎么还抱个孩子呢?没有满月的女人最容易冲了神明。开张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格桑很难接受,况且,这个女人现在和自己已经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了,她还来干什么?太唐突了,这不是摆明了要格桑好看吗?
“你来做什么?”格桑赶紧把这个女人带到自己的窝棚里,有什么话关起门来还好说,免得教别人听到了谁脸上都挂不住。现在,格桑好歹是个掌柜的,虽说管的人也就那么五六十号,可毕竟不是学生时代了,不留点儿面子怎么能成呢?
“这是你的种,还给你。”说着,女人把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交给了格桑,两只眼睛还骨碌碌的打量着窝棚里的一切,几乎是一种嘲弄和藐视。
“我……的……孩子?”格桑如晴天霹雳,瞪大了眼睛像在喃喃自语,“你……不是……和……别人结婚了吗?”格桑根本就不相信女人说的是真的,既然要嫁给别人了,还生这个孩子干什么?
“可我怀着你的种。”女人一边脱去泥水浸湿的鞋子,一边说道。她显得很生气的样子,也不去看格桑的脸色,径直上到格桑的床上,靠在被子上斜躺下来,“哪个男人愿意要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啊?我肚子都那么大了,你说还能不生下来吗?”
“男孩女孩?”格桑掀开孩子的尿布。
“你也配有儿子?”女人冷冷得说。“你这种人生丫头都是老天瞎了眼了,早该断子绝孙了……要不是我吃错了药,能给你这种人生孩子?我的青春都毁在了你的手里,我恨死你了……”
沉默,还是沉默。
格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看着怀里的孩子,干瘦如柴,可皮肤还算不黑,从眼睛到嘴,格桑看不出哪里长的象自己。他没见过婴儿的模样,觉得这个孩子太难看了,一点都不可爱。
一下午,窝棚里都是死一般沉闷。云飞又哭又骂,像个泼妇一样,吵得格桑头都大了,他不想吵架,更不想说什么话,甚至,他迫切的希望这个女人能马上从眼前消失,对眼前这个女人,格桑充满了厌恶和憎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下了。山坡上的雨水顺着窝棚的草帘流下来,然后溅到门口的石头上,从门缝里渗了进来。
“妈的,又下雨了。”格桑点上一支烟,诅咒着这鬼天气,“这是天要绝我啊。”
“你变了,野蛮加冷血。”女人一字一顿的狠狠地说。
“是吗?你不也变了?”格桑矗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睛无光。
“你好狠的心呀,就算不顾我,也该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吧?为什么一毕业我就急着和别人结婚,孩子不能生下就没有父亲吧?你太自私了……”孙云飞的双眼满含泪水,呜咽起来。
“过去的事我们不提好吗?”格桑点燃一支烟。“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时间不能倒流,我失去的一切还能回来吗?忘记过去吧……”
“你倒忘得挺快的,可我忘不掉……今天我把孩子还给你,从此我们谁也不欠谁的,谁也不认识谁。”说着,女人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疯了你?这么大的雨,你不要命了?”格桑拉住眼前这个女人,一步都不让她出去,雨太大了,说不定,山洪马上就会下来。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最怕凉水的,很容易落下病根。这么大的雨,怎么能让她走呢?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她毕竟还是个女人,不能让她坐下病根。
“我的死活和你有关系吗?放开我!”云飞倔强的挣脱着格桑的有力而粗糙的大手。
“你听我说,我们冷静点好吗?都不是孩子了,坐下来谈谈不行吗?”格桑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吵架,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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