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幕末的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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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只是去另一个世界继承唱歌跳舞，所以，在我去见她之前，我会一直等她回来的。】
这些就叫做回忆吧。

自从离开了京都，回到长洲的有栖川本家，她为了解闷，开始捡起因为学医而生疏了许久的三味线。她也开始回忆，三味线，其实是非常哀怨缠绵的乐器，赋予它眼泪，它就能够拥有让人落泪的灵魂。而她每次弹起三味线，就能够想到很多回忆：

最开始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到龟屋，问妈妈桑需不需要一个越后艺妓，那个时候虽然只是剪影，不过她记得屏风后那两道艳影似乎因为自己的莽撞而轻笑出声；
后来是从杂役和乐妓做起，每天不仅要跟着各位姐姐弹奏三味线，还有给那些游女、舞子、以及艺妓做各种跑腿琐碎的工作。
尽管一路乱打乱撞，但是自己还算是在龟屋站稳了脚，明里姐姐小常姐姐喜欢自己的三味线，常常将自己带在她们身边，去见那些她也不陌生的新撰组老主顾；
三津也姐姐是即将从良的游女，难为她来为要正式成为游女的自己梳妆着裳，自己是不是个带来不幸的人呢？
三津也姐姐就死了，死在土方先生手上，以长洲藩女间谍的身份。
最后，是椿蝶表姐，也是她的夏蝶姐姐，骄傲冷艳，活得自我而且张扬的艺妓，一直以来，全靠这些姐姐的庇护，她才可以一路平安的活在岛原，一直在龟屋生存着。
让她能够坦然的面对自己已经是岛原一份子这个无法违逆的身份，但是可以选择如何跟外面的人交往。
总司、阿步姐还有，他。
夜夜笙歌的岛原龟屋里，有她弹奏三味线，有明里姐姐和山南先生柔情蜜意的说着话，有小常姐姐和永仓在对酌说笑，自然少不了土方先生跟夏蝶姐姐的冰火相抗，那个时候的大家，让她很想念。
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
好怀念那个时候，什么都无所谓的自己，还是个憧憬着总司的傻女孩，跟在姐姐们身后，也许会犯错会被责罚，也许会被身份比自己高的姐姐们欺负，但是，无忧无虑，谁都没有离开自己。
“孩子啊，等你长大后，我要告诉你几个阿姨的故事，她们很美丽很坚强，但是又很无奈的故事。”
在云无心的忠告下，她学着写怀孕日记，尽管写着写着不是成了药方就是成了她对某个人的‘思念’的话语。
“云籽，反正你有空，就过来帮忙管理花圃吧。”云无心可是个实际的人，看不惯带人回来了，还是那副忧郁的样子。
“花圃？这个天气还有花？”
“夏天正好是向日葵开的时候！”云无心说，“正好弄点葵瓜子嗑嗑。”
＝＝｜｜｜这个是不是叫寓工作于娱乐。
“对了，你还记得，在我们那个时候，这些花的花语吗？”云无心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跟这个年轻自己几十年的侄女聊聊很多她自己也忘掉的，关于她们的时代的记忆。
“我记得，”她触及那金黄而又柔软的花瓣，“向日葵的花语是，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和沉默的爱。”
“哦，还蛮不错的嘛！”
而阿云看着向日葵，心里却轻轻的感叹，
很像他呢！沉默的爱，但是，当认定了就让人不能回避。他比自己勇敢，先一步说出了那句话，但是他也比自己沉默，只是告知却没有再说什么。那些炫目的金黄色圆盘，在她面前盛放，让她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想念，也不是第一次离开他身边，但是，却是第一次如此的想念他。
“想那个山崎家的小鬼了，对不对？”
“第一次这么想他。”她说，“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分开的，但是现在好想他。”
“呵呵，果然还是要分开了才知道自己离不开什么。”云无心好笑的说。
“姑姑也试过？”
“嗯，很多年以前，我怀着蝶和彦的时候，离开了韶仁。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完全没事的，但是我错了，离开不久后，我就开始想他了。”说到这里云无心脸一红，“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哈哈，不知道啊！”



安胎

“既然释怀了，那就回京都，别在这里顾人怨。”
尽管为云无心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而吓个鸡飞狗跳，但是，还是想回的最想念的人身边，就算跟他斗嘴也好，就算跟他冷战也好，只是想要在他身边，离他不远处能够和他见面。
回京都了，当然，不忘带上她的便宜女儿，矶子！
“长得不错啊，女人。”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大概会脸红或者说出经典的一句：
“你们想干什么！”
不过，面对她的话，她是不喜欢废话！
随手将手里的伞，扬手挥出！
“这位大人，你该不会饥渴到连一个孕妇都要出手吧。”眼睛眯起，“还是，你真的活腻了！”
伞尖是特殊设计，一枚钢针正好瞄准了对方面门。
“你……你小心点！”
落荒而逃！
真是的，大热天，让她来晃悠什么，而且搞什么，从她出现到等人期间，已经前后有五个人来搭讪了，搞什么啊！别人是恋爱的女人最美，她是怀孕的女人最美吗？怀孕的女人最美丽吗？
不，应该说她真正的蜕变了，她本来就是个十八九岁的青涩女子，自然不如已经二十出头的夏蝶或者明里等人那样艳光四射的明媚，但是，自从怀孕，或者说，开始跟那个人有过关系后，她真正的开始了长大，沉睡在她身体里属于女人独有的魅力跟芳华，开始苏醒，并且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散发出来，她是个蒙尘的明珠，在拭净她后，自然散发出原属于她的美丽。
现在的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啊，凶巴巴的大姐！你也挺受欢迎的嘛！”来迎接她的人不是自己期待的脸，而是一个突然抽高的红发身影。
“为什么是你来，其他人呢？”
“其他人要工作！”对方还是那副元气十足的样子。“所以有栖川先生让我来接你，感谢本大爷的好心吧。”
“咚！”
“干嘛！很痛耶！”
“你来接我也不见得有多好心，为的也是想找个好借口到民宿去见沙夜吧！”
“反正你回来也只能住在那里，我去有什么关系。”
伞扫到他的面前，
“市村铁之助，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哇啊！”
其实，谁都好，她回来真的不是很想见到市村铁之助。
他的幸福，曾经是以铃的悲惨来衬托的。
铃，她的弟弟，过得好吗？
×××××
风魔再次出现！
“哟，山崎监察大人。”
“风魔！不是说，不会再跟我见面的吗！今天来有什么事！”
“我来转告一件事，”她说，“阿云回来了，虽然她让我们不要说，不过，我担心她的身体。”
“这个……”虽然刻意压下了腼腆，但是脸还是微红，“有椿彦在，她不会有事！”
“如果她真的乖乖在待产当然没事！偏偏有人就是大着肚子也不肯安生的到处跑，四处救死扶伤。”
“什么！她又乱跑了！”
“虽然你们壬生狼的工作很忙，不过，也请你分一点注意力给阿云吧。嘴里说是没所谓，不过，她其实很想你陪在她身边的。”
“你看出来的？”
“是过来人的心里。啊～她帮我接生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没想到一转眼就轮到她要生孩子了。”
“她现在在哪里？”
“这个～”她恶作剧得逞的笑了，“据说是她跟冲田先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哦！”
“谢谢，山南夫人。”
“啊～这话我爱听。”
第二天，新撰组的医师请假了。
“什么理由？”土方岁三问。
“一些私事。”
回头，原田步也被拖走了。
“丞，什么事情找得我那么急？”
“那个～姐姐，跟我去见一个人。”
两个人急匆匆的往城外赶去，还没走进民宿内厅，已经听见了，明里尖叫的喊：
“阿云，你在干什么啊！”
“明里姐姐，我不过是因为无聊，所以想拿本书看看，你太小题大做了。”
“赶快下来，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体！”明里说，“拿书什么的让我来做就好了。”
“是～～～”安稳的从书柜上下来，“真是的，都怪那家伙，我今年才19耶！就要带着这个西瓜，再一阵子生下来就是个叽叽喳喳吵死人的小鬼，唉！”
“因为会是个像你一样吵死人的女儿吗？”
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人走了进来，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不过，嘴角还是微微向上勾起，
“所以才会是个叽叽喳喳吵死人的小鬼。”
“为什么，你会来？”她明明叫大家不要告诉他的，市村那家伙虽然大咧咧，但是嘴巴还是可以相信的才对。
“因为云你是个不听话的女人！”
“我们两个就不打扰他们了。”明里拉走了一起前来的阿步姐。
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俩。
“什么时候回来的？”山崎丞先开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故意别过脸去。
“如果不是你乱来到身边的人都看不过去来通知我，你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就那么不能让我放心吗？”
“哼！那是因为谁先把我丢给姑姑的！”
手腕的脉搏被他轻轻的把住。
“喂！”不高兴他这个动作，阿云出声抗议。
“就算还不是预产期，你这样乱跑，到底有没有考虑好自己的身体还有孩子！”说这话，山崎丞自己也觉得无奈，他的妻子到底有没有将为人母的自觉啊。
“这些话我每天听明里姐姐他们说了很多遍，你就饶了我的耳朵吧。”
“你……”
“怎么样，山崎监察大人也有被我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弄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吧。”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谢谢。”叹了口气，想到的却是更多，最后只能抱着他这个又爱又恨的家伙，轻轻的说出这句话。
“谢谢什么？”
“这个孩子，谢谢你愿意生下来，云。”
“什么啊！只不过我刚好想要个孩子，然后又怀上了而已。”
“你为了孩子吃了很多苦头。”
“哼，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为孩子吃苦是应该！”她说。
靠在他怀里熟悉的感觉，心，觉得暖暖的，满溢出名叫幸福的感觉。
“丞，我很想你。”
××××××
回来京都又被丞知道，她能做的只有乖乖的呆在山田民宿养着她的大西瓜，唯一能够做的运动是抱抱被她带着到处跑的矶子。
山田民宿多雇佣了几个人，因为负责做事的人，除了管账的山南先生还能兼顾一下，她，明里姐姐，沙夜还有丞拜托来照顾她的阿步姐通通都被三个孩子折腾得焦头烂额。
真也实也这对双胞胎忙坏了山南先生他们夫妻；两个月的矶子又是一个活跃的孩子，天天声音清脆的哇哇哭着叫大家去注意她，于是作为矶子的养母阿云也不得不天天抱着她哄着她，阿步姐要她好好安胎就经常帮忙她照顾矶子。
沙夜这个安静的小丫头接任为民宿的店员，因为她的声音恢复了。
一直因为心理障碍而发不出声音的沙夜，接受了云无心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然后似乎因为环境改变她心情也得到改变，当然，还因为某只汪汪叫的小狗的功劳，沙夜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
第一次说的，就是铁之助的名字。
于是，作为沙夜的姐姐，明里跟她就做主把沙夜跟铁之助订下来了。
小花被一个不露面的高官赎走，铃依然没有消息，不过，在这个时代里，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斋藤，你可以看见未来吗？”她问来做客的斋藤一。
“你以为呢？”某人保持高品质的神秘感。
“我能看见，但是却看不清楚，你呢？”
“哦。”表示知道，但是他还是嘴巴密的不透风。
“你知道油小路事件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
他的神色微微一变。
“我是个异类，你就放心的把你知道告诉我吧。”她笑了笑，“搞不好，我心情好，我还能够预知你的未来。”
对方还是保持沉默。
“真是的，喂，你没有再跟阿贞联系了吗？”
“没什么好联系的。”
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啊，无意间的回眸，看见的是掌心相握的山南先生和明里，他们是一对璧人啊！
“斋藤先生就不奇怪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小贞的未来吗？”
被瞪了。
“预知者永远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她开口。
“嗯？”
“小贞是你的未来，所以你才看不见！说到预知这事，你还未够水准呢！说了我是异类，拜托，告诉我，油小路事件到底什么时候发生。我已经救了山南先生，我还想救另一个人，不，应该说，这次，我是不想一个小妹妹哭。”
藤堂平助，本来是不管你死活的，反正从小常姐姐过世以后，觉得自己对新撰组真是心寒了。
但是，谁让你，是她的丈夫呢。
“十一月十八日！油小路事件。”
“谢谢。”
才不告诉他，小贞以后会正式更名做高木时尾，而高木时尾将会在十年后嫁给藤田五郎，改名藤田时尾，成为藤田五郎的妻子。他们会很幸福的生下一子一女，一直活到高寿。

吃吃吃，吃吃吃，努力吃，用力吃。
“怎么了？”抬头看难得有空来陪她的丈夫。
“你，最近很能吃。”他斟酌了下用词。
“我不能吃你才担心吧。”没好气的说，“当初明里姐姐怀着真也实也的时候，吃得比还我多呢。”
“你是孕妇，不是小孩。”擦掉她嘴角的饭粒。
扁扁嘴，继续吃饭。
她自己的预产期是十月，而油小路事件是在十一月，唉！
因为心烦不知道干什么的她，就干脆多吃点东西为生产的时候积累点力气。
油小路事件，按照她的记忆，应该是伊东甲子太郎跟铃两个人弄出来的，
但是，铃已经被改变了命运，那油小路事件应该是伊东那个人自己策划，规模应该有所不同吧，至少，伊东那家伙应该就会被近藤他们一击即中的死掉。
眉心皱了皱，她手里的筷子被她松手掉落到地上，
“怎么了？孩子又在踢你？”
“嗯，”她点头，扶住小腹，“可能因为快要出来，所以特别活跃。”
“是你又在想些多余事情，而不舒服吧。”
山崎丞扶她变换个比较舒服的坐姿，
“我让姐姐来照顾你！”
“不用了。好不容易矶子今天乖一点，让大家都安生一点。”
“矶子？你把她也带来？”
“不对吗？我现在可是她的妈妈，她又是这样一个小孩子，当然要带在身边啊。”
“她是永仓的女儿。”
＝＝＋
孕妇是喜怒无常的，孕妇是最大的，孕妇做什么都是对的！
“啪！”
于是最大的孕妇施展二指功截某人的老是让人觉得冷冰冰的薄情眉，纠正的说：
“她现在是我们的女儿！如果你再这样说，那她就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当然，我肚子里那个也是我自己的孩子，跟山崎丞完全无关！”
“知道了。”扶了扶自己眉心，“预产期是下个月，你安分点吧。”
“我很安分。乖乖吃乖乖睡，乖乖的安胎。”




再次见面

在她回来京都的时候姑姑跟她说了，有栖川家是不会帮助新撰组的，因为有栖川家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倒幕派或者保幕派，而是为了维护有栖川家族，这个京都的皇室名门家族而已。
而椿彦，在她结婚的时候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却一一兑现，在堪六表示不能再帮她的时候，他请调了属于他自己的人手来帮助自己，从寻找铃到寻找小花的下落。
“阿云！”
一个声音叫住了走在街头的她，而这个声音是她最最不想听到的。
“你是上川云，对不对！”
对方似乎有些焦急的想追过来，她始终不回头似乎也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队长，你去哪里！”
队员在叫他，工作至上的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追上她确定她身份的冲动。
就这样，他们在京都街头，擦肩而过。
有些无奈也有些不知所措，加上这次，是第二次了，跟他遇上。
“真是狼狈呢，阿云。那个壬生狼没有好好看着你吗？”
嚣张的口吻，惹人注目的银发，
“铃！”
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