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魂别恋-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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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叔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照例每天向老爷子汇报的。　　”
　　　　林雷感动，他为宝叔这种始终不渝的忠贞而感动，现在这个社会，这种品质的人。　　已经很少了。
　　　　林雷轻描淡写地问道：“爷爷他怎么样呢？”
　　　　宝叔神情一黯。　　说道：“和过去一样，不好不坏。　　”
　　　　林雷望着齐家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神态安详。　　曾经叱咤风云地强人，如今像任何一普通老头一样躺在床上，多少让人唏嘘。
　　　　林雷走了过去，脸上是无喜无忧的表情。
　　　　林雷这表情，让宝叔有些看不懂。　　宝叔甚至感觉到有些高深莫测。　　他隐隐觉得，现在的齐少有着以往所没有的气质，这种气质他捉摸不透，于是宝叔就误解为这是让人惊疑不定的领袖般气质，是的，一个领袖，经常就是这样，或许，齐少真地更可能在这场比赛当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适合执掌齐氏未来的人。
　　　　宝叔看着林雷走近，心头头一次感觉忐忑，侧过身。
　　　　林雷走过来，低下身，仔细端详着老头的脸。
　　　　老头似乎哭过，有一道浅浅的泪痕，林雷顿时起疑，但马上想通，大概是宝叔向老爷子汇报齐子强病情，老爷子听到了，不能说话，不能做任何表示，于是流下了眼泪。　　一定是这样的。
　　　　林雷这样想着，忽然问道：“宝叔，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谁？”
　　　　林雷说道：“能够唤醒爷爷的那个人。　　”
　　　　“我们一直在找，但还没找到了。　　”
　　　　“我应该叫她什么？我应该很早就听说关于她的故事。　　她是奶奶的朋友，我想，我也应该叫她奶奶吧。　　”
　　　　“是的，你应该叫她奶奶！她是你奶奶最好地朋友，也是你爷爷最好地朋友。　　”宝叔严肃地说道。
　　　　“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林雷回过头问宝叔。
　　　　宝叔说道：“这些日子都忙着找那家伙，我们会加大力度，相信我们会很快找到她！”
　　　　林雷心中一动，说道：“老爷子要我管飘香老厂，就想让我引出她来吧。　　”林雷说着又回头看老爷子，一瞬间，老爷子眼皮似乎跳了一下，林雷疑是自己眼花。　　不过这也不说明什么，机体不受控制地反应也是有地。
　　　　林雷一瞬不瞬地盯着老爷子说道：“宝叔。　　你不知道，这位林、娇、凤奶奶在哪里，我却知道！”林雷咬字咬得比较清晰。
　　　　“什么？齐少，你真的知道？”宝叔在后急急地知道，显然宝叔并不知道林娇凤已经回南华了。
　　　　老爷子毫无表现，就像一具死尸一般僵硬。
　　　　林雷心头忽然有一半多的肯定：老爷子，其实。　　已醒过来了！
　　　　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其实。　　也是一种判断！
　　　　因为，如果刚才听到齐子强的消息他会流泪的话，那么，乍一听林娇凤的名字，老爷子又怎会毫无反应呢？老爷子这一次，聪明过头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老爷子对待他地儿子——齐子强可真够狠的！如果真是这样。　　林雷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巨大地悲凉，这悲凉当然是替齐子强产生的。
　　　　林雷忽然想：也许，就在老爷子最爱的大儿子，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意外身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把齐子强看成他的儿子！
　　　　林雷脑海浮现出齐子强在病房里哈哈大笑的疯狂情景，刹那明白了，真地明白了，他感受到齐子强这么多年内心所遭受的折磨与痛苦。　　那样不冷不热的日子，饱受猜忌的日子，他，其实每天都在受到惩罚，死，对他来说。　　原来才是一种解脱，是幸福的。
　　　　林雷忽然想笑，想大笑，这是怎样的豪门恩怨？
　　　　林雷又觉得荒诞，想骂娘！这些破事与自己何干？命运恶魔可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玩笑，可怜他，也可怜妹妹，成了这一家恩怨的牺牲品！
　　　　怎么办？
　　　　一定要好好爱妹妹！
　　　　一定要爱冰儿！
　　　　一定要让她快乐，让她依然单纯和简单！
　　　　林雷突然很想，很想就现在就看到冰儿。
　　　　现在就看到冰儿。　　他一定把冰儿抱在怀里。　　他对她说：哥哥永远也不离开她！一辈子！永远也不再让世界上丑恶的，龌龊地污水有半点泼到她！
　　　　林雷站起身。　　对宝叔说道：“是的，我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意愿，因此，我不能说。　　”
　　　　宝叔盯着林雷看了一眼，认真地说道：“齐少，我们了解。　　”
　　　　对这个“了解”林雷并不太了解，他没有再看老爷子的动静，他觉得没有必要。　　林雷转身离去。
　　　　林村。　　林威龙宅院。
　　　　林村的男女老少挤了满满一屋人，还有许多在外头张望，真是盛况空前。
　　　　林二奶奶回来了！
　　　　众乡亲有说不完的话，脸上带着笑，流着泪。
　　　　林冰儿终于见到传说中林娇凤。　　她有说不出地感觉，很亲切，很舒服，类似见到哥哥那样。　　林冰儿想也正常，她是爸爸的亲姑姑，是哥哥亲姑奶奶，是很亲很亲的人了。
　　　　林娇凤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林冰儿。
　　　　她有听说过这个女孩，是三弟儿子后来娶的媳妇带来的小女孩。　　没想到这么大了！更没想到这么标致！
　　　　林娇凤见到林冰儿一下子就喜欢上她，心里觉得，这女孩怎么可能不是他们林家的呢？真好！
　　　　一向为奶奶宠爱的齐燕陪奶奶一起从美国纽约先回上海，再到南华。　　她现在就坐在奶奶旁边。
　　　　走之前，她给她新结识的心仪的姐姐——任芳妒发了一封伊妹儿，说她马上要和奶奶来南华了，姐姐那个什么朋友，可要抓住机会哦！
　　　　齐燕现在楞楞地看着这么一屋子的人，又是哭又是笑，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地话。　　天！原来奶奶是有这么多亲人了。
　　　　齐燕心头纳闷，她地父亲，还有叔叔、姑姑们都是奶奶收养的孤儿，怎么就没听他们说过奶奶有这么多亲人呢？
　　　　啊，原来奶奶是这地人。
　　　　这里真好！
　　　　山青水秀，空气好，人也好，这里的女孩子也很漂亮，就是太热情，还听不懂话，苦恼啊。　　这里女孩子很漂亮，只是不大会打扮，看着自己怯怯好奇的表情，说话又听不懂，这让个性特好交友的齐燕颇感受拘束，好在，还有一个神仙一般漂亮的姐姐在。
　　　　林冰儿？这名字真好！
　　　　她真是自己的姐姐，她也姓林啊！跟奶奶一样！
　　　　齐燕后来把她绝大多数注意力投向林冰儿，她总拿眼睛好奇地看着她，而林冰儿被这位漂亮的打扮时尚的女孩看得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夜很深，在林威龙发话说妹妹一路太辛苦了，要休息了，众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渐渐，屋子里就剩下这一家人，一片杯盘狼籍，莲生婶与林冰儿麻利地动手收拾，齐燕也跳出来帮忙，认了这么多亲戚，还有一个漂亮姐姐，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
　　　　晚辈们在外面忙着收拾，林威龙和妹妹林娇凤两个进里屋子。　　两个人端详彼此，眼泪都流出来。
　　　　林威龙情不自禁责怪妹妹道：“你真忍心不见你这个可怜的哥哥，再晚几年，恐怕是见不到哥哥了。　　”
　　　　林娇凤赶紧拍了一下哥哥的手，说道：“哥，你说什么呢？我看你现在还担得起一百斤的稻子。　　”
　　　　林威龙笑道：“那是，现在的年轻人做不了事。　　我也理解，这里是你伤心地。　　”
　　　　林娇凤摇头道：“也不是，一开始有些，后来就没有，在外面的日子虽然苦一些但总算挺过来，想做的事也大抵都做成，这人，一辈子能这样，也就可以了。　　”
　　　　“要说你也退休有些年头，怎么就不回来走走？”林威龙对妹妹这么多年不回来还是心存芥蒂。
　　　　林娇凤说道：“你还不是一样？我要你出来住一住，你也总说走不开，我现在啊，算是一个漂泊在外的人，现在在这里，虽然会回忆起许多小时候的事，但还是有些觉得自己像个客人。　　”
　　　　“哪里啊，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啊。　　”
　　　　“是啊，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
　　　　林冰儿在外头听着两位老人絮叨着，心头忽然觉得很温暖，抬起头，正看到一轮皎洁无比的大圆月，真漂亮啊！
　　　　很久以后，她和林雷都老得走不动了，也会这样对面坐着，絮叨着年轻时候的事吧……
　　　　林雷来到齐子强病房门口。　　他呆立了一会，他有些担心齐凤。　　虽然齐凤并非真是他的妹妹，虽然她屡屡给自己制造了小麻烦，但是，林雷对她还是“妹妹”一般感情的。
　　　　齐凤不同她的父亲，她很快向自己承认以往，而原就是“他”亏欠她的。　　林雷既然占据了齐风的身躯，那么，过去的一切都一并承继过来了。
　　　　今夜，齐子强大概是捱不过的，因为他已经松了气；那么，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失去了至亲的齐凤，她会怎样？林雷不敢想象。　　林雷想了想，终离开医院。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个电话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个电话
　　　　林冰儿与齐燕睡一个房间，不同床铺。
　　　　两个人年貌相当，很容易就说得来，聊了许多，不过，到最后几乎是齐燕一个人在说，林冰儿只是听着。
　　　　齐燕咬字有些生硬，说不清楚的时候就会配合丰富而夸张的表情，这是因为她在国外生活太长的缘故。
　　　　林冰儿喜欢这唧唧喳喳的小女孩，看得出来，她很快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那样的生活林冰儿曾经也有过，只是现在成了记忆了。
　　　　齐燕从小在国外，这背景让林冰儿多少有些好奇，不过，这好奇最终没让她撑下去。
　　　　林冰儿迷糊地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大约凌晨四点时分，林雷被手机的铃声震醒。
　　　　他是猛的一下坐起，然后看了看，四周是黑漆漆的，但他还是能分辨得出：他这是在家里，而不是在厂里的宿舍。
　　　　林雷头疼得厉害，摇了摇头，拿过手机，里面传来宝叔的声音：“齐少，快来医院，你二叔快不行了！”
　　　　林雷挂了手机，急急披好衣服，司机阿牛已经在外面等候，刘姨也在客厅。
　　　　林雷出了门，上车，车即风驰电掣冲出。
　　　　到了医院，林雷奔到病房门口。　　他看到宝叔，还有一大帮亲戚朋友守侯在门口。
　　　　林雷望了望宝叔，宝叔摇了摇头。
　　　　齐子强真得不行了！
　　　　林雷不知道自己应该喜还是忧。
　　　　他得这病。　　这一天迟早是要到来的。　　不过，看来林雷似乎让这一天提前到来。　　想到这，林雷心中不禁又有些歉然。
　　　　林雷问道：“谁在里面？”
　　　　宝叔答道：“齐凤在里面，还有，你知道地。　　”说到后面，宝叔声音忽然低到两个人才能听到。
　　　　林雷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但看宝叔的神情。　　突然醒悟过来，轻声问道：“老爷子？”
　　　　宝叔赶紧点了点头。
　　　　这齐老爷子的行经。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宝叔又说道：“齐少，你要进去吗？”
　　　　看来，他是有资格进去的。　　林雷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是不进去了。　　”
　　　　宝叔点头表示理解。
　　　　林雷知道，自己进去，只会增加齐子强的压力，这样。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处。　　林雷就当自己是行善吧。
　　　　林雷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惊天动地的一声呼叫：“爸爸！”林雷地心一下被揪了起来。
　　　　这记呼喊让他彻底想起了妹妹冰儿，在阿姨走的那一刻，在自己昏迷即死地时刻，林雷的鼻子迅疾发酸。
　　　　门外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过了片刻，连人带床都推了出来，医生护士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床上的人头被白布盖着，而齐凤整个人都散了。　　扑在床上，死活不让床被推走。　　林雷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
　　　　混乱，争夺，林雷却往病房里面看，没有人注意到病房里面还有人。　　林雷却知道。　　里面是齐老爷子，他终于忍不住来看他的二儿子一面，也许，他给了齐子强最后地告慰。　　不过，此时此刻，林雷多少对这位曾经敬佩的老人心生芥蒂。
　　　　哭喊声，哭泣声，哀叹声，混在一起，空间与时间仿佛扭在一起。　　四处一片迷蒙。　　林雷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上放，那是天花板。　　许是心理作用，他似乎看到淡如烟雾一般的影子，然后，影子在对他微笑，再睁眼看，却只看到因清洁工人粗心而未发觉一张小小的蜘蛛网，破落却有些呈张牙舞爪状。
　　　　林雷随后跟着人流出去，接下来的事不用他操心，他只要接待一些来访客。
　　　　到后来，林雷被架空了，完全没他什么事。
　　　　这看来是早已存在的一套机制，只要有人倒下，机制马上激活。
　　　　齐凤现在怎么样呢？林雷不禁想到。　　不管齐子强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来，他是一个非常好的父亲。　　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多少就值得敬佩。
　　　　听说齐凤哭昏过好几次。　　林雷有些担心，她怎么能承受这样地打击？
　　　　接下来三天守灵，齐凤都坚持一个人呆在那。
　　　　人们都说，这次打击对齐凤影响太大，以致于她都有些神情恍惚，而外界则再一次掀起关注齐家的热潮。
　　　　林雷没做什么，这事本质上与他无关，悲伤谈不上，得报大仇的喜悦也谈不上，死了人，终究是件不快活的事。
　　　　林雷还有时间往厂子里跑，他现在没有什么挂念的，就是想把厂子弄好，把这些眼巴巴看着他的人带出来。
　　　　这些天林雷很有感触，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齐老爷子鲜活地跑来跑去，然而这一点，已经不需要再点明了。
　　　　也许，老爷子一开始就是假地，当然，也许是真的，不过后来好了却不通知他们，不管是怎样一种情形，都不重要了。
　　　　老爷子喜欢一种暗中掌控的感觉，他要暗中看他与齐凤的表现，这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林雷觉得不爽，特别是对他对自己二儿子的刻骨凉薄有些恨意。
　　　　当然，其实林雷也无权利去恨，林雷只是觉得人一辈子拼到现在，拼到身边的至亲一个个远去，那实在也没什么味道。　　就这个时候，林雷忽然想起了父亲，他的父亲。
　　　　林雷一直崇拜父亲，可以说这点崇拜一点不比齐家诚少。
　　　　父亲是无所不知的。　　在林雷眼里，他几臻完美，而且这种感觉，不是随着林雷地长大有所降低。
　　　　林雷有时候想，以父亲地智慧与才干，只要他愿意，他实在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地事业来的。　　而且，父亲似乎也曾经被家族寄以厚望地。　　可是。　　父亲却选择宁静贫苦的生活，甘之如饴。　　这一点，林雷一直引以为憾。　　他林雷日后所竖立的理想，雄心都是为了弥补这个遗憾，直到现在，林雷才对父亲有了深层次地理解，父亲愿意选择这样生活。　　与家人平淡而幸福地在一起。
　　　　齐老爷子大概是诈做植物人来引出林娇凤吧，为了这个，他不牺在儿子死后依然假扮下去。　　可见，林娇凤在他心头重于一切。　　可是，如果回到从前，他会怎样选择？
　　　　林雷心想，大概齐家诚还是会那样选择。
　　　　从前林雷对齐老爷子的这个选择充满感动，现在不这么看了。　　林雷忽然觉得。　　齐老爷子地形象在自己心头变得普通而佝偻起来。
　　　　一辈子的最爱，却亲手丢失！有什么意思？
　　　　林雷和冰儿现在保持密切的联系。　　他告诉冰儿齐家这些日发生的事。　　不过，冰儿离这事更遥远，所以对她几乎是没任何影响。
　　　　林雷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