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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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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述完,四个方位的四个人率先掠阵而上,同一时间,一道寒光自雒棠手中电掣而出,还看不清那是一柄怎样的剑,他就轻轻松松挡住了单儿身前霍然一击。
“单儿,快到我身后告诉怎样破阵!”雒棠挥剑大步而上,在没有停歇的两招之间带了单儿一把。
承影既出,怎又有理由收回?
而且那剑很快,快得不见剑刃,只见剑影和冲天的剑气,恍若人随剑走,人剑合一,绝世的飒爽英姿。
单儿在雒棠身后观察阵形变动,亦是字字珠玑,每一句都言中要诀。
“……雒棠大哥,你背后休门二人移往杜门,你需从景门而出,杜门而入,其时两人变为三人……”
雒棠依言掠阵,脚尖一踮跃起一丈来高,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倾身一侧,如游龙般飞入杜门。
忽而,阵外传来爽朗的大笑。
“好一位俊美的少侠,为何要让苏琅难堪呢?!”
苏琅不知何时得知消息,已悄然出现在白石坛坛外,气息之轻微居然无人察觉。
坛主一现身,阵法里的众人立时四散开来退出阵法,敛声静气,躬身拜见苏琅。阵形不攻自破。
雒棠旋身落地,古剑“咣”地入鞘,锋芒四收,得以与单儿出阵,看清苏琅到底为何方神圣。
很是奇怪。
雒棠心里所想象的苏琅,竟与亲眼所见的苏琅别无二致。他脑中描摹出的苏琅的气质,也是这般洒脱自如,张弛有度的风流;他淡色适体的锦袍玉缎,雅致的羽冠,以及使旁人失色的面孔,都和他的名字一样,琳琅夺目,朗然生辉。
相较之下,满身落尘素色布衣的雒棠,就像个落荒的山匪。
不过就是没有山匪的畏葸粗野,一眼看去还是个像模像样的英挺男子。
雒棠的手还没有从剑柄上取开,他微微低首道:“在下妄不敢称少侠,也绝无令坛主难堪之心。”
苏琅笑道:“哦?你差点破了本座的阵法,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说不难堪?”
雒棠道:“只因在下与身旁这位小兄弟,要急着拜见苏坛主。”
苏琅看出他的戒备,目光移向了雒棠身侧怯怯的单儿:“哦?你为何要找本座?”
单儿道:“因为……因为这是师父说的……师父说,师门倘若不幸,可以来寻大师兄……”
苏琅思忖一下,顿时明白了:“你也是易廷的弟子?”
单儿道:“是……单儿六岁跟着师父的时候,大师兄已经离开师门了……”
苏琅点头道,突然问:“这么说易廷已经死了?”
苏琅说他师父死了的语气,简直和喝酒谈天一样平淡,单儿瞠目结舌。
单儿不禁落泪道:“师父……是被人害死的。”
雒棠却有些狐疑,不及苏琅回答便抢着问道:“苏坛主,易伯伯身亡,你竟会毫不知情?我们过了你的阵法,你也不加阻拦,莫非你是故意放我们进来?”
苏琅哈哈大笑,语带讥讽道:“看来我苏琅太不知礼数了,贵客到来还兵戎相对,真是怠慢了!”他面色一转,厉声问道:“不过请问你是何人,值得白石坛如此待之?”
雒棠非但不遮掩,还坦坦荡荡报上自己姓名:“在下雒棠,何以欺瞒?”
单儿的心一提,不由望向苏琅,雒棠这句话的气焰似乎太过了点,也不知苏琅生气不生气。
可他没有看出来他有没有生气,他只看到他的瞳中精光一闪,恍然大悟:“哈哈,原来你是雒棠!如今谁要是没有听到过雒棠的大名,可谓孤陋寡闻了。只不过,你这个雒棠是真是假?”
雒棠淡淡笑道:“雒棠任凭坛主辨认。”
苏琅竟不详加追究,莞尔道:“果然是贵客临门,还带来了我的小师弟,早晨我还想,今天会是无聊的一天呢。”
说着他立刻命左右随侍迎他们二人入内,如同雒棠这个名字就是一块通行腰牌。
雒棠顺水推舟,也不推辞,与单儿跟在苏琅身后,看看他究竟何意。
一行人走至苏琅平日所住的大堂方停下来,苏琅步上大堂正中高高的、铺着细绒的坐榻,昂首盯着座下的两人,终于正色道:“既然你们的来历不浅,那便说说找我有何事?”
单儿行一个长礼,郑重其事道:“单儿是想请大师兄为师父报仇!”
苏琅又朝雒棠抬了抬下巴,问道:“你呢?”
雒棠道:“单儿的仇人,就是雒棠要杀的人。”
苏琅道:“这个人是谁?”
雒棠道:“空桑山庄,殷无寒!”
苏琅一击榻边扶手,长身而起:“殷无寒?”
雒棠不语。他的心在说出这个名字的一刻,猛然悬起。
苏琅又坐了回去,问道:“你们可知我原与殷无寒相识?”
雒棠道:“雒棠还在山庄时,曾听说过坛主的名讳。”
苏琅道:“那你们还敢来?”
雒棠道:“因为我们认为坛主不会置师门之仇不理会,也不会辱没白石坛的玄门奇术。”
苏琅道:“你们的猜测倒是很大胆!”
雒棠道:“不得不如此。”
苏琅笑道:“那你们可相信我并不怀疑你们的身份?”
雒棠和单儿倒为这一点颇为惊讶。
苏琅的唇勾起,露出一个迷人风雅的笑来,自信满满地道:“雒棠出自空桑山庄,他的身法和剑术就会带有殷家的风骨,我见过殷家的绝学,而你的一招一式,都没有跳脱出空桑山庄的影子。”
“而易廷的玄门造诣,我更是烂熟于心,你们能一路上闯关破阵,又能不费气力应对我门下阵法,可见确是易廷传人。由此说来,你们若对身份弄虚作假,我必定能窥破。”
他走下高阶,负手踱步,继续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与殷家也是有些交情的。”
雒棠反问:“对坛主而言,那些交情比得过师门深仇?”
苏琅道:“我能有今日功业,皆赖易廷倾囊相授,要说为师门报仇,倒也说得过去。”
他走近雒棠,狡黠笑道:“只不过我偏偏不是为此。听闻你的功力能与殷无寒不相上下,只为这一点,我便肯帮你。”
这个出乎意料的理由,令雒棠与单儿面面相觑。
要不是单儿事先说过苏琅的为人,雒棠断不会想到苏琅会以这么一个无从捉摸的缘由,留他们在白石坛。
而且不只是留下他们,还待他们好吃好喝,为他们准备了干净亮堂、物什俱全的客室,真如两位座上宾一般。
然而,准备好这些之后,苏琅便命人看守住他们,并警示他们没有他下令,断断不可走动不可随意现身。
雒棠和单儿有求于人,只得听从苏琅怪异的安排,暂时安顿下来看他的行动,再作计较。
他们还发现这几日白石坛许多人都在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不知在预备什么,待要抓住路过的下人问个清楚,他们也只是摇头。
好容易等到苏琅再次露面,却只扔下一句话:“七日内不许迈出这座院子。”
第二日,他们才捕风捉影地知道一个不小的消息:空桑山庄少庄主殷无寒,已于前夜来到白石坛。
13、【十三】
白石坛内的房屋院囿不比空桑山庄的大气简洁。
空桑山庄的院子都是四四方方,屋子都是坐北朝南,灰瓦白墙,一眼望过去一目了然,既无亭台水榭,也无山石曲廊,浑然拙朴。
而白石坛不尽然,那日进入之时雒棠就观察过了,白石坛的曲曲绕饶,百折萦回,不找个人带路怕是会头疼死。如此说来,白石坛不愧为玄奇诡秘的门派,连房舍构造都能尽显变化,雒棠在想,若有一幅白石坛的地形图,会不会就是一个八卦阵呢。
他心中多了一窍,也只暗暗记下了去往苏琅日常居所的途径,这事儿他没有告诉单儿,单儿涉世未深,没那么多心眼儿,知道的少反而不惹事端。
可是一听到殷无寒的名字,单儿立刻坐卧不宁了。
仇人就与他一墙之隔,他却不得不像一只怕死的兔子缩瑟在洞穴里,不敢出洞攻击,只能再向内退一退,藏好自己的尾巴不被发现。
如果说狡兔三窟,他和雒棠便如最老实最笨拙的兔子,非但不会打洞,连洞窟都是借别人的,简直就是朝不保夕。
单儿心下悲愤难当,失了平日里的安静,心里头不知用所知不多的咒人的话骂了殷无寒多少遍,也无从解恨。
仇恨,又岂是是那么简单就能消弭的?
雒棠表面上倒是风平浪静。
平静不平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习惯于殷无寒这个人加于他身上所有的欢喜与痛苦,一时兴起与突如其来的打击。
他是欢喜过的吧,如果能从废墟残垣中挑拣出过往破碎的残片。
他也是不安的。
苏琅和殷无寒交情的深浅他一无所知,他担心苏琅的话会反复无常,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人,又怎么去相信他的承诺?
如果迈错这一步,他们的下场会更惨痛,大仇不得报,说不定还落入一个万劫不复的阴谋。
雒棠深深叹一口气,也终坐不住了。
他抓起剑对单儿道:“我要去探探。”
单儿满目担忧:“去哪里?”
雒棠道:“我自有办法,你在此稍安勿躁。”
他拈起一块盘中的桂花糕,哄小孩儿一般递给单儿,笑道:“你就坐在房中吃好吃的,来之安之,大哥的身手和警惕心,你还不放心么?我很快就回来。”
单儿看他一眼,幽幽答应。
雒棠推开房门,纵身飘然跃上屋顶,伏着身子左右瞻顾了几眼,就轻点着瓦片向苏琅那日见过他们的厅堂而去。
他劲瘦的身形比猫儿还悄然无声,如履平地。
夜风在他耳边呼啸,一轮冰盘正慢慢浮上夜空,清辉皎洁,云影如烟。
雒棠的心跳越来越剧烈,竟是思绪难平。
他除去要小心谨慎的潜行不被苏琅的人发现,还有另一番滋味。
其实他很想他。很想很想。
仇恨能使人茶饭不思,相思亦然。
相思更甚。
尤其是,去想本不应该想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折磨,那种丝丝缕缕交绕不清的愁肠百结,愈想淡忘,却愈加清晰地念着。
他恨自己的私心。
他恨自己到如今也放不下。
但是如果不借此机会再看看他,往后生死相见,便再无侥幸。
银白的月华更清冷了,周遭景物遍染霜色,雒棠就在这霜色下,落在苏琅的居室之上,细细探听,果然听到房中有人声细响。
他蹑手蹑脚移开一块瓦片,隐去气息,屋里温暖昏黄的灯光微微透出缝隙,椽梁下的内室,只有苏琅和殷无寒两个人坐卧的身影,离雒棠仿佛呼吸之间那样靠近,触手可及。
他一眼就能俯见斜倚在软榻上的殷无寒。他淡淡的笑意融在灯火里,秀挺凌厉的眉轻挑起,半醉的眸里跳动着火光,衣襟微敞,乌发微乱,不可方物。
他和坐在对面的苏琅举杯提箸,杯盏轻碰,觥筹间谈笑的放松闲适,是雒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他怔怔望着他,望着冷面冷心的他难得一见的风情,痴痴笑了,于是再也走不开。
也好,且听听他们有何计较。
两人席间的对话若有若无的飘进雒棠耳中。
“……自英山之后,许多门派好像都泄了气……难道他们已不想与枭阳宫为敌了?”这是苏琅的声音,他边说边酌饮。
殷无寒不置可否:“忌惮枭阳宫的人太多了,发难一时,沉寂一时以前也是有的……”
苏琅笑道:“无寒……你好像没有说完呐。”他随手为两人满上酒。
殷无寒道:“当然没有……你也没有问完,你这么聪明,绝不会认为他们不会卷土重来。”
苏琅很快喝完了几杯酒,脸上慢慢现出红晕来,说话的声音放缓了:“哦?那你认为……谁的动作……会最快?”
殷无寒道:“现在还不知。”
苏琅道:“那苍衡如今要你如何打算?”
殷无寒道:“依他谋划,下一个去处应该是云林寺。”
苏琅惊讶道:“云林寺?……想不到苍衡……会拿百年禅寺动手……那你们何时会动手?”
殷无寒神秘一笑:“近日不会有所行动,而且……这是尊主的事情,我为何要告诉你,和你有关系么?”
苏琅故意一瞪他,道:“怎么没关系?……咱们难得一聚……你……快扔了那些劳什子破事……我们就游山玩水……”
殷无寒叹道:“那恐怕还早啊。”
苏琅不乐意了,斜睨着殷无寒,语气里竟有一丝恳求和亲昵:“那你说……你何时才能放手……?”
“大概快了。”殷无寒执杯啜饮一口。
“快了?……快了是多久?”苏琅已经迷迷糊糊,衣衽松松散散解开,他仰面倒酒,倒有大半的酒流出来,顺着他玉石般光滑结实的胸膛流下,他也不管不顾地道:“快了快了!……你每一次都这么说……快了……到底是多久?”
“快则一两年,慢则三五年……如此回答,可满意?”
“满意?……像我这种胃口天大的人……怎么会满意?”苏琅却摇头苦笑道,“三五年中……我们还是如现在……隔月方能见到……一次?无寒……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他的话越来越放肆,眉中的怒气也越聚越多,此时更是隔着案桌猛地按住殷无寒一只手,死死握住,视线对上殷无寒。
倾身撑在瓦檐上的雒棠,他的手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他的心也开始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原来,苏琅与殷无寒的关系确实不单纯。
原来,他看轻了他们的情分,以为他们顶多只是泛泛之交。
他立刻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殷无寒这样的男人,又怎会没有一个情人聊以慰藉,疲惫的时候在他那里安歇片刻呢?
他怎么会一直理所当然认为殷无寒是个□寡淡的人?
雒棠心中揶揄自己,但是屋里人的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看到苏琅凝视殷无寒别样的神情。那神情绝不只有苏琅一个人对他有过。苏琅也并没有被酒迷乱了神志,他在痴迷他的同时,也在很聪明的试探。
殷无寒很冷静,如同诉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故事:“你到现在难道也不明白么?放不放手不是我所决定,而是殷家的命运。若我这一代不结束这种命运,殷家后辈会继续步上后尘,但是若到我这一代完成了,此后殷家就再也不用受人所致制。我要完成的事情,和你是何地位并无关系可言。”
苏琅也冷冷哼一声:“空桑山庄命运如此……你……就可以不动情了?你又不是铁石铸成的人……不是和尚道士!”
殷无寒反问:“你怎知我不会动情?”
苏琅恨恨咬牙,伸出手抚弄他露出衣襟的那一截漂亮的锁骨,轻声道:“你这样就算动情了?我又不是瞎子!”说着他的身子也越过木案,撑住坐榻凑近殷无寒,无奈笑道:“难道是……我追求你……追求得还不够?”
殷无寒也笑着,不为所动拨开他的手,道:“苏琅,我看你是无所事事,故意寻我开心吧?”
苏琅委屈道:“寻你开心?……无寒,要是一个人……能拿你寻开心一寻就是……十几载,那么他……可能称得上……很无聊了……你看……你说得我的美酒都变苦了呢。”
说着,苏琅从殷无寒手中拿过酒杯一饮而下,含糊道:“真的……好苦……”
他低头咬住殷无寒的唇,不由分说就渡过去半口醇香的琼液,顺势卷上他的舌,唇舌交缠的滋咂声隐隐约约响起,细细的水渍溢出四瓣薄唇亲密的接缝处,划过殷无寒的下巴,他的身体晃了晃,被苏琅捞紧腰,不容喘息。
雒棠别过头,红了双颊,绞痛的心跳快让他稳不住气息。
忽然,殷无寒的声音再度传来,是不服气的怒叱:“苏琅你不要忘了,你那时对玉辞看不过眼,我不是一样送走她了?反而是你,到今天还对我百般堤防,喝酒用馔都要重重设防,布下眼线,你想怎样?”
雒棠疑心,再转回看时,他们两人已分开,苏琅还是保持那姿态,不依不饶靠近道:“哪有?”
“没有么?”殷无寒冷颜反问。
“那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殷无寒指一指房梁,质问道,“你敢说房顶上你没有安排眼线?”
雒棠大惊!
顾不得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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