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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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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寒自然也看到了丁香,他有些意外,等他伸手去拉雒棠的时候,雒棠已死命抱住丁香。
丁香……她善良体贴,平日里谨小慎微,能犯什么错?!
殷启一脚踢到雒棠身上,雒棠抱着丁香扑倒在地上。
“雒棠,你竟敢阻止行刑!”
“她是我的人,不许你们动她!”雒棠不放手,不顾一切地喊道!说着拥丁香入怀,丁香在他怀里乱战,像受了惊吓的小兽使劲钻入雒棠怀里。
“丁香……你告诉他们,你什么都没有做!”雒棠的手在她背上安抚。
丁香抽泣着:“我……我是为了帮玉兰……我不能不帮她……”
什么?!
丁香真的是从犯!
悲伤涌上雒棠心间。不仅因为他对丁香那几丝的怜惜,还因为丁香不加反抗着认命。
左右的护卫看殷氏父子示意,上前拉开雒棠。
“雒棠公子,庄主在气头上,可万万惹不得啊——”不知谁附耳说了一句。
一语如醍醐灌顶。
殷启,在混乱中他居然忘了他是什么人!
他是人人闻风丧胆,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他要杀谁,谁就难逃一劫,他手下杀手仆人的命,更如蝼蚁一般!当初楚家是如何被灭族的?!
就是他在两天之间杀尽,没有放过该放过的一条人命!
雒棠绝望地垂下手,丁香泪眼模糊着晕厥过去。
丁香……丁香……
雒棠一遍遍默念丁香,拖着沉沉的脚步随殷无寒进山庄。
殷无寒默立片刻。
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安慰雒棠:“多想无用,山庄世代如此。厚葬她便是了。”
却听雒棠木然地重复道:“世代如此……世代如此……所以你也麻木了吗?”
殷无寒摇头道:“我不是麻木,是习惯。这个世上生死无常,你若不习惯死亡,何谈继续生存?”
“所以如果要你的妻子去死,你也不会眨一下眼了?”雒棠满腔悲愤。
殷无寒道:“我的妻子不会死,因为我有能力保住她的命。”
“这么说你认为我没有能力保住丁香了?那你一开始,又为何自作主张把她给我?!”雒棠抢上一步,盯着殷无寒想看透他内心的壁垒。
殷无寒的脸冷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来么?”
不啻一击惊雷,雒棠的视线停在他冷峻微扬的一双眸上,顿然失色!
他……知道什么了?!
不等雒棠回应,殷无寒旋身飘离,丢下一句:“晚间调适好心情来见见小栾,他说他也很想你。”
雒棠是如此害怕深藏心底的绮思会被殷无寒知晓。
他不敢说他和丁香巫山呢哝之时,眼里的人、身体的感觉就是那个呵气如兰、娇喘承欢的女子。
他不敢坦坦荡荡面对执手相对,谈笑甚欢的叶栾和殷无寒。
他曾无数次试想若他是叶栾,事情该如何失控。
殷无寒提笔挥毫,叶栾就静静在一旁研磨,眼观鼻鼻观心。
难道他不想凝视住他低垂的眉睫,看他认真又起落绝美的姿势么?
难道他不想与他并肩一起欣赏那笔墨,然后抚起他方才耳边滑下的发么?
殷无寒这样宠他,他也未尝有过过分的逾越之举。
早年他还曾坐在殷无寒膝上,孩子气地偎在他胸前,剥了水果送进他嘴里。
如今,久不见的叶栾,行事越来越呆板。殷无寒说一就是一,殷无寒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会做多余的一件事,听话得不能再听话。
“哥哥来啦。”雒棠的到来也没有让他提起兴趣,他只是抬头冲他一笑,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雒棠不解,他总觉得叶栾身上起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仿佛叶栾成了殷无寒的一个影子,逐步失去自己的主动,自己的思想,先前古灵精怪取悦殷无寒的灵气逝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绝对的服从。
雒棠决定暗自窥探叶栾的变化,解开萦绕他心头的谜底。
就在那年夏天,殷启快要痊愈的病情在几天之间恶化为重疾,周身毒疮溃烂,遽然而逝。
父亲去得突然,谁都看出,殷无寒和空桑山庄皆遭受重创。
重孝的殷无寒却因此劫难愈加独当一面,对山庄的事务独断专行,他选出自己的一名旧部,来总领四大护法,又将地锦、水苏、雒棠、叶栾提升到仅次于护法的位置,以小姐和公子之礼待之。
按年龄,雒棠与叶栾称为三公子与四公子。
殷无寒在三公子手下派了些得力人手,四公子依旧随他出入,不见别用。
更怪异的是,殷无寒暗地里送妻子玉辞离开了山庄。庄中仅有数人知晓此事,其余人看到玉辞所乘的那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出门去,还以为是殷管家外出有事。
玉辞从此销声匿迹。多日后诸人才发觉,空桑山庄名义上的女主人已去向不明。
之后的一天,殷无寒唤雒棠与武场上见,雒棠赶到时,叶栾出乎意料出现在武场边上。
殷无寒道:“你与小栾比试一下,我看看。”
听到命令,叶栾面无表情走到雒棠面前,咧嘴一笑。
和小栾比武?
雒棠和小栾站在一起,能足足高出他半个头,加上坚持不懈每日练功,雒棠一身都是惊人的爆发力,运气娴熟流畅,而叶栾练功是隔三岔五,和地锦水苏过两下还可以,和雒棠做对手,有些自不量力了。
殷无寒不以为意:“让你们比试就比试,无须多想。”
在思度怎样对叶栾留几个破绽的当口,叶栾抽出剑,强横的招式连击而下!
雒棠吃惊不小,回身守住阵势,叶栾却不容他喘息,用绵密压顶的攻击破了他守势!
而且他用的都是罕见的招式,既毒辣且阴狠,伤了对手的同时自己也大耗元气。
这是他从哪里习得的功夫?
雒棠胡乱招架着,百思不得其解,他质疑的目光落上殷无寒。
殷无寒眼中的光阴晴不定,制止道:“停下吧,小栾。”
叶栾立刻收了剑,恭顺地在殷无寒面前等待他下令。
一停下雒棠才看到他小臂、肋下各有一处伤口,暗红的血缓缓溢出来,而叶栾仿佛毫不自知也毫不疼痛般,任鲜血染开几片殷红。
殷无寒命人带叶栾下去处理伤口,随后兀自坐在石桌边陷入沉思,似是忘记旁边还有一个雒棠。
“你对小栾做了什么?”
雒棠峭直的阴影投在殷无寒身上,语气既惊又怒。
不去看他的脸,也不为他的惶惑所动,殷无寒道:“与你无关。”
又是要我置身事外!
“小栾是我唯一的亲人,怎么与我无关?!”雒棠追问。
“他以前是你的亲人,现在不是了。”殷无寒仿佛无意多做解释。
“他身上流着我们楚家的血!”
“是么?”殷无寒露出一个意义晦暗的笑,“既然你们身上都流着楚家的血,便一心一意为山庄效力即可。”
语刚落,风乍起,寒意肆虐,吹乱两人鬓发,殷无寒拢了拢衣襟,起身道:“……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妄图背离山庄,可别忘了小栾,他永远都会跟着我,而不是跟着你。”
雒棠的血慢慢被风吹冷:“殷无寒……你说清楚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最好不清楚,这样对你比较好。”
殷无寒不想说的话,撬开他的嘴也没用,雒棠怔怔忘他回房的身影,越发心乱如麻。
这个人……到底在预谋着什么?
他横起剑,剑上沾上了方才打斗中叶栾伤处的血,血呈半凝固状附在剑刃上。
雒棠的心不由提紧,伸出两指去拭上那血迹,放在鼻下仔细嗅了嗅。
不对!这血的味道不对!!
常人的应血散发着腥热,半干状态下有一种类似于铁锈的气味,叶栾的血完全没那种腥味和锈味,反而飘出不明的异香。
不同于一般人家在房中置放的熏炉,那香有催眠定神的作用,叶栾的血气味之奇异,只能令雒棠得出一种可能:殷无寒在对叶栾下毒!
丢下剑,雒棠呆立当地。
他早就该猜到的!
用毒,是空桑山庄的每一代继承人都擅长的驭人之术,他们用毒药牵制手下的行动,如不顺从就会毒发身亡,;或者用毒药剥夺人的自我意识,控制他们的头脑,使他们完完全全为己所用。
传言空桑山庄不是助枭阳宫培养了无数战傀吗?
制造战傀的方法用在叶栾身上,并不稀奇!
雒棠捧起叶栾的脸。
叶栾幽深的眼眸是两口干枯了的不见底的深井,失焦着望向哥哥。
很美,很美。
矫饰雕琢的美。
没有灵魂的美。
布戏的傀儡在没有人操纵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雒棠唤他名字:“小栾……”
“哥哥……”
“小栾,跟哥哥走……”
叶栾摇头,不说为什么。
“小栾,你愿意跟哥哥走,离开山庄吗?”
叶栾摇头,又点头。
“离开山庄……去枭阳宫……兄长说要带我去枭阳宫……”
雒棠抓住叶栾两肩,撼动着他涣散飘零的意识。
“小栾,你不能去那里!小栾,你听到没有?不能去枭阳宫,小栾!”雒棠摇得叶栾难受,他开始抓住雒棠的手试图从他身上掰开。
“小栾……小栾……”雒棠不放弃,“小栾……重华……重华……”
童年的名字亦不能复苏过去能说会笑的叶栾。
“啊,兄长来了……”
他从雒棠手中挣起,轻飘飘移向门口。
“你在小栾身上下毒多久了?”背向殷无寒的雒棠一字一句问道。
殷无寒笑。是笑雒棠从来都不卑躬屈膝的模样,还是笑他事到如今才得知叶栾的秘密?
“你十岁的时候。”他回答。
雒棠十岁时,叶栾八岁,那一年他们的命运被强行偏转,赴向未知。
□年过去了,一切依然没有定数。
作者有话要说:神哎~~终于大概基本上或许……交代完之前的事情了,想不到用了好几章!接下来……雒棠也该醒了吧!


6、【六】

叶栾变成这个样子,雒棠,你不是应该很高兴么?
这证明殷无寒对他所有的爱怜、维护都是别有用心,动机险恶的。
你不用再妒忌弟弟独占的宠溺,你不用再怀疑殷无寒是不是对他抱有特殊的感情。
利用与被利用,再清楚不过的脉络。
一个站在山巅的人,只要退后一步,便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叶栾就是那个山巅上的人。
雒棠清清楚楚看到,他深陷在泥淖里,匍匐在荆棘里,浑身伤痕累累,衣不蔽体,刀与剑光影纵横乱起,他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可是雒棠走不过去。
无数鬼影从四面八方扑向他,围住他,撕咬他的肉体,他拼尽全力也迈不出一步。
叶栾的样子一点一点变化,一点一点变成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躯壳。
他狂喊着他的名字,却阻止不了他的恶变。
突然之间,周围一切都寂静。
雒棠回到小时候玩耍的楚家庭院。
院落里铺上一层惨然的白霜,扭曲的尸身横陈在地上,黑色的血流淌满地。
叶栾也是其中之一。
叶栾僵白的死去的脸,已经出现可怖的尸斑,腐蚀他如玉无暇的肌肤。
耳边悠悠地,飘来远方不知是谁的弹吹的琴箫,叶栾就随那凄恻的幽咽幻化成一缕一缕烟尘,在雒棠指缝中流失。
啊……叶栾……叶栾……
你回来……
铺天盖地的白光涌泄着奔出,那天的情景又一次重复,风中飘零的身影自远而来,从他后面抱住他,那是自己想得发狂的渴慕的怀抱,他在耳边低语着什么,他就失了所有的迷茫,他久久贪恋着那人从不曾降临自己身体的温暖,失衡的身体离开那个死寂的世界。
叶栾!
可是叶栾去了哪里?
回首,是空旷的遍野蓬蒿,属于空桑山庄燥冷呼啸的风像一个叹息,吹打他一身孑然的傲骨,他茕茕而立,满目悲怆。
杀了我!
杀了我!!
你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我要等你结束我的生命,放了小栾!!
他在原野上奔走哭喊。他看不到一个人,辨不出一条阡陌,听不到一句安慰。
殷无寒,你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雒棠的手指动了一下。
飘失出窍的魂魄倏忽回体,耳边隐隐约约浮起几个人说话的窃语。
较为清晰的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他只能在这里停留三天……至多三天,三天后伤愈到何种程度都要离去……否则我们这里也不会被枭阳宫的人放过……”
枭阳宫?
雒棠的心在下沉,那夜乱糟糟层叠的画面重新占据了他疲惫的意念。他久不平息的情绪四起,呼吸不禁紊乱,带动了他沉重的伤势,扯出钻入肺腑的伤痛。
“三公子转醒了!”不知是谁发现雒棠睁开眼,两名青衣人立刻围到他床畔,看他咬着牙,捂住自己胸口的痛处就要下床。
“三公子万万不可!你的伤太重了,不能下床!”他们按住他。
雒棠蓦地抬头看青衣人。
嘶哑低沉的问话:“其他人呢?”
对视,低头,语塞……其中一名青衣人在雒棠灼灼的盯视下不得不开口:“我们……我们不知道……”
“活着,或者死了,只回答我两个字。”雒棠将自己逼往死角。
“……”
“死了……”
雒棠沉默,沉默得可怕,风雨欲来前的黑云压城。
“我说,雒棠公子不仅不给空桑山庄留一点情面,原来给自己也不留一点退路,我说呢,怎么那一天寻死的惨烈人人都知道了。”
女人手中托一碗汤药,婷婷袅袅走入他房中。
青衣人道:“三公子,她……现在是锁烟楼的主人,是她那晚派人救了你。”
女子搁下药碗,嗔怨道:“说过不要你们提醒他,看看他能不能认出我是谁。”
她是谁?
她腰肢亭亭,水袖半舒,巧笑倩兮,发髻上一朵芍药压不住朱唇的娇艳。
“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呀。”女子噗一声笑出来,好像雒棠是负了她情意的薄幸郎君。
雒棠略一弯腰,谢道:“多谢姑娘相救,雒棠实不记得姑娘是谁。”
那女子笑道:“塞漠的男人啊,我看除了殷无寒,都是一样忘性大得很,还姑娘、姑娘地叫呢。”
听她说到殷无寒,雒棠的脸煞白无色。
她和殷无寒很熟悉?
雒棠不由再一次端详她的蛾眉,她的凤眼,她的妩媚,她的举止,她羞了百花的招展……一个隐藏在记忆里的残片如铜镜反射出恍若隔世的影像……玉辞!
“你是……玉辞……”她的名字从雒棠嘴里溜出来,迟疑着等待肯定。
玉辞嗤笑,对他身边的青衣人道:“你们这个三公子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或者就是太高傲,如此轻看了小女子,都不瞅一眼他曾经的嫂夫人……”
雒棠百感交集,一时无话。
不是玉辞不引人注意,而是一开始,雒棠就自然而然从心里刻意忽视她的存在。
他不在脑中存放她形象,避开她与殷无寒的关系,实在自欺欺人。
而今阴差阳错,竟是他救了自己,这种恩义,该怎么报?
玉辞道:“药快凉了,还烦雒棠公子尽快服下,之后玉辞还要议一下公子的去向。”
雒棠道:“你……不用费心我的去向,稍后我会自行离去,万事不扰。”
玉辞笑道:“还说不扰呢,你身在我锁烟楼中养伤,却不知楼外世界,掀起了多大的轰动多少风波!你想走——我倒要看你走不走得了!”
玉辞绝非夸大其词。
她救回雒棠,在雒棠昏迷这几日,消息灵通的所谓“武林正派”,络绎不绝奔赴素常被他们冷落轻视的锁烟楼,楼外万顷烟波上,也荡出众“侠士”星星点点的白帆,只为一见雒棠而来。玉辞一再推却,谎称她在雒棠受伤当夜就送走他了,可锁烟楼的座上宾不减反增。
雒棠犹自沉入梦魇,尚不知自己已如冉冉曜灵,熠亮长空,带领二十位死士只身独闯枭阳宫浴血而战的魄力,人尽皆知!
于是乎忌惮枭阳宫势力、为其欲翦除的大小门派,还有有心与枭阳宫为敌而彼此推让不敢出头者,都瞄准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雒棠,明里暗里派了人过来,共襄对抗枭阳宫的“盛举”。
一人之力,力量单薄;众人合力,戮力同心。雒棠的出现怎能不成为众人焦点?只要死抓住他不放,哄闹着他引领众人,枭阳宫再大也大不过天下人的围困。
可笑的是他们为雒棠而来,却连雒棠的容貌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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