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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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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试探你。”展颜挑眉道。
“那大小姐是真想去可不要忘记，当今皇后是姓童的。”靳如诧异地看着展颜，她避世一年，甚至外面流言蜚语传她跟乐师有染也浑不解释，现在竟为一个陌生人出头而要走出去
“三界众生，怕的只是一个姓龙的，那姓童的算什么东西”展颜鼻子一嗤。
靳如不明白地看着她，正欲询问，却见郭玉大步进来，神色着急地道：“大小姐，元嫔小主一出了如兰宫，便被飞凤宫的太监首领带走了”
在展颜的要求下，如兰宫的人全部称呼她为大小姐，只因她说太后这称呼太过老气横秋。
宫的人开始不敢，但是想着又无外人进来，宫等级低的也出不去，便都依了她了。
靳如叹气，“她离开，这就是预料事了。”
展颜唇瓣绽开一抹如幽兰般神秘的微笑，“哀家许久没有出去了，郭玉，去把哀家那套工作服取过来。”
“工作服”郭玉不解地看着她。
“就是那套母后皇太后礼制的朝服。”展颜提醒道。
她如今的工作是皇太后，皇太后的朝服，自然就是工作服了。
郭玉扑哧一笑，“大小姐也开玩笑了。”说完，便往内殿走去。
靳如则担忧地看着她，“大小姐真要出去就不怕太皇太后借机寻事”这一年是因为大小姐安分守己没有出去，太皇太后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出去救了元嫔，太皇太后该不能视而不见了。
展颜抬眸横了她一眼，“她下了一年的药，老身还没死翘翘，她始终会再寻事的，还不如我自己出去撞人家枪口上，总胜过被人设计摆布”
靳如想想也是，若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老是这么避开也不是办法，而且，也难以避开。
“奴婢一直相信大小姐是有大能耐的人，或许，大小姐能出奇制胜呢”靳如试探地道，刚开始的时候，她对展颜确实有信心，可这一年来，展颜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如兰宫，大本事没见着，吃喝玩耍倒是在行。
但是她心底隐约还是存了一丝希望，毕竟当初先帝和宝光法师都如此看重她。
展颜睨了她一眼，“大本事什么才叫大本事”
靳如呵呵一笑，“在后宫运筹帷幄，出奇制胜，这就是大本事。”
郭玉捧着衣裳到来，吉祥如意也跟着进来，三人伺候着展颜换衣裳。
郭玉脸上有一种担忧的神情，但是眉宇间也有一丝期待，今天是验证她眼光的时候了，希望她没有看错龙展颜，否则，这条命算是搭进去了。
换好衣裳，展颜又嫌自己的脸色过于红润，一定都不像带病的人，便让郭玉为她上妆，尽可能地弄得惨白一些。
一年的调养，她高了起码五厘米，身材倒是没见长胖，但是也没像之前那样羸弱了，连该发育的胸部也往好的方向发育起来。
她展开双臂，像一只即将翱翔天际的凤凰，无端叫人觉得有一种威仪之感。
领着四婢踏出如兰宫的时候，阿三追了出来，“太后娘娘，请准许微臣跟从。”
展颜瞧着眼前这位尽忠职守的侍卫，当然他尽忠职守的对象是摄政王。
“好”展颜应了。
走了两步，展颜忽然道：“路途遥远，哀家的肩舆呢”
靳如笑了笑，“这就命人准备，这您没吩咐还以为您不需要呢。”
实在是这一年，但凡展颜若没吩咐的事情提前做好了，她也不高兴，所以大家都习惯了等她下了命令再去做，她不说，便不做。
肩舆抬了过来，靳如搀扶着她坐了上去。
且说元嫔刚离开如兰宫，便遇上了飞凤宫的首领太监郭嘉响，他身后还跟着几名飞凤宫的宫人。
“元嫔小主，皇后娘娘有请”郭嘉响阴阳怪气地道。
元嫔纵然早做好准备，身子还是忍不住的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沉声道：“郭公公请带路吧。”
郭嘉响狞笑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主也算聪明，这如兰宫哪里是藏身之所里面那位主子，连她自个都保不住，怎能保住你”
元嫔白着一张脸分辨，“是我自己冲撞进去的，请公公不要乱说。”
郭嘉响皮笑肉不笑地道：“带走”
几名宫人上前抓住元嫔的手臂，元嫔挣扎道：“我自己会走，放开我。”
郭嘉响冷冷一笑，“元嫔小主还是合作些好，这会儿受些苦，一会在皇后娘娘跟前，不就可以少挨些打么”
元嫔吓得瑟瑟发抖，她到底出身名门的一位千金大小姐，之前生活所见，最严重便是下人吵架，这等动辄打杀的情况，还是要针对自己而来，怎能不害怕
但是怕归怕，她知道从她踏入后宫这一刻起，一切都不由自己了。
她开始还能踉跄地走几步，但是到后面全身发软，便只能被宫人架着拖行了。宫多是跟红顶白的人，她如今失势，大家都恨不得多踩她几脚好在皇后面前露个脸，所以，这一路往飞凤宫而去，可怜的眼光不是没有，但是更多的是看热闹和看笑话的人。
杨侍卫早回了皇后，说元嫔进了如兰宫，皇后当下怒道：“你们怎不追进去搜”
杨侍卫惶恐地道：“太皇太后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如兰宫，而且，摄政王的侍卫阿三也在场，微臣等不敢进去。”
皇后嗤笑一声，“不敢进去如兰宫就等同冷宫，谁进去不行太皇太后的懿旨只是为了禁锢她，本宫手执凤印，掌六宫事宜，如今后宫出了毒害帝睿这种残毒之事，她作为皇太后，该配合调查才是。”
第三十八章 审元嫔
杨侍卫问道：“那微臣再领人过去搜”
皇后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不需要了，料想那女人也不敢收留元芳这个贱人。 ”
她示意杨侍卫出去，身旁的宫人上前道：“娘娘，这事儿，需要向皇上禀报吗”
“皇上去了护国寺，两日后才回来，但是本宫已经命人去通知皇上了，等皇上回来，这贱人也该处置完毕了。”皇后半躺在贵妃榻上，眉峰凌厉的道。
皇上出宫，这是绝好的机会，若皇上在，反而不好行动。
顷刻，便有宫人进来禀报：“娘娘，郭公公带着元嫔过来了。”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就料定那女人不敢收留元嫔，萧宵，去让各宫娘娘都过来吧，把梁贵人也抬过来。”
“那皇太后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飞凤宫的掌事宫女萧宵问道。
“母后的身子有些不适，此事就莫要劳动她老人家了。”皇后沉声道，“扶本宫起来。”
小宫女们急忙上前扶起皇后，出了寝宫往飞凤宫正殿而去。
元嫔被拖进殿，彼时，各宫的娘娘也都到齐了，大家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
元嫔受宠的时候，招致了宫嫔妃的嫉妒，元嫔在宫可谓是没有任何的朋友，只有数不清的敌人。
敌人多也没事，只要有坚强的保护盔甲就可保平安，只是偏生皇上并不可靠，皇上对她是宠爱，而不是爱，这是有莫大的分别的。
如果有一个人说很宠爱你，那么他大有可能是把你当做一件玩具。
可如果有一个人说很爱你，那起码，他是把你当做一个人看的。
元嫔乃至宫所有的女人，在皇帝眼，都只是一件玩具。
元嫔脑筋是绝对清晰的，她从没有跌入皇帝为她营造的绮梦，但是，即便如何小心翼翼，也还是难以避开后宫歹毒的暗箭。
她跪在飞凤宫冰冷的地板上，身子不断颤抖着，刚才一路被拖行过来，身上刚换上去的衣服也早被打湿，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珠。
而事件的另外一名当事人也到场了，她是被人抬着进来的，一身玉白色的宫裙覆住纤瘦的身躯，一张精致的娇容上尽是惨白之色。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元嫔，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从肩舆上下来，直直扑向元嫔，恨不得把元嫔撕开两边，口凄惨愤怒地吼道：“元嫔，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的孩儿啊”
元嫔吓得直退后，眸子里噙着泪水，还不待滑落，脸上便遭了狠狠的几记耳光。
梁贵人失子，悲痛难耐，这几记耳光便是连吃奶的力都出光了。元嫔的脸上登时便肿起了老高，靳如帮她梳好的发髻也被打散，碧玉簪子落在地上，断开两截，元嫔也被打扑倒在地上，嘴角有一丝殷红血迹悄然滑落。
只是纵然这样狼狈，她还不忘辩解，“我没有下毒害你，不是我做的。”
皇后命人拉开梁贵人，好言劝道：“你身子还虚着，哪经得起这种折腾好生坐着，本宫自会还你公道”
梁贵人哭得好不伤心，“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嫔妾做主啊”
皇后安抚了一番，又命人奉了红枣安神茶，梁贵人总算是止住了啼哭。
皇后冷眉一凝，眸光扫向元嫔，元嫔被她眸子里的凌厉吓了一跳，急忙磕头分辨，“娘娘明鉴，就是给嫔妾一百个胆子，嫔妾也不敢害梁贵人腹胎儿啊”
皇后一拍扶手，眉目含霜：“证据确凿，怎容你抵赖”
元嫔惊慌之下，也不禁迸出一丝不甘来，“娘娘说的证据，是什么证据”
皇后冷笑一声，“来人啊，传含翠宫的人”
元嫔一怔，回头看去，只见几名侍卫拖着她身边的宫人进来，他们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口道：“娘娘明鉴，这一切都是元嫔小主指使的，奴才们只是听命行事。”
元嫔听得此言，几乎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她怒目圆睁，压下喉头的腥甜，“你们胡说，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你们”
皇后冷哼一声，“小三子，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好叫她恶毒心肠无所遁形。”
小三子抬起头道：“是，回皇后娘娘，元嫔小主自从得知梁贵人有孕之后，一直闷闷不乐，虽然面子上是替梁贵人高兴，可一直在宫问奴才们有何办法让梁贵人腹的胎儿无声无息地消失。奴才们虽然震骇，却不敢乱说。后来小主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麝香可让孕妇堕胎，便令奴才们想方设法弄了麝香来，缝在送给贵人的香囊里至贵人落胎，奴才们也曾想过上禀此事，但是元嫔小主说了，此事若泄露出去，奴才等人头不保，是以奴才们日日忍受良心责备，却毫无办法，幸得皇后娘娘彻查此事，才叫奴才们把小主的而行公诸于众。”
“你胡说，我没有下过麝香”元嫔不敢置信地看着小三子，往日里她见小三子伶俐，故提拔了他为含翠宫的首领太监，却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诬陷自己。
小三子痛哭流涕，回头冲元嫔磕头，“娘娘恕罪啊，不，小主恕罪啊，奴才实在是看不过小主的所作所为，自从为小主办了这事之后，奴才的心一直都忍受良心责备，每夜不得安眠。”
元嫔双眼一黑，几乎当场晕倒。
勤妃咦了一声，“小三子，你方才称她娘娘”
小三子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这，这是奴才一时的口误。”
“口误”勤妃冷笑一声，神情有些冷傲，“只怕未必，怕是平日里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皇后眉目一冷，厉声质问：“小三子，在本宫跟前，你还敢有所隐瞒快从实招来。”
小三子浑身一震，连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回娘娘的话，元嫔小主因被皇上降了位分，一直都心存不忿，并且下令在含翠宫，所有宫人都要如之前那样称呼她为娘娘。”
皇后怒道：“元嫔你好大的胆子，降你位分是太皇太后与皇上的旨意，你竟敢阳奉阴违，在含翠宫行僭越之事今日本宫若不惩治你，岂不叫人笑话我大梁后宫毫无规则可言”
元嫔跌坐在地上，一张脸惨白兮兮，事到如今，她怎会不明白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她凄惶一笑，“娘娘要杀便杀，只是一样，嫔妾对所有的指控皆不承认”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指望了，只盼不要牵连家族。
第三十九章 展颜出面
皇后粉脸含霜，“你没做过言下之意是说本宫冤枉你了且不说你僭越一事，你来看看，这锦囊是不是你送与梁贵人的”
说罢，她执起一只香囊狠狠地掷于地上。
元嫔低头一瞧，那绯红色绣竹兰香囊确实是出自她的手，绣这香囊的时候，小三子还说过她手巧，宫没有一个人的女红能做得这么好。
“确实是嫔妾送与梁贵人的，但是这香囊全是凝神静气的香料，没有麝香。”元嫔捡起香囊，凑到鼻子跟前细细地闻了一下，神色一怔，骇然地看着皇后。
“哼，你自己说，有没有麝香”皇后冷哼一声，翻着白眼看她。
元嫔惨白着一张脸，摇头喃喃地道：“不可能的，我没有做过，我没有放过麝香。”
“还不承认”皇后面容一变，“看来不给你上刑，你是不会招认的。”
她一抬头，喊道：“来人啊”
殿外传来靳如姑姑的声音，“皇太后驾到”
皇后微怔，还以为是童太后来了，急忙率人出去相迎。
当看到一身皇太后礼制朝服，头顶百宝头冠的龙展颜出现在殿门前，她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但是碍于礼仪，也不好退回去，只得微微福身，“儿臣参见母后皇太后。”
后妃们也跟着皇后行礼，只是没有一个人跪下来。
展颜也不以为意，跨步走了进去，靳如和郭玉领着吉祥如意也跟着进去了。
“今天好热闹啊”展颜坐在皇后刚才坐的位子上，瞧了跪在地上的元嫔一眼，然后抬眸对皇后道。
皇后不等展颜发话，便自己平了身，皮笑肉不笑地道：“回母后，儿臣正在审理梁贵人被落胎一事。”
“这件事情，哀家也听说了。”她淡淡一笑，“那现在审理得如何了”
皇后强打精神应付她，“人证物证皆指向元嫔，儿臣觉得，元嫔因嫉妒生恨，所以下药害了梁贵人腹胎儿。”
“人证物证”展颜凉凉一笑，眸光锁紧皇后，“什么人证物证”
皇后对她不断地过问干预有些不满，道：“儿臣迟些再回母后，且等儿臣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再说。”
说罢，她径直走向展颜，口道：“恭送母后”
展颜却把手一伸，往前压了一下，道：“皇后继续审理吧，哀家也正好听听。”
说完，环视了一下众嫔妃，“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啊坐啊”
皇后气结，道：“母后不必在场了，儿臣与众妃审理即可。”
嫔妃都入座了，但是她还站着不动，因展颜坐了她的位子，这里是她的飞凤宫，除了皇上与圣母皇太后，无人可夺她的位子。
她站着不动，便是要龙展颜自己识趣起身走人。
但是显然，龙展颜是个不识趣的人，她道：“哀家也好久没过问世事了，今日难得遇上事情，哀家也练练手，审一审这后宫争风吃醋的案子。”
皇后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母后要亲审”
“莫非不可以”展颜好整以暇地看着皇后。
皇后冷淡一笑，“自然可以，那就请母后审理吧。”
她就这样站立于一旁，冷眼瞧着。
展颜在靳如耳边说了两句话，靳如点点头，上前问道：“皇后娘娘刚才说的人证物证，可都在这里”
若是展颜问话，只怕未必有人会说，只是靳如原先是在先帝身边伺候的，又是一品女官，她问话，底下的宫人自然要回答。
于是，方才小三子说的那些话，如今在展颜面前又声泪俱下地重温了一遍。
皇后一直维持着阴冷的神情，有宫人搬来椅子，她愣是不坐，仿佛是跟展颜怄气似的。
展颜听了小三子的话，对靳如道：“把香囊给哀家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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