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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之傀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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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人接,不需要搭顺风车。”凌落面不改色丢给他一本账册。一路上包吃包住还要花钱买药,自己可是连一个铜板也没捞着。
若不是看在藕粉喜欢他的份上,早就一脚踢飞他。亏本生意只能做一次,天天做,她会变成乞丐。
“我让绯樱帮她准备一些衣服和干粮。你需要什么?”左临渊也明白她的苦处。自家丫环却跟着别人家的公子到处跑还不能骂。这气憋得可郁闷。他就发发好心帮她把路上的东西准备好。
凌落犹豫了一下,弯腰从书桌的暗格里抽出一份清单。左临渊接过来一看,差点没把下巴给吓掉,“你确定这里真的能找到?”密密麻麻都是一些零嘴,平日里都不见她吃零嘴。这是从那里找来的清单?一天时间还真不能将上面的找齐。
“二哥让信鹰送来,无论如何都要找齐。”凌落下了死令。那只无尾熊可是说了找不齐他就天天睡在自己的床上。为了确保以后的睡眠质量也只能委屈他辛苦一下。



十一 闲言闲语
“我说荼蘼,你就能不能穿回女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不愿说你,一点女孩子的气质也没有。将来怎样觅得如意郎君?虽然你是紫轩居的歌姬,但是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藕粉头痛地看着眼前的人。
十几天她都是穿着男子的外衣。那些百姓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也有不少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连自己都承受不住那些闲言闲语,她就一点也不在乎吗?还是说她本来就是故意的?
荼蘼纳闷地回过头来,“正主都不说,身为旁观者的你能说什么?难道你就不懂什么叫做观剧者不语吗?”这个家伙怎么越来越多话?凌落连说都没说自己一句,她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藕粉无言以对,灰溜溜地爬走。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如此打击自己?难道说自己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即使自己不是她的主子也不能这样一点面子也不留。凡事都要有一个让度不是吗?
在一边的周登无限同情地注视着藕粉,谁让她如此多话?活该被荼蘼一顿夹枪带棍乱打。没把她打死已经算是她命大,尉迟翊然可是被她气得卧床不起整整三天的时间。可想而知她的言语有多么的厉害。
凌落拍拍手,“藕粉,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行李会变成一个活人?”左临渊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行李在出发之后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幸好没有将二哥点名要的零嘴扔掉,不然被扔掉的就是她。
藕粉傻笑一声,“翊然公子也准备回去,只是顺路罢了,路上也有个伴。”惨了,她家主子真的火了,这次说什么也逃不过被宰的命运。
“周登让藕粉去陪她的翊然公子,将我的行李搬到荼蘼的车上。”凌落不再等待她的解释。喜欢便在一起,这点小事自己还是可以成全她。至于大哥那边,只能等她自己去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帮得到她。
荼蘼嫣然一笑,挽着她的手,“到我车上弹琴给你听如何?”一个人待在车里太无聊了。之前还有绯樱她们说说话,现在连说话的对象也没有。小姐能够过来陪自己也不错,顺便问一下江南的习俗。
藕粉险些被她气死,再也不顾得任何礼仪,冲到马车边一把掀起车帘,“翊然公子,你再不行动,小姐真的将你拒之门外。”都发展到这一步,他还可以坐在车里不动。他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假喜欢?
尉迟翊然看着她,“这一路上在下哪里让小姐不适?”宁愿与一个歌姬同车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个歌姬还不知道她听不见吧?与其时刻关注着身边人的举动,倒不如和熟知自己的人在一起。
凌落摇头,“不适倒也没什么。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暂时不想将亲事定下来。这里不比塞外清静,公子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吧?”人越来越多,再和他同车,哪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为何如此介意他人的眼光?你就是这样长大吗?”尉迟翊然叹息道。不是他忘记男女有别而是之前一路上的相伴到让他忘记这点。若不是她提起,说不准自己会下车将她捉回马车。
“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藕粉快要被他们弄疯了。她明明要表达的不是同不同车的问题,而是他们日后的问题。
同车回去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有关系,谁也无法将谁甩开。啊,不对,怎么自己也被绕进来了?
荼蘼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独自抱头自言自语的藕粉。“我说她这是怎么了?受不住打击,疯了?”能让小姐带在身边的人不会如此差劲吧?连小小的一个问题都可以将她打败。她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嘴角抽了抽,周登决定当一个局外人。这池的浊水可不是容易洗得掉。还是小姐好,不看便听不见,听不见自然不会心烦,耳根也清静不少。
凌落对眼前的闹剧视而不见,在周登的帮助下登上马车,径自坐在一边看着手中的书。荼蘼尾随她登上马车,听着外面藕粉的吵闹,不禁宛然一笑,真不知道喜欢静的小姐为什么要带上如此唠叨的丫环。
尉迟翊然伸手将还在抱怨的藕粉拖上车,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就让自己暂时占用她的丫环。“我说翊然公子,你就真的那么听话?”藕粉极其不忿地问道。怎么自己老是觉得他不像是那么遵循礼教之人?
笑着敲一下她的脑袋,“你家小姐不是说了吗?男女授受不亲,如果不打算上门提亲就不要和她在同一个马车。你家小姐也不打算嫁给我。男未有意,女未有情,还是暂时不要过于亲近好。”
藕粉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真的那么相信我家小姐是一个死守礼教之人?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家里的生意大多数都是小姐出马处理。大少爷是在书房里处理账本。这样你还相信?”被人卖了还帮人算钱,他还不是一般的笨。
大少爷善于处理账本上的问题,却不擅长和人交谈。二少爷则是谈判的高手,只可惜千万不要让他看到美人,不然十有九桩生意是被毁掉。
相比之下主子是三人之中最为合适的对象。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主子却天天往青楼酒楼跑,早就没有遵循礼教。
尉迟翊然收回手,“信与不信在于我。我选择相信她的话。她是你的主子,你都不信她吗?”若不是信任她又怎么会将命交给不信之人?
藕粉瞪了他一眼,“这和不信没有半点的关系。罢了,反正你和小姐都没有结果。和你说这么多也是无用。”闭目休息不再和他说话。
“想要听曲吗?”荼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个问题。是自己不喜欢充满伤感的她?恐怕连自己也说不清。是心里不想她这样安静下去,那样只会让她有种独自一人乘车的感觉。
过了很久凌落像是想起什么抬起头来,“你刚才说了什么?”应该是对自己说了什么吧,否则也不会一直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想要听曲吗?”荼蘼再次重复一遍。是过于专心才会没有听见自己的话吧。难怪藕粉会如此的大声,是被小姐无意之中造成的吧?想起来藕粉也挺可怜的,被小姐如此的对待。
轻轻点头。借了她的马车也不曾征询一声,哪怕自己听不见也不能拂了她的一番美意。低柔的歌声飘散在风中,带来心情的放松。车外的几人不由得被她的歌声所吸引。紫轩居的歌姬果真名不虚传。
荼蘼轻靠在车壁上,“小姐,你听得懂我在唱什么吗?”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怎么被自己的歌声所吸引。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是这样的话,外面那些还在沉醉的人是怎么解释?
凌落合上书,“歌声不错,歌词也不错。只是你的情感太过一些。没想到你出了紫轩居就变得如此的自负。荼蘼,在这里提醒你一件事,不要以为去了江南便代表永远可以站在高处,永远高人一等。”
听不见却看得出她的心不像之前那样沉醉在歌中。没有灵魂的歌曲如何打动别人的心?还不如复读机复读出来的文字。她要的是完美无瑕的歌姬,不是因为环境的转变而变得自负的愚蠢歌姬。
荼蘼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反驳她的话。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主子,而是自己的确没有用心去唱。像她所说那样感情过火。果然如同左临渊所说,不要在她的面前卖弄小聪明,吃亏受挫的人会是自己。
“反省好了就将这里的东西记下。”凌落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书放在小桌子上,“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剩下的只能靠你。荼蘼,江南不同塞外,环境气候会随着时间而有所适应。可是人心却是你一辈子最难以适应。不要相信他人,只能相信你自己。”
过于信任他人只会为她带来无尽的灾难,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塞外的青楼也许没有太大的危险,可是江南有来自各地的人。人心隔肚皮,谁也难以保证下一刻会不会死在上一刻对你笑的人手中。
欲语又止,几番挣扎之后再启朱唇,“小姐被人背叛过?”听说她的两位义兄对她甚好,独孤公子对她也是宠爱有加。除了童年的不幸,成长道路上一帆风顺。为何偏偏说出如此深奥的话?
凌落也明白她在纠结什么,示意她放松,“只是以事论事罢了。即使没有亲身经历,眼见耳闻却不少。烟花之地如同后宫,新人不久,旧人难留。今天也许是你被簇拥在高台之上,明日也会成为遗弃之人。”
上一世她辛苦一辈子到最后还是被无情遗弃,这一世有两位义兄,到不曾品尝那苦楚。只是她不知道这种日子可以持续到多久。义兄终于成家的那一天,她也不会继续赖在他们的保护之中。



十二 血池地狱
凌落静静地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人,记忆中的血池比碧波湖还要大。血池里有着无数的白骨,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就像看到心爱的食物一样。不将自己拖进血池誓不甘休的样子。它们渴望着人体的温度,渴望着带着温度的血。
十年前自己看到血池时,正是那对抛弃自己的家人死去之时。看着他们被无数的白骨拖进血池之中,啃食他们的血肉,让他们变成其中一员,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自己却没有去救他们,没有将他们从痛苦的深渊拉出来。
自从生下来就看到那些飘浮在人世的魂魄,目睹他们的惨状与报复,明明是有能力将他们救出来,有能力改变他人的命运。
而自己却不去干预他们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至亲也不曾救他们。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么?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应该承受的后果,自己种下的果到头来还需要自己尝。所以她看着他们被拉进血池没有丝毫的不忍。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解脱,这样义兄便不会天天念着要报仇,更加不会丢了性命。
“不下去吃点东西?赶了一天的路,你的身体不好不能这样不管。万一累倒,受累的是别人。藕粉在下面担心得很。”尉迟翊然端着托盘没有敲门也没有出声便走进来。敲了门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还不如直接进来。
凌落走到桌边坐下,“你怎么还没有离开?是想把藕粉带走吗?”一天到晚海东青不停地来往,他还可以在这里磨蹭,不得不佩服他的无耻。有如此的主子,也算是他那些手下三生积来的恶德。
尉迟翊然将碗放在她面前,“将你带走如何?”藕粉那丫环只是看的顺眼,并不是真的想要和她过一辈子。凌落拿过筷子,“很抱歉,我暂时还不想成亲,而且我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好感。所以请你另找他人。”
“是么。凌落,你真的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我可是很喜欢你。”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掠过耳边。他可是很好奇为什么她对人会如此的冷淡。自己对她真的没有一点的吸引力?
凌落不动声色移开身体,“那好,麻烦你登门提亲,只要你能通过考验,我自然下嫁。登门之时不需要带任何礼物,在见到我的两位义兄之后再补回来也不迟。他们会告之你要准备什么,要通过什么考验。”
只怕他还没有登门已经被人杀了。希望他的手下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不然自己便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他的身影,到时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尉迟翊然自然想到她在计划什么,能够如此轻易答应实在是不像她的性格。像藕粉说的那样,还是小心为好。
“凌落,既然要我上门提亲,是不是给我一个信物什么的?万一到时候你不承认,岂不是成为众人的笑柄?”
弯起唇角,“信物是不会给,有本事你就在我身上拿。不过在这里提醒你一件事,开始就要承受结果。相信藕粉也应该告诉过你,在没有征得我同意之前触碰我会有怎样的下场。”绝对没有人发现他已经不在人世。
尉迟翊然脸色一白,他当然知道有怎样的下场。没有人会想到她会将那么霸道的东西放在身上,更加没有人知道她放在哪里。连藕粉也不敢在没有得到她同意去碰她。毕竟之前有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
“说一句实话,我并不喜欢美人,尤其是男子。俗话说红颜祸水,其实蓝颜也是祸水。我不求另一半飞黄腾达,也不求他是翩翩浊世公子或是绝代佳人。朴实厚道的农夫便可,只需要他愿意陪我爱我。”凌落望着他的眼眸。
尉迟翊然顿时有些明白,“是因为我的脸才让你将我拒之门外?”语气之中不由得有些压抑不住的火气。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这种原因被她视为不合适的人选。她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一张皮囊。百年之后也终归要化为尘土。人心的善良却比一张好皮囊要珍贵。我这张皮囊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要求自然要有自知之明。翊然公子,你说是不是?”
尉迟翊然甩袖而去,好一个自知之明。她就如此对待别人,如此对待自己。难怪她不曾多看自己一眼,难怪她总是认为自己看上藕粉,难怪她总是想方设法将自己推给别人。原来在她的眼中,自己连一个农夫也比不上。
凌落看着房门被无情地关上。尉迟翊然,你以为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要爱上你吗?你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不过是在提醒我前世的种种。我无法对着前世对我百般羞辱的脸说喜欢。
不是我的故意迁怒,而是你的灵魂已经忘却那一世,忘记你曾经对我的种种。但是我无法忘记。每次见到你,我的心比刀割还要痛。哪怕前世的我还喜欢你,今世的我已经将那份爱深埋在泥土里。
荼蘼抬头看着楼上,小姐是怎么了,一下马车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路上也不曾见她有任何的烦恼,难不成是自己惹她不开心?“小姐,你要买琴吗?”略带迟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荼蘼转过头看到一名书生抱着一把用布匹包裹起来的琴,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不禁泛起一丝的笑容,还真是一个书呆子,卖琴竟然跑来客栈叫卖。幸好被自己碰了,不然这里全是大男人,他想卖也没有人愿意买。
荼蘼点点头,轻声问道:“这把琴为何要卖?”看上去应该是上等的好琴。不在家好好珍藏,跑来这里叫卖,他真的舍得?他来这里是想着找一个识琴之人吧。
书生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很自然地愣在一边。“不逗你了,可以给我看一下?”荼蘼顺了顺有些凌乱的长发。自己穿成这样也亏他能看出自己的性别。看在这个份上,自己就不要为难他了。
书生连忙递过手中的琴,荼蘼接过来解开布匹,乌黑的琴身雕刻着一朵雪白的花朵。手指划过琴弦,“上面刻着什么花?真好看。”栩栩如生的花朵正是之前小姐给自己所看的花。与自己有着相同名字的花。
书生遗憾地摇头,“这琴虽是小生的传家之物却不知上面刻的是哪一种花。”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他曾经翻阅花木卷却得不到解答。久而久之也不再去追查。就像父亲所说那样,只有与琴有缘之人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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