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之傀儡-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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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宸支着头，他突然发现也许让凌落将东方焰休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宠溺妻子，他还是第一次见。难不成这就是那只懒货口中的妻奴？
“当年将你抛弃是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私下决定。赶到那里只找到几块碎布。老夫人当场哭得昏过去，搂着那几块碎布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更是吃长斋为你祈福。”
“伯父更是不相信你就这样去了，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你的消息。老夫人也可以见见她那多灾多难的可怜孙女。这些年的漂泊实在是委屈了你。老太爷可是日盼夜盼孙女归来一家团聚。”
千机弘文深情的演说让几人同时冒起鸡皮疙瘩。若不是时机不对，说不定会一拥而上将他一顿暴揍，让他还敢不敢用那些话恶心人。
在场唯一没有反应的人看着还在演说的人，良久，良久，在几人再也无法承受准备出手之际，冒出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吐了没？”
“吐了。当场就吐了。”千机弘文今天第一次无比诚恳地回答。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话句，可见他当时吐得何等的厉害。
凌落认真想了一下，“那时在一边的暗影怎样？”家丑不外扬，他们应该不会将宫女放在里面说如此重大的事。能够不用躲就是那些原本已经躲起来的暗影。
“一边哭一边撞墙，宫里的墙都撞塌几面。”千机弘文继续提供第一手资料，“还有准备跳楼的，幸好被天子狈喝止，不然真的闹出人命来。”想起那个情景，不禁佩服，那才叫杀人不用刀。
东方焰摇头，还真的不会伪装。假成这种程度也亏得那些人能够说得出口。也佩服他们两人的忍耐能力。换作自己，恐怕当场就让他们血溅五步，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看他们还怎么样舌绽莲花，颠倒是非。
“辛苦了，天子狈。”凌落对他致上无比崇高的敬意。二货师父还可以大吐特吐，暗影也可以撞墙玩自杀。身为天子的他却要维持着天家的威严，一边听着那些令人崩溃的话。
尉迟宸人影一晃，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还是凌落懂他的苦。要想知道他也想和千机弘文一样不顾礼节，但是他不能啊，他必须将那些恶心的话一字不漏听下去，更加不能让那些人察觉。
东方焰一手抢过妻子抱在怀中，“滚回去抱你的妃子，再对凌落动手动脚，我让你掉脑袋。”竟敢当着自己这个夫君面前抱凌落，他以为是一国之君，自己就会忌惮？
“放心，天子狈，我会帮你讨回来。”凌落安抚还在伤心的人。难怪他今天的情绪如此的低落，原来是这样。靠在自家夫君怀中，那些人确实欠抽，就让自己好好地帮他们准备一下鞭子。



五十五　宠妾灭妻
摒退伺候的丫环，东方焰搂着刚沐浴完的妻子坐在卧榻上，相互依偎看着窗边皎洁的月亮。“凌落，今晚也要出去？”语气之中有着无法忽视的委屈。
凌落应了一声，让他的怨气越发明显，甚至具体现。让在暗处等候的百鬼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的妈耶，鬼姬大人的夫君越来越可怕，这已经不是罗刹而是阎王等级了耶。
“我们才刚刚成亲，就不能过几晚再出去？”不满越发明显，让凌落连忽视都难以做到。他就不信妻子真的那么死忠于那个该死的冥主。
凌落仰头打量他，“昨晚刚接了，今晚必须去完成。任务一般不会超过两晚。”鬼魂的心愿是不能用时间去衡量，接受了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一旦发生变卦，哪怕是身为鬼姬的自己也不好处理。
至于他在闹什么别扭，想想也知道，无非是想和自己一起出去，不愿意让自己在三更半夜一人在外面跑来跑去。生怕那些在暗中盯着的仇家会趁机出手。
东方焰无比幽怨，抱着她不说话。身为夫君的他竟然要看着妻子在半夜出去，虽然知道她是为了办事，但是心中还是有点不开心。哪有人的妻子会在夜里丢下自己的夫君跑出去的？
“好啦，等我忙完今晚会跟辰谙说休息休息几天。”凌落无奈之下只得安抚身上的大猫。终于明白雪卿在离开时那一眼的含义。结了婚的人果真没有自由，难怪会说婚姻是一座坟墓。
得到承诺之后东方焰笑眯眯地抱着妻子去休息。目的已经达到，可不能把一晚浪费在这点小事上。打不过，就不能用其他办法战赢他？
次日清晨，荼蘼大咧咧地坐在椅上，原本属于她的工作被几名丫环取代。毕竟她不是真正的丫环，只是放在凌落身边，让晏殊不至于天天心不在焉罢了。
接到侍卫传来的消息，让正在发呆的荼蘼当场愣住了。望着自家依旧平淡的小姐。咽下口水，“小姐，你可曾听姑爷提及家里的人？”成亲当天可没见姑爷家任何人前来，还以为姑爷家里全死光了。如今却冒出姑爷家的亲戚，这委实奇怪。
“有儿子定会有父母，有父母自然有兄弟姐妹。他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亲戚上门拜访是自然的事。”凌落拔下头上多余的发钗，盘发已经让平时不梳发的自己难以承受，再弄这些发钗，真的要逼疯自己。
“哪里不奇怪？”荼蘼拍案而起，“他有父母兄弟姐妹不奇怪，奇怪的是在他大婚之日，他的亲戚一个也来没有。平日里不曾见他们来往，这才是奇怪之处。小姐，你的脑袋能不能正常一点？”
凌落看着无比激动的她，“平日不来往，自然有他们的原因。他不愿意说，我又何必苦苦追问？等到他愿意说出来那天，他不会有一丝的隐瞒。再说你认为你家小姐会吃亏？”
若自己没有弄清楚未来夫君的底细，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答应嫁给他？哪怕自己糊涂，两位义兄也不会跟着自己糊涂，将妹妹嫁给一个连他们都信不过的人。综上所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知人口面不知心，小姐，你就是过于相信姑爷。万一他家里早已娶了妻子，你过去岂不是做他的妾？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你吗？”荼蘼想起昔日所听到的种种，无比忧心。
富贵人家的事远比她们所想的要不堪，小姐虽然聪慧，可也毕竟没有经历过那些宅斗。那些女人的手段比青楼女子更加狠毒，防不胜防，小姐再怎么聪慧也只有吃亏。
凌落扬起笑容，“若他真的是你所说那般，你家小姐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但有能力让他宠妾灭妻。我的名声抹黑了，他也别想当一个圣人。”欺骗又如何？只要他不要后悔之前的一切，那就是他人生之中最明智的决定。
目送她潇洒离去，合上掉下来的下巴，撞了撞身后的人，“你说真的可以宠妾灭妻吗？”自古以来妻为大，妾为小。妻掌管后院一切事务，连妾也在她的管辖之内。妾再受宠爱也只是妾，不会成为妻。
晏殊默默地丢给妻子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快跟上远去的人。他不知道宠妾灭妻是怎样一个惊人概念，别人也许真的只能是想想。若是自家少主的话，宠妾灭妻怕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房间四周的暗影静静地用手将早已掉在地上的下巴捡起来装上。不愧是他们的宫主夫人，就连想法也是如此的惊人。宫主果真是娶对了夫人，他们可没有见过比夫人更加厉害的女子。
凌落带领着一群人来到正殿，里面坐着几名女子。鹤发童颜的老妇，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风姿卓越的少妇，端庄美丽的女子。清一色的娘子军让她心中顿时有了底。合着是自己吞了天鹅肉，招来癞蛤蟆。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让老人家等这么久，一点礼数也没有。”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几声低笑。
凌落没有生气，相反嫣然一笑，“我到以为是什么贵客前来，没想到却是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客人。修煞宫向来招待都是武林中人，若是怠慢请见谅。”
在别人的地盘还敢如此的嚣张，倒要看看你能够嚣张到什么地步。管你是什么来历，得罪了我，自然也不会让你有好过的日子。
不过这个老夫人打扮还真不是一般的华丽，一身色彩鲜艳的衣服配着让人眼花的珠宝。看得自己在心中暗自摇头，这把年纪还如此的花哨，真不知道她究竟没有自知之明。难道就不怕被人劫财吗？带那么多的珠宝脖子不僵硬吗？
老夫人仔细打量站在厅上的人，朴素的衣裳没有任何的首饰。一张脸平凡到让人过目即忘。他怎么会选这个女孩？苏茜可是比她好看多，苏茜可是大家闺秀，善良娴熟没法比。他是在哪里找到这样的女孩？
“老夫人，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有些事只能想而不能付诸行动，有些事可是连想都不能想，否则连怎么死也不知道。相信老夫人也不会如此的想不开。”凌落施施然走到正座坐下，丫环立刻奉上香茶。
老夫人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你既然明白老身在想什么，为什么还要老身开口？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好机灵的女孩，只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就可以猜出其含义。看来他的眼光也不至于差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至少也选了一个机灵的人。
挑眉打量沾沾自喜的女子，心里更是明白了几分，原来是打这个主意。难怪他会说不出口来。
“老夫人所言甚是。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酌之言。只可惜我可是三书六礼，用八人大轿抬进东方家的妻子。虽不曾参拜祖宗牌位，但是也是东方焰明媒正娶的夫人。”凌落含笑打断她的得意。
“若不是你设计了表哥，他又怎么会娶你这个丑八怪进门？再说老夫人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你这个孙媳妇。”在一边装花瓶的苏茜再也装不下去了。若不是她抢走了表哥，如今自己已经是表哥的妻子。
“我只是焰的妻子，没有想过要做你口中老夫人的孙媳妇。倘若真的要经过那位老夫人才可以做焰的妻子，想必当日拜堂老夫人也应该在上座受礼，而不是等到今天才来算账。”
老夫人？那也要得自己承认她才会是老夫人，不然她只会是一个陌生的路人，与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更别妄想着可以左右自己的婚姻。
“放肆，如此德行还敢妄想做我东方家媳妇？痴人做梦。”老夫人重重拍在桌上，一张脸被气成猪肝色。如此刁蛮泼辣的女子，她东方家可承受不起。
凌落叹了一声，“说什么痴人做梦，看来这位老夫人还没有弄清状况。我不需要做梦已经是东方焰的妻子。比起某些连做梦都无法实现的人，确实是幸运一些。我会是焰唯一的妻子，他也只会有我一个妻子。”
搁下茶杯，“想必这位老夫人今天来是为了兴师问罪，顺便将我这位刚出炉的东方夫人踢出局。在这里提醒这位老夫人，之前你无法掌握的今后也别想可以掌握。连自己位置都弄不清的人，凭什么想要左右他人的人生？”
老夫人气白了一张老脸，想她掌权以来，从不曾有人这般的顶撞自己。若不是念在她是孙子娶回来的妻子，本想着前来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东方家的厉害，他日回到东方家也可以将她捏在手里，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不领情。
“如此没有德行的女子，表哥定是被你下了药。你就等着休书。”苏茜无比得意。弄到这番地步，想要得到老夫人的宠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日后她想要在东方家立足可是困难重重，没有人会成为她的盟友。



五十六　软硬不吃
“下药？你也太看得起你表哥。”凌落冷笑，“身为宫主的他会被我那点小迷药给搁倒？你没长脑子不代表他也没脑子。再说休书不是你这个外人说给就给，即使真的给休书，那也要问一下我。”
不和她计较还真的将自己当根葱，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看在她和焰出自同一个地方，还真的想一出场便让她横着回去。
“当日拜堂之时他已经说过，他那边没有高堂，即使有人在也不值得他尊为高堂。别以为我是商女就不敢和你们这些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斗。一旦惹火了我，让你们从此之后再无立足之地。”
以为自己踏进东方家的门就会任由她们捏拿？想都别想，她不是软柿子，也不是她们能够摆布的人。光是紫翡山庄那里，她们已经过不去，更加不用说紫藤山庄了。
“你撒谎。”苏茜拍板和她叫嚣，“表哥尚有高堂在，若不是你骗了他，又怎么会和你这个妖女一声不吭地拜堂？如此没皮没脸的人，还敢在老夫人面前说三道四，简直不守妇道。”
“不守妇道？”荼蘼提着裙子跑进来，“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子在这里大喊大叫，泼妇一样咄咄逼人，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守妇道？我家小姐从来都是循规蹈矩，莫说目无尊长，待客也是得体大方。”
一天不留神她就上屋顶掀瓦，若再让她几下，岂不是要将小姐丢出修煞宫？娘的，小姐不吭声不代表自己也会看着她得意。自己是没权利将她丢出去，不过气一气她还是完全可以做到。
殿外的人默默地抹掉额上的汗，不愧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连颠倒是非黑白也如此的精通，果真尽得夫人的真传。不知道日后她怎样和自家公婆相处？也是如此这般的咄咄逼人？
苏茜嫣然一笑，“我只是有点好奇，若不是不守妇道，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又怎么会和一个素不相识的江湖人相爱？对了，我都忘记了，你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小小的商女又怎么比得上家教良好的小姐？”
凌落眉毛轻轻一挑，好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实在是让人佩服到五体投地。“苏小姐是吧？有一点我务必要提醒你，不是我想嫩牛吃老草而是有人想老牛吃嫩草。麻烦你认清事实才来对我说教，明白吗？”
想如此轻易就打败自己？她可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也不好好想想坐在她面前的是什么人，连二货师父都不敢动摇自己，她居然跑来这里蜉蝣撼大树，简直就是主动送上门来让自己将她宰了，做汤吃。
暗影抬头看天，宫主看上去真的有那么老？虽说宫主的确和夫人相差了几岁，也不至于沦落到老牛吃嫩草的境地。不知宫主知道后会又如何感想？夫人可是嫌弃宫主老了，还可以补救吗？
随行的丫环偷偷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这可是第一次看到表小姐吃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败在表小姐的手下，没有想到这一次表小姐竟然败在新出炉的表夫人手里，实在是太开心了。
苏茜一张脸气成猪肝色，和刚才老夫人的脸色一模一样。无计可施的她只得求助在一边缓气的老夫人，向来受宠爱的她自然不会漏下这张王牌。
“面是别人给的，面子是自己丢的。不要仗着长得老就可以学螃蟹。我这个人向来都是软硬不吃，硬碰硬只会让那一身的老骨头散架。”凌落抢在她前头开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别到时候被人当作枪用了还不知道。”
若不是念在她与焰有着一丝的血缘关系，若不是不想让焰难做，她们也不会活到现在。今天之事警告她们一番，如果真的不知死活，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死死瞪着她不说话，她自然知道那番话的含义。活了一辈子，岂不知小辈的那点心思？只是她拉不下那个脸。
“没事的话，请回去。修煞宫可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能够进来。连自身职责都做不好的人，留着何用？”拂袖离去，完全不理会众人的脸色。
焰一时半刻恐怕是回不来，杜悠昀虽是他的好友也不过是一个外人，不方便出面处理。身为宫主夫人的自己也不需要拉下身份陪着这些人在这里耗时间。
暗影无声无息离开岗位前去处理那两名私自放人进来的守卫。没等通报便让人进来，万一是敌人的话，修煞宫岂不是毁在他们的手中？如今宫主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说来，自然是不想姑息下去。
一道人影向着凌落扑去，手中的利刃更是向着她的要害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