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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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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多久便消失,这也是何以言当年服食朱果所致。不过何以言并不晓得,觉得这寒毒比自己当年受伤还要厉害,嗟叹几声,又劝慰张无忌几句,便随着出来了。
张三丰叹道:“何小姑娘也见了,无忌这孩子着实可怜。唉,老道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既保不住自己徒弟,又救不了徒孙。”张松溪早已泣下,道:“师父万勿作此想法。”
何以言虽觉他们凄惨,不过自己最挂心的还是武学一事,正不知如何开口。张三丰却从怀中取出一册,交到她手中道:“老道要照顾徒孙,□无暇,却要怠慢些儿,先告个罪。这册子里是老道的一些武学心得,何小姑娘若是不懂得,再来问我。”
何以言脸颊涨得通红,方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又敬佩张三丰果然光风霁月,忙谢过了,倒是颇为真心。
武当山上下,本来并无女弟子。何以言住在后山客房,专心研究张三丰的笔记心得,但有疑问便去讨教,这十数天来,张三丰一心照顾张无忌,教他练功,并无太多闲暇。倒是张松溪每日过来探望一下她这位客人,一来二去,便也熟悉了。
何以言这些日子受益匪浅,虽然修为未必有多长进,但这些深刻的体悟,使得她日后成就之途平坦了许多。她素来恩怨分明,心知此次乃是自己欠了武当情分,于是将自己在研究玄天无极功上的体悟也写下一些,放在册子后面,只是避开本门心法口诀。
她心情颇好,预备第二日便动身返回昆仑山。这天晚上,月色明朗,何以言握了随身携带的一支白玉短笛,信步闲走。武当山之景,比起昆仑三圣坳,又别有不同。她兴之所至,坐在一块大石上举笛闲吹,婉转呜咽,忽然前方惊鸟扑簌簌飞起。何以言一惊,喝道:“谁在那里?”
只见一人从林中阴影走出,叹息一声,道:“张四惊着何姑娘了,真是对不住。”
何以言见他神气寂寥忧伤,本来有些不悦的心情也收起,转问道:“张四侠也是逛逛夜景么?”
张松溪叹道:“武当夜色,看了几十年,也够了。”星月柔辉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黑影,愈显得清瘦疏矍,“打扰何姑娘赏月了。”
何以言抬头望了望夜空,只见满空繁星点点,不由驳他一句道:“夏节将近,星多月少,赏月这话太牵强。”她闻见对方身上隐约飘来酒味,笑问道:“你在喝酒?”她性格本非循规蹈矩,也懒得时时刻刻拘礼。
张松溪苦笑一声,道:“确是。”见面前少女一双妙目盯着他看个不停,便又叹了口气,“五弟的生辰。”便不肯再说了。
何以言恍然大悟,那日张翠山夫妇一同赴死,给她的印象十分深刻。她心中本有疑问,此时不觉问出了口,“张五侠为什么要自杀?他分明可以不用死。”
张松溪叹了口气,却不愿意多说。张翠山有愧于俞岱岩而甘心自绝,此事之于武当诸子,已经是痛入骨髓,怎可为外人轻轻道出?
何以言见他不答,略感不悦,不过她抿了抿唇,并未继续追问,只是起身越过张松溪走去。穿过松林,便瞧见一道清溪,石上放着酒壶酒杯,却没别的了。
何以言在溪水边蹲下,伸手探入凉凉的水中,水中映着星月,亦有她自己的落影。
背后是男子低低的叹息声。
……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
翌日清晨,何以言便准备向武当诸人辞行。她在屋内收拾包裹,忽觉院中来人,以为是张松溪,便推门招呼,一看却并不是。
来人约莫十五六岁,俊美潇洒,正是武当三代大弟子宋青书。何以言虽然前后见过他几次,却从未搭过话,只是猜到他便是宋青书。何以言此来目的达成,心情不错,于是挑挑眉笑道:“宋少侠么?”
宋青书前几次见她,都是端严庄重,神情凛不可犯,此时却见一个翠绿色衫子的美秀少女从屋内盈盈走出来,明眸如星,语笑嫣然,不由脸上一热,抱拳道:“在下宋青书,见过何姑娘。”
何以言回身进屋提了包裹,笑道:“我正要向张真人辞行,宋少侠来得正好。”宋青书今日刚刚回山,张松溪恰好有事,便命他去瞧何以言。眼下见她要走,略觉失落,也只得道:“何姑娘请。”
两人沿着小路走来,宋青书不敢多看,只略瞟一眼,但觉身边少女素颜雅洁,宛如娇花软玉,不禁又想起她初上武当山那夜拔剑起舞,冰纨雪裳,恍若月中娇娥,十分心驰神往。只是他旋即又想起父亲告诫,只道这昆仑千金眼光甚高,看不上自己,坚持不肯应婚,心中略有些含酸。不过宋青书毕竟自小受侠义熏陶,心高气傲,对方既然无心,那也不必硬凑上去。因此,这一路上,他只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再多看身边少女一眼,也并不刻意找话,只不致冷场尴尬罢了。
到了大厅上,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俱在,张三丰怀里抱着似乎昏睡的张无忌,正缓缓说道:“明日我便带着无忌,去嵩山走一趟。”诸人皆是叹息。
何以言走上来,道:“张真人,晚辈承蒙您赐教,今日要告辞回去了。”何以言见张无忌昏迷不醒,面上绿气更盛,心知这孩子寒毒太深,已经难救了,于是也不愿多说话,只简单地告辞了离去。
是儿不孝,不能承膝下矣
昔别雁集渚,今还燕巢梁。敢辞岁月久,但使逢春阳。
适见戴青幡,三春已复倾。林鹊改初调,林中夏蝉鸣。
金风扇素节,玉露凝成霜。登高去来雁,惆怅客心伤。
白雪停阴冈,丹华耀阳林。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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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冬节,西域北方苦寒,更兼黄沙扑面,寒风透骨,只是这昆仑三圣坳中却遍地绿草如锦,香花果树。
那外出办事的昆仑女弟子詹春急匆匆走来,她此次下山,除了带回有嫌疑偷习本门武功的苏习之之外,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同回。只是她带着三人刚走到回廊,却正好撞见一个美貌少女迎面走来,一身窄袖高腰衫裙,鹅黄竹青,俱是清浅素净颜色。詹春忙停步闪到一边行礼道:“大小姐。”
这少女正是何以言,只是两年过去,已是二八娉婷佳人。何以言随意地扫了一眼,漫应道:“是那个姓苏的小贼么?怎么不直接杀了,还麻烦带回来!”詹春低头道:“弟子正要带回来给掌门处置。”
张无忌带着杨不悔站在后面,他这两年虽然病病歪歪吃了许多苦,也长高了些,他倒是一眼认出了何以言,却不确定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不敢贸然打招呼。
不过何以言可没注意到詹春身后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只稍微摆了摆手便继续往前走了。
詹春回头嘱咐他们道:“我先进去见师父,你们等一会儿,千万别乱跑,免得冲撞。”她侧耳听见屋里安静,料想无碍,便走进铁琴居。
张无忌一直望着何以言背影瞧,杨不悔有些胆怯,小声道:“无忌哥哥,你认得她?”张无忌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想道,我认得她,她可未必记得我,人家是尊贵大小姐,我却只是个孤儿,又活不多久了,何必强去认这故旧?倘人家不理,岂不是更受羞辱?
杨不悔却不知其他,见张无忌似乎不愿说,便也不提起。过了一会,忽然詹春奔出来道:“张小兄弟,我们五姑病得厉害,你能给她瞧瞧么?”
张无忌随她进去,何太冲见这“神医”不过是个小孩子,觉得胡闹,待要赶出去。张无忌却轻易发现了病因乃是中了蛇毒,何太冲又听他说是张翠山之子,心内念头顿时转了几转,顿时换了喜笑颜面,好言哄劝,又假说自己和他父亲是好友,十分悲伤等语。张无忌生性不记仇,于是便也答应替他医治爱妾。
张无忌命人将窗外那几丛灵脂兰的块茎挖出来捣成糊状,又炙其叶子,引出一对金银小蛇来,又利用那对小蛇,反复吸去五姑脚上毒血。他这般施为之下,那昏睡着的五姑渐渐醒来,“啊”地叫出声来。
何太冲大喜,语无伦次地道:“谢谢,谢谢,唉,张小公子真是神医,老夫无以为谢,真是十分感激……”
忽然门边少女声音淡淡道:“这般解毒,倒也稀罕。”张无忌回头一看,却见正是何以言倚在门边,却又换了一身淡紫金边的裙衫。何太冲喜道:“言儿你看,张小公子真是妙手回春。”吩咐身边女弟子,“去准备宴席。”
张无忌瞅着何以言看,不晓得说什么。倒是何以言先开了口,问道:“你的寒毒好了?张真人还好么?武当几位大侠怎么让你们两个小孩子独自来昆仑山?”张无忌抓了抓头,含糊道:“太师父身体好……我的寒毒还没好呢。这是不悔妹妹,我送她来找她爹爹的。”何以言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摇了摇头,抽身走了。
杨不悔扯扯他的袖子,糯声道:“无忌哥哥,你撒谎,你明明认得她。”张无忌不好意思道:“我以为她不会记得我的。”不过他见何以言虽然认得自己,却态度冷淡,心中颇有些难过。他离家万里,吃了无数苦头,此时见到熟人,心中本来惊喜热切,却被何以言冷冰冰的态度迎头浇了一瓢凉水。“不悔妹妹,何小姐也只是一般认得我,并不熟的,咱们别去打扰她。”杨不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过了几日,五姑渐渐痊愈了,便亲自做了一桌菜表示感谢,何太冲又将何以言詹春皆叫来作陪。张无忌见何以言依然不大搭理自己,心中难过。只是他性格也自有傲气,心想,你既然瞧不起我,那我也不必巴结。
席上何太冲与五姑皆十分高兴,詹春乘机求何太冲收苏习之为徒,他也痛快允了。五姑原是何以言生母陪嫁丫鬟,素来待这位大小姐格外地客气三分,见她神情不乐,便道:“取琥珀玉梨酒来。”向何以言笑道:“大小姐,这酒是今年新酿的上等,张小兄弟既然是你故人,也该敬他一杯儿。”
顷刻一绿衣丫鬟持壶而至,一一斟了酒,顿时甜香满屋。何以言拈着酒杯把玩,并不去喝。张无忌忽然叫道:“这酒喝不得!”他将怀中竹筒内的小蛇放出一只来,那蛇顿时将一杯酒喝个精光,似乎非常贪婪。张无忌道:“这金银双蛇最爱毒物,刚才它们兴奋得乱跳。”待何太冲命人捉来一只大黄狗试毒,竟然立刻倒毙!众人皆面上变色,五姑惨白了脸,嗫嚅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见何以言望向她,忙道:“不是我,我差点也喝了这酒!”
张无忌道:“何先生,此事我一直踌躇不说,却在暗中察看。你想,这对金银血蛇当初何以要去咬夫人的足趾,以致于蛇毒传入她的体内?显然易见,是夫人先已中了慢性毒药,血中有毒,才引到金银血蛇。从前向夫人下毒的,只怕便是今日在酒中下毒之人。”何太冲尚未说话,突然门帘掀起,人影一晃,张无忌只觉胸口双乳底下一阵剧痛,已被人点中了穴道。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一点儿也不错,是我下的毒!”
只见进来那人是个身材高大的半老女子,头发花白,双目含威,眉心间聚有煞气,却是班淑娴。班淑娴对何太冲冷冷地道:“是我在酒中下了蜈蚣的剧毒,你待怎样?”
五姑脸现惧色,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叫道:“太太!”何太冲见妻子冲进房来,默然不语,只是哼了一声。班淑娴逼问道:“我问你啊,是我下的毒,你待怎样?”何太冲素畏悍妻,勉强道:“你不喜欢这少年,那也罢了。但你行事这等不分清红皂白,倘若我毒酒下肚,那可如何是好?”
班淑娴怒道:“这里的人全不是好东西,一古脑儿整死了,也好耳目清凉。”何以言一扬眉,却一言不发。班淑娴拿起装着毒酒的酒壶摇了摇,壶中有声,还余有大半壶,便满满斟了一杯毒酒,放在何太冲面前,说道:“我本想将你们六个一起毒死,既被这小子发觉,那就饶了五个人的性命。这一杯毒酒,任谁喝都是一样,老鬼,你来分派罢。”说着刷的一声,拔剑在手。
何太冲环顾一下,只见五姑战战兢兢,爱女扬眉冷笑,詹春低头不语,张无忌瞠目结舌,杨不悔缩着身子,他思来想去,便走到杨不悔跟前,道:“孩子,你喝了这杯酒。”杨不悔大惊,吓得哭了起来,叫道:“我不喝,我不喝!”
张无忌冷冷道:“这酒我喝了便是。”班淑娴斜眼望着他,阴阳怪气地道:“你要喝么?是了,你医术高明,自然另有解毒之法,那么你把这一壶都喝下去罢!”她手一伸,便要将酒壶递过去。
张无忌满心冰凉,正要去接,忽然那酒壶砰地炸成了碎片,毒酒流了一地。班淑娴大怒,便反手一剑向后刺去,骂道:“小贱人,你想喝这毒酒么?干么护着这小子?是你小情人不成!”
何以言立在座位上,脸沉如水,一言不发,左手长剑点出,顷刻和班淑娴过了十数招。她手里应付着班淑娴的攻势,目光却死死盯着自己父亲,满目尽是失望之色。
何太冲既怕妻子,又恐女儿受伤,忙大声叫道:“师姐,师姐!”班淑娴恨道:“这个小贱人吃了狗胆了,翻上天去,老娘今日绝放她不过!”
张无忌本来心中冰凉绝望,忽然绝处逢生,望着这神色冷淡的少女,心中忽然无比温暖,甚悔自己这几天错怪了她。见她和班淑娴相斗,只怕这凶狠恶毒的老女人伤了她。忽然,张无忌背心一麻,却是何太冲一手一个,将他们点了穴道抓在手里,大声叫道:“师姐,我抓了这两个娃娃任你处置,言儿一时糊涂,你,你别伤她性命,我什么都依你!”
何以言再也忍不住,娇声怒叱道:“爹爹,你还做人不做!快放下张公子来。”何太冲举手放在张无忌头顶,作势要毙了他,大声道:“言儿快快停手,莫惹你大娘生气!爹给你求情,万不会伤到你的。”
何以言气得浑身发抖,右手剑亦出,她此时剑术早已较班淑娴为高,又是含怒出手,剑势越发凌厉,不过数招,已经一剑抵在了班淑娴咽喉上。何以言冷冰冰地道:“爹,我要杀了这个女人,你依不依我?”
何太冲手足无措,他虽然对班淑娴又恨又怕,只是从未想过伤她性命,此时竟然不晓得如何是好。何以言又道:“五姑,我爹爹最喜欢你,若是这老母狗死了,他必然将你扶正,你说好不好?你说好,我就帮你杀了她。”五姑抖抖索索,一句话也不敢说。
班淑娴骂道:“小贱人,养虎终为患!老娘只恨当年不曾掐死你!”何以言并不理她,只是死死盯着父亲嘴唇,显然也是紧张之极。
何太冲踌躇半晌,终于道:“她是你大娘,你怎可行此忤逆之事。”
何以言恨恨地看着班淑娴,忽然手腕一动,剑脊狠狠拍在她脸上,登时班淑娴脸上肿了一大块,细细鲜血流下。何以言道:“爹,你将这两人送到山门处,然后所有人退后三百步,我不说话,你们谁都不许靠近。”何太冲惊愕地望着女儿,似乎忽然间苍老了十几岁,只是他终究叹了口气,道:“好,都依你。”
张无忌见何以言为了他们竟然和父亲闹翻,与嫡母刀剑相向,虽然感动,却也暗暗为她担忧。
何太冲依言做了。何以言脸色如冰,长剑抵着班淑娴的咽喉,一步一步走到山门,见众人都离着老远,这才出手点了班淑娴穴道,一脚将她踢开。自己将张无忌杨不悔一手一个抓住,发足疾奔,也不论路途,只往深山老林中飞掠而去。张无忌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心想,原来这位何姑娘武功这么高强的。何以言足足奔跑了两个多时辰,才停下来。杨不悔早已昏昏沉沉,张无忌忽然觉得有水珠滴在脸上,仰头一看,竟然瞧见何以言一脸泪水。
张无忌吓了一跳,讷讷地道:“何姑娘,你,你……”他原本想问何以言为何要哭,转念一想已经明白,转又觉得自己很是对她不起。
何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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