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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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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蒙着黑布的“神器”也随他坠向马下,一双素手一抄,将东西抄住,手的主人桑俏一个翻身,已经接替刚才骑士,立在马上,手中“神器”微微一抬,对准了宫胤。
  大雨哗哗。
  雨幕中所有人都影影绰绰。
  雨势倾盆,连绵不绝,气氛却紧得似乎一扯就断。
  此时宫胤接住蒙虎,正低头看他伤势。
  桑俏手指扣在扳机,却出现一丝犹豫。
  她没想到宫胤竟然放重臣入宫,此刻大臣们都在,要在这么多双眼睛下,枪杀大荒第一人,一旦出枪,就是惊动天下的大事,这桑家女子,也不禁微微紧张。
  手指将扣未扣,蓦然人影一闪,景横波已经出现在墙上。
  她第一件事就是撞向正落向墙头的宫胤,将他撞下墙头!
  “别飞高,我有办法!”
  女子微微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墙头,衣袂在大雨暴风之中飞卷,天幕下电光一闪而过,将她凌空的身影照得明灭。
  桑俏霍然抬头。
  就是她!
  新女王!
  传说里离经叛道,胆大包天,在迎驾典礼上摆了所有人一道,更悍然闯静庭重地,逼姐姐和她打赌,将桑家送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女王!
  还没登基就搞出这许多幺蛾子,如何能容她成长?
  手指一震,黑布落地,枪口一抬,比刚才更坚定地对准了景横波。
  “以神赐之名,以百年祭司家族之神力,今日,”桑俏的声音比雨声还冷,“我桑氏将以天赐神器,灭杀借助魔鬼之力毁我神圣高塔的女王景横波,违抗者、阻拦者、求情者,天惩之,雷殛之!”
  “轰隆。”一声,仿佛为她的话做注脚,一道惊雷当空劈下,苍白闪电将天空割裂。
  桑俏立在马上如在平地,岿然不动,手中枪口稳定,森然如黑色巨眼。
  相比之下,在墙上站立不稳,被大雨大风打得摇摇晃晃的景横波,看起来狼狈而滑稽。
  看她双手乱晃的模样,似瞬间要被雨打风吹去。
  雨势狂暴,气氛僵窒如死。所有心都被拎在了喉咙口,等待一次足可影响整个大荒国势的刺杀。
  虽只一霎,仿似一生。
  却忽有三声,惊破此刻的杀气。
  “下来!”白影一闪,冲天而上,挡向景横波面前。
  “慢!”昭明公署里一条黑影如鹞鹰,横穿三丈而来。
  “滚!”浅黄色人影鬼魅般自桑俏身后出现,一掌拍向她背心。
  同一刻。
  桑俏手指微微一紧。
  景横波忽然向下一仰。
  “啪。”
  这一声的响依旧令人毫无准备,比先前更猛烈爆裂,充满了摧毁和杀戮的狂猛,漫天的大雨都似瞬间一停。
  “啊!”
  惨叫声比雷声还震撼人的耳膜,让人担心这一刻那发出叫声的咽喉是否已经破裂。
  一团黑烟裹着血花滚滚而起,夹杂着炸飞的弹簧护圈扳机,和碎裂的肌骨血肉,在大雨中又下了一场血肉狂雨。
  半空中三条人影一顿,各自骇然不可思议地抬头。
  大雨中跪地伏拜的臣子们,抬起雨水横流的脸,张大了嘴,吞进一口口带血的风雨。
  各自蓄势冲出的亢龙护卫以及祭司护卫,抬起的腿定在半空,剑出半鞘,雪亮的剑身沾满被雨水溅飞的血肉。
  属于桑俏的血肉。
  一片窒息的安静之中,只有桑俏的惨叫连绵不绝。她举起只剩半截手肘的手,怆然向后倒去。
  宛如一个慢动作,她落叶般飘下,黑色衣袍和黑色长发,染血零落雨地泥泞。
  与此同时,消失在墙下的景横波,再次出现在墙头。
  大雨里她衣衫尽湿,曲线惊人,一缕长发粘在额角,遮住光芒熠熠的眼神。
  她带点遗憾地看了看那满地的碎片零件,黑色的钢铁闪耀乌青的光,那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最伟大武器,在这一霎永远消失。
  或许,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终究留不长久。
  桑俏不该为了挽回家族荣誉,在开枪之前说了那么一大段话。
  那段时间,足够景横波舞动手臂,隔空操纵一颗小石子,堵住了枪膛。
  时代最伟大的武器,毁于一颗小石子。
  景横波对着地下枪支残骸,理理鬓发,鼓起腮,轻轻“砰”了一声。
  “炸膛啦。”她道。
  ……
  这一刻凶猛的雨势似乎不再存在,所有人都忘记了雨水冲击的疼痛和冰冷,怔怔地看着大雨将桑俏断臂的血肉和那破碎的神器,慢慢冲刷而去。
  像看见庞然大物之上再添一道深伤,几近致死的伤口。
  最后的挣扎,归于更深的毁灭,几乎每个人心底,都涌起难以控制的惊悸,和兔死狐悲的凄凉。
  连最镇定的宫胤,都失神了一刻。
  他落于雨中,回身仰望景横波,墙头女子玲珑如玉瓶,对他玲珑也如玉珠一般一笑。
  女子的艳光,将这一刻的鲜血和肃杀冲淡,却更令人心旌神摇,开在战地里艳丽如常的花,美到凛然。
  耶律祁落在了另一侧的墙头,慢慢偏过头,似不可置信般盯住了景横波。
  刺杀失败了,他知道。
  原本以为是宫胤手笔,倒也没什么稀奇,可是此刻他却开始怀疑。
  这看似随意庸常的女王,到底还要给人多少惊讶?
  众臣们眼神还处于茫然中,大多没能理解这一幕代表的意义,他们还在思考,那传说中无与伦比的大杀器,桑家赖以震慑天下,百年不出的神器,为什么就突然炸了。
  就在女王出现后,炸了。
  很多人心中掠过一个念头:得位不正,反噬其主。天命所归,百毒不侵。
  忽然一个声音惊破了寂静,伴随着啪啪啪的大力鼓掌声。
  “干得好!干得妙!神器?什么神器!这才是真正的神奇!不愧是我媳妇!”
  大雨里伊柒爬在桑俏马上,又笑又跳,对着景横波连连招手。
  景横波一看见他就开心,忍不住一笑,也招招手。
  “吃了吗?”她问。
  “没吃呢,”他大叫,“听说你这边有麻烦,拼了老命赶过来,靴子都跑破啦,哪里还有空吃饭……”
  一群人脸色发青地听着这两人在这要命一刻寒暄,对着一地鲜血在讨论早饭的问题……
  “没吃就下来,等会一起吃……”景横波的话声,被宫胤清冷的声音,一口截断。
  他一抬手,对伊柒一指。
  “来人,将这擅闯宫禁的刺客拿下!”
  “喂喂!”景横波慌忙要拦,一眼看见宫大神发黑的脸色。
  啧啧,生气了?怎么又生气了?
  “走吧走吧你!”她挥手,“下次请你吃饭!回头赔你靴子!”
  “好啊好啊!”伊柒一边往回逃一边挥手,“九宫大街瑞香居的红焖扒蹄很不错……”
  “我们皇家,从来不欠人债。”宫胤冷冷道,“来人,砍下他双脚,以后他就再也不会跑破靴子了!”
  伊柒跑得更加快了……
  好容易甩脱追兵,转过一道墙角,忽然一条人影掠过,笑道:“他砍你脚,我赔你靴子!”手一抬黑光两点,直取伊柒脚心。
  “哎哟偷袭!”伊柒怪叫一声,冲天飞起,起来的时候,靴子底已经没了,只留一双光秃秃的脚心,再慢上一步,他的脚心就要被洞穿。
  “吃我一靴!”伊柒就势脚一甩,没了鞋底的靴子射向出手的耶律祁,趁他一让,他哈哈一笑早已逃了开去。
  雨声里他的声音滚滚传来,“*,我走了,别送了,情敌太多太热情,我下次单独来看你……”
  “下次留你一双脚,省得你跑来跑去。”耶律祁将那一双靴子扔开,衣袖一拂,远远望了宫胤一眼,施施然回他的昭明公署了。
  宫胤面无表情,眼神比这雨还冷。
  他挥挥手,墙后弓弩上弦,吱嘎作响声一片,听来恕
  祭司护卫们露出惊慌之色。
  “桑家倒行逆施,已为苍天所弃。本座给你们半刻钟,退出宫廷,远离祭司家族,可以不追究今日作乱一事。”宫胤开口,声音在暴雨中远远传出。
  护卫们露出惶然之色。
  这些原本都是桑家的忠心护卫,但忠心,多半源于内心深处对桑家的膜拜和崇敬。对“神力”崇敬越深,当“神力”消失时精神支柱毁灭更快。高塔倾毁,神器反噬,桑家两大赖以生存的要害被毁,这些人顿时也陷入茫然畏惧之中。
  再加上桑俏重伤昏迷,群龙无首,宫胤积威深重,杀气凛然,众人一阵茫然畏怯之后,有人开始后撤。
  一步后退,就是全线崩溃,几乎瞬间,所有武备齐全毫发无伤的祭司护卫都转身狂奔,只恨跑得不够快,不能在半刻钟之内撤出宫廷。
  人在逃奔时,是防卫最弱的时候。
  景横波看着那些飞奔如闪电的人,心也微微拎紧,这些人着重甲,执武器,还能跑这么快,显见得个个都是精英。这样的队伍在谁那里都是足可掀出巨浪的生力军。今天他们逃奔,是接连被意外重创之后的应激反应,一旦休整过来,桑家未必不可以把他们重整于麾下,到时候,这些恨死她的人,得给她造成多少麻烦……
  她微微叹口气,就这样吧,有些事明知道不妥,但也不能做,难道要宫胤对这些已经放弃反抗的人下杀手吗?这得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啊。
  正在想着以后如何应付,眼看着那些人即将逃出视线,她忽然听见极冷、极决断的一声。
  “射。”
  几乎刹那,箭矢便替代了暴雨,在人们头顶上呼啸卷过!
  众臣惶然仰起头,睁大的眸子里,倒映青黑色的横飞的箭雨!
  再下一瞬,视野里便是大片血色的幕墙!
  连绵的血花不断自人体爆开,一朵比一朵绽开更快,再被半空雨势卷开,绵延成一道滚滚的血色波涛。
  景横波险些再次从墙上跌下去。
  她霍然回首,对上宫胤的眸子。
  他在暴雨中,清净不染鲜血尘埃,一双眸子也似被狂雨冲刷过,明澈若冰晶,闪耀着极致纯净的微蓝光芒。
  那并不是嗜血的眸子……
  暴雨中他淡淡静静看她一眼,随即转回杀戮场,数百人辗转呼号,血色将地面染红,无数红色沟渠潺潺而去,汇入宫道两边的排水沟。
  上位者收取人命如割草,死亡很多时候不是因为罪孽,而是因为站错了位置。
  “啊啊啊——”
  一个浑身扎满箭矢的护卫,忽然挣扎着回头,高喊狂奔向宫胤,他双手高举着沾血的剑,沉重的靴子将带血的雨水溅上无数人膝头。
  禹春身子一侧,要拦在宫胤身前,宫胤手一摆。
  他就那么冷冷立着,看那垂死的人,回光返照的悍然挣扎。
  两丈、一丈、半丈……
  众人心都咚咚跳起,虽然确定这人无法对宫胤造成伤害,可也有人在暗暗期盼奇迹。
  宫胤始终岿然不动,甚至慢慢负起了手。
  他看那冲杀而来的汉子的神情,如同看之前横陈殿前的数百尸首。
  三步、两步、一步……
  “砰。”人体重重落地,将雨水溅起半人高,无数人呼出一口长气,有庆幸,或许还有失望。
  宫胤俯下脸。
  落地的人还没死,犹自不愿放弃挣扎,一寸寸向前挪移,身后拖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线,瞬间被雨水涂抹卷走。
  景横波看着那纵横如江山沟壑的血线湮灭,只觉心中微颤。
  这血色江山,无尽谋算,到底要用多少鲜血来填埋?
  探出的手指,堪堪将要够着宫胤雪白的衣角。
  宫胤忽然微微弯身。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看他弯身,弹指。
  “啪。”
  一声空气击响,半天雨丝忽停,肉眼可见一道透明真空出现在那人递出的指尖之前,似透明屏障,隔绝了最后出手的希望。
  那只手,被挡在离宫胤袍角一丝距离,无法寸进。
  毫厘之近,天涯之远。
  景横波看着这一幕,忽觉心凉,为命运里各种冷遇,似乎隔着雨幕看见自己后半生,近在咫尺的希望,远在海角的拒绝。
  那双手,在挣扎完最后一段路之后,最终颓然垂下。
  一声如狼一般的哀嚎,却忽然响彻殿宇宫堂。
  “宫胤!你必身受天噬,跌落深渊。众叛亲离,永逐大荒!”
  凄越悲愤的嚎叫,泣血殷殷,似要冲上云霄,冲破暴雨封锁,将之镂刻于苍天之上,等待轮回命运,应现。
  此刻只剩大雨发声。
  宫胤岿然不动,冷硬如万年不化冰雕。他身边,众臣都畏惧地后退几步。
  人影一闪,景横波出现在他身侧,偏头看他表情。
  宫胤掉过脸去,景横波跟着转过去,宫胤转回来,景横波再跟着转回来。
  几次三番,宫胤也不转了,低下眼,定定地看着她。
  景横波微微踮着脚尖,仰头看他,忽然给他理理粘在额角的乌发,一笑。
  “一看你面无表情,就知道你心里翻江倒海了。”她嫣然道,“怎么,一句诅咒,心里不舒服了?”
  宫胤拂开她的手,景横波却没让,反手握住他手指。
  两人手指相扣,半举在雨中。
  宫胤低头看看,没有再甩开,也没有说话。
  他不会告诉她,传说里桑家里能做到总领的家臣,多出自大荒最神秘的背叛之泽,那一族唯一的神奇之处,就是善于诅咒,尤其死前以精血铸就的诅咒,向来应验如上苍许诺。
  景横波却从他的眼睛,和众人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
  她也不过是耸肩一笑。
  “自己命都救不了,还能诅咒别人?”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拉了拉他的手,“冤有头债有主,宫胤,这个诅咒,我接了!和你没关系。”
  宫胤的目光,从手指上,缓缓落向她的脸。
  被雨水洗过的容颜,色泽清鲜,湿漉漉更加明艳,密密的睫毛载着无数细密的小水珠,透过水珠,看她眸光坚定又朦胧,荡漾着满天满地的春光。
  如此风姿摇曳,不可抵挡。
  心底似涌上一股热流,所经之处,奔腾穿透,涤荡呼啸,经脉似破开无数个小孔,穿透刺骨的冰风,又似轰然崩塌,卷起千堆雪。他在这样的崩塌和穿透之中抵受不住微微皱眉,却又忍不住唇角微微一弯。
  景横波抬眼看着他,这一刻他的神情如此古怪,似痛苦又似欢喜,又或者痛苦中生欢喜,欢喜中种痛苦。眉聚如峰,唇角笑意却流掠如春水。
  但她觉得如此动人,只觉得这一刻必然有什么,已经不同,她恨没有将拍立得带在身上,永远记取这一刻奇特的笑意。
  雨渐濛濛,草色清新,彼此在雨中相望,都觉得对方指凉心热,唇角弧度世间最美。
  不知何时,众臣都缓缓退下。避到一边。
  身后从急促步声传来,宫胤顿了顿,似有点不舍地,放开了景横波的手。
  “桑大祭司已经出宫。”派出去追捕桑侗的护卫回报。
  众人凛然。桑侗够当机立断。知道这边没得手立即离开。只是也太心狠了些,她妹妹桑俏,还在宫中生死不知呢。
  宫胤只点了点头,半晌道:“不必再称大祭司。”
  这句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立即低头。
  一句话,一个家族权势终结。
  雨势渐小,天也渐渐亮了,景横波看一线苍白的天光,照在那些死去的苍白的脸上,只觉得心底淡淡寒意,慢慢拢起了袖子。
  这一夜风狂雨横,或许,只是一个开始吧。
  ……
  玉照宫的护卫们在收拾战场,景横波此时才感觉到寒冷,抱着双臂转身要回去换衣服。
  身后忽然有人道:“陛下请留步。”
  景横波回头,看见是轩辕镜,和其他人此刻有点畏惧警惕的目光不同,轩辕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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