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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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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在帝歌混日子的人质,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落地,也敢这么嚣张!”
景横波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被宫胤用计,被逼送来的六国八部的首领之子了。这些人作为质子,生存在帝歌,一般也作为六国八部在帝歌的家族首领人物,负责相关的联络事务,掌握家族在帝歌的所有力量,有时也参与国事的表决。
上次在进入帝歌之前,那些被掳走的六国八部首领,多半是质子们手下的谋臣或者武装势力的头领。因为质子的存在,六国八部不得不派一部分臣下以及护卫呆在帝歌,但真正的王都呆在自己领地,非大典召见不得踏出领土。
作为质子,时刻有生死之忧,日子想必不好过。醉生梦死风流好色什么的,似乎也是必然的保护色。
景横波知道这些人来历,就不想多接触,正想转身,忽觉身后感觉不对,有如芒在背之感,她霍然转身,看见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逆光,天色将暗,身后人群熙熙攘攘,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不知为何她一眼就看进那双眼睛,那眸光冷厉而深沉,针一般刺着她的方向,却在接触她目光那一霎,杀气流星般一闪而逝,转为暗淡平和,随即那人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景横波只来得及看见那人背影高大,乌黑头发应该比较年轻,看他的装束,似乎也是质子群中的一位。
景横波暗暗将这个背影记在心里。
九宫大街很长,她们引来的人群太多,走到一半就无法再向前移动,不怀好意者逐渐接近,有的人已经伸手试图扯景横波裙子。紫蕊早已无限后悔出来的举动,咬着嘴唇险些哭出来,“陛下……我们不该来的……人太多了出不去,会出事的……”
“嗯,是差不多了,该留个惊艳的最后一眼了。”景横波点点头,看见前方路边一个小井,上前,转身。
一阵风过,正好掀起了她的帽子,彩带飘飞间长发飞起,她一笑回眸。
瑰姿艳逸,占尽风流。
一霎间所有人只觉眼前一亮,像晨间行船于海上忽见日色生霞光出,忽然眼底就满满色彩与鲜艳,明媚与烂漫,美丽到了极致反而说不出哪里美,只觉得黛眉玉颜,笔笔如画,只觉得从眼到心,从心到灵魂,一瞬间都是震撼的,惊慑的,忘却一切,只记得这一刻,横亘于虹膜上的亮和光艳。
众人发出不明意义的惊呼,都有些怔怔的。
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
“咦!人呢!”
剩余人大惊,眼看前方不远那两个美人,忽然不见。
明明刚还被围在人群正中,插翅难飞。
众人纷纷在身周找寻,哪里寻得见?那两个衣着奇异美妙的女子,似狐精鬼怪故事中的花妖精魅,乘风而降,再一笑而去,消失于众人惋惜留恋的目光间。
……
半刻钟后,景横波拉着傻傻分不清楚的夏紫蕊,已经回到了停在皇城广场一个角落的马车上。
又等了一会儿,翠姐三人也回来了。
景横波最多只能带一人瞬移,好在翠姐她们事先得了她招呼,穿着也平常,在景横波拉着夏紫蕊瞬移的刹那,她们转身钻入人群中,自己回来。
在景横波两人的光辉照耀下,她们就是路人甲,长什么样子根本没人注意。
马车很顺利地进了宫,看守宫门的护卫和紫蕊很熟,只看了紫蕊递出的腰牌,根本不查马车。能在大荒宫廷任职女官的,都经过宫监司再三的审查和考验,自己乃至全家族的性命荣辱都捏在宫监司的手上,根本没有可能背叛。
回到自己的院子,景横波诧异地发现院子又扩大了些,添了很多东西,蒙虎守在门口,一脸焦灼地走来走去,看见她急忙到隔壁院子去了。
景横波这才想起,虽然紫蕊有腰牌方便出入,不过自己这次出宫还是太容易了,宫胤那个控制狂,就没有安排人跟着吗?
……
宫胤听了蒙虎的回报,放下手中的书卷,眼角瞟向面前站着的另一个人。
那是个胖子,也是跟随前往大燕的随从之一,名叫禹春。
“回主上。”禹春道,“陛下随紫蕊女官出宫,也没做什么,九宫大街走了三十丈就回来了,前后不超过一刻钟。不过……”他抹抹汗,想起自己刚才差点挤脱了一层皮,苦笑道,“不过整个帝歌,现在应该都被惊动了……”
“哦?”宫胤终于转过脸来,黄昏日光下脸容清晰,一点金光闪耀在长而浓黑的睫毛上。
“这个……”禹春直觉不能在国师面前描述自己那一刻的惊艳感受,只好含糊笑道,“您去瞧瞧,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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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首歌给你们听:
你是我的小呀小月票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月票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冬天快到了码字好折磨
有了票票快点掏给我我我我我我……
第六十章 夜探寝殿
回到宫内的景横波,刚想卸妆,忽然想起今早拟定的一个计划,匆匆拉着拥雪到小厨房去了。
紫蕊犹如做梦一般坐在屋内,想着今日一切,痴痴托着腮傻笑。
屋内没人,静筠和翠姐都累了,回房休息。紫蕊梦游般在妆台前坐下来,浑身无力地趴在妆台上,捧住了自己红得发烫的脸。
十六入宫,至今四年,习惯谨严宫规,日日背诵教条,一言一行如被尺子量过,时时刻刻被教诲着女德女训,以期将来做个最合格的女官。她从未有过今日放纵,从未享受过如此热烈目光,从未想过,女人可以这样美丽地活!
心绪波动太大,她不由自主学着景横波,懒懒托住了下巴,双手优雅交扣,一个很女人的姿势。
……
宫胤进门时,看见一个紫色裙裳的背影。
衣裳一看就是景横波的,非常别致美丽的长裙,蓬蓬的裙摆飘洒一地,下面露出尖尖的精致的鞋跟,上面则露出雪白的纤细的颈项。
她还是老姿势,懒洋洋趴着,托着下巴,脑后的紫色水钻百合花簪典雅又魅惑,如她本人。
她的发髻微微有些乱了,被夕阳的光影镀得金黄蓬松,几缕发丝,随气息悠悠起伏。
宫胤忽然也觉气息微乱。
他被这样一个娇俏又尊贵的背影击中。
恍惚里宫阙深深,裙裾层层,谁在记忆的光影中回首,一抹红唇如血……
他陷入一种不知真幻的茫然之中,心中似悲似喜。
“你今天……”他有些恍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脱口而出,“真美……”
那背影似乎一僵。
他也一震,似没想到这样的话是自己说出来的,然而说出来之后,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心里隐隐觉得,对的,就是这样,别再闷着,和她说,和她说这些隐秘的心情,尘封的旧事,拐角的记忆,和此刻忽然浮现的,汹涌喜悦和微微彷徨。
他半生挣扎强大,在她面前也不肯放下,可是如此执拗又能换来什么?他忽然想试试放下。
不该再让他的回避,落空她期待的眼眸,他想看看当他倾吐,是否能真正点亮她的笑颜。
心腑间有微微的痛,然而此刻他不想理会。
他轻轻走上前去,手微微抬起,在半空一停。
有些壁垒的跨过,需要勇气和力量,好在他从来不缺这些,决定了就去做。
手轻轻落下,落在了她的肩上,他久已期待的位置。
“横波……”
……
紫蕊浑身已经僵硬了。
宫胤出现在门口时,她便已经在镜子中看见了他,第一反应是下拜,忽然醒觉自己现在的装扮和行为,都大逆不道。
她怎么能穿着女王的衣服,坐在女王的梳妆台前,还懒洋洋趴着!
这是死罪!
一丝不苟的右国师一定不会饶恕她!
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办,国师进来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劈飞了她的神智。
那力持稳定却微微颤抖的声音,真的是国师的声音?她再懵懂无知,也能明白那声音里,泄露了多少不能言明的情意。
那句话一出口,整个房间里顿时满满暧昧旖旎气氛,身后国师气息微微起伏,她越发绷紧了身子,心跳得似要蹦出咽喉。
运气太糟糕了……
国师和女王……
大人物的心意,岂是她这样的人能听?
紫蕊发了疯般祈祷,国师能就这样回去。
然而她失望了。
他站下了,他在沉默,他似乎在思索……决定……他走过来了!
紫蕊快发疯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有立即转身跪下哭求的心理冲动,可是偏偏她一动也不能动。
国师走到了她的身后。紧张和畏惧让她赶紧向下趴了趴,镜子再照不见她的脸,却能看见国师举起的手。
天啊,不要……
那手还是落了下来,随后国师的语声缓缓响起……
他在说……
他在说!
紫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他说的那些话,生硬地灌入脑海,她一时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全身无比僵硬,脑海中却翻来覆去地疯狂叫嚣:天啊不要告诉我这些不要告诉我这些天啊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肩上的手竟然也在微微颤抖,国师似乎也心绪不宁,所以敏锐的他,竟然没发现?
苍天啊,让时光倒流回半天前吧,我愿意从未穿上这件衣裳!
……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忽然打破了此刻的僵硬。
景横波呆呆站在门槛上,有点反应不过来地看着眼前的造型。
她甚至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天,咦,没有雷劈下来啊。
与此同时宫胤霍然收手,垂头一瞧脸色大变,暴喝:“你是谁!”
“噗通”一声,紫蕊翻身扑倒在地,膝盖撞在地面发出重重一声,她却似毫无痛觉,脑袋梆梆地磕在地面上,“国师饶命!国师饶命!”
宫胤脸上难得有了惊怒的神情,他转头盯住景横波,她立在门槛上,神情惊愕,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狂野又飘逸,红唇和眼角星光微闪,弧度艳魅,魅到令他心中一绞。
随即他转头盯住紫蕊,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雪白的脸上蓦然闪过一丝青气。
景横波心中一跳。
“别!”她失声喊道。
宫胤的命令已经传遍宫阙:“拖出去,赐死!”
“陛下救我!”紫蕊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号。
蒙虎和禹春,不知道从哪,飞一般地冒出来,伸手一夹便将紫蕊夹拖了出来。
“住手!”景横波奔过来,拦在无动于衷的二人身前,“我说住手!”
“停。”她身后宫胤冷冷道。
景横波心中生出希望,转身看他。
“别杀她好不好?是我……”
“别弄脏了衣服。”宫胤对蒙虎道。
蒙虎会意,将紫蕊扔在地下,“脱下身上的衣服!你不配穿着去死!”
紫蕊瑟瑟颤抖着,顾不得羞也顾不得求救,麻木地伸手解腰带,手抖得太厉害,解了两次都解不开。
“不许脱!”景横波上前挡住她,对宫胤怒目而视,“凭什么要杀她还要侮辱她!这不是她的错!是我让她穿上的!”
“陛下……”弱弱在她身后牵她裙子的,竟然是紫蕊,“别……别……是奴婢不对,是奴婢僭越了……奴婢甘心受死,您别说了,别说了!”
瘦弱的女子泪流满面,心知今日必定无幸——置她于死地的不是穿了不该穿的衣服,做了不该做的事,而是听了不该听的话。
右国师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令她如中霹雳。不仅有国师也许永远不愿对外人相传的情意心思,还有也许是他首次倾心吐露的皇朝的秘密,宫廷的*,那些隐藏在历史和旧事深处的最不可触摸的真相,带着王朝深埋的血腥气息,甚至不能诉诸纸端,只能由王朝最高贵的人,一对一口口相传。
听了几句她便已经绝望——别说是她,就是副相,听见这样的话,也只能去死。
是她自己做错了。如果她一开始就不管那么多顾忌,不那么害怕,在国师出现的时候就立刻跪下请罪,避免国师倾诉错了人,也许,也许她还有生机。
现在……都完了……
“别轻易丧失希望。”景横波推开蒙虎禹春,扶她起来,“我就没听说过,穿件衣服也是死罪!何况这衣服是我主动逼你穿上的!”
紫蕊有苦难言,默默垂泪。
“陛下。”宫胤的声音很冷,“这里没你的事,请你暂避。”
“这里是我的寝宫。”景横波转身,想不到宫胤这么跋扈不讲理,心中也起了怒火,指着自己鼻子,“宫胤,我还是不是女王?”
宫胤转过脸,鼻尖在夕阳微光中如玉冰冷,线条明晰如雪雕。
“是。”
声音也毫无情绪。
“我是不是国家最高统治者。”
“名义上,是。”
“我有没有权力赦免他人?”
“只要对方罪不至死。”
“穿件衣服是不是死罪?”
“穿女王礼服,是篡权罪。”
“那不是我礼服,是我日常的普通裙子。”
“等同。”
“我不追究!”
“你不追究,自有他人,遵行法度来追究。”
蒙虎和禹春,拖着紫蕊,绕开景横波,向前行去。
那女子一声不吭,长长的发垂下来,丧失了求生之念,也并不指望获救。
宫胤避开景横波的逼视,转身。
景横波的声音,清晰地从他身后传来。
“难道我这个女王,想保护一个无辜的人,都做不到吗?”
声音竟似惨切。
宫胤心中一动。
她受伤了。
这个开朗自在,内心强大光润,似乎永远不会被劣境所困的女子,终于还是受伤了。
景横波站在原地,攥紧拳头,微微颤抖。
她就知道是这样。
看似拥有一切,实则一无所有。
他是要用这样惨烈的后果,来警告她,她的纵情也许自身无伤,却会令身边人惨遭噩运?
他是要告诉她,别以为迎驾大典的突出表现,会让她成为真正女王,在久已掌握的强权面前,她永远是傀儡!
是一个连无辜的身边人都不能保护的傀儡!
紫蕊被无声地拖了出去,只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裙,紫色的长裙零落尘埃,黯然失色。
宫胤轻轻地跨出门。
无人知他袖中手掌成拳,手背攥出青筋。
正如无人懂他那一刻失望惊痛,心情如堕深渊。
胸口似被梗阻,又或有火热灼烧,那是鲜血。
以莫大勇气冲破藩篱倾吐的心事,却抛掷给了陌生的人听。这比王朝秘密被窥知,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于情于理于现实,这个女官都绝不能留。
“宫胤!”
这一刻她的声音已经不复刚才的尖利愤怒,竟是少见的冷静,两个字吐得坚决清晰,他从未听过她这样喊他。
似乎喊出这两个字的下一刻,便永不打算再喊的决绝。
慵懒狡猾的景横波,从不决绝。
他竟心中一震,原本打定主意不再理她,此刻却不由自主停了脚步。
停步,却没有回头,他的背影笔直,不可摇撼。
她的声音传来,清晰,冷静,竟似带三分杀气。
“你今天杀了她,等于宣告我永远无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那我做这女王有什么用?我又凭什么献力给你的大荒?我不是圣母,不会委屈自己。你若伤我想保护的人,我便离开这里,沼泽种植、改良土壤、物种试验,以及所有我知道的,能够对大荒经济有帮助的一切,我都不会再给予大荒一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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