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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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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个男人七个傻
      “砰。”
  一具水淋淋的人体如天堑,生生挡住了景横波奔向美人的热情脚步。
  景横波一低头,就看见刚才跳水小侍卫的脸,那脸上还残存惊骇之色,瞳仁里的光却已经散了。
  这人跳水逃生,明显水性精熟,绝不可能是溺水死亡,那么就是刚才,那美人手指一拎,生生将这人从水底拎起,拎死?
  景横波打个寒战。
  穿越第三定律,此时才从她被美色迷昏的大脑中掠过。
  今穿古,穿到封建制或奴隶制社会,统治阶级权威至上,草菅人命。没有人权、民主、自由之类的现代文明标志。
  她好运,穿成一只女王。原以为可以不必从底层混起,脱离这定律的魔咒。
  但如今,一个陌生人,便可以在她这个女王面前随意杀人。这女王似乎含金量也太低了些。
  难道这个社会比较特殊?女王是小姐的代称?
  就好比现代那一世,某种女人被称做公主?
  景横波细跟高跟鞋悄悄在地面一转。
  风紧,扯呼!
  身子还没转过去,她忽然浑身绷紧,后颈上的汗毛,一根根站立舞蹈。
  身后有呼吸。
  淡、柔、微微湿润,像月色下弥漫开的水汽,她甚至感觉到呼吸喷在肌肤上的细微热气。
  身后……
  身后是一个死人。
  再远点,隔着河岸,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美人。
  不论此刻在她后颈喷气的是哪位,都足够让她惊悚。
  “啊——”景横波尖叫,高分贝震得地皮都似乎颤了颤,她抬腿,毫不犹豫,细长后跟狠狠反踩!
  踩死你丫的!
  “夺”一声,后跟并没有踩到人的脚背,却钉入泥土,景横波一拔,拔不出来——她用力太过了。
  景横波暗叫不好,当机立断便要赤脚跳出,然而已经迟了。
  一双手忽然轻轻按上了她的脚踝,一手扶住她的脚踝,一手扶住了卡住的高跟鞋。
  他的手指细长,指尖姿势轻轻,明明只是虚虚扶住她的脚踝,连黑丝袜都没碰上,可那般淡淡曼殊般的香气袭来,景横波竟然忍不住心中一荡,身子都软了软。
  这男子,连香气,都是邪而诱惑的。
  一抹袍角在她低垂的视野里蔓延,银黑色,却在月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像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简单又华丽,低调又奢靡。
  “这种鞋子露这许多肌肤,你如何能穿?请让微臣替您换鞋。”他还是那带笑语气,“女王陛下。”
  景横波又颤了颤,只觉得这一声女王陛下听起来特么阴森。
  “左国师大人!”侍卫们已经齐齐拜倒在地。
  也有人叫:“耶律大人!”
  左国师?野驴大人?什么东东?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景横波有点不是滋味地瞟着那些侍卫,觉得他们拜见这位什么国师时的态度,比对自己这个女王尊敬多了。
  脚跟忽然一动,身后男子竟然在脱她鞋。
  景横波不怕他脱鞋,但是这家伙的口气,很明显是个老古董,这鞋子脱了不会被他扔河水里去吧?这可是她最爱的高跟鞋之一。
  景横波身子一斜,脚踝向下一沉,已经靠在那家伙身上,把鞋子再次穿好。
  身后男子似乎也没预料到她如此随意,身子一僵。
  景横波就势转身,踮脚,双臂柔柔地挂在了左国师的脖子上。
  “国师大人……”她笑眯眯地对他的脸吹气,“这地方脱啥啥的,不方便吧?要么咱们换个地方?”
  她如此柔软,当丰满处极其丰满,紧紧地贴在对方身上,是一波颤颤危险的荡漾。
  面前美人又是一僵。
  下一瞬她飞了出去。
  她在空中看见飞快倒退的树木、河水、以及侍卫们目光闪闪张大嘴的脸,他们仰着头,追随着她的抛物线,脸上露出“好看死了”的兴奋讯息。
  哎,哪个姿势着陆能够维持自己的美貌……
  念头没转完,砰一声轻响,她双脚落地,身后一株树及时挡住了她的摇摇欲坠,她稳稳妥妥地站着,毫发无伤。
  对面,她刚才脸都没能看清的美人,还是那般柔和地笑着,道:“陛下,休要戏耍微臣。微臣可不想负罪投水自尽。”
  心思被戳穿的景横波嘿嘿一笑。
  “是吗?”她眨眨眼,“刚才那侍卫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被你杀了。刚才你可是摸过我也被我摸过了,你难道不该立刻自杀?”
  “微臣不敢触摸陛下玉体。”男子笑道,“至于陛下触摸微臣,嗯……不守宫规的女王被废后,怎么处置来着?”
  一个侍卫大声答:“回国师大人,女王陛下无比尊贵,不能亵渎,赐自尽便可以了!”
  男子“唔”一声,微笑。
  月光下他的脸隐在暗影里,眉直目长,眉梢和眼角都微微挑出上扬的弧度,眸光如墨色琉璃闪亮,整个人便显出几分逸兴遄飞之态,偏偏他的神情却又是懒的、散漫的、不在意的,连洁白肌肤上一抹薄薄红唇也是淡的,似雨后蔷薇,又或者晚春桃花,艳在不经意,艳得似乎每一刻都在等候结局,却在下一个风雨之后,依旧惊心动魄地艳着。
  如此美色,足可颠倒众生,花痴景此刻却无暇欣赏,小心肝一寸寸地正凉。
  上当了!
  亏大发了!
  这哪里是女王,寡妇吧?
  这劳什子当不得,她还有美好人生,她还要享尽天下美人,她还要如所有穿越客一般搞特么个惊天动地,她可不想关鸟笼子立贞节牌坊。
  景横波转身就走。
  “别跟来啊,亲们。”她道,“朕忽然想嘘嘘。朕嘘嘘你们要偷看也是死罪吧?”
  转身之前她肉痛地看了一眼皮箱,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夺回来,上帝保佑这些卫道士不要烧了她的宝贝。
  身后没人跟来,看来过于严厉的教条偶尔也有好处。
  身后就是树林,树林稀稀拉拉的,林中能看见一座小屋子,应该是以前守林人的居处。屋子陈旧破败,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当然,她嘘嘘不需要走那么远,这些人也不会给她走那么远。
  她看了看那屋子,感觉到美人的视线紧紧锁在她背后。
  景横波媚笑回头,站在树前,站出一个前凸后翘的S型姿势,缓缓将裙子向上捋起……
  美人立即掉转视线。
  景横波唰一个转身,到了树后。
  美人没动,他耳聪目明,仅凭声音便可以确定景横波没有离开。
  树后传来景横波的歌声。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
  侍卫们低头捂住耳朵。
  这歌喉……
  好吧这歌喉其实不算太坏,好好唱尚可一听,再培养培养说不定还能卖唱,但是——能不这么直着脖子吼吗?
  左国师大人托着下巴,颇有些诧异地扳着手指。
  “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再加一个是二十五,怎么算出来十个的?算术没学过?弱智?”
  他扳着的手指忽然一停,霍然抬头。
  树林安静如前,树叶因风簌簌颤动,树后隐隐露出一点艳红色的衣角,看上去是景横波身上裙子的颜色,一切都很正常,她还在树后嘘嘘,这极短的时间内,没有任何动静,她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有任何动静。
  但是……
  呼吸声……
  没有了!
  银黑色衣袍一闪,下一瞬间左国师已经到了景横波嘘嘘的树后。
  他低头看着地面,平静带笑的脸色,终于露出惊讶、疑惑、不解、微怒的神情。
  树后无人。
  地面平整,连脚印都无,人似凭空消失。
  只留一角红衣。
  
第五章 找吧找吧姐不累
      “嘎嘎嘎嘎嘎任你精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一双着了黑丝的脚丫子竖在半空,鲜红的脚趾神经质地抖动,抖出无限张扬得意,脚丫子的主人痛快地对空中连蹬数下,抱着肚子无声大笑。
  “找吧找吧!”景横波一骨碌爬起来,就着窗户,看着林子里的动静。
  她现在所在的,就是林中那个小屋,她悠然自得在窗子后,看着林子那一群傻货,围着那棵树研究她到底穿天遁地去了哪里。和一群绕树找地方嘘嘘的傻狗似的。
  景横波手指绕着自己的大波浪淡金卷发,嘿嘿地笑。
  天定风华研究所四人组,君珂一双透视眼,太史阑拥有奇特的复原能力,文臻的眼睛可以看见最细小的细菌。而景横波,则能瞬间转移,以及隔空移物。
  不过以前她的瞬移距离不远,连占地几亩的研究所都出不去,有时候状态不好,也只能从自己的床瞬移到幺鸡的狗窝,刚才她还有些担心,怕不能如愿瞬移到林中小屋,想不到穿越一遭,似乎移动的能力比以往增长,只是一闪之间,便心念达成。
  不过,从树后移动到屋子里,只是第一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野驴美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果然,下一刻她就看见那黑衣美人,转过头来,他鬓发很长,被斑驳月色朦胧打亮,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抹精致轮廓,景横波痴迷地盯着他白玉似的下颌,想着手指捏上去不知道滑不滑?
  那美人国师却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忽然便转向了屋子,眼光落向蒙灰的窗。
  顿了一顿,他唇角慢慢弯起,唇边半抹神秘半抹笑,似一朵因风开了一半的花。
  景横波咻地将脑袋一缩,心中吃惊不小——这么远,她只露一双眼睛,窗户又全是灰土蛛网,绝对不可能被看见。他是凭什么有所察觉?直觉?
  直觉强的人都很可怕,她认为那些人上辈子一定是兽,比如太史阑。
  再下一瞬她慢慢凑到窗边,探眼一看。
  林中美人已经不见。
  景横波心中一跳,第二反应就是赶紧看门边。
  果然,窗边,已经多了一抹银黑色的袍角!
  这家伙,鬼一样倏忽来去!
  景横波大惊,心跳如鼓,头一缩,我闪!
  “砰。”林中小屋门被撞开。
  左国师耶律祁立在门口。
  眼眸一转,已经看清屋内无人。
  他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更增疑惑。眼光随即落在床上。
  这屋子虽然久无人住,但十分封闭,门上的锁刚才还是紧锁的,也因此屋内没有太多灰尘,他掀开床单,看见床上果然有人睡过的痕迹,床褥揉皱了一大片。
  看这糟蹋样儿,不像睡觉,倒像床上的人狠狠翻滚过很多次。
  是得意得抱肚子大笑翻滚吧?
  他俯下身,从枕头上拈起一根金色卷曲的长发。细细端详半晌,手指一弹。
  金色发丝在指尖瞬间化去,如一个华丽的梦在空间更替中湮灭为灰。
  “有意思。”他道。
  ……
  “嘎嘎嘎追吧,找得到算你本事!”景横波站在树林另一侧边缘,看着林中小屋,叉腰贼笑。
  她等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可惜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这家伙耐性很好。
  “一、二、三……”数到三,她立即转身,消失不见。
  她消失的同时,一抹银黑色的袍角,从屋子里掠出。
  ……
  下一瞬景横波在五丈外坡下的河边,着迷地自照,风情万种地掠鬓:“姐真美……一、二、三……”
  她的身影刚刚不见,银黑色袍角一闪,落在河边,黑衣国师垂头,看着河边泥地上两个锥子一样的脚印。
  ……
  一匹马在坡下草地上吃草。
  人影一闪,景横波落地,差点一头撞上马屁股。
  “好臭……”她咕哝一句,抬头看见骏马,眼睛一亮,围着马转了几圈,思量着要不要骑马逃跑。
  “不行。”想了想她摇摇头,“不会骑,掉下来怎么办?再说马鞍好硬,磨破我细腻的肌肤留下疤怎么办?这马真好看,来,么么哒,哎呀你别踢我……哎……来了!一、二、三!”
  银黑色袍角一闪,落到马上,烦躁不安的马喷着热气,蹄子踢踏,黑衣人拍拍马头,轻笑:“香得差点被熏死?下次离她远点。”
  他抬起头,看着浓郁夜色的某个方向。
  ……(。Y。)……
  “嘘。别叫。”景横波竖起手指,对眼前浓妆艳抹、眼神惊惶的新娘子嘘了一声。
  轿子晃啊晃,景横波笑眯眯地打量对面的小新娘。
  这是一队从山坡下经过的迎亲花轿,本地有凌晨迎亲的习俗,这新娘子在轿子里昏昏欲睡,忽然感觉腿上一重,一睁眼,面前一个满脸灰的泥猴儿。
  新娘子要叫,被景横波眼疾手快地堵了回去。
  景横波摸摸脸,有点遗憾自己没能以本来面目示人,不然也好让姐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儿,让这村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美貌。
  怪只怪时间仓促,她没来得及洗脸。当然她完全可以就着侍卫打来的水先洗洗,可是她怎么能那么简单地洗脸?她洗脸必须得备四盆水,一盆冷,三盆温,先冷水拍脸收缩肌肤,再用温水洗脸,用磨砂洗面奶去角质,再用滋润洗面奶护肤,完了才清洗干净。如果只有一盆清水,毛孔里的脏东西洗得掉?她一想到毛孔里有很多黑黑的泥巴……她会疯的!
  有严重洁癖的人,清洁的事情往往很严重……
  “妹子,今天结婚啊?”景横波自来熟地攀着新娘子肩膀,“你这妆画得不好啊,胭脂擦过头了啊,猴子屁股似的,反而掩盖了你本身的美色啊亲……”
  “啊,这样啊……”新娘子果然顿时忘记某人来路不明,“姐姐你教教我……”
  “哪,你去做个柔软的小刷子,从脸颊向鬓角轻扫,嗯,一挑一勾,像李宁的标志一样……”景横波谆谆教导,开展化妆术现场教学。
  外头轿夫咕哝:“咦,轿子怎么忽然重了?”
  “刚才经过了一个乱葬岗,莫不是……”有人狐疑地猜测,忽然一抬头,看见身后山岗上,一抹银黑色的衣角,悠悠飘着。
  “鬼呀……”
  “快些走,快些走!”轿夫们颤抖着加快脚步。
  “……下巴两侧凹陷处也用深色粉扫一扫,修出立体轮廓……”景横波忽然停住,眼珠一转,“哎呀,来了,一、二、三!妹子再见!”
  正抚摸自己下巴的新娘子抬起头,愕然瞪着空荡荡的轿子,片刻,尖叫。
  “啊——”
  “啊!”外头轿夫也叫了起来,“你是谁!站住!这是花轿不可冲撞——”
  “唰!”轿帘掀起。
  新娘子尖叫抬头,就看见一张难以形容的脸。
  她的尖叫咽在喉咙里,眼神瞬间痴迷,下意识仰起下巴,想要将自己最美的角度向他展示。
  黑衣人半俯身,眼神在轿子中一掠而过,露出不出意外而又微微恼怒的神情。
  轿子里新娘子目不转睛地看他。
  黑衣人放下轿帘要走,新娘子迷迷茫茫地伸出手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哎,你……”
  黑衣人停住,半转身,看一线深红帘子后露出的手,手白而圆润,村姑身份使这手略微有些茧子,指甲倒是干净的,染了微红的凤仙花汁,染得不太好,有些凸凹不平。
  他忽然便想起另一双洁白纤长、指甲淡金色的手,那般炫目的淡金色,晶莹、平滑、修剪得齐整圆润,像一枚枚反射日光的精致小瓦。
  他心底忽有些奇怪感受,忽然一转身,拈住了新娘子的指尖。
  新娘子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地仰头盯着他,红唇翕动。
  “你这样的丑女,”他款款握着人家的手,温柔地道,“下次不要染指甲了,狗啃似的。”
  ……
  ------题外话------
  听说左右国师各种分不清楚。嗯,左国师耶律祁,女王制度的拥护者(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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