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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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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刚才给你擦身没洗手。”她一本正经地道。
  他一顿,她以为自己的手指要被吐出来,下一瞬指尖一痛,她哎哟一声——被咬了。
  咬得不重,甚至有微微的麻,这麻一直麻到了心底,连身子都似微微酥软,她抽回手指,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吃粥,吃粥,好容易你醒了,尝尝这……”没等她说完,他已经拨开了那碗粥,粥碗骨碌碌滚倒在地,洒了个一塌糊涂,但已经没人顾得上了。
  她已经倒在了他胸膛上。
  ……
  深冬的风在屋宇之间盘旋,呼啸悠长,似哭。
  有人在风中,慢慢解开自己的斗篷,道:“宫胤和景横波失踪了。”
  身后有人接道:“大家都在寻找。我等也派出几支队伍分头去寻,总是能寻出来的。”
  解斗篷的人道:“我想的不是找人这事,我只是奇怪,宫胤和景横波,为什么忽然就抛下所有人,连军队都不管了,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或许……只是故布疑阵?”站在他身后的属下想了想。
  “我看不是,”那人将斗篷兜在肘弯,摇摇头,“我仔细观察过了,景横波和宫胤属下,是真心焦急,做不得假。宫胤离开也罢了,他有故意迷惑行踪的必要;景横波离开实在不合常理,她无论如何这时候不该抛下大军,和谁都不交代的。”
  “您的意思……”
  “和谁都不交代,说明并没有信任所有人。所以才干脆谁都不告诉就失踪。问题是,这两人,想瞒的人是谁?”
  身后那人声音有点紧张,“难道……”
  “不会。”他将斗篷慢慢叠起,似在整理思绪,半晌道,“应该还没有明确目标,或者说,是久经风浪的人,对于危险的直觉退避。”他顿了顿,叹息,“也怪我,我还是有些心急了,不该把那些东西放在大殿中,引起了景横波和宫胤的警惕。”
  身后属下默默,不敢接这样的话。
  “也是,”他冷笑一声,“谁想到,景横波本就是个疯子呢。一个聪明的疯子。”
  “那……”
  他想了想,缓缓道:“或者,那个真正的我,该出现了。也好转移转移视线。”
  他将斗篷交给属下,轻声道:“近期离开沉铁,所有可疑的队伍以及大概去向,都查出来了?”
  “是的。”属下奉上纸卷。
  他接了纸卷,看看,手指在某几行下划了个印子,随即道:“我要亲自去瞧瞧,接下来这里的事,交给你们了。”
  “是。”
  他步伐轻轻,云一般掠了出去,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似挂在琉璃檐角上的虚影。
  ……
  马车里,一段旖旎香。
  他的呼吸在她脸上,她的脸在他唇上,他寻找她唇的姿态微微急切,掌心在她肩背上一遍遍摩挲。她只觉得浑身发软又发热,忍不住要化成一滩春水,身周迤逦淡淡药香,有点涩有点清爽有点撩人,说不出的奇特味道,反而更令人心中狂跳,要不是药都是她自己盯着熬的,她会以为这其中掺了情药,或者有情便生旖旎,人间万象到此处都显得春情荡漾,身下他忽冷忽热的体温,也令她的心忽紧忽松,她为他终于有些清醒而欣喜,又因为他一清醒便想着占便宜而恼恨,忍不住要掐他,掐他腰间软肉,手指触上去滑而柔韧,忍不住便要想起那些给他擦身换衣的日子,黑暗中男子年轻柔韧线条优美的身体,黑暗中光滑明洁一触便弹的肌肤,黑暗里的长腿细腰,如玉容貌……那些因为忧虑压抑下的*,忽然便在此刻轰一声爆发,她额头浸出微微的汗,忽然格格一笑,手滑入他衣服内。
  他身子一紧,她觉得男子在这一刻身体各处的细微变化很奇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漏跳了一拍,随即又急切地跳起,擂鼓一般敲击着她的心房。
  两人贴得极近,他的心跳也敲在她心上,他忽然起了轻轻喘息,因为同样感觉到年轻女体的蓬勃和饱满,那是青春,是鲜活,是活泼的鸽子,在心上颤颤地飞起。他想抬手抓住,把她更深地捺入自己怀中去。
  她却在小小挣扎,躯体美女蛇一般在他身上滑来滑去,年轻的肌肤身段,触一触便是燎原的火,他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只觉得一股热线从咽喉往下再往下,等待炸开漫天的烟花,他忽然便不敢动了。
  她叽叽咕咕一笑,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胸上揪啊揪,他低低苦笑——为她的大胆和顽皮。心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无奈,隐隐还有小小企盼,企盼那软滑手指,能继续再继续……她却只在他胸膛上梭巡,一边摸一边低低咕哝:“这身材越来越差了……缩水了……”手指滑到锁骨,叹息,“瞧这明显的……”摸到肋骨,叹息,“肋骨都出来了,要天天喂你吃肥肉……”滑到腰线,叹息,“又窄了……我手掌都快能握过来了,啊啊啊男人腰太细很丑的好吗……”
  他忽然也咕哝一声,她没听清,将耳朵凑到他唇边,问:“啊?”
  他喘息着低低道:“不是所有地方都缩水的……”
  景横波险些一口喷在他脸上,把住他的脸,在他脸上乱摸,肃然道:“错了,错了,你一定不是宫胤,你一定只是戴了宫胤面具。自从火场里我见到你,你说话就没正常过,说,你是谁!”
  虎落平阳被猫欺,他无奈地任她将一张脸揉圆搓扁,轻声道:“或者你也不是你?要么也给我试试?”
  景横波瞪大眼看了他半天,将他向后一推,道:“有点精神就骚动,反了你了!”手指勒住他咽喉,恨恨道:“现在不过是没有办法,路边乞丐要死了也得救一救呢,你以为姐真的非跟着你了?”扼着扼着又觉得皮肤好滑好好摸,忍不住又习惯性地滑进衣领,一路滑下去了。
  他苦笑,觉得这位真是要命的小妖精,似挑逗又似无意,似拒绝又似邀请,想靠近又总拉开距离,想推开还要撩拨,喜怒无常,若即若离,简直要了人命。
  回头想想这好像也是自己对她的态度,这么说起来也叫报应,他其实已经恢复了点力气,却无意抗拒,她的手因此一路向下顺顺地滑,眼看就要触及啥啥要害,她好像没有停的意思,忽然道:“我想起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
  他一惊又一喜,一时竟然有些犹豫,这重要的事儿,他拒绝了她两次,当真还要拒绝她第三次么……天知道他每次拒绝也用尽全部理智……他正在那微微起汗地纠结,她忽然将手抽了出来,伸向一边,再拿上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个温热的毛巾把,贼笑道:“先前准备在你吃完粥后给你洗脸的,现在正好拿来擦身,你今天还没擦身呢,这么臭,好意思靠近我?”
  空气里药香伴随他生来冰雪淡芳的清香,说臭实在不要脸。她笑得奸诈快意,他唇角弧度无奈地一压,想着等着好了,该怎么惩罚她?
  但惩罚她好像只是一句自找台阶的空话,现在是他被惩罚,之前她帮他擦身,他大多时候晕迷,并不大清楚,如今神智清醒着,他禁不住便要尴尬,待要接过汗巾自己来,她却不让,不让也罢了,偏要折腾他似的,抓着布巾抹得很慢,有时候还绕个圈圈……
  他忍不住想去抓住她的手,她却灵活地绕开,手指向下,他赶紧按住腰带,她却鼻子里嗤笑一声缩了手,鼻子朝天,傲然道:“想多了吧?有说擦全身吗?”
  宫胤唇角一勾,他有一万句毒舌可以将她一军,此时却完全不想和她计较。是心情好,也是舍不得,她也瘦了,头发乱蓬蓬的,眼窝深陷,眼底大片大片的红血丝,连发青的眼袋都出现了,哪里还是原先那爱美到极点,时时刻刻都要风华绝代的景横波。
  此刻身体舒爽,却禁不住心疼。这几日看似晕迷,其实也等于进入龟息状态的调息休眠,身体在慢慢自我修补,这时候必定出汗多,但身上毫无粘腻难受感觉,他便知道这是她的功劳。
  她也是金尊玉贵的人儿,在遇见他之前,虽然他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生活,但从神态形貌来看,衣食无忧,并没有伺候过人是肯定的。
  这几天,难为她了。
  景横波却也想着,当初和他初见,那个“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的宫胤,好像也变了呢。
  不过下一刻她就推翻了她的想法,因为宫胤皱眉看着那粥,问:“是外面那群人煮的?”
  看他那微微嫌弃表情,景横波哼一声,“现在嫌弃已经迟了,何止这粥?那些汤啊茶啊,都是这群人做的。包括你身上衣裳,都是他们亲手买了给你的,你要不要现在就吐出来,脱下来?”
  “说起衣裳,”宫胤忽然道,“我记得你曾答应过,给我做衣裳。”
  黑暗中他转过来的目光微亮,瞧得景横波一阵汗颜,这事儿她早忘了。
  “衣裳啊……”她扔掉汗巾,踢开盆子,躺下和他肩并肩,拖长声音道,“嗯……在做呢……”
  他瞟她一眼,懒得拆穿她的谎言,之前一直怨恨着,又抢地盘又打仗,之后又忙着照顾他,她有什么时间做衣裳?八成都忘光了吧?
  心里有数,却爱听她撒谎时的声调,故意拖得长长的,曳着绵软的尾音,还稍稍带点鼻音,有种不自知的*,听得人心都似在梦中荡漾,每滴血液都泛着喜悦的泡泡。
  忍不住便要多说几句。
  “是吗?做到哪里了?”
  景横波想一个内裤,分分钟解决的事儿,有那么复杂吗?懒懒地答:“你什么时候对我彻底坦诚,我什么时候给你做好。”
  他默了默,轻轻摩挲着她的发,狗啃似的乱发戳手也戳心,半晌他淡淡道:“你只须信我,我永不会因为隐瞒什么,对你造成伤害便是。”
  “隐瞒本身便是伤害。”她反应很快。
  他不答,拽了拽她的发,道:“什么时候能长齐。”
  又转话题,她赌气地打下他的手,“长不齐最好。”
  他竟然点头,一脸赞同,“也好,丑点好。”
  景横波一心要和他作对,冷笑一声,“有种你划花我的脸,你就真的放心了,就不用神经病一样甩了我再跟着我,把我的每个追求者都赶来赶去了。”
  身边没有声音,她以为他终于懂得羞愧了,转头看他,却见他唰一下,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剪刀,晃了晃。
  景横波惊得声音都变了,“你干嘛?”
  ……
  郊野上,燃起的火堆可以将光传得很远。
  易国人将要接近家乡,一路平安,心情愉悦,在火堆边玩乐笑闹,声音远远惊破这夜。
  在很远的地方,有条人影轻轻掠过。
  他身上黑色的斗篷,在月下投射庞大的身影。
  他一边走一边张望着四面,眼神似乎在寻找。
  他在寻找有疑问的队伍。
  宫胤和景横波莫名失踪,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命人查出近期出沉铁王城的所有可疑队伍,一个个查找过去。
  先后追上六路,一一排除怀疑,今天他追上了这支队伍。
  这支队伍之所以最迟追上,是因为出城较迟,可疑度最小。
  很多人推断宫胤景横波失踪,可能是出城,既然是出城,那自然是立即就走,谁也想不到那两人状态很差,在城内耽搁了一夜才出。
  这也是最后一支可疑队伍,如果这支再找不到,他也打算回去了,在外面不能耽搁太久。
  他悄悄潜近那群人,隐藏在附近一棵树后。
  ……
  在另一个方向,旷野之上,还有一个人在飘。
  他悠悠荡荡的衣袖,连同长发一起在风中招摇,飞掠速度却极快,似一抹一抹的月光和霞光,在天地之间刹那纵横。
  他似乎扛着个很大的包袱,包袱还在不住挣动,里头似乎是个人。
  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还有一大簇的人影,顺着他的方向,狂追不休。
  前头扛东西奔跑的那个,偶尔回头看看后面,如果人家累了,他就停下来等一等,如果人家跑快了,他就更快点。
  后头那群人,似乎把他撵得像个丧家之犬,其实他们才像是一群狗,被引着在这翡翠部交界的平原上气喘吁吁地追。
  他们渐渐也往篝火的方向去。
  ……
  马车里景横波瞠目瞪着那寒光闪闪的剪刀。
  这货不会真的各种郁结闷骚导致神经病,为了排除“干扰”,真的把她给毁容吧?
  宫胤伸手按住她,唇角一抹淡淡笑意,“如你所愿,划花一下。以后就真的放心了。”
  景横波唰地拔刀,“小样儿玩真的?”
  黑暗中他眸光流转如星辰,抬手轻轻一拍,她肩井一麻,他将她一推,推得背过身去。
  景横波大呼小叫,“喂喂你什么意思,喂喂原来你已经恢复了点真力了,早知道姐不伺候你了……”
  虽然在嚷叫,心底并无恐惧,只有淡淡喜悦——他已经能点她穴了,说明在恢复当中。
  不恐惧,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这样伤害她,没有为什么,就是知道。
  身后剪刀嚓嚓响,头发簌簌地被拨弄,有细碎的发落在脖子里,微微地痒,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要给她剪头发。
  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她狗啃一样的乱发,终于出手了。
  她想笑,宫大神又多了一个剃头匠造型,越来越全能,就是不知道那些看惯他高坐宝座之上的帝歌大臣们,看见这个样子的他,会不会掉一地眼珠?
  笑着笑着,忍不住又敛了笑意。
  她似乎看尽他各种面目,但真正他为她做过多少,又放弃多少,隐忍了多少,掩藏了多少,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是天生喜欢热烈张扬的人,少女怀春,勾勒心中理想另一半时,也都是那种张扬狂肆类型,她觉得那样的人才对她胃口。
  然而到最后,她爱上世上最内敛的男子,不惜将自己的火焰,扑入他的静水流深。
  世间情爱,真叫人从何说起。
  身后宫胤似乎很认真,剪刀比来比去,这边一点,那边一点,似乎想要剪出花来。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忍不住又要笑。
  “想剪出对称来吗?什么时候你被那家伙附身了?”
  两人都知道指的是锦衣人,想起这个奇葩,连宫胤都有些微微发怔,想着锦衣人去查他的家族线索,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
  直觉告诉他,锦衣人去,不会办砸,甚至可能比他自己去更合适。
  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家伙不会搞出什么后续。
  “你有心事?”她忽然问。
  他目光一闪,觉得她越来越敏锐,这背对着,也能发现他的细微异常。
  漫不经心的景横波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敏锐?
  是因为现实和他的逼迫吧?
  他眼底有微微的怜惜,手下动作更轻,淡淡道:“我操心你这发什么时候能长齐。”
  “我短发也很帅啊。”她嘿嘿一笑,想了想又道,“那家伙似乎有假发呢,见到他和他借一顶。”
  宫胤目光又一闪,手却不停,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景横波问出来,就知道这家伙独占欲又发作,冷哼一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么就把你头发剃下来赔我,凭什么我头发烧得狗啃一样,你头发一根不少?”说完就要来抓他头发。
  宫胤一让,剪刀对她脖子一拍,“别乱动!想被戳着吗?”
  景横波哼一声,不敢再乱动,感觉到他手指很轻,春风一般,触及后颈痒痒麻麻,舒服得想睡。她伺候他好几天,也是疲倦入骨,忍不住便闭上眼睛。
  她背对着宫胤,因此没看见宫胤之后给她剪头发,头部向后侧,并将自己的头发,都拢到了身后。
  宫胤听得她鼻息沉沉,动作更加轻如羽毛,她的脖子渐渐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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