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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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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善没有回答,只冲她诡异的一笑,景横波想要后退,眼前的笑容忽然摇曳起来,似烟波水荡雾气氤氲……随即她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之前,她似乎看见翠姐静筠也软软地落地……
  二狗子瞪大眼,看着四个忽然倒地的女人,半晌忽然醒悟,头一歪,惨烈地“啊!”一声,倒在了景横波的胸上。
  一人缓缓步入,轻轻拈起二狗子,二狗子睁开一只眼瞄一眼,赶紧闭上。
  它怕。
  宫胤将二狗子拎起,二狗越发紧张,爪子紧紧抓住景横波的胸前衣裳不肯放,某些起伏就一漾啊一漾……
  宫胤的眼神便也很自然地落了落,随即赶紧掉开眼光,指尖一弹,二狗惨叫一声,一根鸟毛落在了景横波胸衣上。
  宫胤拎着二狗转身,眼角一瞟地面春光。某人衣裳向来只恨领不够低衩不够高,此刻自然也绣花低领雪玉半隐,一枚金红翠绿的鸟毛落在那颈下一抹雪色上,悠悠颤颤,随呼吸起伏,不随呼吸坠落……
  真真一幕好风景……
  宫胤拎着鸟的手指似乎紧了紧,随即在二狗的吱呀惨叫声中走了出去。
  “开始吧。”他道。
  ……
  景横波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己。
  “自己”正捧着大碗,稀哩呼噜地吃饭,落筷如雨点,扒饭似龙卷。
  景横波头痛地扶额,哦,一定是噩梦做多了,见鬼了。
  再一转眼,侧对面居然还有个自己,弱不胜衣地靠着柱子,拿着双筷子,对着碗叹气纠结。
  景横波也纠结了。
  梦还没醒来吗?这个梦也太神奇了,居然出现两个自己,还是两个绝对不像自己的自己。
  她吃饭绝不狼吞虎咽,也不挑三拣四,她慢嚼细咽,喝汤无声,吃饭也要吃出风情。
  一个热腾腾的碗放在她面前,碗里是香浓的鸡丝粥,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肚子叽叽咕咕开始唱歌,她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梦。
  摸摸脸,脸上有干涩感,景横波转头,问一边的女子,“有没有镜子?”
  黄铜小镜递过来,镜子里是她自己又不太像,比自己丑了三分,再仔细看对面那两个,也是这种比原版景横波粗糙三分的长相。
  “陛下容貌艳丽,阿善无能,不能易容如同陛下,只得替陛下改了改容貌。”
  是了,这丫头擅长易容,但是易容很难达到一模一样效果,干脆将她的容貌也稍微改动。完全易容成某一个人也许有难度,但是易容出近似的三张脸却不难。
  对面那两个“景横波”,想必就是翠姐和静筠了。
  不过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上路时,景横波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一到夜间,在荒郊野外赶路时,敌人又来了。
  他们是异国人,人数又多,并不适合在城内客栈投宿,所以一直走的是野外小路,也因此,到了夜间,便是最危险的时候。
  昨夜对俘虏的残暴杀戮并没有吓住那些人,半夜扎营的时候,宫胤吩咐下来,让景横波和翠姐静筠三人睡一个帐篷。
  睡到半夜,景横波正在做梦,梦中狂风浪卷,波涛呼啸,黑色的浪顶一人白衣如雪遥遥而立,连接深海和月色,他伸手一指,掌间忽然多了一柄长刀,“哧”一声划裂天地——
  “哧”声近在耳侧,景横波霍然睁眼,一眼看见帐篷裂开,刀光如雪涌入,刀光后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景横波霍然坐起,静筠尖叫着躲入她身后,翠姐还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刀劈帐篷探头进来的人,劈手便抓,却看见一模一样三张脸,不禁一怔。
  只这么一怔,随即他身后咚地一响,似乎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他背上,砸得他脊梁一折,脸容一僵,一口血狂喷而出,洒满靠他最近的翠姐膝头。
  随即他身子歪倒在裂缝口,将帐篷挂破,一个护卫走过来,无声将他拖走。
  景横波扒开缝隙向外看,又看见几个人往山野里逃去,宫胤的护卫们又挂了彩,受伤人数比上次还多,不过伤还是那种不轻不重的小伤。
  景横波回身,遇上静筠惊恐的眼睛,她似乎终于明白易容的作用,忽然抽出汗巾。
  景横波挑挑眉毛,没有阻止,她也觉得,让静筠和翠姐做她的替身,有点太过了,刚才静筠就睡在帐篷的最外端,险些被人抓去。
  她想把易容药物擦掉,那就擦吧。
  翠姐却盯着静筠的汗巾道:“你做什么?”
  静筠垂下眼,不理她,拿着汗巾正要出去,忽然在帐篷口停了停,随即转身坐回原处,拿了汗巾擦了擦翠姐发鬓,笑道:“翠姐儿刚才吓着了?瞧你这一头汗。”
  “我有汗吗?”翠姐懵懂地伸手摸额头,静筠对她微笑,翠姐也笑了笑。
  景横波没有在意静筠的动作转折,只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一袭白影,不知何时静静立在帐篷三步远处,看她探头出来,白影顿了顿,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景横波骂一声,唰一下掩上帐篷门。
  
第十九章 你熏到我了
      之后暗杀和骚扰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大部分时候目标都落在宫胤和景横波身上,三个景横波也没能阻止暗杀者的脚步,不过把目标变成了三个而已。
  宫胤的应对也越发诡奇,某一天晚上他邀请翠姐去他马车上吃饭,吃到一半就有一柄剑从马车底下穿出,穿过桌子,差点削掉了翠姐的鼻子。
  然后宫胤用筷子夹断了剑尖,再用那半截剑尖射入了杀手的眉心。
  当晚宫胤的护卫又伤了一批。
  又有一天静筠怯怯地提出想洗澡,宫胤同意了,派出一大队护卫送她去山坡下的河边洗澡,景横波也想去,被他冷冷一句“别去了,河水根本洗不干净你的三斤胭脂”气着,干脆拖着他去一边好生“看清楚姐到底用没用胭脂”,两人大眼相对还没看个明白,那边河边水波飞溅,静筠尖叫声震耳,她遇刺了。
  有刺客藏在水底,一剑劈波直逼静筠心口,如果不是护卫拉得快,病美人就要变成两半病尸体。
  之后静筠受惊病了好几天,再也没提过任何要求,景横波也悻悻闭嘴,危机四伏,一路颠沛,谁都没了心情再斗嘴。
  这一日进入了燕北之地,风物渐渐开阔,深黄色的地平线上,绿树掩映三五人家,远远望去,也是一座村庄的规模。
  一路晓行夜宿,多在荒郊野外,少见人烟,宫胤的首席护卫,那个叫蒙虎的瘦子,便带了人去村中补充食物。
  车队远远地停在村外,景横波攥着车栏,挪挪坐得酸麻的腿,很想下去遛个弯儿。
  她眼风一次次飞向宫胤,那人静静坐在树下象牙席上看书,日光下眼眸颜色变浅,清凉得像高原的天空。
  天空都是很远的,媚眼够不着。
  景横波叹气,站在车辕横杠上做扩胸运动,呼吸新鲜空气。
  洁白的手臂收拢起伏,挤压出曲线的山川深谷,深且诱惑,活泼泼而新鲜的女子香气弥漫,来来往往的年轻护卫,眼光藏在腋窝底下,瞄过来一眼,瞄过去一眼。
  景横波视若无睹,笑得更加愉悦。
  不远处树下,宫胤书似乎看得入神,久久没翻过一页。
  景横波斜睨一眼,心想这一页上面不会飘满自己的倩影吧?下一刻他准备做什么?三秒钟之内他会不会丢下书非礼勿视地离开?他离开自己也就可以下车散散步了。嗯,一、二、三……
  宫胤搁下书。
  景横波唇角扬起。
  “你在上风方向。”他终于开口,清清冷冷的嗓音。
  “啊?”景横波觉得这对话似乎有点不在状态。
  “熏到我了。”他指指她大幅张开的腋下,起身将席子挪了挪。
  景横波双臂展开在十点十分方向,僵硬着忘记放下来了。
  翠姐在嗤嗤地笑,静筠表情古怪,护卫们脸色颇同情。
  右国师大人话少,却出名的句句是刀,曾经活活气死过一族之长。
  如今不过是小意思。
  景横波弯下身,掂着高跟鞋,思考着将这十公分高的高跟鞋,钉到他那高傲的后脑勺上,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他的嗅觉系统。
  宫胤的嗅觉系统还没被她改造,她自己忽然抽了抽鼻子。
  香!
  眼珠一转,看见几个小姑娘挎着篮子涌出村口,正围着蒙虎等人兜售食物。
  一股清甜的香味顺风飘来,景横波眼睛亮了。
  她没闻见过这样的香气,只能确定是油炸过的食物,最近赶路整天干粮干粮干粮,她已经觉得自己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移动干粮。
  肚子忽然咕噜噜叫起来,声音响亮,景横波摸摸肚皮,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不用去乞求,宫胤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定不会同意买零食的。
  宫胤忽然放下书。
  身后咕噜噜乱响,不用猜也知道是景横波,天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好的胃口,其余几个都忧心忡忡食不下咽,她每天三顿外加一顿宵夜,更神奇的是吃成这样,运动也少,也没见她胖上一分,还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他忽然咳嗽一声,打断自己的思绪。
  他微微有些怔忪。
  印象中那个人,也有这般玲珑的身线,却吃得很少,他几乎没见过她用餐,唯一一次一起用餐,便是那惊心动魄的一夜……
  书本搁在膝上,被风乱翻,哗啦啦作响,薄薄的纸页割着手指,微痛,隔了一阵子,才见一抹淡淡血痕。
  人生里很多次,便是在最祥和的环境里,预见阴谋和杀机的冷,嚓一刀如电掠过,当时看不见伤痕,直到很久之后,静夜里依旧有血滴在唇边。
  只有自己才知。
  ……
  “蒙虎。”思绪一闪便过,他对蒙虎做了个手势。
  已经买好东西往回走的蒙虎,怔了怔,招手示意一个卖零食的姑娘上前。
  护卫们盯紧她的步子,看得出来这是个不会武功的。
  临近有集市,姑娘们一早带着自制的零食去集市卖,换几个零花钱,倒也正常。
  篮子里是炸槐花,一种带几分野趣的小食。属于春天的独特馈赠。
  淡黄里透出浅浅紫色的槐花饼很有卖相,连宫胤都站起身,亲自看了看,命人买了。
  景横波早已拉了翠姐静筠凑上去,摩拳擦掌。
  宫胤一转身,就迎上她企盼的眼神,还有那双雪白的摊开的手掌。
  他的目光自她手指上掠过,眼睫一垂,先递给了静筠。
  静筠似乎怔了怔,脸色一喜,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一惊。
  不过刹那之间。
  卖零食的少女忽然将手中的篮子砸向静筠!
  紫色的槐花饼四处翻飞,饼下嗡地一声冒出无数的黑色小虫,一只虫子落在静筠袖子上,双层绫锦的袖子立即烂了一个洞。
  静筠尖叫着捂住脸,一把拉住了景横波的袖子,然而景横波的袖子从她手中滑了出去,蒙虎一步冲来,似有意似无意撞倒了欲待上前挡住静筠的景横波。
  宫胤掠过来,看上去好像在嫌弃景横波碍手碍脚,一脚踢倒了她,亲身扑向静筠,拉住她急急后退,护卫们奋勇冲上,在他和静筠面前结成人墙。
  好一副“保护女王”的姿态。
  景横波骨碌碌翻滚下斜坡,同时滚下去的还有翠姐,翠姐滚在她前面,有追杀也是先冲着翠姐。
  景横波跌倒的那一霎,只看见一只黑色的虫子越过人墙,擦过静筠的颈项,雪白的颈项上,立即多了一抹可怖的黑色焦痕。
  那一霎静筠竟然没有哭泣尖叫,她在重重保护的人群中回头,望定她,泪流满面。
  她张着嘴,一开一合在说话,却没有声音。
  景横波被这一眼瞧得心头巨震,忘记控制身形,砰一声撞到坡底一棵树上。
  随即又砰一声,翠姐撞在她身上,把她最后一点力气也撞没了,她头晕眼花,趴在地上抱着头,只听见上头厮杀声一开始剧烈,很快就淡去,鼻端有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接近,步伐轻、稳定、有种不为任何软弱所动的岿然,没来由的,她就知道是宫胤。
  景横波趴在泥地上,一动不动,头痛欲裂,抱住脑袋。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喃喃自语,“要自由……”
  他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停了停,似乎在听她呼吸,随即双手扶住了她肩膀,要将她拉起。
  景横波忽然狠狠抓住他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力一抡,往地下一摔!
  ------题外话------
  评论区的脑洞开得越来越诡奇了……
  
第二十章 压倒性谈判
      “呼”地一声,雪白的袍角云一般地从她脸上拂过,宫胤修长的身子在半空一翻,稳稳落在地上。
  景横波爬起身,对于她唯一会的过肩摔没能摔死宫胤,深表遗憾。
  她还没能站直,眼前白影一晃,啪一声脆响,她又仰天倒了下去。
  她倒下去时也没忘记脚用力一蹬,高跟鞋恶狠狠甩出,砸向他小腿。
  高跟鞋没能抵达目标就飞了出去,砰一声砸上了什么物体,随即“啊”一声尖叫,山坡上飞出几根五彩的鸟毛。
  二狗子脑袋顶着高跟鞋,晕头晕脑地转圈,大骂:“谁家的痰盂到处乱扔!”
  景横波跌跌撞撞爬起来,宫胤远远甩出的袖子,就够她飞到西伯利亚了。
  正常情况下力量如此悬殊,她不会傻到和他对抗,要对抗早就对抗了。
  可是刚才,静筠回首的眼神,还有那句无声的呼告,至今还撞在她心里,刺激得她要发疯。
  静筠说:求求你,放了我。
  景横波扶住额头,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再散漫,现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样当面置人于死地真的好吗?
  静筠能不受刺激吗?
  静筠惜命,她知道,也理解。她不觉得自己随手的救命之恩,别人就一定该拿命来报,或许翠姐能做到,可是娇气自恋的静筠,做不到。
  这样流泪不甘的眼神,比大哭大闹更撞人心扉,她不知道自己能坦然看多久。
  一方雪白的袍角静静垂在她面前,连皱褶都没有,对比她满身泥土的狼狈,眼前这个人高贵得似刚从云端光降。
  景横波始终低着头,此刻踉踉跄跄地爬起,扶着额头晕头转向,他看着,也不扶。
  她似乎真的晕了,转着转着,眼看着要撞到他。
  宫胤伸手,要隔开她。
  景横波立即就势抱住他的手,身子狠狠往下一压!
  宫胤手向外推,景横波把胸往他手上一送,“来呀!”
  宫胤立即就不动了。
  下一瞬景横波抱住他的腰,一头撞在他肚子上。
  咚地一声两人仰天而倒,宫胤怒哼一声,要将她甩开,景横波三蹭两蹭已经爬了上来,八爪鱼一般紧紧缠住他,绞紧了他的腿。
  宫胤又不动了。
  这姿势太尴尬,他再不想接近她,也是个正常男人,这架再打下去,撩起的就是血脉里的烈火,到时候只会更尴尬。
  此刻她的腿紧紧压着他的腿面,薄薄的长裙隔不住灼热的肌肤,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腿上肌肤的细腻,如香衿胜暖绸,又似一双柔滑的蛇,摇曳着要钻入肌骨。
  这时刻他脑子里竟然飘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裙子里面好像不穿裤子……
  他赶紧扼杀掉自己这个见鬼的念头,一抬头,正迎上她灼灼的眸子。
  一霎间他在她大而乌黑的眸子深处,看见自己,在她潋滟的眸光中摇曳,又或者摇曳的不是眸中倒影,只是一份忽然被扰乱的心情。
  “让开!”他赶紧开口,庆幸自己声音依旧清晰如常。
  景横波嘿嘿笑起来,举起手,手中一只高跟鞋,十寸尖刺型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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