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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你好辛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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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格没缺陷,兴趣广泛,懂得怡情养性,不滥情,也没坏习惯,我保证,我跟你过去交往的男人不一样,绝不让你失望。”这样够清楚了吧?
“谈恋爱,很辛苦哪。”祖颖摇头,坚持己见。
“跟我谈,就不辛苦。”柴仲森也很坚定。
“爱得太深,包袱很多啊。”祖颖还是摇头。
“跟我在一起,你只会觉得轻松。”柴仲森给她“加持”。祖颖第N次摇头,“我一旦爱了,就很执着,一执着就太在乎,太在乎下场就会很惨。”
柴仲森深情款款,给她“催眠”,“难道一个人孤单到老,比较好?”
第一十二章
很好,一个是作者一个是编辑,辩才都无碍,一来一往,不分胜负。
祖颖叹息,心在动摇,爸爸、弟弟的话,快要抛到脑后了。答应他吗?不行!怎能忘了教训。拒绝他吗?可是,好心动喔!毕竟柴仲森迷人哪……那答应好了?不行,以前吃的苦都忘了吗?还是拒绝吧,但是……
“我……我……”好挣扎、好矛盾!结果她看着他,很迷惘,不能做主。
有希望了!看得出佳人有软化迹象,柴仲森更卖力说服,握紧她的双手,虔诚地保证:“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这次你的眼光没错。”
“柴仲森,我……”祖颖目光闪烁。
叮——该死的门铃,在这关键时刻响个不停!
柴仲森叹气,走向墙前的监视器。祖颖也跟过去瞧,这一瞧不得了。
“搞什么?”她惊呼道。
屋外,有五部黑轿车,十几名身着中山装的男子,在他们中间,站着一名肤色黝黑、体格壮硕,戴墨镜,看起来四十多岁,穿黑色西服的男士。
“糟。”柴仲森低叹一声。
“糟什么糟?”祖颖感觉不妙。上天明鉴,她还没恋爱喔,没有喔,衰事不该发生喔!
柴仲森说:“你躲起来。”
“啊?”为什么要躲?
柴仲森揪住她,拉开穿衣镜,里边是个藏物柜,推祖颖进去,“别出声,不管看见什么,千万别出来。”
“等等,他们是谁?地下钱庄?黑社会?你欠钱?”
柴仲森推上镜子,没回答她的问题。
薛祖颖将镜子推开一点,好偷看外边动静。她看见一群男人将柴仲森团团围住,他们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体型剽悍。年纪最长的黑壮男子应该是他们的头头,柴仲森对他态度恭敬,他坐到椅子上,柴仲森听他说话,低头应答,讲的是日本话。
可恶,听不懂。这时,柴仲森不知讲了什么激怒老大,老大拍桌站起,兄弟架住柴仲森,老大伸手进西服摸一阵,不知要拿什么。
枪?是枪吧!柴仲森完了——
当机立断,随机应变,聪敏勇敢的薛祖颖立刻掏出手机,背身蹲下,拨电话到警局,报案。
她的手在发抖,冷汗涔涔,对着手机悄声道:“这里有凶杀案,地址骛州街十八号,有一栋日式建筑,快过来——”等等,背后有杀气。转头,啊咧,祖颖跌坐在地。
穿衣镜几时拉开的?一群兄弟瞪着她,其中一个冲过来抢手机,祖颖对手机尖叫:“救命!”
十分钟后,警车杀来,闪着红灯,呜呜呜地大响;二十分钟后,警察查明状况,离开了。
屋内,兄弟还在,老大还在,祖颖坐在老大对面,欲哭无泪,想问苍天,为什么情路坎坷?她就知道,她看上的男人一定有问题,看上她的男人也有问题,她上辈子一定得罪了月下老人,情路才这么多问题!
第一十三章
原来眼前这位黑黑壮壮、脸上有疤的男人是柴仲森的父亲,柴仲森是老大的幺子。
老大挤出笑容,和蔼可亲地跟儿子的女朋友讲话。
“*○※□%#……”
听不懂,祖颖回敬个僵硬的笑容,柴仲森帮她翻译:“我父亲说,他很高兴认识你。”
“喔。”祖颖在他耳边悄声道:“告诉他,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他。”
柴仲森翻译给父亲听,老大听完点头,又说一串话。
柴仲森翻译:“他说,很高兴听见我们结婚的消息。”
祖颖点头,又附在柴仲森耳边说:“告诉他,我没打算嫁你,一切是误会。”
“不。”柴仲森拒绝翻译。
“照实说。”祖颖瞪他。
“不,我们要结婚的。”柴仲森摇头。
“不?不?”祖颖取出手机。
“干吗?”
“有个作者会说日本话,我叫她帮我。”
柴仲森抢下手机,叹气,看父亲一眼,再望着祖颖,“不是我不讲,讲了对你不好。”
“让他误会更好吗?快说!跟他说清楚。”
“祖颖……”柴仲森一脸为难。
“快点。”祖颖双手抱胸,立场坚决。
“唉。”柴仲森跟父亲说了。
老大听了,瞪住祖颖,凛容唔了一声。
“完了。”柴仲森说。
“完什么完?”祖颖不解。她看老大拍拍手,兄弟递上盒子,老大掀开盒盖——哇,祖颖跳起来。有没有搞错?里边是把匕首,不嫁就要杀她吗?
老大抓起匕首,冲着祖颖说话,不时挥舞匕首,祖颖躲到仲森身后。
“他说什么?他干吗?叫他放下刀子,我要报警喔!”
柴仲森跟父亲辩论,父子争吵,兄弟劝架,柴仲森想抢匕首,老大高声怒斥。妈呀,薛祖颖被眼前的情况吓呆,有一刹那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普天之下有这么荒谬的事吗?一定是梦,神啊,快让我醒来——她用力眨眼,但场景依旧鲜明。不、不是梦!忽然间,老大挣脱众人,抓着匕首冲过来。
“哇啊——”祖颖尖叫,转身跑给老大追。手脚利落,咚咚咚爬上橡木制的大电视柜,直攀到电视柜顶。
“咚”的一声,老大跪在地上,哭着嚷嚷,挥着匕首,对着祖颖说了很多话。
唉?祖颖愣住,傻在电视柜上。
柴仲森蒙脸叹息,很羞愧,低声翻译:“我爸说,如果你不答应婚事,他就切腹自杀。”
祖颖听了,惊吓过度,抱住电视,只觉头顶乌鸦飞过,问号满天。
但柴仲森的父亲,很有诚意地跪在祖颖面前,拿着匕首,又鞠躬又拜托。柴仲森命令弟兄们扶父亲起来,父亲不肯,扭推挣扎,混乱中,祖颖的手机响了。
铃声悦耳,悦耳得与现场情况形成强烈对比。
Oh——mydarling、oh——mydarling……
第一十四章
众人停住动作,瞪着祖颖。祖颖挥挥手,尴尬地说:“对不起,接一下电话。”
在这非常时刻,祖颖掏出手机,接听。
电话那头是弟弟,“姐?爸问你事情处理得怎样?我跟爸担心得没办法睡。”
“呃……没事,就好了,差不多谈清楚了。”祖颖关掉手机。
继续!
老大继续用日本语替儿子求婚,柴仲森继续劝老爸冷静,兄弟们继续注意匕首动向,祖颖继续看着眼前闹剧。
忽然,老大不求了,柴仲森不劝了,弟兄们不理匕首了,因为,祖颖放声大哭,她太伤心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能拥有正常的爱情?她的爱情运为什么这么差?瞧瞧她,竟缩在电视柜上,拒绝日籍老大的请托,拒绝跟他儿子结婚。更惨的是她什么时候跟柴仲森发生关系的?他记得她右臀的胎记,她却不记得他们曾有肌肤之亲。她是受害者前来兴师问罪,结果对方变苦主,她变成加害人。
她几时要柴仲森发誓娶她?不记得啊,天——苍天啊——
薛祖颖哭得唏哩哗啦,柴仲森抱她下来。
“好了,别哭,我会处理的,别哭了。”
结果,祖颖趴在柴仲森怀里,哭了很久。
星期六,不上班,祖颖暂时不必面对同事们的追问,可是一大早电话就响个不停,记者争相采访祖颖,弟弟也来电,说要跟爸爸来找,祖颖溜到她的作者兼好友——车嘉丽家里。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祖颖抱着嘉丽的爱猫咪咪,陈述整个乌龙事件。
白舶士在一旁煮咖啡,边偷听她们谈话。嘉丽听完,拿出记事本,振笔疾书。
“耶?写什么?”祖颖问。
“做笔记。”
祖颖警觉地问:“做笔记干吗?”
“可以写在专栏里,这是个好题材。老大的儿子爱上一个编辑,拿着刀帮儿子求婚……”嘉丽嘻嘻笑。
祖颖面色一沉,不爽地眯起眼。
嘉丽见状,嘿嘿笑着说:“我会用化名,你不用担心。”
祖颖也阴笑,“我可以退稿,一点都不担心。”
噗!有人笑了。两女不约而同瞪向白舶士,白舶士低头搅咖啡。
嘉丽哀叹:“最近缺乏灵感。”
“你可以写你跟白舶士的故事啊。”
白舶士端来咖啡,“砰”地放在桌上,警告老婆:“不准再写我!”想当初被嘉丽写得像王八,想起这事就火大。
祖颖笑着赞道:“那篇真精彩,反应超好。”
“是啊。”嘉丽呵呵笑,只有白舶士额头布满黑线条,泡好咖啡坐到一边去,明是看他的探索频道,实则继续偷听两女的精彩对话。没办法,情节太妙!
车嘉丽在祖颖的警告下,合上笔记。
她推测祖颖的情况:“以我聪明的头脑——”噗——又有人笑了。嘉丽瞪老公一眼,继续和祖颖说:“根据我的推论,前因后果归纳以后,结论只有四个字。”
第一十五章
“嗯,请说。”祖颖抚着下巴,此刻很需要旁人意见。
“胡说八道。”
“柴仲森胡说八道?”
“嗯,如果你要我说得更露骨,也四个字,就是——狗屁不通!”
“柴仲森狗屁不通?”
“是。如果你要我讲得更深奥,还有四个字。”
“还……还有?”不愧是作家,佩服佩服——
“他——居心叵测!”嘉丽按住祖颖双肩,盯着她的眼睛,“不可能,绝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们发生了关系。”
她也想过,可是——“但他知道我的胎记,又怎么解释?”
“也许你喝醉后,脱了裤子。”
“我那么没品?我像吗?喝醉酒乱脱裤子?我酒品那么差吗?”
“或者你那天穿裙子,不小心露出来了。”
祖颖脸红了,“那天我好像是穿牛仔裤唉,而且……胎记的位置很隐秘,也不可能看见。”而且那个胎记很小。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不可能吗?”嘉丽回头喊白舶士:“老公,你是医生,你说,烂醉时还能做那种事?做过那种事还会记不得?”
这个死嘉丽,问这么尴尬的问题。白舶士把脸转向墙壁,僵着身体回答:“理论上不可能,实际上不清楚。”
嘉丽嚷嚷:“什么实际、什么理论?那么复杂。”
白舶士吼嘉丽:“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你不要乱给意见。而且我又没试过,不可以乱推论。”果然是行为谨慎、做事细心的白大医生,绝不乱讲话。
“嗯,有道理。”嘉丽对祖颖说:“看在你平时那么照顾我,我豁出去了。”
“这是我的问题,你随便豁什么豁?”祖颖不解。
“我今晚喝到挂,然后叫舶士……”嘉丽挑挑眉,“隔天看我记不记得。”
白舶士关电视,卷杂志,K心爱的老婆,“不准,我们家禁酒!你讲话给我小心一点,你几岁了,用点大脑行不行?这种事能这样解决吗?亏你看那么多书,头脑还这么简单——”忽地,白舶士愣住了,怔怔看着沙发上的祖颖和嘉丽笑得东倒西歪。
“我是开玩笑的啦!”嘉丽大笑。
“她是开玩笑的啦!”祖颖大笑。
可怜的白舶士,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只好尴尬地赔着笑,“是喔。”死嘉丽,扭头回去,打开电视继续看。但他不能专心,因为她们的对话越来越诡异。
嘉丽继续推论:“喏,做那件事要两个人抱在一起,有可能不记得吗?还有,衣服要脱吧?照你说的隔天穿得整整齐齐,不可能吧?又不是十八岁,别让他唬了,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嘛!唉哟——亏你还是编辑,还在编《恋周刊》,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但万一是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他……”
“他轻薄你吗?拜托喔,虽然我跟柴先生不认识,可是看他写的书,觉得他不像那么卑鄙的人哪,我猜他是故意说得好像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让你点头跟他交往,跟他结婚。你别中计!”
第一十六章
“是吗?”祖颖低头,捧着咖啡,失神了。
嘉丽问:“喂,被这么好的男人热烈追求,是不是很过瘾?老实说,心里很开心吧?”
祖颖瞪着嘉丽,“哪有?我烦死了。”
“是吗?”嘉丽望着祖颖,嗤地笑开。
祖颖脸颊一热,坐立难安,拎了皮包告辞了。
祖颖在街上晃荡着,周末的街头,来来去去都是一对对热恋中的男女。祖颖逛得脚酸了,走进咖啡厅,点了一客简餐,取了杂志翻看。邻桌,坐着两个女子,正热烈分享彼此的感情生活,讨论男友的恋爱态度。
祖颖分神,听着听着,食不知味。买单走人,餐厅旁是一间婚纱店。薛祖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待醒过来时,她已经在人家的橱窗前发呆了很久,店员注意到她,走出来笑盈盈地请她进去参观。祖颖推拗不过女店员的热情纠缠,被拉了进去。
“我只是看看而已,没有要结婚啊。”
“看看也行,不一定要消费哪。”女店员笑眯眯地带她去二楼参观新娘礼服,“这件礼服前天才刚从伦敦空运过来,很美吧?”女店员指着模特儿身上的礼服介绍着。
祖颖忍不住赞美:“设计大方,质料很好。”她摸了摸礼服缎面。
“你穿这套一定很漂亮。”女店员拆下礼服,要祖颖试穿。“我没有要结婚。”
“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要结的吧?试试嘛,不一定要结婚才能试啊!”
祖颖拒绝,可是在店员的坚持下,她还是试了。
穿上礼服,站在镜前,祖颖拎着裙摆,望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年少时自己最大的梦想,不是事业有成,不是功成名就,当上什么大人物。当时愿望渺小,只是想着要当谁的新娘,生一个胖小子,关照挚爱的人儿。
曾几何时,变成如今这样——对婚姻和爱情不屑,踏上没有爱的路途。
女店员喋喋不休,赞叹祖颖的美;祖颖望着镜子,却有点儿想哭。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祖颖打开皮包取出手机,“喂?”“我病了。”
是柴仲森,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
“什么?”
他低哑地重复:“我病了。”
“什么病?”怪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发烧。”
“发烧?”
“烧到多少度?”
“多少度?”祖颖走进试衣间,边讲话边拉开拉链换下礼服。她的口气有些焦虑,“三十九度,很高唉,去看医生——”还打电话干吗?
“你过来。”
“耶?”这、这什么口气?
“照顾我。”
“唉?”有、有没有搞错?
“我现在头晕。”
晕?晕什么?祖颖急了,“快躺下,不对,打电话给你朋友,叫人送你上医院……”
“你过来。”又是这句。
很“驴”唉!“不然我帮你叫救护车?”
第一十七章
柴仲森听了,淡道:“算了。”挂电话。
祖颖马上拨过去,响很久,柴仲森才接。她命令:“快去看医生。”
“我想睡觉。”
“会不会想吐?”
“我很冷。”
“我有认识的医生,请他过去看你。”够义气了吧?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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