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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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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村出殡的规矩是,棺不落地,一旦落地,祸事连连。几个抬棺的汉子显得手足无措,停在村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村长见状,急了,吼道:“看个球啊!你们几个赶紧把棺材抬到后山埋了去。”说完,抱着顾米林就跑回家了。
回到家,村长是掐人中,灌糖水,所有土办法都用光了,可顾米林就是不睁眼。他是真急了,抓耳挠腮的,准备叫人套车,连夜去医院。这时,他老婆突然拦住了他。
村长老婆说:“当家的,你们抬棺时,这丫头是不是一直跟在棺材后面?”村长点点头。她又说:“那这丫头是不是走了路中央?”村长又点点头。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后背上偷偷被人挠了一把似的。半晌,她拧着眉头,说:“这丫头,十有八九是撞了邪了!”
“你这疯婆子,别胡说!”村长骂道。
“我哪里胡说!你想想,今天是鬼节啊!那路中间可是鬼走的地间儿,人去了,还不出事?”
村长老婆的话,显然把村长说住了。细想起来,他今天确实犯了不少忌讳。
那天,顾米林没有去医院,村长老婆跑了几里山路,请来了一个高人。这个所谓高人的身份,恐怕不说您也清楚。
翌日早晨,高人把村长一家老小都哄到了院子里,一个人关在房里又蹦又跳,一直折腾到鸡叫。天刚亮,高人突然尖叫一声,跑出屋子,哭爹喊娘地就要走。
村长老婆见状,急忙拦住高人,急切地问:“咋了?出啥事了?”
高人瑟瑟发抖地说:“这丫头的邪病,我是不敢看了。她撞的可不是一般东西,是狐子!”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最后顾米林在村长家一躺就躺了两天两夜,好在第三天早晨总算醒了过来。可别人问她那晚咋就突然昏倒了,她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说啥都不记得了,眼前一黑,就睡着了。
这事在大人村可炸开了锅,七大姑八大姨的,越传越邪乎。之前那些不相信的人,也和相信的人统一战线了。
人们都说,顾凤死那天,那只大黑狐子下山了,撞上了顾米林,顾米林那丫头,真真儿是狐子的闺女。
这个故事,是庄海洋童年听到的第一个鬼怪故事,它藏在他稚嫩的心里,化不开,拿不走,成了个疙瘩。应该说,的确起到了恐吓作用。自从听了这个故事,他开始小心翼翼地避开顾米林。
以前,庄海洋回大人村,总要和顾米林去河沟里玩耍,可现在他真的怕了。他不止一次地想象和顾米林在一起的情景:他们在一起戏水,他像往常一样,往顾米林身上泼水,泼着泼着,顾米林突然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他以为顾米林生气了,走过去,拉拉顾米林的衣角,说:“别生气了,我不泼你了。”
顾米林猛地扭过头来,指着脑袋,恶狠狠地说:“你看,你把我的毛都弄湿了!”
庄海洋的脑袋一下就炸开了——顾米林长着一颗狐子头!
这自然是庄海洋听完恐怖故事后留下的后遗症。哪个少年不喜欢幻想,其实,这东西也是一种挡不住的欲望。只是,幻想毕竟只是幻想,小孩子幻想得天马行空,忘记得也电闪雷鸣。奶奶的故事刚完,他又和顾米林粘到了一起。
也许,是为了让庄海洋长记性,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的宝贝孙子远离顾米林。庄海洋的奶奶,又开始高明地讲起了故事。
这是第二个关于狐子的故事:
这个故事连接着上一个故事,是关于那个所谓的高人的。
那个高人姓改,住在附近的村子。据说解放前,改老太太一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婆,解放后,破除封建迷信,也把她的饭碗破除了。从那时起,她便收手不干了,美其名曰——收山!其实,她根本没收山,谁会放着花花绿绿的钞票不挣呢?收山不过是个幌子。
改老太太最出名的,便是捉狐子了。这里所说的捉狐子,当然不是上山下套打枪,而是捉那些所谓成了精的狐子。
有一次,一大清早,改老太太家就来了个年轻人。是个白面书生,长得很俊。书生说,家里有人得了邪病,是特意来请改老太太的。这个年轻人出手阔绰,改老太太毫不犹豫地就上了车。
牛车一直走了一天一夜,走了大道,走小道,走了小道,走土道,最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
改老太太下了车,就有点犯疑,这地方她来过,并无村子,可睁眼望过去,山前还真就有一所大宅子。无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只好跟年轻人进了宅子。
进了家,年轻人并不着急带改老太太去看病人,而是好吃好喝地款待她,说是入了夜,再带她去见病人。
那天,天黑得很慢,像个老牛拉破车,熬得改老太太心里直发慌。总算熬到入夜了,年轻人带她去了后宅。未到后宅,远远的,她就听见一声一声地嚎叫,好像不止一个人,是好几个人,扯着嗓子嚎:“疼啊!疼啊!”
年轻人径直把改老太太带到门前,便走了。
改老太太只好自己推门进去了。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她摸摸索索地向前走,不小心绊了一跤,伸手摸去时,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摸到了一堆毛乎乎的东西。这时,屋内的灯蓦然亮了,她的头皮一下就炸开了——屋里竟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狐子。
那些狐子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拼命地喊着:“疼啊!疼啊!”
改老太太吓得一动不动地杵在地上,想跑,门却锁得死死的。
这时,那个年轻人又回来了,他站在门外,生气地说:“姓改的,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都是被你治残废的!你看着办吧!”
改老太太吓得魂儿都飞了,眼看着那些断腿断脚的狐子向自己跑过来,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翌日,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光秃秃地黄土地上,四面八方连个房子影儿都没有。她把钱丢下,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家。自此,再不敢招惹狐子了。
奶奶的第二个故事,显然起到了巩固的作用。
那个暑假,庄海洋变得异常老实,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在他看来,这长长的太行山脉里面密密麻麻地全都是狐子了。它们古灵精怪,能说人话,能办人事,它们简直比任何恶人都可怕。
也就是那年,村里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其实,说怪也不怪,不过是死了个人,关键是,这人死得很稀奇古怪。
那人叫老挂,住在村西头。
老挂家是养羊专业户,他家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羊圈,里面足有五、六十头大肥羊。这说起来有些可笑,只有五、六十头羊,也算养羊专业户。可在大人村,他的确算是,而且是村里最有钱的富翁。
老挂家的羊圈不在村里,而在山边。他为了放羊方便,便在山边搭了羊圈和窝棚,到了春夏季节,吃住都在这里。他的生活挺单调的,白天放羊,晚上睡觉,偶尔把老婆叫来,亲热一番。
事情,就从老挂丢羊说起。
那天,老挂早早圈了羊,回到窝棚,开始做饭。他今天特意买了好菜,因为,晚上老婆要来。夜很快黑了,老婆打扮干净,来到了窝棚。夫妻俩见面很兴奋,这种夜半幽会的感觉,总让人觉得是在偷情,刺激而激动。两个人连饭都没吃,就钻进了被窝,一番云雨后,老挂满足地睡着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老挂老婆把老挂推醒了,她说:“你听,好像有什么动静。”
老挂竖起耳朵,果然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肥羊!肥羊!今天一只,明天两只!”他一激冷,心想,难道是有人来偷羊?他抄了跟棍子,就摸出了窝棚。
窝棚外,天是黑的,星星是亮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老挂点了点羊,一只不少。没受损失,也就不再多想了。他钻回窝棚,搂着老婆,一觉睡到了天亮。再钻出窝棚时,天是白的,太阳是暖的,四周依旧连个鬼影都没有,可羊却少了一只。他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一定是哪个挨千刀的,趁着深更半夜,偷走了他的羊。
老挂下定决心一定要逮住这个贼,让他赔钱。
这晚,老挂严阵以待,猫在窝棚里,捧着棍子,谨慎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天越来越黑,时间越来越晚了,外面越来越静了。他觉得越来越疲惫,放了一天羊了,眼皮一到晚上就不听话了,终于,他昏沉沉地睡着了。不知到了几更天,外面突然有了声音。
依旧是那个尖细地说话声:“肥羊!肥羊!今天两只,明天三只。”
老挂听到这个声音,蹭地一下就窜了起来。他扒开门缝向外望去,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外面,夜色有些诡异,月亮格外亮,照得整个山都黄乎乎的。山间小道上,他看见自家的两只肥羊,正慢悠悠地向山上走去。前面无人牵,后面无人赶,像是成了精怪一般。
老挂有些发毛了,仔细回想那个尖细的声音:是村里老王?不是。是老寡妇?不是。是张家二小子?也不是。这声音他从未听过。他越想心里越发紧,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冒出这么个诡异陌生的声音,硬生生地偷走了他的羊,怎么想怎么古怪。不过,白白丢了两只大肥羊,他可不干。他咬了咬牙,偷偷跟上了山。
老挂想,要是哪个浑小子装神弄鬼,他就来个人赃俱获,要是真有什么……他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到底是在这山沟子里住了些日子,胆子也不一般。可那晚,他的胆子害了他,羊没回来,他也没回来。
老挂的尸体,是三天后被发现的。他死在山崖下,骨头都摔酥了。警察来了之后,也没查到个说法,只说老挂是深夜入山,不幸掉崖。
警察的说法,还是没能封住大人村人的嘴。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不知是谁,又把这事怪到了狐子头上。
有人说:“一定是老挂家的羊招来了狐子仙。老挂也是,不就是几只羊吗,给了狐子仙又咋了,看看看看,连命都搭进去了。”
老挂究竟是不是狐子害死的,自然成了个迷。只是,六岁的庄海洋,真真切切、正正巧巧地赶上了这事,他自然看不到老挂的尸体,可父亲回来告诉奶奶,奶奶又讲给他听,便成了他第三个惊心动魄,关于狐子的故事。
人说事不过三、三人成虎,有些事和人,套上三这个数字,真会变得难以磨灭了。
庄海洋就因为童年这三个故事,以至于,后来他看到狐子,仍旧一阵发毛。
不过,人总要长大的。渐渐的,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这些故事在庄海洋心里,也就真的只是故事了。虽然,奶奶的故事,据说都是大人村真实发生过的,但现在想来,庄海洋自己,包括任何一个听过的成年人,一定会认为,故事的内容,演义的成分更甚。
不过庄海洋却有另一种体会,他觉得奶奶是用心良苦的,是颇有哲理的,不过是想告诉他一些道理。例如:人若不是人了,是多可怕。狐子若不是狐子了,是多可怕。狐子若变成了人,人若变成狐子,是多可怕。
庄海洋二十二岁时,这些故事彻底成了童年记忆,那一年他的奶奶去世了。奶奶去世时,已经八十六岁高龄了,无病无灾,自然死亡。按照大人村人的说法,八十岁以上的死亡,算是喜丧,不易大操大办。可奶奶在大人村太有威望了,出殡那天,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为奶奶送行了。
那次,也是庄海洋大学毕业后,第一次见到顾米林。

第三章 成亲

有些事情想得多了烦恼也多,这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本来就很多,不是吗?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那一次,庄海洋对这句话确信无疑。
顾米林变了,她变高了,变丰满了,变得简直像个电影明星。庄海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年未回大人村,突然之间,这个熟悉的地方,让他产生了陌生的冲动。奶奶的葬礼完毕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顾米林。
年少时的玩伴,又一次相遇了。两个人似乎都有些话要说,却一时无从说起。儿时的交往是肆无忌惮、纯洁美好的,可成人的相识,总是隔着一层看不清、说不明的网。最后,还是庄海洋打破了僵局。
庄海洋伸出手去,说:“米林,好久没见了。你现在好吗?”
顾米林没有去握庄海洋的手,她矜持地点点头:“还是老样子。”
“谢谢你来参加我奶奶的葬礼。”庄海洋尴尬地缩回手来。
“没啥,奶奶以前对我好,我该来送送她。”顾米林依旧垂着头,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跑了,跑到远处,扭回头,出其不意地对庄海洋笑了笑。
庄海洋一下就愣住了。什么叫朦胧美,这就叫朦胧美,有时候,它比牵手、抚摸、亲吻更能俘获人。就是这一个春风含笑,一下就让他意乱情迷了。只是,意乱情迷后的出乎意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那晚,在祖宅,几个叔叔姑姑们走了之后,父亲把庄海洋叫到了屋内。父亲点了支烟,久久地吸着,一直没说话。
“爸,出了什么事吗?”庄海洋有些不解地问。
庄天柱盯着庄海洋,突然说:“海洋,你觉得米林这孩子怎么样?”
庄海洋傻了,他是个聪明人,这句话的含义,他自然清楚。他很认真地问:“爸,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知道你奶刚去,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适。可不瞒你说,你上大学这几年,米林这丫头没少帮着照顾你奶,是个好姑娘。我和你妈早就合计着,把她带到城里,可总要给她个名份。”说到这,他突然盯着庄海洋,冷不防地问,“海洋,你喜欢她吗?”
庄海洋是真傻了,白天刚和顾米林见了面,晚上,两个人就突然有了姻缘。但他脑子里,很快就浮现出顾米林那朦胧的笑,甜得发香的身体。他结巴地说:“爸,那个……米林……”
“你放心,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嘛。你妈早就问过那丫头,人家没意见。”
决定权交到谁手里,谁都会紧张。庄海洋来来回回地思考,要不要娶顾米林。他知道,虽然顾米林没有优越的家史,没有很高的学历,可她漂亮,像她那样的女孩,到了市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抢手货,而且,她没有市里姑娘的娇柔做作,她什么都会干。可她毕竟是个村里娃。
那晚,庄海洋没有给父亲答案,他躺在炕上,折腾了一晚上,思前想后,好不容易决定了答案——他决定娶顾米林。
几天后,一切水到渠成,顾米林随庄家人离开了大人村,身份是庄海洋的未婚妻。
那天,顾米林一直没有抬头,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难过。
庄海洋替顾米林阻挡了太多眼神,那些眼神有嫉妒,有失望,有高兴。他第一次了解了奶奶的苦,还是那句老话,女人嫁人,其实,就是嫁得一种命运。现在,在大人村人眼里,顾米林开运了,她飞上枝头,成了标准的城里人。
的确,其实嫁到庄家,对某些女孩来说,算得上天大的好事。庄海洋高大英俊,有个医生的工作等着他,庄家也算富足之家。精神物质全有了,还有什么希冀呢。
庄海洋和顾米林的事,算是彻底定下了。回到石城市,庄海洋本来想赶紧开始工作的,可父亲却不同意。他分配的单位是一个区医院,医院不大,效益也不大好。父亲打算让他歇一阵子,通过一些老关系,为他找个好点的大医院。父亲还有另一个意思,让他趁着闲暇带顾米林四处转转。
庄海洋怎么能不了解父亲的意图,他立刻带着顾米林,来了个石城游。
这天,庄海洋带着顾米林去了商场,他给顾米林买了几件新衣服。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套上那些高档货,顾米林一下就变成了个市里姑娘。如果不开口,俨然就是标准的白领。只是,顾米林似乎有些不习惯,总是低着头,偶尔,才飞快地抬起头,瞟一眼四周。
或许是商场人潮嘈杂,让顾米林有点不适应,于是,庄海洋决定带顾米林去个清幽安静的地方。
石城里新开了家动物园,两个人打的,直奔动物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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