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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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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母依然不想动,回到家就钻进了卧室,继续哭。
顾米林觉得很压抑,庄天柱虽然不能说话了,但他脑子并没有坏,他看得出来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他咿咿呀呀地哼哼起来。顾米林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忙说:“爸,没事,妈今天有点不舒服,我陪她去看了看医生。”
谁也不敢将这个噩耗告诉庄天柱,他这副模样,已经无法承受那种剧烈的打击了。
给庄天柱喂完水后,顾米林强撑着疲劳的身体来到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做好饭后,她端着那碗鸡蛋面率先来到了庄母的卧室。庄母在睡觉,大概是哭过了头,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叫醒了庄母,小心翼翼地说:“妈,我做了点饭,你吃一口吧。”
庄母无力地坐了起来,不语,只是摇了摇脑袋。
顾米林把饭放到床头柜上:“那您什么时候想吃就吃一口。”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庄母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顾米林:“米林,我刚才做了个梦,我梦见海洋了。他又回来了,他在这屋子里转了一整圈,他先是去看了看他爸,然后,又走进卧室里看熟睡中的我,最后,又跑去看了看你……”
顾米林微微打了个冷颤,她不想听这些,她打断庄母的话:“妈,您那只是梦。”庄母像是受了极其严重的打击一般,愣了一下,又要哭,她急忙补充道,“妈,说不定,那不是海洋的车呢,现在一模一样的东西太多了,况且,我们还要等最后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才能最后确定那具尸体的身份不是。”
“对对对!那不是海洋,一定不是!”庄母急促地点着脑袋。
走出卧室之后,顾米林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耐,她清楚,那十有八九是庄海洋的车,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无非是为了安慰庄母。
事情果然如此,几天之后,警察局再一次打来了电话,说是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那具尸体的的确是庄海洋。虽然明明知道这很可能是等来的唯一结果,但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顾米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这个结果告诉庄母的。后来的几天里,她只是麻木而忙碌地处理着庄海洋的后事。庄家的不少亲戚都从大人村赶了过来,帮着一起打理后事。她不敢让他们住在庄天柱家,怕庄天柱看出端倪,只好把他们都安顿在了自己家里。
庄海洋的几个叔叔联系了火葬场,将那具干尸送了过去。顾米林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是顾米林第一次来火葬场,这个只属于死人的地方。
这是一个异常死寂的地方,比想象中还要安静,比想象中还要漂亮,绿树成荫,很现代化,也很安宁。火葬场的停尸间里有许多尸体,都蒙着白布,脚上挂着号码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生死轮回。
停尸房内冰凉四溢,地面上不时擦过一丝丝的雾状凉气,绕着人的脚脖子转来转去,让人禁不住发抖。顾米林没想到会见到这么多的死人。工作人员告诉她,等待烧尸的人很多,庄海洋要排到三天后才能进焚尸炉。一群人只好又浩浩荡荡地回了家。
庄家的亲戚几乎都来了,人太多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大部分都回了家,只留下了一两个至亲主事。一个是庄海洋的三叔,一个是庄海洋的四姑。房子因此变得宽敞了许多,顾米林不想回庄母家了,她不敢面对庄母那张满目悲伤的老脸,也留了下来。
夜里,顾米林和庄海洋的四姑在主卧睡觉,庄三叔一个人在客房睡。
顾米林和四姑都睡不着。
庄海洋的四姑是一个标准的农村女人,善良而朴实。顾米林没有嫁来石城市时,她经常给顾米林送些好吃的东西,逢年过节也总是把顾米林叫到家里一起吃个团圆饭。在她的心里,一直把顾米林当作干女儿,甚至更亲。
四姑一直在唠叨,偶尔哭几声,偶尔说几句,她说:“米林啊,今后可苦了你了,一个人要照顾老的,养活小的。不是我说,我看,你趁着年轻还是早点找个人再嫁了吧,你放心,我大哥大嫂那里我去说,他们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顾米林知道四姑是好意,可她现在哪里听得进这些,她勉强笑了笑说:“四姑,别说这些了,海洋尸骨未寒,我现在还不想想这些。”
四姑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急忙改口:“对了,我忘了件事情。”说着,跑下床去,在送行带来的书包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找出了一堆冥钱,“我差一点就忘了这事了,我得给海洋烧烧回路钱去,这几天都忙忘了。”
“算了吧四姑,还是早些睡吧。”顾米林随口说道。
“你歇着,我烧完再睡。”四姑摆了摆手,说完,钻进了阳台上。
片刻之后,阳台的玻璃上反射出明晃晃的火光,随着风势时左时右,鬼魅非常。顾米林不想看那一幕,她翻了个身,背过了脸去。不由想起这古老而守旧的风俗——回路钱。
说白了,这不过就是我们常说的头七钱,只不过在大人村改了个名字而已。
在大人村,人死之后,七天之内,夜夜要挂长明灯,要烧回路钱。这是多少年来传下来的老规矩了。大人村的人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人死之后,灵魂出窍,游荡在外,这时需要回路钱给他们指引回家的方向,只要看到明亮的火苗,这些孤魂野鬼就会循着方向找回家来,最后再与亲人们见上一面。
当然,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老规矩罢了。
顾米林虽然生在大人村、长在大人村,可她并不信这些。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心慌起来。纸灰的味道丝丝缕缕地从阳台的门缝中飘进了屋内,逐渐氤氲散开,搞得整个房子都充斥着一股怪味,微臭又阴沉。一并传来的,还有四姑那淅淅沥沥、断断续续的哭声,在这大半夜里就像一只躲在荒冢里哭丧的狐子。
顾米林实在受不了了,她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起身也下了床向阳台走去,打算拉四姑回来睡觉。可刚走到阳台门口,一声尖叫就炸了开来,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清晰。那是四姑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吸了口凉气,紧走几步,打开了阳台的大门。
阳台上,四姑歪倚在地上,火盆里的火苗还未熄灭,照得她的脸黄中泛白,很是诡异。
顾米林皱起眉头,艰难地蹲在四姑身旁,用力去拉四姑的胳膊:“四姑!四姑!你这是怎么了?你醒一醒啊!”
隔壁房间的三叔也听到了尖叫声,趿拉着拖鞋就推开了大门,直接冲进了阳台。见状,急忙将四姑抱进了卧室的床上。顾米林紧随其后,打开了电灯。
四姑的脸色依旧惨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三叔搞来一杯凉水,一口喷在了四姑脸上,四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但她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把顾米林和三叔吓倒了。
四姑的样子像一个受了巨大惊吓的小孩子,她哆哆嗦嗦地说:“海……洋!我看见海洋了!”
顾米林的身体刹那间僵直了,她呆呆地望着四姑,不知所措。
索性三叔好歹是个男人,虽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埋怨道:“八妹,你别胡说八道!这大晚上的,你瞎说什么!再吓到米林。”
四姑瞪着三叔,一幅宁死不屈的模样:“三哥,我没瞎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刚才我烧纸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下楼下,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了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楼下!”
三叔和顾米林都清楚,四姑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三叔问:“你真的看见了?”
“真的!”四姑笃定地说道。
三叔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一步一步地向阳台走去。顾米林和四姑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三叔,三叔在阳台上转了一圈,向楼下望了望就回来了。他摆了摆手,说:“行了,今晚不要再烧回路钱了,赶紧睡吧。”
四姑好像还想说什么,直起腰说:“三哥……”
“够了,赶紧睡觉。”三叔突然扭回头来,很是严肃地望着四姑,“不要在折腾了,说什么来什么,你不懂吗?”说完,气鼓鼓地走出了卧室。
四姑只好闭上了嘴,招呼一直坐在一旁的顾米林一起上床睡觉。
顾米林倒是显得很平和,一点惊讶恐慌的表情都没有。她乖巧地爬上了床,躺了下去。四姑突然又凑到她耳朵旁边,轻轻地说:“米林,我说的都是真的。”
“行了四姑,睡吧。”顾米林对四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
四姑总算安静了下来,翻了个身,没了动静。顾米林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和四姑躺在床上,但她根本就睡不着,她在黑暗中死死睁着大眼,愤怒而恶狠狠地望着空气。她当然清楚这一切都是谁做的,除了马亮和林改改之外还能是谁。她很生气,庄海洋都已然死了,为什么林改改和马亮还要骚扰庄家的人。
一报还一报,庄家已经不欠他们什么了,他们理所应当停手了。
顾米林觉得这两个人太无耻了,她决定明天就去找那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吁了口气,终于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顾米林早早就来到了林改改租住的小屋。庄海洋出事的消息早就在医院里传开了,林改改和马亮自然也知道。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顾米林会来找他们。打开门的一瞬,林改改有些惊讶,但还是把顾米林让了进来。
小屋内,气氛压抑。马亮包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来,警惕地盯着顾米林,开门见山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米林一肚子的怨气都因着这句话激发而出,她凶狠地瞪着马亮和林改改:“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们太过分了,海洋已经死了,你们的怨气也已经消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庄家人的事?”
林改改和马亮彼此对望了一眼。马亮说:“你说什么呢?我们也知道庄海洋出车祸死了,他是罪有应得,他是活该!可他死了之后,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啊,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顾米林真的急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跑到我家楼下装神弄鬼去了?”
“你胡说什么!”马亮的眼中闪出一丝不解,“我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
顾米林当然不会轻易相信马亮的话,她转头望向林改改,冷笑道:“呆在家里?那为什么昨天晚上庄海洋的姑姑在阳台上又看见你了?你们还想骗我,我告诉你们,你们适可而止吧,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我说没去就是没去!”马亮有些烦躁地回答道,“你走吧!”
顾米林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子中央,极其怨毒地瞪着马亮。林改改坐在旁边,却一直没有说话,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下一秒,她只听见顾米林尖叫了一声,飞快地跑到了马亮身边,一把掐住了马亮的脖子,疯了似的大喊大叫起来:“你混蛋!混蛋!”
林改改见状,急忙拉开了顾米林,大声说:“我们真的没去!马亮他一直呆在家里!真的!”
顾米林感到浑身无力,她瘫在椅子上,脸上挂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竟然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大概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有些惺惺相惜,林改改见顾米林这副模样,之前的恼怒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丝怜悯。她走到顾米林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我们真的没有再做什么,就像你说的,庄海洋都已经死了……”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明了。
顾米林迷惘地望着眼前的林改改,什么也没说,转头走出了大门。
外面的世界昏昏沉沉,太阳躲在云层中,将一张大脸掩映得恰到好处,时隐时现的,像个洞察一切的高人。顾米林站在街道边上,望着来来往往的汽车,准备拦车回家。等了片刻,便招来一辆出租车,她利落地钻了进去。
出租车的后座很舒服,坐在里面既柔软又舒适。顾米林摸了摸肚子,那个地方已经高高隆起,似乎随时随地提醒着她什么——是的,这可能是她唯一可以还给庄海洋的东西了,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庄海洋的孩子,现在没有什么比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更重要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她难得地笑了笑。肚子却微微疼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狠狠扎了她一下。
顾米林这才想起,自从庄海洋走了之后,她还没有去做过产检。她抬起脑袋对司机说:“师傅,送我去市一院吧。”
司机答应了一声,掉了个头,车子疾驰而去。
今天市一院格外的清静,四楼妇产科的走廊里只有几对夫妇等待产检。顾米林办好手续,坐在了其中一对夫妇的身边,那个女人大概有六七个月了,肚子出奇地大,像罩了一面铜鼓。她老公就坐在她旁边,紧紧揽着她的肩膀,很关切,很恩爱。
顾米林的眼角又一次湿润了,她无法抑制地想起了庄海洋。
孤单一人的孕妇,总是很受人瞩目。
女人扭过头望了顾米林一眼,满脸鄙视,又转头和老公甜甜蜜蜜地说起话来。她撒着娇说:“老公,我们以后别来这间医院了好吗?”
老公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听说这家医院里闹鬼!”
“你听谁说的?”
“我妈啊!”女人的声音猛地提高,又急忙压下来,“你不知道,上次咱们做完产检,我妈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她有个朋友的女儿就在这个医院的妇产科做护士。听说,那女孩有一天晚上值夜班,大半夜三、四点忽然看见一个黑影在走廊里一闪即过,当时把她吓坏了。后来,第二天早晨就听人说,妇产科的资料室里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可那天晚上就她一个人值班,你说怪不怪?”
年轻的老公听了这些话只是不以为然地大笑,看得出来,他是个很刚毅的人,对鬼神之事根本不信,他安慰妻子说:“都是道听途说,你妈就喜欢听这些神神叨叨的事。”
女人不高兴地微微直起腰:“你这人就是这样,难道我妈还吓唬我啊!”
“好了,好了,我们下次不来了就是了。”老公见状,只好笑道。
“我告诉你,有些东西你可以不信,但千万别嘴硬。越是嘴硬,那些东西就越是喜欢找你!”
说到这里,有护士从门里探出脑袋来,呼唤这对小夫妻去做产检,两个人向走廊深处走去。顾米林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很紧张。她又想起了昨晚的怪事,如果林改改和马亮说的是实话,那四姑看见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她感到脑袋发懵。
与此同时,顾米林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四姑打来的。
电话一通,四姑就焦急地在那头喊了起来:“米林,米林你在哪啊?快回来!”
“怎么了,四姑?”顾米林听出家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海洋出事了,不对不对……总之,总之你先回来吧。”四姑结结巴巴地说道,说完,就挂了电话。
庄海洋出事了?顾米林听不懂,任何一个人都听不懂。庄海洋还能出什么事,他已然死了,此时正安安稳稳地躺在火葬场的停尸房里,死人能出什么事?但她还是急忙向家中赶去。
风风火火地回到家,顾米林一推开门,就看到三叔和四姑坐在客厅里,愁眉不展。见到她回来了,两个人只是抬头望了一眼。
顾米林靠近四姑,说:“四姑,出什么事了?”
四姑刚要开口,三叔猛地站了起来:“我找他们去!怎么能出这种事?死人都能丢!”
这句话清晰简洁,顾米林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三叔说完就要出门,四姑急忙拉住三叔,好说歹说才劝住。顾米林一直未动,她呆若木鸡地挪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望着空气,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四姑和三叔一直在唠唠叨叨,三叔仍然坚持要去,四姑却说要好好商量一下。
四姑用尽全力将三叔按到椅子上,说:“三哥,你别这么着急。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
“诡什么诡?”三叔挺着脑袋问道。
“你忘了昨晚我见到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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