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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耐庵-绝代奇才-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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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下了马,将缰绳系在树上,随着刘伯温一步步走入密林深处,只见面前一座大庙,端的是泥金朱壁、碧瓦飞檐、气概煞是雄峻,山门上嵌一块匾额,上写“敕建报国禅林”六个大字。施耐庵也无心观赏寺院景致,只惦着那将要会面的奇人,大踏步随着刘伯温走入了山门。
到了大雄宝殿之前,刘伯温忽然止住其他九位好汉。只携着施耐庵的手缓缓步入大殿。过了天王阁、放生池,刘伯温一推殿门,施耐庵展眼朝殿内一看,不觉吃了一惊:
只见殿内一溜站着八个人,居中那位汉子,头戴鎏金冲天冠,身着赭黄团花长袍,突额广颡,龙准猿颔,正是滁州大营统帅朱元璋;他身边站着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仪容端庄,眉目如画,着一身凤冠霞帔;余下六人,乃是三位盔袍鲜明的将军和三位气度不凡的弱冠少年。那朱元璋一见施耐庵进殿,急忙迎了上来,呵呵笑道:“哎呀呀,耐庵先生远行辛苦,凤阳牧牛儿迎迓来迟,海涵,海涵!”
施耐庵自那日在党家庄酒店目睹了这朱元璋的威仪风范,这些时想念殷切,此时一见,更觉他气概卓绝,一股敬仰之心油然而起,疾趋几步,说声:“朱元帅军旅倥偬,竟为晚生一人专程迎候,区区书生,何以克当!”说毕,倒头便拜。
朱元璋慌忙一把扶住,叫声:“左右,看座!”只听得两廊一声应答,立时便有几个侍从掇上来十把交椅。朱元璋一把先将施耐庵扶坐在椅上,然后指着那中年妇人对他说道:
“这是拙荆马氏,特来瞻仰先生睿范!”
那马夫人曳着裙裾款款走过来,对施耐庵福了一福,施耐庵正待还礼。只听朱元璋厉声喝道:“三个孺子,还不来拜见施相公!”
喝声未毕,只见那三个弱冠少年慌忙走过来,对施耐庵拜了四拜。朱元璋指着他们笑道:“耐庵先生,这是犬子允炆、高煦、高炽,特来拜见先生!”
这番礼数委实优渥,倒弄得施耐庵如坐针毡,他一边还礼不迭,一边便要站起。只听朱元璋又叫道:“三位大将军,也来与施相公见一礼罢!”
一旁那三员雄威凛凛的大将闻声即动,一齐走过来,双手抱拳,对施耐庵唱了个大喏。朱元璋指着他们说道:“这便是俺滁州大营的三根台柱:大将军徐达、汤和、常遇春,今日也特来相会。”
这一阵接踵而来的礼数,倒把个施耐庵闹得如入五里雾中,一时间举止失措,不知如何应对。忽然,那朱元璋挥一挥手,喝声:“你们下去罢!”那马氏、朱允炆、朱高煦、朱高炽、徐达、汤和、常遇春七人立时走入了后殿。
施耐庵正欲发话,只见朱元璋已在近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执手说道:“耐庵先生,自那日党家庄一别,在下真是梦魂牵萦,怎奈军务倥偬,不能朝夕聆教,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今日专程在此一晤,乃是有一桩大事相求!”
施耐庵答道:“大元帅如此重礼,令晚生受之有愧,不知有何嘱托,晚生倘是力所能及,自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点点头道:“耐庵先生不愧豪侠书生!在下所求之事,在他人或许是强人所难,于先生则是唾手可期!”
施耐庵略忖一忖,不觉恍然,忙问道:“元帅所言,莫非是指的那幅记载着梁山后代下落的白绢么?”
朱元璋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此前,伯温先生按在下意愿,将白绢送与张士诚兄弟之事,耐庵先生谅必已然知晓罢!”
施耐庵听毕一惊:想不到碌碡镇赠绢之举,刘伯温却是受命而为!这朱元璋的恢宏气度,委实令人难以窥其项背!他不觉脱口问道:“如此大秘,授之于人,作为逐鹿江山的一军之主,元帅不觉得可惜么?”
朱元璋道:“举义擎旗,为民更始,自古在德不在势,在智不在勇,在政不在人,在神不在形。梁山一脉,贵在侠义慷慨,矢志不磨,倘无此等精神,区区百八之数,于百万貔貅征战逐鹿之际,又岂能扭转乾坤,囊括六合?在下以为:那幅白绢可贵之处,不在记着的一百单八个英雄,而在于它那丝丝缕缕之中,饱蘸着绿林志士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血性,蕴含着造反勇士嵚崎磊落、万劫不挠的神髓!因此,在下为着五日后两浙重竖义旗,宁肯将那白绢拱手送与张士诚,然而,有一桩更重要的至宝却不敢再让与他人!那便是耐庵先生将要撰写的那一部奇书,那一部阐扬江湖英雄业绩、讴歌绿林豪气、为千万造反‘贼寇’立传翻案的奇书!”
施耐庵听毕,不觉竦然动容,离座说道:“朱元帅如此厚望,只怕晚生一支拙笔,难以毕此大功!”说毕,他记起怀中当日朱元璋在党家庄酒店留的雕翎令箭,忙从行囊中找了出来,双手奉给朱元璋,说道:“受此馈赠,神明护佑,晚生得竟寻觅梁山白绢之功,今日特来璧还!”
朱元璋接过令箭,正色说道:“耐庵先生休要过谦!依在下所见:如今江湖绿林之中,无人悟得出这侠义精髓,文人墨客之中,却又无一人敢将满腹文章付诸绿林!耐庵先生两句名言‘笔与剑两绝,唤醒举世人’,足以证明你是当世之中,唯一能担此重负的人!耐庵先生,在下今日率妻、儿、宿将,专程在此相约:你那一部千古奇书一旦写出,在下香车宝马,千里相迎,以便藏之重台,供于庙堂,昭示万代,激励后人!
耐庵先生,万望不要失约!”
朱元璋这番话说得披肝沥胆、字字千钧,施耐庵不觉心血翻腾、豪情勃发,抱拳说道:“朱元帅以肺腑相托,晚生敢不闻命。你我今日在此定约。十年为期,元帅早逐暴元,晚生写出那一部奇书,下次重逢,各践重诺!”
朱元璋撩袍而起,字字铿锵地说道:“在下愿以大山大湖为证,十年为期,再践重诺!”
他那深沉的话语,仿佛隐隐滚雷,久久在殿堂中轰响,袅袅余音,绕梁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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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金陵城书生续旧梦 紫垣宫新主断前缘
大约十年后的一个夏夜,位于兴化白驹场附近一个名叫施家桥的村庄里,此刻早已万籁俱寂,只有村西头一座瓦屋的小小窗口还露着灯光。
施耐庵圈点完《水浒传》中的一行文字,捶着酸痛的腰脊,正欲站起身来。忽然,书房门“吱嘎”一响,一个五十余岁的黄脸汉子疾步闪进来。施耐庵回头一看,不觉惊喜地叫了起来:“戴大哥!”
戴逵急忙上前,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施耐庵又一把将戴逵按坐在椅子上,问道:“你这个‘追风校尉’不在义军大营中走马传信,却怎地到了这穷乡僻壤?这十年晚生不问世事,闭门著述,天下事已然充耳不闻,快说说,如今抗元大业局势如何?”
戴逵听了这一问,立时神彩飞扬,掀髯笑道:“哎呀呀!施相公果然成了世外闲人。如今这赤县神州,早已天翻地覆,你却点滴不闻。待俺与你说说罢,十年之中,红巾义军早已席卷海内,元室朝廷百万铁骑已然扫荡净尽,大江两岸,黄河南北,直至大都附近全是义军地盘,那元顺帝妥欢帖木儿只剩得区区一隅,可怜巴巴地龟缩在宫廷之内,不日便要出奔塞北,天下之事大局已定,抗元大业已然指日告成!”
施耐庵抚案叹道:“唉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戴大哥,不知各路义军如今情形如何?”
戴逵笑道:“嗨嗨,今日格局,更是十年前难以想象的了。数年之间,陕晋燕蓟各路义军先后为元军攻灭,齐鲁豫鄂几路造反大军亦起变,赵均用、白不信、棒胡、彭莹玉等人先后故去,数十万义军万流归宗,齐集到了颍川大营,‘小明王’韩林儿死后,朱元帅晋封‘吴国公’,率军先后取江、浙、皖、赣百座州县,龙凤三年攻克金陵,受群雄拥戴,加冕称王,大会诸路首领,挥师百万,北取豫陕,东下江浙,真个是威震宇内,囊括六合,重振河山,已是翘首可待了!”
施耐庵不觉大喜,击节叫道:“啊啊,朱元璋人中之龙,果然不出所料!还有刘福通、张士诚,徐寿辉一干义军首领如今境况如何?”
戴逵叹道:“唉,十年之中,这三个叱咤风云的大英雄都已不在人世了!数年前,刘福通大头领以乌桥养精蓄锐之众三路北伐,直达陕甘、燕蓟。龙凤三年攻下汴梁,嗣因后援不继,诸路失利,便与韩林儿同归滁州大营,去年病死在瓜州;张士诚那年与刘伯温划押为证,不久果然又举义旗,北略济宁滁州、南征金华绍兴,一时南面称尊。谁知此公秉性不改,势大之后,竟然又犯老毛病,屡屡蚕食义军疆土、惨杀绿林英雄,指望割据一方,前年被滁州军攻破老窠苏州,吴王朱元璋将他请到金陵,他羞于见人,竟然自缢而亡;至于徐寿辉大首领,则是数年前被九江首领陈友谅所杀!”
施耐庵不觉惋叹道:“嗟乎!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些人音容笑貌历历犹在目前,想不到均已作古!”
他正自慨叹,不料戴逵叉手而起,笑吟吟地问道:“施相公,你知道俺今日赶到这白驹场,所为何事?”
施耐庵茫然摇头。戴逵又道:“你可知今夕何夕?”
施耐庵道:“四月初八。”
戴逵击掌叫道:“着啊!十年前,先生在那泗阳县报国寺内,曾与人千金一诺,你难道忘却了不曾?”
施耐庵俯首一想,不觉叫道:“啊唷!晚生记起来了,在那日,晚生曾与朱元璋相约,他完成抗元伟业,我写出这一部奇书!不料时光流逝得如此迅疾,还有七日,便是践约之期了!”
戴逵点点头道:“正是正是!俺这次东来,正是专程来请先生到金陵去践约的!要知道,先生你这一支大笔,颂扬梁山一脉的如山豪气,激励血性男儿投身推翻暴政的大业,不仅仅是吴王朱元璋,还有千千万万的抗元英雄,都盼着早日读到你这一部千古奇书哩!”
施耐庵听了这番话,忽然慢慢地俯下头来,心底翻卷着一股热流,眼底闪烁着一缕奇彩,他深情地扫视了一遍满满堆在案头的《水浒传》手稿,轻轻地揉搓着双手,仿佛又涌起了无限的情思。蓦地,他一把抓起狼毫,展开又一页素笺,墨舞龙蛇,笔绽春山,一口气写下了三百六十字的《水浒收尾词》:
“八方共域,异姓一家。天地显罡煞之精,人境合杰灵之美。千里面朝夕相见,一寸心死生可同。相貌语言,南北东西虽各别;心情肝胆,忠诚信义显无差。其人则有帝子神孙,富豪将吏,并三教九流,猎户渔人,屠儿刽子,都一般儿哥弟称呼,不分贵贱;且又有同胞手足,捉对夫妻,与叔侄郎舅,以及跟随主仆,争斗冤仇,皆一样的酒筵欢乐,无问亲疏。或精灵,或粗鲁,或村朴,或风流,何尝相碍,果然认性同居;或笔舌,或刀枪,或奔驰,或偷骗,各有偏长,真是随才器使。可恨的是假文墨,没奈何着一个圣手书生,聊存风雅;最恼的是大头巾,幸喜得先杀却白衣秀士,洗尽酸悭。地方四五百里,英雄一百八人。昔时常说江湖上闻名,似古楼钟声声传播;今日始知星辰中列姓,如念珠子个个连牵。在晁盖恐托胆称王,归天及早,惟宋江肯呼群保义,把寨为头。休言啸聚山林,早愿瞻依廊庙!
有诗证曰:
光耀飞离土窟间,天罡地煞降尘寰。说时豪气侵肌冷,讲处英雄透胆寒。仗义疏财归水泊,报仇雪恨上梁山。堂前一卷天文字,付与诸公仔细看!”
写毕,施耐庵抚案而起,他捶了捶佝偻的腰脊,掠一掠斑白的鬓发,嗄声吟道:“嗟乎,魂游八极,为山九仞,一腔块垒,今日铸成。已矣已矣!满纸荒唐言,付与有心人!”吟毕,他忽然掷笔大笑:“戴大哥,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急,明日一早咱们便同赴金陵,去践那十年前之约!”
次日清晨,施耐庵便备了两匹快马,与戴逵登程前往石头城。此时,婶母与季氏夫人早已先后故去,只有学生罗贯中牵马直送出施家桥镇口。
两个人一路无话,穿江都,过仪征,不及三日早进了金陵城。二人先在玄武门外找了间馆驿住下,那戴逵便径直去吴王府通报。施耐庵用了些膳食,到街上走了一转,但见市廛冷落,处处是兵弁营伍,无甚可看。便又踅回馆驿,披阅那一叠《水浒传》手稿。
直至傍晚时分,才见那戴逵走入馆驿。施耐庵连忙问道:
“戴大哥,可曾见着那小吴王朱元璋?”
戴逵道:“休提起!俺到王府晋见吴王,侍从们道是他昨日便去燕子矶观江潮了。俺便又赶到燕子矶,远远地见吴王与青田先生站在矶头,那中军官却挡驾不允俺通报!”
施耐庵急道:“你难道没有说起晚生的来意?”
戴逵道:“这是自然要禀报的,可是那中军官进去之后,出来回话:说是吴王今日概不会客!”
施耐庵听毕微微一怔,心下忖道:“千金一诺,难道这朱元璋忘却了么?”
戴逵道:“休管他!今日晚间,施相公先将这书稿交俺递进王府去,看看他是何说话?”说毕,七手八脚地叠好书稿,装入箧内,朝门外招招手,唤入一个店小二,不管三七二十一,做一担儿挑起走了。
约莫二更时分,戴逵兴冲冲地返回馆驿,一进门便叫道:“施相公,这下好了,你那书递进去了。”
施耐庵忙问道:“可曾见到那朱元璋?”
戴逵道:“小吴王未曾见到,书稿却是俺亲手交给左丞相青田先生的,有他代转,保准无虞!”
施耐庵听了也自欢喜。次日,戴逵便陪着施耐庵逛了逛金陵城里的名胜,什么紫金山、栖霞岭、玄武湖、燕子矶,春色妍媚,山川焕彩,一连六七日,倒也不甚寂寞。待到第八日上,施耐庵心中却不踏实起来。他又记起十年前在长清县村店和泗阳报国寺内的情景,当日那朱元璋慷慨激昂、期待殷殷、执礼谦恭,此时却如何一连七八日不见一面、不闻一词?便是寻常故人相访,亦不应如此冷淡。
这一日,两人刚刚回到馆驿,只见屋内站着个青衣小帽的先生,施耐庵正自惊疑,那人倏地转过身来叫道:“耐庵兄,难道不识故人了么?”
施耐庵定睛瞧去,不觉又惊又喜:“啊哟,原来是青田先生,这几日你把晚生盼得好苦!”说着,执手问道:“听说先生运筹帷幄,促成吴王大业,不知近日可又荣升?”刘伯温摇摇头答道:“耐庵兄,此刻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来来来,进里屋详叙罢!”说着,与施、戴二人走进了里屋。
施耐庵见他青衣小帽,悄然来访,心中已然起疑,听了他这句话,益发疑窦丛生。一坐下便欲发问,没等他开口,只见刘伯温脸色一沉,说道:“耐庵兄,你闯下杀身大祸了!”
施耐庵不觉一惊,笑问道:“青田兄休耍子了,晚生前来践十年之约,又闯下什么祸来?”
刘伯温满脸愁云,续道:“耐庵兄,你真不该来送书?”
施耐庵道:“这么说,朱元璋看到那部《水浒传》了?”
刘伯温点点头道:“看了。吴王在紫垣宫冲冲大怒,刻下已颁下旨来,要拿问你这个为‘叛逆’、‘妖党’张目的人哩!”
施耐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脑子里轰轰乱响,呐呐地问道:“青田兄,你、你说,那朱元璋在紫垣宫内把绿林英雄称为‘叛贼’、‘妖党’?”
刘伯温叹了口气,也不答话,从袖内掏出一张告示,递给施耐庵,说道:“耐庵兄,你瞧一瞧这个罢。”
施耐庵痴痴瞪瞪,抖开那告示,只见上面写道:
“奉天承运吴王旨曰:上天垂象,八荒生辉,迩来我君臣协力,三军用命,暴元瓦解,群贼逃遁,九州庆隆运之兴,四海享太平之幸。兹有红巾叛贼啸聚林莽,图犯上以作乱,白莲妖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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