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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兔的反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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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呢?兔毛成、小菊、阿金、乃香,没有一个人嘲笑或是鄙视自己,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是那么宽容,那应该是个能让自己感到轻松自在的空间啊……
他带着抑郁寡欢的心情,战战兢兢地走进轻音乐社活动室。活动室里,包括志鹰在内,有好几个社员聚在一起,和往常一样在练习前先闲聊个两句。
兔田从未在走进活动室时引起志鹰的关注,但是这一天他前脚才刚踏进去,志鹰立刻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
「怎么啦,你不是转到漫研社了吗?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
这句讽刺的话听来就像是要他别再出现一样。只是兔田更在意从志鹰口中听到漫研社这一点。他从来没向志鹰提过漫研社的事情,志鹰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志鹰一讲到漫研社,其他社员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了起来。
「什么?这家伙转到漫研社去啦?」、「他跑去那个宅男宅女聚集地啦。二年级不是有个人妖吗?我看过这家伙跟他走在一起哦。」、「那家伙的外表实在太吓人了,不只恶心,简直是恐怖。」、「啊啊,还有,我还看过他跟那个强暴犯&拳击手&摄影师混在一起。」、「噢,那个妄想少年啊,哈哈哈,什么啊,变态全集合到漫研社去了吗?」
进出漫研社的人遭到恶意贬低,讪笑声在活动室内此起彼落。
但是,随即有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冷嘲热讽。
「他、他们才不是什么坏人……」
仍在讥笑的志鹰讶异地看向兔田。
不过在场所有人当中,最感到惊讶的还是不自觉脱口说出这句话的兔田自己。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胆敢驳斥志鹰——
「什么?你说什么?」
「……不、呃……没有……」
被志鹰一瞪,抗议声一下子泄了气,兔田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
他不懂自己在气什么,这实在不像自己平常会做的事,自己以及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人遭到毁谤不是常有的事吗……
他心中涌起不该激动到忘我的悔意,向志鹰请求:
「那、那个,在各位学长开始练习前,我可以弹一下吉他吗?」
「……随便你。」
漫研社已经不能再去了,想弹吉他就只能抓紧其他社员尚未开始使用器材的短暂空档。
志鹰一脸嫌恶,不过还是确实答应了兔田的要求。兔田于是赶紧把吉他接上音箱,这时,社员不知为何全停止聊天,紧盯着兔田的一举一动。
在莫名沉重的寂静中,兔田抱起吉他,如同要潜入水底似地深深一呼吸,接着飞快地弹响琴弦,也不等指尖习惯,只是埋头猛弹。
活动室里的音箱音质绝佳,放在仓库的破旧音箱根本比不上。澄澈的吉他声如洪水泛滥,淹没整间活动室。
兔田感觉到无可言喻的快感穿透全身。
同时,一种不像自己会有的情感再次涌上心头。
那是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声音」的情感,一种渴望展现自己的技巧,期盼对方认同自己死命练习成果的自我表现欲。
他破坏整体和谐,无法站上校庆舞台的技巧——没有人愿意一起组团,不被需要的技巧——他希望他们能用自己的耳朵再仔细确认一次。
他平常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突然在心中萌芽的情感急速高涨,在指尖流窜。
他无法自制地让过去习得的技巧一口气全爆发出来。
炽烈、狂热、激情,如走钢索般惊心动魄,但总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回。吉他声细密,急促吼出响亮的呐喊。
兔田以料不到是由娇小脆弱的身驱弹出的猛烈爆发力,掀起一波波怒涛。
就在鬼气逼人的即兴演奏正要进入最高潮时——
………………
满溢活动室内的吉他声猛然消失。
宛如暴风雨肆虐过后,活动室内空无乐声,只剩下生硬的弦声残骸虚无地发出声响。过没多久,生硬弦声也跟着失速,草草消失在无声之中……
(咦?发生什么事了?)
兔田愣在原地,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忙四下张望,试图把握状况。然后,他看见志鹰站在音箱前,手中拿着拔下来的导线。他这才终于了解,志鹰拔下连接效果器与音箱的导线,强制终止自己的演奏。
接着,他以为志鹰会开口痛斥自己——
「欸,兔田。」
「是、是。」
「滚开,我们要练习了。老实说,你在这里实在太碍眼了,还是滚回你的漫研社吧。」
志鹰没有表示赞赏,也没提出感想,只是和平常一样赶兔田离开。
其他社员也跟着志鹰起身,默默动手准备开始练习。
兔田就像从没弹过刚才那段吉他,没人和他讲话,没人看向他,俨然把他当成活动室内的空气。
「…………」
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兔田于是背起吉他,离开了活动室。
一踏出活动室,志鹰组成的乐团演奏随即透过背后的门板传进耳中。他杵在走廊上,侧耳倾听。听着听着,一股强烈的空虚感猛然袭来。
志鹰尽管看似吊儿郎当,实际上却是个努力不懈的人。无论是歌唱实力还是吉他技巧,志鹰的程度都优秀到远远超越一般的高中生乐团。
不过——
兔田还是认为自己技高一筹,他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
这种情感真的是所谓的傲慢吗?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他心中痛苦难耐,漫无目的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校园里徘徊,不想直接回家,只想一个人独处。
一回过神,他发现自己走到了教室附近。
适样也好,要是里头没人,就可以先逃进教室了——他心里这么打算,可惜在还差几步就要走到教室时,开敔的门边传出女孩子讲话的声音,似乎是有人留在教室里聊天。
兔田烦躁地停下脚步,思考起还有哪里可以静下心独处。
可是,教室里传来的女孩子交谈声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咦,你没看吗~?那部连续剧的男主角超帅气的呢~千咲呢?你也没看吗?」
「有啊,不过我不是很喜欢那个男主角呢~」
他自认不可能听错,那千真万确是千咲的声音,看来留在教室里聊天的是千咲那一群女孩子。
他对她们的聊天内容很有兴趣,可是站在外面偷听实在是种卑劣的行为,于是他赶紧转过身,准备离去。但就在这个时候——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
「唔~让我想想……」
有个女孩子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逼得兔田停步,舍不得离开。
千咲没有马上回答,随之而来的漫长沉默,令他联想到千咲难为情的脸庞。
尽管清楚不应该偷听,但是这个问题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他自然而然地屏住气息,竖起耳朵。
「嗯,比起运动型的,我比较喜欢玩音乐的男生。」
千咲有些娇羞地答道。
(音乐?)
一听到这个回答,兔田刚才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心脏狂跳不止。
对于在班上被孤立的自己,千咲的态度与对待其他人并无不同,在他遭到班上同学恶意挖苦时,也会特别表示关心。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千咲心地善良之故。
可是——
(说到音乐……该不会是……咦?咦?)
「好好,我知道了——啊,所以你才会对外星人那么亲切啊。虽然他长得那副德性,不过我记得他是轻音乐社的嘛。」
兔田倒抽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女孩子真的提到了兔田。
那个女孩子常狠毒地嘲笑自己,他也不在意。
更重要的是千咲会如何回应。
他又更专心地竖起耳朵,紧张与期待在心中鼓噪。
「别胡说了,就算是玩音乐,那个东西根本不在讨论范围内~」
(……咦?)
他无法理解听到的话语,思绪瞬间空白。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甚至怀疑这话出自别人,而不是千咲口中,但是那轻柔平稳又亲切的嗓音绝对是千咲没错。
也就是说,千咲确实说了这句话。
她把兔田叫成「那个东西」。
接着,就像是要让他明白这的确是现实,千咲又继续说道:
「虽然长相不重要,不过也不能太难看。那个东西说话怪里怪气,像在背剧本一样,身高又比我矮上一截,真的活像个误闯地球的外星人。啊,还有还有,他跟二年级的金城混在一起,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耶!你们不觉得很恐怖吗?我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呜哇,太可怕了吧!跟金城扯上关系真的是太不妙啦!」
千咲天真又愉快地贬低兔田。从声音可以想像得到,她说出这话时,脸上依然挂着浅笑,那个令兔田倾心,救赎了他的纯真甜美笑容——千咲此时正带着这样的笑容,侮蔑兔田。
兔田感到一阵晕眩,衷心希望这是一场梦。
但是千咲带给他的绝望还不止如此。
「可是啊,他肯定喜欢你,他一定会错意了。」
「你那么亲切反而害了自己呢。」
「我那才不是亲切呢,只是兔田同学他啊,你们也知道他是志鹰学长的直属学弟嘛。所以呢,我怕要是对他太冷漠,会被志鹰学长讨厌……」
(!)
兔田彷佛吃了一记迎头重击。
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居然从千咲口中说了出来。
而且,这句话意谓着——
「你在说什么啊,依你们现在的关系,还怕一个小外星人来搞破坏吗?」
「唔~可是我们还没正式交往嘛。」
「什么?你们不是都约会好几次了,还没开始交往吗?志鹰学长原来是个慢郎中啊?」
「对啊,没想到他还满谨慎的呢。不过,就时机上来说,他应该会在校庆的时候告白,而且他也约我去看表演了。呵呵,好期待哦~」
自己一无所知,简直像个滑稽的小丑,实在可笑极了。千咲和志鹰早就进展到还差一步就要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
(……啊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所以志鹰学长才会知道我人在漫研社啊……)
原来千咲和志鹰之间有连系,如此一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换句话说,是千咲告诉志鹰,兔田被他赶离轻音乐社后,在漫研社定了下来。两人应该是把他当成闲聊的话题,开心地嘲笑着他——
「在校庆告白还真老套呢。算了,反正是你自己目光短浅,选了志鹰学长。」
「咦,为什么?你不觉得志鹰学长很帅吗?而且他也很受女孩子欢迎呢。」
「所以我才说你目光短浅啊……」
千咲她们还在聊,只是兔田再也听不下去,迅速掉头离开。
(……什么嘛,和泉同学果然也是普通的女孩子嘛。)
他感受到强烈冲击。千咲那张甜美的笑容完全骗过了他,让他相信得死心塌地。
「————」
不过,不要紧的,自己本来就不该期待,早晚得承受心伤。这就像是做了场短暂的美梦,不需要难过,何况自己从以前就常遇上这种事,不过是家常便饭。这才是世界对自己的评价,自己的分量,他不得不甘心接受……他知道……他明白……他很清楚。
可是——
「……呜……呜…………」
这股撕裂心扉的痛楚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今天会这么不甘心呢?
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耳边都会响起一个无奈的声音,只要那个声音对自己低吟一句「没办法,是你不对」,他的心灵就能恢复平静。
但是,这个无奈的声音今天没有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承认自己的长相和说话方式像外星人,也有自觉,但他再也不觉得为此受尽轻蔑是无可奈何。
刚才志鹰学长的情形也是一样。志鹰学长的演奏技巧远比一般高中生高超是不争的事实,但他再也不觉得自己的技巧不被志鹰学长认同,没办法在校庆上表演也是所谓的无可奈何。
他不肯死心,扰乱内心的怒火迟迟无法平息。火焰熊熊燃烧,火花在胸中随处喷溅,化成激情烈焰。
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虽然困惑,他早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就出在兔毛成——以及在漫研社遇到的那一群人。
在知道他们的存在后,他总不由自主地拿自己和他们比较。
他们应该与自己同类,却大不相同。他们应该与自己相近,却遥不可及。一知道世上原来有这样的人,他再也回不到那个无知的过去。
如今,他能去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那个地方打乱了自己的步调,同时也只有那里,能让自己重新站稳脚步。
于是,他再次走向社团大楼。
社团大楼二楼。兔毛成丢完垃圾回来,独自走在日暮时分昏暗的走廊上。活动室内难得打扫,由于堆积了一大堆脏污、灰尘与不需要的物品,整理起来十分费力。不过在丢完垃圾后,打扫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尽管劳累,却有说不出的成就感,疲倦的身体也让人觉得舒畅。
就在这个时候——
(……嗯?这是……吉他声?)
兔毛成无意间听见前方有吉他声乘风而来。与夕暮相衬的哀愁音色诱使她沿着走廊,走到漫研社门前,聆听门后传来的吉他声。
就她所知,只有一个人会在漫研社的活动室内弹吉他。
她走进活动室环顾室内,在窗边角落发现了盘腿坐在地上,用吉他弹出忧伤曲调的兔田。
「噢,你终于来啦。你一声不吭消失了好几天,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小菊、阿金、乃香全被兔毛成派去倒垃圾,活动室里只有兔田一个人在。他进来的时候,可能刚好错过出去倒垃圾的兔毛成等人,碰巧没有遇上。不管怎样,他总算是来了。兔毛成一派轻松地开了口,兔田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照样轻弹着音调忧愁的吉他。后头的夕阳在他脸上落下阴影,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兔毛成还是轻轻皱了眉,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奇怪。
「欸,发生什么事了吗?」
兔毛成走到兔田身边,坐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后,她倒抽了一口气。
兔田的身体轻颤,吉他上落下大滴泪珠。
过没多久,兔田停止演奏,终于说出一句:
「……绝对、是我、比较厉害。」
他断断续续说着,语声不住地颤抖。
「不过,没有人、认同我。」
他的泪水扑簌簌流下。
「我只是想、做我自己而已……」
他像是要吐出带刺的铁球,一字一句硬挤。
「可是、大家都嘲笑我……」
他哽咽说着,向兔毛成吐露所有过往自己甘之如饴的不公平待遇。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
兔田这么做也许只是单纯抱怨。他吐出心中不满,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完全没提出任何有建设性的具体提议。
不过,要是不这么发泄出来,自己肯定会发狂。情感持续膨胀、无处宣泄,堵塞他的胸口,让他快要窒息。所以他无助地来到这个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踏进的地方,可悲地流下泪水。
这样的人生实在太悲惨了。
悔恨的心情简直要撕裂他的身体。
不过,有这样感受的人不只是兔田。
「……什么嘛,兔吉,你根本就没办法用『无可奈何』说服自己嘛……!」
兔毛成仿佛镜里的兔田,不甘心、痛苦、咬紧了牙,娇小的身躯也和他一样轻颤。
「听好了,兔吉。傲慢是指不经大脑思考,过度相信自己的力量。不过,如果经过再三思考,还是认为自己的想法正确,那么你就是对的,错的是这世界。」
兔田仰起头,兔毛成小巧的脸蛋就在自已眼前,以坚定的语气厉声斥喝,一字一句直接刺穿兔田的胸口。
「为什么说黑是黑,说白是白,就要遭到这个世界的指责?不只如此,还有些人把话说得很动听,什么错的人是你,只要你改变,世界也会跟着改变。不过我告诉你,绝对不能听信那些人的花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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