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春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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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南明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道。
南明穿好衣服，刷了牙，洗完脸后就去了厨房，那时面还没煮好。
“脸洗了没？”哥哥问道。
“嗯”。南明回答道。
“啊，来，我看看你穿的衣服。”哥哥说道。
南明便走了过去。
哥哥弯下身看了一下，说道：“你这毛衣是不是穿反了？”
南明低头看了一下。
“‘迷你’小熊怎么不见了？哈哈。。。”哥哥笑着说道。
“在里面，好像是反了。”南明说道。
“快脱下来，换过来，面快好了，快点儿！”哥哥催促道。
“好了没？”哥哥一边将面挑进南明碗中一边问道。
“好了，”南明回答道。
“下次再注意一下了，别穿反了罗，快吃吧！”哥哥挑起自己碗中的面说道：“还真像妈妈烫染过的卷发啊！”
“可是要比妈妈的头发粗。”南明说道。
“嗯，快吃吧！哥哥在里面加了火腿的，多吃点哦！”哥哥说道。
“大火腿，小火腿，全都赛不过南明的嘴。。。”南明一边吃一边唱道。
“这是谁教你唱的？还是自己编的？”哥哥问道。
“妈妈唱的。”南明回答道。
“哦！哈哈”。。。
吃过面后，哥哥问道：“我们是上午出去玩呢？还是下午出去玩呢？”
“下午，这个星期作业好多。”
“有多少？”
“比上个星期要多。”
“那你上午做，我们下午或者明天出去玩罗。”
“嗯”
然而那个双休日南明和哥哥并没有一起到外面玩，除了写作业，就是看电视，然后就是看哥哥画的漫画《太空英雄》。。。




　第三章　　碎心的记忆（4；5）

4
列车在铁轨上一直往前奔驰着。坐在座椅上，可以感受到列车行进时轻微的晃动。车厢内很安静。南明邻座的一位老伯头靠着座椅的后背，双眼紧闭睡着了；对面的乘客也都趴在餐桌上打着盹。南明头倚着列车的窗框，寻思着为什么自己脑海中首先浮现的竟会是这些琐碎的，轻快的记忆。
也许是因为这些记忆最为原始，而这些原始的轻快的记忆在如今看来又觉得是那样的温馨。
也许，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些轻松快乐的记忆，再后来的日子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自己却从未用回忆，来祭奠这些永逝的记忆。
5
小学一二年级的那段时间，每到双休日，妈妈就会把南明交给哥哥看护。这样的双休日南明也不记得经历了多少个。南明只记得那段与哥哥在一起的时间里，几乎全都被诸如太空英雄，坦克超人，讲故事等之类的事物充斥着。虽然每次都会是这些东西，但每次却都是乐此不疲。
妈妈会在周一至周五的时候接送南明上学，接送完了就会马上到爸爸的公司里去帮忙着打理事务。
爸爸平时都会很忙，常常出差，经常早出晚归，就连双休日也不例外。爸爸平时偶尔也会在家中吃顿午饭，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有妈妈送饭。
还是念小学一年级时的一天中午，爸爸难得的要回家吃午饭。放学后，妈妈把南明带回家后便忙着做午饭。南明一回到家中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不一会儿，爸爸回来了。爸爸进屋看见全神贯注看电视的南明后便叫了一声：“明子！”
南明转过脸望了一眼，便跑去厨房对着妈妈叫道：“妈妈，妈妈，来人了。”
“是你爸爸吧？你不认识了？”妈妈边说边把一大碗的汤端上餐桌，“去，和你爸爸先玩会儿，难得回来吃一次饭的，快出去吧！小心烫着了。”
南明答应了一声就出了厨房。爸爸把外套脱下后坐在了沙发上。南明怯生生的来到沙发前。爸爸把南明拉了过去。
“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都不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子了？”爸爸说道。
南明不敢回答，便不做声，把头扭向电视机，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在家有没有好好听妈妈的话？在学校里要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哦！”
正说间，哥哥放学回来了。
不一会儿，哥哥去厨房帮妈妈把菜都端上餐桌后，就开始吃午饭了。
正吃的时候，妈妈突然说道：“这个星期天，是不是南明生日啊？”
哥哥回答道：“嗯，老早就嚷着要人带他去新开放的一座游乐园玩。这个星期日我带他去玩吧！”
“也好，反正我和你爸爸星期日也不空闲。”妈妈说道。
过了一会儿，爸爸突然说道：“还是我带他们一起去玩吧！”
“这个星期你不是还要在公司。。。”妈妈还没有说完爸爸就打断了妈妈的话：“没关系，我休假一天把！很长时间没和他们在一起去玩儿了，这次一定要抽时间去。”
“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就让小治带明子去玩吧！以后如果空闲了还有机会的，”妈妈说道。
“一定得去，”爸爸说道，“南明的童年只有一次，六岁的生日也只有一次。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和他们见面，都快成陌生人了。一定要带他们一起去玩儿一次才行。”
“爸爸以前带南明去游乐园玩过的啊！还去过还几次的，”哥哥说道。
“那都是三四岁的事情，他哪里记得啊？根本就不算！这几年太忙了，都疏忽了。这次一定得去，填补一下记忆的空白”。。。
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南明那时还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南明只记得那个星期日爸爸果真带自己和哥哥去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那是记忆里第一次和爸爸一起外出游玩，也是最后一次。于是后来，南明怀疑爸爸是不是知道他就要在不久的将来永远离开南明和哥哥，所以才会要带他们出去游玩。
大约是念二年级的时候，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放学后，哥哥照例来接南明回家，一路上南明闷闷不乐地很少说话。哥哥问南明怎么了，南明只是不回答。到了家里后，哥哥先去了厕所了，南明便默默地把书包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打开书包后，拿出了一份试卷摊在了桌面上。
哥哥上完厕所后，看见南明在客厅，便问道：“写作业吗？有没有不会做的？我教你。”南明望着哥哥小声说道：“这个老师要家长看，还要签字。”
哥哥疑惑地走了过来拿起试卷看了起来，南明小声说道：“只考了八十五分。”哥哥看着试卷说道：“学校期中测试的数学试卷吗？9乘以3加5。。。这些题目都很简单的啊！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数学可是经常得满分的哦。。。”
哥哥还没说完，南明便哭了起来。哥哥见状马上问道：“哦，怎么了？”
南明边哭耳边说道：“没有考到九十分。。。”
“其实八十五也挺不错啊！”哥哥说道，“只要细心点，我们南明也是可以得到九十分甚至满分啦！”
南明还是不停的哭鼻子，劝止不住，哥哥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们南明不愿上学则罢了，一上起学来就这么在乎成绩啊！不哭了，来，哥哥教你改正做错了的题目，下次再注意就是了。”。。。




　第三章　　碎心的记忆（6；7）

6
五岁那年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刚开始自己怎么也不愿意去上学，后来是被妈妈强送到学校去的。接着好几天放学回家后都哭闹着不要去上学。一直到哥哥答应给自己画《太空英雄》的漫画才勉强愿意去上学。
上了一段时间的学后才发现，原来学校里也挺好玩的。比如说，上音乐课或者是美术课的时候，在讲台下照着哥哥画的漫画在白纸上偷偷的模仿；很多小朋友，可以在一起玩。
那些同班的小朋友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胖姐大哥”了。其实，她的真实名字叫做于珊。
念小学一年级时的那些小朋友中大多数只有五岁，大一点的也只有六岁，只有于珊一个人那时七岁。其实她长得也不是很胖，只是个头儿比其他小朋友高，看起来有些胖。然后岁数也较大，所以大家都叫她“胖姐”。然而对于同班的小朋友来说，她也确实像个大姐姐，经常护着其他比她小的同学。而且口头禅也是：“幼稚！”
大家一起游戏的时候，总是会选出一个头头来，而每一次都会是于珊当选。一起做游戏的时候她会要求其他小朋友们称她为“大哥”，因为偶然间看见香港的电影里这样称呼头头的，虽然这样叫对于她不合适，但听起来很威风，所以她也就不在意了。于是“胖姐大哥”于珊一直带着这群弟弟妹妹在学校的空闲时间或者是体育课的时候游戏。如果出了什么事，比如说打碎玻璃，有人受了伤或者是闹矛盾，都是她出面解决。每次她也会想出很多种好玩的游戏来教大家一起玩。
这一切持续了一年多，二年级下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于珊突然休学了。有个小朋友的家离她家很近，所以知道一些情况。南明听那个小朋友跟其他小朋友说于珊是因为患病才修学的，她之所以七岁才上学也是与她的身体患病有关。那是一种身体的背部长恶性肿瘤的疾病，大人们说是癌症。
那时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课文，主要讲的是周恩来总理在病床上顽强地与癌症作斗争；周总理在做完癌症手术后坚持让人喂饭，以便能够早日康复继续工作。那个时候南明读着这篇课文时就在心里高兴地想到：“原来癌症这种病是可以治疗的啊！”
然而后来于珊没有再回到学校上学了。南明也没有再听见过于珊的消息了。于是渐渐的淡忘了她一段时间，直到几年后偶然间想起，才深深记住了她。
从小学三年级起，妈妈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接送南明上学了。哥哥升入了高二，星期五下午放学后，也不再像以前常常来接南明回家。
三年级的时候，南明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因为没得到九十分而哭鼻子。还是喜欢看哥哥画的《太空英雄》漫画。在学校里也会跟着那些小朋友一起玩。
稍稍长大了些后，有些男孩子胆子变得大了起来。空闲的时候不再像以前一起做游戏，而是经常翻墙，爬树，打打闹闹。
学校里搞建设的时候，在操场上堆放了许多水泥管子。管子的直径很大，小孩子可以爬进去并蹲在里面。上体育课前老师还没有到的时候，男孩子们就会全都跑到操场那里去玩。有些男孩子就会爬上靠外面的单独的一根水泥管，站在上面让水泥管在地面滚动，然后保持平衡不掉下去。南明每次都会和其他几个胆子小的男孩子在远处观看。于是那些在水泥管上的男孩们就会往这边大声嘲笑道：“胆小鬼，像乌龟。。。”于是完了几次之后，就只剩下南明和一个名字叫做孙振兴，与南明同样瘦弱的的男孩子，两人远远地在一旁观看了。
渐渐地，南明也不敢也不喜欢和那些孩子玩了。于是就经常一个人玩耍，或者就和孙兴一起玩。
南明觉得那时孙振兴可以算作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了。下课的时候两人一起玩，放学的时候一起回家。那时南明的家和孙振兴的家虽然相距很远，但放学之后都是要先走过同一条大街，然后才在路口处分别，所以放学后会同行一段时间。
在南明的印象中孙振兴长得长得很瘦弱，简直比自己还要瘦弱。平时很少说话，只有人很少并且是在很熟悉的人面前的时候才会稍稍活跃一些。他的爸爸妈妈不是本地人，而是从西部老家来到这儿打工的。
上三年级那段时间，在学校里，南明就和孙兴一起玩耍。下课的时候，两人要不就是一起站在旁边看别的男孩子玩；要不就是呆在教室里，看彼此家中带到学校的东西。
孙振兴喜欢收集东西，比如说废旧的电话卡，硬币，好看的图片还有玩具的小零件，等等。
南明曾经看过他带来学校的收集的电话卡。那些电话卡大部分是他爸爸妈妈给老家的亲人打电话用过后的废旧IC卡，都被孙振兴从记事起就一张一张的收集起来的，但也有些是从外面捡的。电话卡上印着不同的图案，孙振兴说自己收集这些，就是为了看这些图案。孙振兴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很少给他买玩具。于是经常收集一些小零件以及各种材料。自己给自己做玩具，南明曾经去过孙振兴的家，看见过他用硬纸板，泡沫板做的一艘军舰模型，还装上了电动机，那艘军舰很精致，简直跟真的似的，不过最终因为密封性不好，无法下水。放学的路上，南明和孙振兴经常会徘徊在玩具店前，看着玻璃处理的玩具，各自吹嘘要叫爸爸妈妈买。
7
春天的时候，到了小学三年级的下学期。日子依然无忧无虑，平淡无奇。虽然有时候也为一些事情哭过鼻子，但都是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一天，下课铃响后，孙振兴走到南明的位子前，小声对南明说道：“喂！南明，你到我这儿来一下，我带来了好东西给你看，在抽屉里。”
“什么好东西？新收集的电话卡？还是。。。”南明起身后跟在孙振兴后面问道。
孙振兴没有回答，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硬纸盒。
南明奇怪的问道：“里面是什么？”
“你猜猜看。”孙振兴说道。
那是一个装鞋的盒子，不是很大，侧面和盒盖上戳这几个窟窿。
“装的是什么？玩具坦克？”南明问道。
孙振兴答道：“不是。”接着揭开了盒盖。
“蚂蚁？好大啊！”南明看着很多绿叶铺着的盒底和一片叶子上蠕动的小虫惊奇地说道。
“不是，”孙振兴回答道。
“那是什么？”南明问道。
“蚁蚕，”孙振兴回答道，“这叶子下面还有。”
说着孙振兴掀开了一片叶子，下面果真还有两只。
“总共有多少？”南明问道。
“九只，”孙振兴说道，“是我用去年养的蚕产的卵孵化出来的。”
南明睁大眼睛看着那些小虫子，只见它们身体发黑还长着毛，很像蚂蚁。
“好好玩哦！”南明羡慕的说道。
“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长大成为幼虫，然后吐丝。”孙振兴说道。
南明看了好一会儿，上课铃响了，于是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
放学后一起回家的路上，孙振兴抱着那只宝贝盒子，南明不断要求看那些虫子。
看见南明羡慕的样子，孙振兴就说道：“我送你四只吧！我们一起养蚕吧！你要不要？”
“你是说要给我四只蚁蚕？”南明兴奋的问道。
“是的，你要不要？”孙振兴说道。
“嗯、嗯、嗯，当然要。”南明忙点头说道。
“那你拿张纸出来，我给你。”孙振兴说道。
“用纸？会把它们弄死的，还是用这个吧！”说着南明就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了文具盒，“我的文具盒很大，就放在下面吧！”
南明打开文具盒，把底层的文具全都拿了出来。
孙振兴见状说道：“真好啊！我的文具盒太小了，要不然也放在里面。”说着孙振兴打开自己的纸盒，取出几片叶子铺在南明文具盒的底部，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四只蚁蚕。。。
然而第二天的时候，南明拿着文具盒到孙振兴位子上，打开文具盒第二层的盖子小声说道：“这个你还是那去吧！我养不了了。”
孙振兴问道：“怎么了，南明？”
“我没有叶子。”南明难过的说道。
“哦，没关系，我家附近有一棵大桑树，我会每天摘桑叶送给你的，”说着拿出几片嫩绿的桑叶放进南明文具盒内。
南明立刻又高兴了起来，说道：“谢谢你！”
。。。
这天放学的路上南明开始听孙振兴说有关他老家那里养蚕的事情。
“我老家有很多人养蚕，几乎每个人家里都有一个蚕房和一片桑树林。我奶奶家现在也有蚕房。这些蚕就是从她家的蚕房里带来的卵孵化的。我奶奶家的蚕房里每到春天都会有很多蚕，每天要采很多桑叶给它们吃。那蚕房里面摆着好多三棱形的蚕台，从下往上有七八层的，每层上面都放着圆形的匾，奶奶管它们叫做蚕匾。以前跟着奶奶去蚕房喂蚕时，奶奶就叫我仔细听，说是可以听见蚕啃桑叶的声音。后来认真听的时候果然听见了‘沙沙’声。”
“哦，那真的是蚕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