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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春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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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业务主任”说话尖酸刻薄，简直让人难以接受。南明越听课就越觉得害怕，很担心自己以后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那个姓刘的教授对其中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所谓的顽固分子说道：“你说你三十多岁了，都快四十的人了，自己没钱娶老婆，现在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赚钱娶老婆，你自己不干！真是他妈的不识好歹！”
几天后，万源山把南明叫了出去，又说道：“到底想好了没有？想不想在这里干？”南明沉默不语。
“最后告诉你一次，不愿意加入就别想回去！”万源山恶狠狠的说道，回到住处，那里的几十个人也不停的劝说南明加入公司。
南明觉得自己现在实在也没有那么多钱。那些人就劝说，叫自己打电话回去要钱。那些人一说起这，南明就不说话了，自己不愿意告诉他们缘由，只是一味儿的不说话，由着他们劝说。
每天外面不时有人带着里面的老员工出去，回来的时候带来很多东西。他们都说是好东西，南明看后才知道，原来都是一些菜叶、发霉的大米，还有烂掉的水果等等。他们说这些是他们的食粮。每天中午吃的饭一般是没有油的土豆汤，白菜汤，甚至有时候连盐都没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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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源山接着又找南明说了几次话，南明一律不说话，最后一次谈话后，就被带到了另外的一间教室里，看情况，是铁定要和那三个“顽固分子”一起接受折磨了。
那三个“顽固分子”之中，除了高常连，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的。
四个人一起住在一间小屋子里面，那间小屋子封闭的很严，只在楼房后面的很高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小窗，睡觉的时候，里面连棉絮都没有，高连他们都用报纸垫在地上睡觉。
每天上午和下午，那伙人把南明、高常连四个人也带去听课，听完课就开始批斗。
南明觉得自己之前所担心的情形终于还是要发生了。那些人也开始用很难听的话说南明，而南明只是一句话也不说。高连顶一开始一个人的时候还和那几个人对骂，可是到了最后，有了四个人，一起被批斗的时候也就渐渐什么也不说了。按照高连的解释，那些只是在狗吠，而人是不必理会狗吠。
到了晚上的时候，天还没黑，那些人就把四个人锁在了小屋里面，闲着实在无聊的时候，四个人就聊起天来，不过也经常是高常连他们三个人在说。
据高常连他们说，这里传销的伎俩就是这个样子，打着搞销售的幌子，先让你到这里好吃好喝的，然后再打着直销的幌子，让你入行，如果不入，就让你吃的差，喝的更差。按照高常连的说话就是：“听话交钱就喂你胡萝卜，不听话不交钱就喂你大棒。”
其他那三十多人其实多多少少都还是被骗了些钱走了的，算作是入了行，所以他们吃住要稍微好一点，并且要稍微自由一些。不过所谓的自由，也只是在别人的监督下可以稍稍自由一点，比如出去散散。
不过听高连他们说，也很有些人算是彻底被蒙骗住了，简直完全丧失了自我而沉迷进了这个骗人的组织里面，完全被洗脑掉了。他们谈起这些来，南明深有体会，那几天和那三十多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有的人完全像疯子一样。
那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是老乡，一个姓李，一个姓王，都是外乡的一起外出打工时被骗进来的，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他们今年都差不多奔四十了，可是还是没有讨上老婆。
“都是大山里的人，只能靠种地生活，自己村子里和邻进村子里的人，稍微有钱一点的都搬到外面去了，而那些山里女人，也不会愿意再嫁给山里人，大多也都嫁出去了，”
“我们那里，光棍想娶老婆，那就得要有钱！有了钱，就可以买老婆，七千块钱一个，我们这些人没有钱，就一直讨不上老婆，听人说，到外面大城市打工能赚到钱，我们就出来了，可是谁知道，一出来，就被骗到这里啊！”
而听高常连说，他本来是一名大学生，就是那所那个刘讲师冒说的那所大学里的学生，后来退学了。退学后，本来找了个很轻松的事做了一段时间，后来不想干那事了，就辞掉了，想另外再重找一件事情做，结果在找工作的时候就被人骗到这里来了的。
第四章陷阱（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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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常连和那两个人聊的很多，就渐渐全都了解到了彼此，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大会说话。高常连问起来，那两个人才说。
一次下午下课后，四个人又被提前关进那间小屋子后，聊了几句后，突然觉得都没有什么话可说。高常连就突然问南明道：“你还在念书吗？”
南明回答道：“没有了。。”
“什么时候辍学的？”高常连继续问道。
“前段时间，念高三的时候。。。”南明回答道。
“哦。。。”高常连应道。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南明突然很好奇，就问道：“你。。。是怎么退学的？是自愿的吗？”
高常连听后，想了一下后说道：“也许算吧！”
“哦”南明回答道，“为什么呢？”
高常连没有直接回答，过了半晌后说道：“唉！原因多着呢，一时也难以说清楚吧！”
“哦”南明应道。然而高常连虽然这样说，但接下来却什么也没有再说了。高常连不说，南明也不好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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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日子也就是那个样子，要么就被拉出去批斗，要么就是像囚犯一样被关在屋子里面。到了吃饭的时候，外面就有人从屋门上的一个小窗口扔进一些东西进来。大多数时候是馒头，有时候也会是面饼。那馒头和面饼大多数时候都带着股馊味儿，似乎变质了。
南明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反倒觉得这样很好，自己似乎也就渐渐淡忘了一些的东西。。。
只不过，渐渐地那些人批斗时说的话，似乎越来越难听了。
一天，那个主持人批斗高连的时候又骂高连道：“你以为你在大学里面呆过，就很了不起吗？现在的大学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吗？看看有些新闻报道就知道，道德沦丧，素质低下，你们那大学生，就是那教育制度的败笔，失败品，还自以为是。你那大学，完全就是个养猪场，你知不知道？养的就都是些猪！而你一个从大学里面给开除的，从里面出来就不是圈养的猪，是野猪，知道吗？”。。。
那个人说这些的时候，高连似乎很淡然，依旧理也不理那些人。
然而那天下午下课后，四个人又被关在一起的时候。高连突然说道：“唉，现在这有的人，真是不好说啊！”
旁边的一个人听他这么说，就问道：“怎么不好说？”
“唉！”高连叹了口气后说道：“现在有的人没上过大学，竟然也就能谈论现在的大学，也有的人就能谈论教育制度啊！”
高连说起这些，南明和其他三个人就没有说话了，见高连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就莫名其妙地都不说话，等着高连说。
“其实，说真的，你说现在的教育制度失败，大学生垃圾，我也赞成，我之前之所以退学，主要原因大概也是这些的，”高连说道，“可是，一些笨蛋们就只会说结果，只会跟着人瞎起哄，你要是问他为什么，他到底也是说不出来个什么根源来，大学什么素质低，道德沦丧，的确可以说明教育制度的失败，可是为什么，大学什么素质低，道德沦丧啊？”
三人依旧不说话，高连继续说道：“其实，我确实是被学校开除。但是我觉得，那也是我自己想退学在先，说白了就是故意让学校给开除的。”
“怎么让学校故意开除的？”南明问道。
高常连停了一会儿后说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首先，在我退学之前，我就觉得这教育制度太垃圾！学校太狗屁！学生也太放屁！当我想清楚了这些之后，我就大着胆子先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了我们学校的网站上，题目就叫做《狗屁制度下的狗屁大学》。这篇文章发表后，顿时在学校里引起了轰动。然而学校里的那群领导们，大概也就四五十岁，不知道是童年还是青少年时期生活在了‘文革’之中，见不得半点的所谓的‘反动’或者是不的好言论，生怕闹出什么事情来似的，看见了我的文章后，就马上在全校展开‘大学生思想教育’，接着我被学校教务处严重警告，并且记过，那篇‘反动’言论的文章也被彻底删掉了！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一个人说自己的国家在某些方面不好就是反动的吗？说不好，难道不是因为希望他好才说出他的不好吗？我心里深感不爽，没过几天，就又在学校的网站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就是《被阉割的一代》。呵！这篇文章那时在我们学校的网站上发表后，真的就像往茅坑里面丢了一颗炸弹——分量十足啊！这篇文章的反响比那篇《狗屁制度下的狗屁大学》的反响还大！
“然而，这篇文章发表后没几天，就又被删掉了。后来我就又被学校教务处领导传去调查，学校教务处就以“思想不端，言辞反动，”并且“屡教不改”的罪名把我给开除掉了。”
“哦。。。”那两个三十多岁的人和南明全都点了点头回应道。
“唉！就像是在我的那篇《狗屁制度下的狗屁大学》中提到的那样，现在有些人没有上过大学，特别是现阶段我们国家的大学，居然就能够谈论教育制度，居然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居然还得到了一大批人吹捧，居然自己还不觉得观点片面。我在那篇文章中提到过，‘教育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单从哪一方面来谈论，比如说，单从高等教育，或者单从低等教育来说，很明显是片面不完整的！’”
“说的也是啊！”那个姓李的年轻人随声应道。
高常连见那两个人听的很认真，南明听的也很仔细，就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就像是在我的那篇文章《狗屁制度下的狗屁大学》中提到的那样：我只觉得我们国家的教育体制从整体上来说就是首尾颠倒，本末倒置！我亲眼看见，一个孩子，一个身心发育尚未完全的未成年孩子，在读高中，初中的时候，有些更加令人可笑是在读小学，甚至是在上育儿园的时候，就要面临着升学压力，整天要起早摸黑，一天上十几节课，甚至在双休日的时候还要补课，却在进入大学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年满十八岁，正值身心发育完全的青壮年时期，过着一种轻松的生活，甚至我亲眼看见这大学里有些人，过着一种散漫的生活！身心发育完全的青壮年时期不用去面临压力，在大学里过着一种优哉游哉的生活，却要在身心发育尚未完全的未成年时期，面临着巨大的升学压力，你能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一种逻辑吗？首尾颠倒吧？
“高等教育中没见得写那么多的作业，没见得面临那么大的压力，也没见得一个知识点研究那么透彻！却在低等教育中，同一种类型的题目，或者是一个知识点考过来考去吧？研究来研究去吧？低等教育中研究地那么认真，那么透彻，高等教育中却抱着“大学就是大概的学一学嘛”，这是一种怎样的逻辑？本末倒置吧？低等教育，就算你再怎么翻来覆去地研究来研究去，它也只是低等教育啊！就算你掌握地再怎么好，它也只是低等教育啊！有什么用？能整出什么来？能出什么科研成果来吗？”
“所以我总结了，其实这种模式，既是制度，分明就是狗屁！大家还普遍也都能够接受，一方面就是动辄就拿出那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来勉励那些身心发育尚未完全的未成年孩童，一方面是家长们普遍认为，只要进了大学，是就该轻松了！万岁了！真是愚不可及！”
“既然我从整体方面论证了这种教育模式乃是狗屁，那么这种教育制度下的学校或者说是阶段把就理所当然的也是狗屁了！这就好比是我骂了当老子是狗，那么当儿子的就必定被骂作是狗了，教育制度与学校的关系就好比老子与儿子的关系了！况且，现在它还被证明‘是’。既然老子是狗屁，那么当儿子的必定也是狗屁了。毕竟生物遗传学家曾经告诉我们，从一种生物变异成另外一种生物，那是需要上百万年的时间的，不是一代两代就能完成的事！所以从狗屁老子一下子就到了非狗屁儿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也许你们就会问我了：既然说是学校或者说是阶段，那就包括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了，那你为什么单单要把大学给揪出来，说它是狗屁教育制度下的狗屁呢？我的解释是这样的：在所有的学校或者说是阶段中，其实最可恨的就是大学了！你看，纵使小学，初中，高中摧残过我们尚未成年的身心，纵使我们在小学初中高中这些阶段中把时间都浪费在了根本就没必要过分去研究的低等教育知识中，但是，它们还是锻炼了我们的，磨练了我们的，我们就是在这十几年中学会了勤奋，认真，学会了珍惜时光，学会了如何去面对压力、承受压力。然而，我们以尚未发育完全的身心受到摧残为代价，耗费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品质、优点，却硬是在大学里，一下子全都给抛弃、丢失掉了，你不觉得很可恨吗？”
“这就是我在学校网站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的大致内容，反正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了，从整体上来说，就是狗屁！然而，很多人居然不这么认为，特别是有些个老家伙，那几个据说是对我们国家教育事业做出过卓越贡献的老专家，连现阶段中国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没有上过，居然也能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凑热闹，倚老卖老，大放臭屁，说什么其实我们国家的教育没有落后别的国家，你看，不是有这么多的老外到我们国家的大学来取经留学来着，实际上，我们的低等教育还远远领先别过。唉！我要说的是，‘你没有上过，就没权利说！’那些老家伙不像是患了老花远视啊！倒像患上近视啊！只看得到近处，看不到远处，只看得见国内，看不到国外？就不看看我们国家每年有多少人去别的国家留学来着，而且还算得上是顶尖人才的，并且，有多少人一去不复还？他也不知道每年我们国家有多少有钱人，为了子女的教育，移民国外。读高中的时候，我们班上的同学就编了一句小诗，就是‘‘侵华’‘白搭’这么好，干嘛还往国外跑？’这，又再次证明了什么？”
“在我的第一篇文章发表了之后，我思考了良久，最终发现，这样子根本就不够！这就好比是当你骂了当老子的是狗屁的时候，那么儿子当然也被骂作是狗屁了，那么当孙子的呢？那时我就没有思考了。也许你会认为当孙子的当然也被骂成是狗屁了啦！我觉得，不止这个样子。”
“教育制度之于大学生就好比当老子的之于当孙子的了，然而这大学生真的就仅仅只是狗屁吗？我在学校的网站上发表的第二篇文章，那篇最终导致我被勒令退学的文章——《被阉割的一代》，我就在这篇文章中提到过了的，当代的大学生，从本质上来说，其实都是太监。当然，是精神上的——精神上打小就被‘阉割’掉了兴趣与爱好的太监。我们这一代人，其实都是打小就在学校里，单单只是为了考上大学，从小就放弃了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去反反复复的研究根本就没有必要过分研究的低等教育知识。只要是个大学生，只要是还在学校里的大学生，千篇一律的都是这样子：从小为了考上大学，就放弃掉自己的兴趣与爱好。当然，大部分人是被迫的，这时就是被阉割了的，‘阉割师’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家长了；而有些人是主动的，就是那些从小怀揣着‘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的念头的人了，这时就是自阉，就是所谓的‘自宫’了。”
“兴趣和爱好重要吗？答案是：废话！你应该很难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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