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春雨-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篮球场，较远的那一个木制的篮板掉了半截，露出了腐烂的木材。篮球场的左侧有一个台子，似乎就是学校开会时的主席台。那主席台后方正中央竖着一根旗杆，上面没有旗帜，估计被学校里的人收走了。篮球场左侧是草坪，南明后来才听说那里面的草被称作美国草，是美国进口的说是四季常绿的。
然而似乎国外的东西也并不怎么靠谱。所以在当时刚入学，尚处夏末，就全都已经开始枯黄了。整个学校似乎就找不出什么气派一点儿的景物来，一切让人觉得寒酸。
正式上学后，南明和张志强又分在了同一个班，两人一起在教室后面找了两个并排着的座位上课。不久后学校举行开学典礼，全校师生就都搬着凳子坐在主席台下的篮球场上开会，居然全都坐进去了。
开完开学典礼后，学校照常上课。学校每天的课程量和小学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就只是多了晚自习。双休日的时候只休息一天，星期天休息。
于是张志强每个星期只能去捡一次破烂，和南明一起去一次。种种迹象表明，张志强还是在存钱。只是为了凑学费吗？南明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
那天南明去张志强家那里玩，知道了他爸爸死了之后，两人再去捡破烂的时候南明提出要把捡破烂的钱全给张志强，但张志强拒绝了。搞了几次后，张志强竟然把南明要给他的钱扔在了地上就走了。
张志强说他跟南明讲那些不是要让南明同情可怜自己，他说他不需要人可怜也不需要人同情，因为自己很强的，所以希望和以前一样。南明拗不过张志强，只好随着张志强。
南明向来是不缺钱花的，现在也不像念小学的时候，老喜欢在学校门前的小摊上买些小玩意儿玩，于是现在除去了买文具，买书外，倒觉得自己的零花钱多了起来，就也学着张志强把钱都存了起来。
初中的课程比小学的要多多了，南明感觉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单调了。教室里的学生不像以前那么少了，初一的每个班里通常都是八九十人，有的都超过了一百多人。
南明所在的初一（4）班就有九十多人，几乎是以前小学的时候班上人数的两倍。
坐在教室后面的一群学生基本上都是男生，而且基本上都是自愿坐在后面的。那些学生似乎都不怎么爱学习，学校后面靠近街道的地方就开设着好几家游戏室、网吧，他们就是那里的常客。
张志强很快就和那群同学打成了一片，并且当之无愧的被推为老大。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张志强会玩游戏机。街头巷尾里的游戏室里面的各种电子游戏都被他玩穿过。而那些同学玩游戏的技术相对于张志强来说，只能够算是菜刀级别，因而张志强常常向那些同学“传授”游戏技巧。当师傅的时候，自然兼当老大。
初一上学期的班主任是个男的，教语文，名字唤作李国是。就是那两个很容易让人搞混淆的词语“共商国是”与“国事”中的“国是”。听人说他很爱打篮球，南明后来也经常看见他在学校里的那个唯一的篮球场上和人一起打篮球。
整个初一上学期，一切还算安好，学校里每个星期补课也就是星期六一天。除了学校比以前的学校差点，南明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寒假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学校里有寒假作业，作业比以前多了些，但其实做不做都无所谓的，因为南明听人说老师收了寒假作业，根本看都不会看的，全都要拿去当废品卖掉的。然而南明还是认真的完成了作业，只是后来报名的时候没有交，而老师也没有追究。




　第三章　碎心的记忆（33）

33
那年的寒假里，南明和张志强依然外出捡破烂。张志强上初中后就经常沿着那条从菜地中穿过，沿着小河的旁边，有一口大水井的小路上学或者回家。
寒假里的一天，两人再次沿着那条小路从大水井那边的路上经过的时候，张志强说道：“走过去游泳！”
“游泳？到那边井里去吗？”南明问道。
“嗯！”张志强回答道。
“现在是冬天啊！”南明说道。
“冬天怎么了？冬泳不行吗？”张志强说完就走至墙边，放下东西开始爬墙了。
南明见张志强翻墙过去了，知道劝不过，就只好也爬上墙去。
张志强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帮我放哨啊！现在这冬天里人些多。”
“这么”冷的天，人家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说的吧？”南明说道，“你还是上来吧！会冻死人的。”
“冻得死别人就是冻不死我张志强的，”张志强说道，“你放心，我以前冬天的时候来这里洗过澡的，现在只是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铁打的。”
冬天的时候，井里面的水离地面很远，有五六米的样子，张志强就沿着井壁上的铁梯下去了。
其实那天的天气很冷。早上的时候，有些水沟里都结了冰。路上的水洼里也结了冰，南明和张志强从路上走的时候，就踩过那些冰块的。水洼旁的土还变成了冻土，踩上去的时候感觉很硬。
南明不明白张志强为什么要在大冬天的这么冷的天气里跑到井里去洗澡，简直像疯掉了一样。
张志强下水后，南明就听见张志强在井里面大声怪叫，过了一会儿安静了下来，对南明说道：“好爽啊！”
“不冷吗？”南明问道。
“有一点点儿。”张志强回答道，“只要不一直想着好冷好冷的，就不会觉得很冷的啊！”
“能问一下吗？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在这么冷的天到井水里洗澡？”南明问道，“这样好受吗？”
“没为什么！”张志强在里面一边游水，一边说道，“心里感觉不爽，就想爽一下啊！”
“这样真的好受吗？”南明问道。
“好受！”张志强回答道，“刚刚觉得不好受，虽然现在觉得还是不好受，但要比刚刚好受一点儿。我有时候心里会产生一些感觉，你大概不懂吧！我在家里的时候就是故意气我爷爷，然后让他揍我，每次他揍我的时候，我就会感觉很爽的，嘿嘿！我想现在就和那情况类似吧！”
“挨揍不会痛吗？”南明问道。
“痛个屁啊！哦，以前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觉得痛的，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了，就不觉得痛，反正我是不觉得痛，再后来就又觉得有些爽的，到现在，疼痛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爽！真怀疑我是不是铁打的啊！”
“唉！这是何苦呢？”南明说道。
“什么何苦不何苦呢？只要爽就好啊！”张志强说道，“麻烦你说话不要那么婆婆妈妈的好不好？”
南明没有再说话了。张志强游了一会儿也上来了。上来的时候，南明看见张志强的皮肤冻得发红，后来都快变成紫色的了。那时正是个阴天，四周不时还吹着寒冷的风。张志强从井水里起来后，浑身沾满了水，湿漉漉的，又没有毛巾揩身。他用手掌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打得噼里啪啦的。张志强说那样就不会觉得很冷，身上的水也会干的很快的。
南明看见张志强不时的发着抖。张志强好像一直都在忍，没有忍住的时候，身体就会抖得厉害。
于是南明劝说道：“你还是把袄子披上吧！不要逞强了，不然真的就会感冒的。”
张志强听后，就更加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拍一边嚷道：“感冒？从来就不知道感冒是个什么玩意儿。妈的，这点小冷、小冻的老子要是都承受不了，以后还他妈的能去干什么呢？”于是坚决不披衣服。
一直等到他身上的水干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将衣服穿了起来。。。。
那个寒假里，张志强去那口井中洗澡一共去了两次。两次去的时候都是寒冬阴天的上午。
南明不明白张志强为什么要那样做，也不明白他那次去的时候在井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让自己受伤反倒是一种“爽”吗？南明感觉张志强完全像疯掉了一样。




　第三章　碎心的记忆（34）

34
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刚上学后不久，老师就开始要在每个星期天补课了。补课的地点就选择在学校附近的一户人家的二楼上。
那户人家的二楼的几个空着的房间就被老师租下来补课。不知道是因为子女在外地打工，还是因为子女都搬到了大城市上去了，反正那户人家里就只剩下了两位老人。家里人少了，二楼没人住，就把它租给附近学校的老师补课，于是那栋只有两层但却濒临“危楼”的老房子到最后，被人做到了物尽其用。
老师在星期天去那里补课的时候讲的就是新课，而且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是不会再讲第二遍的，所以不去补课的话，就会掉课。
于是班上超过一半的同学选择去补课了。
但是班上还是有差不多一半的同学没有去补课。那些没有去补课的同学，差不多都是班上里坐在教室后面的男生。尽管那些同学平时并不重视学习，但此时既然知道老师这样做确实很没道理的，很过分的，就趁此机会与老师作对，无故旷课的啊，逃课啊。。。反正就是故意违纪。
严重一点的就是有些同学咒骂老师。一般情况就是像所有的学生那样子，给自己的老师取外号。取得好听一点儿就叫作“雅号”，不好听一点儿的就叫做“绰号”。
对于教室后面这么一群要和老师作对的学生，取的外号当然就不怎么好听了。
南明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群人给班主任取外号时的情形。
起先，班主任被那几个同学一致赞同叫作“你狗屎”。
“嗯，嗯，嗯，只有这个最接近了，你看，guo与gou字母这么接近，非这个莫属了！”一个男生说道。
大伙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料，张志强突然说道：“你们这样做不对！”
大伙顿时愣住了，一个同学说道：“强哥你装什么正经啊！”
“是啊！是啊！”另外一个同学也说道，“隔壁那个‘屎眼’不就是你的杰作吗？”
那个同学说的是隔壁的那位女英语老师，名字叫做施艳。
“不是，”张志强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个屎’其实更好一些。”
“呃——也是啊！”众位同学惊叫道。
于是那几个同学又一致赞同最后定为“你个屎”。。。。
取过外号之后，那群人就开始对那群老师评头论足，一人要总结一条。
“数学老师太不讲究了，特别是在夏天，穿着衬衫还往裤子里面扎。连裤子上要害水门处的拉链都不拉，还好意思大喇喇的到教室里面来上课。更好意思每天跟着校长一起去拿着学校的公款到外面的餐馆去陪人喝酒，喝了还来给我们上晚自习，真是不怕人笑，”一位男生率先说道。
“是啊，是啊！”另一个男生说道，“连皮鞋都是一穿就穿半年，半年前还崭亮的黑皮鞋，现在看上去都成灰布鞋了，鞋底都脱胶了还不换。幸亏还没脚气，要不然真是有得受的，”
“英语老师更是没得说的，”又一个男生说道，“那次英语老师一进教室就把外套脱掉，露出了里面的衬衫，那衬衫扎在了裤子里面。不料那次他的内裤提高了，从外裤里面露了出来，还高出了外裤一大截。我那时就猜测他内裤的松紧带是不是断了，所以就只好提上来一些，让皮带给束住，免得在里面就掉了下去。后来我突然想明白了，对于一个男人，背负着一个超大号的啤酒肚，去选内裤都麻烦，穿内裤应该更是恼火！他就不该学着数学老师也跟着校长一起经常到外面下馆子喝那么多，吃那么好啊！”
“哈哈哈”那个男生说完后大伙儿都笑成了一团。南明在旁边听的时候也不禁笑了起来。
“真的假的？”张志强问道，“我怎么没看见？”
“骗你们是狗子！”那个男生说道，“我敢保证那绝对是内裤，还是红色的。那天上课我都笑趴了，都不能跟你们说话了。你们那天上课全都快把头插到胯下去了，不知道在底下搞什么。后来下课后班主任就冲进来说事，我就忘了跟你们说。前面那群书呆子，木鱼脑袋，上课听讲那么认真，居然没人注意到！下课后也没人提起！”
“哈哈哈。。。”
。。。
轮到张志强时，张志强就说道：“你们怎么老是提这些老师跟着校长到外面去干什么什么的啊？你们怎么知道的啊？”
“刘金铭他老爸是学校后面那个酒店的老板，”一个男生说道，“我听刘金铭说，他老爸说这些老师每次下馆子都是叫学校报销的。你不见得那群老师每天来上晚自习都是烂醉的吗？反正是学校报销，就尽量吃，尽量喝啊！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哦”张志强回答道。
“强哥，归你说了，”一个男生催促道。
“哦，”张志强应道，“那我就说校长吧！可以吗？”
“可以，可以，快说啊！”众人催促道。
张志强说道：“我觉得那家伙真是生的‘身材魁梧，外貌离谱，神情活似二百五’！”
“哈哈。。。”众人全都笑道，“精辟！强哥还是这么有文采！”
。。。
其实这些都只是小事，最严重的就是和老师动手打架。
一般打架的情形都是这样产生的：老师上课的时候，那些同学就故意违纪，老师就叫他们出去，他们就是不出去，于是老师就来拉扯，一拉扯就不知不觉的动起手来了。
去老师那里补课的大部分同学都没怎么反对老师，似乎反倒觉得老师要补课，自己就去补，就是听老师的话，讨好老师。这远比自己的家长逢年过节送礼品塞红包给老师管用的多了。
对于老师的补课行为，张志强虽然也很憎恶、不满的，但除此之外，还有可怜。按照他的说话就是，这些老师太可怜了，简直可怜到可嫌，可嫌到让人鄙视。
于是南明就成天听到张志强在那里唱道：“国家发的工资低了啊！学校津贴少了啊！真是太可怜了啊！就得想法子自救了啊！真是太可怜了啊！但是想的法子却只是从学生那里捞钱了啊！真是可怜可恨到可嫌了啊！”
张志强没有去补课，一直都没有去，理由和小学的时候一样——没有钱。南明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去补课，但后来去了。说实话，自己其实是一点儿也不想去补课的，一来是为了不得罪老师，二来也是为了不掉课。
南明听张志强说他感觉老师很可怜的时候，倒觉得张志强一点儿也不重视学习。南明觉得如果张志强重视学习的话，就会害怕掉课，也就会觉得老师以掉课来迫使同学们补课的做法根本就是不对的。然而张志强就是这样，除了憎恶、反感老师补课之外，还有就是同情。




　第三章　碎心的记忆（35）

35
尽管北镇中学的教学设施不怎么样，老师也爱乱补课的，但在北镇中学里待了半年后，南明倒也没有觉得这所中学像张志强说的那样：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于那些东西，比如说是学校的教学设施的好坏，根本就不关心；还是因为自己对于那些事情，比如说学校、老师乱补课，在自己的忍受范围之内。或者是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主要原因。
南明觉得在北镇中学里读书的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在学校里上学。
初一下学期的时候，班上的男同学彼此差不多都认识了。一些不怎么爱学习的男同学彼此认识之后就一伙一伙的在一起玩儿，类似于拉帮结派。
虽然还不至于有各自明确的帮名、派名，但的确是分一伙一伙，一类一类的。就是在本班的男生中就可以分为两大类，两大伙儿。
小部分的男同学像南明一样，胆小怕事，很重视学习，整天提心掉胆的搞学习，于是就不知不觉的与那些不重视学习、爱玩的男同学分为两大类。这一类的男同学还不至于聚在一起拉帮结派的与其他人搞对立。
另外的一类男同学就和那一小部分的男同学相反，那群男生不怎么重视学习，每天到学校里来也只是挨日子。在学校里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谈的也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