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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适-暗色(出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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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
展一鹏摇头,“说不上。但这事绝对有蹊跷。谷维春为什么要内幕交易?只是为了几千万?一个正谷,和几千万,哪个大?”
“可这也不冲突啊。”
“雨未,你不懂,当然冲突。很冲突。内幕交易一旦成立,既无法当董事,又无法当高管。如果你是谷维春,你会这么做吗?”
谷雨未还是不解,“可监管机构查的就是这样的。”
“所以我才说,正谷现在凶险。你别待着了。”
“凶险?会怎么样?”
“哎呀,雨未!”展一鹏急了,“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这些事看起来都是在害正谷,说明有人在设圈套!”
“我不信。”
“不信,你想一想,那张你和那个谁的照片。”似乎是怕谷雨未说什么,他急忙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让你解释什么,而是,而是,”他停了停,放低了声音,“雨未,想一想,这个时机,你得小心啊。”
谷雨未让展一鹏喊得打了个寒战。
隔了好久,她才说:“你觉得可能是谁?”
“说不上。”
“真的?”
“不管怎么说,你先来这边散散心吧。反正在那里,你也帮不上忙。”
谷雨未追问到底,“你到底怀疑是谁?”
展一鹏不答话。
“一鹏!”谷雨未严厉地喊。
展一鹏叹气,“我真不知道。”
谷雨未略略有点摇晃。难道……
“那通途和正谷合作,通途不是也危险了?”
展一鹏叹气,“雨未,许多事你不知道。通途表面上是支持了正谷,但是,通途并没有出钱,什么事情还很难讲。”
“什么意思?”
“无论正谷是谁的,他都只是合作。这样的确是刺激了股价,但是,却和通途没什么关系。他没出资,也没入股,这种合作通常连违约责任可能都不会有,通途单方面撤出都有可能。”
“真的?”
“当然是啊。”展一鹏有些赌气,一时话说得也多了起来,“岂止如此?通途和正谷是同一产业,通途又是正谷的下游。如果鹿鸣想要做大的话,现在明显是时机,我倒不明白,为什么通途没什么大的动作。”
谷雨未的头仿佛被人敲过,那个不让她和谷维春联手的人,他是什么居心?
通途和正谷的合作,根本就是随时可以退出来的,那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得那么严重?
他根本不需要她的遗嘱,那他为什么非要自己的遗嘱复印件?
还有那个莫名的年报是谁在操纵?
他是正谷的上游,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
他想干什么?!
谷雨未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反倒是对正谷最有害的?
是不是只有鹿鸣,才是想对正谷下手的人?
她惶惶惑惑,终夜未眠。

谷雨未与鹿鸣的桃色事件又惹来一堆电话、短信以及围追堵截的询问。她沉默应对,绝不开口。意外的,鹿鸣给她打电话,笑声愉悦。
“看了照片,你我还挺配。”
“你别开玩笑了。”她匆匆地说,“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鹿鸣没有回答,忽然说:“你很担心别人知道?”
谷雨未反问:“一次又一次的上镜,你是不是很开心?”
短暂的沉默,鹿鸣回答,“没什么开不开心,全城人都知道,我一向低调。只不过,有时候需要上上镜,我便上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长得也不难看,上便上了吧。”他语气随便,“晚上一起吃饭?”
“这时候?”
“这时候怎么了?”
“外面都是记者。”
“那怎么了?”
“我不去。”
“那我去你家?”
“你敢!”
“那OK。晚上六点半,老地方,二十六院街的江润餐厅见。”他挂了电话。她无奈,鹿鸣说去,便要去。否则,他会过来。
况且,她也想见他。
眼前这个风口浪尖,她绝对不想再在这中间加些题材。犹豫了半天,谷雨未从柜子中翻出一条大丝巾,将自己的头包得严严实实,又扣上墨镜。对着镜子看看,仿佛是阿拉伯来的,现在这季节,此地无银三百两,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她扯了头巾,又在柜子里翻了一阵儿,哪一件都不合适。正在发愁中,忽然瞥见床头上她学生时代的照片。
她受了提醒,翻箱倒柜地从最底层翻出一件衣服。
是件棕灰色的粗线毛衣,大大的白翻领。这件毛衣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喜欢到曾经不舍得穿,即便是偶尔穿穿,也是一进门就脱下来。后来再要穿时,发现自己老了,不适合穿这么青春的衣服。但因为喜欢,也一直没舍得扔。(橘*泡 泡 鱼 手 打*园)
这件衣服是妈妈买的,她还记得,第一次穿这件衣服,是跟妈妈去参加一个法国文化展。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姑娘,虽然不爱说话,但还是很开心。她喜欢这件衣服,也因为这件衣服本身所带来的喜悦与安定。现在才知道,妈妈什么都知道。
母爱似海。镜子中的她,模糊了。
我们总是受人支配。沧桑。
出现在鹿鸣眼前的谷雨未,穿了件很素淡的毛衣,斜挎了一个卡通包,眼睛上罩了副紫红色的墨镜,头发分开成两束,各用皮绳扎上。像个十足朝气的小姑娘,让鹿鸣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谷雨未看了看周围,才摘下墨镜,“为什么不选包厢?”
鹿鸣喝了口水才说:“要省钱。”
谷雨未不再说话,鹿鸣的话,问不出来。在鹿鸣灼灼的目光中,她坐了下来。
“怎么想起打扮成这副模样了?”
“旧衣服,不穿的话浪费,要省钱。”
鹿鸣扑哧笑了。
“针对我?”
“不敢。”服务生走过,她竖起手,半掩了脸,“一客晚饭。”
待服务生下去,她才拿下手,“你不针对我,我就烧高香了。”
鹿鸣看着她,“这身衣服不错。”
谷雨未不自然,“老土的衣服。”
鹿鸣在桌下握着她的手,“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特别适合装纯洁和装嫩?”
“哦?”谷雨未波澜不惊地说,“你这不说了么?”
鹿鸣的手一用力,交握的十指像夹子一样夹着她的手,疼痛中,她用指甲去掐他。终于,让他全部握住。
“小妖精。”他低声说。
“老跃怪。”她回敬。
“信不信我能吃了你?”
“那我就是钻在你肚子里的孙悟空。”
他大笑,惹来周围的人侧目。她只好再一次竖起手,挡住脸。
晚饭送来了。“最近怎么样?”他平淡地问。
“除了正谷,什么都好。”
“哦。”鹿鸣没有回答,仿佛谷雨未说的是一件平淡无奇的事。这就是鹿鸣,从来都是鹿鸣。谷雨未心不在焉,几次把饭掉到桌子上。
谷雨未终于鼓起勇气,“谷维春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清楚。”他专心地吃着饭,没有看她。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起餐巾,“真的?”
他抬头,“不信?那好,我清楚。”
谷雨未不知该说什么。
“告诉我吧。”她的声音有点变调。
“什么?”他依旧在吃饭。
“谷维春的事。”
他依然漠然,“报纸上不是有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什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依然耐着性子。
他的声调也极其柔和,“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她没有回答,听他更加柔和地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谷维春?”
“鹿鸣!”
他依然不做声。忽然,他的电话响了。两人都停了勺子,鹿鸣看了一眼,按灭电话。
他刚拿起勺子,电话又响了起来。鹿鸣先是不理,打电话的人似乎和他比耐性,一直不停地打,鹿鸣皱了皱眉,“我在吃饭,一会儿再说。”他不由分说地挂掉了。
电话又想了,鹿鸣眉毛都不动一下,继续吃饭。谷雨未一直低着头,她刚要伸手,鹿鸣却抢在她前面,伸手把手机从桌子上抓起来,直接扔在对面的墙上。
周围的顾客吓了一跳,服务生闻声走了过来。谷雨未连忙站起来,笑容可掬,微微弯着腰,歉声道着歉,“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服务生看了看鹿鸣低沉的脸,正过脸要和谷雨未说话,忽然又扭过头,有些迟疑。
谷雨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吃饭。如果没什么事,请下去吧。”
服务生又看了他们一眼,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边走边还回头看。谷雨未小声说:“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鹿鸣漠然。
一席终了,两人再也没说话。
除了餐厅门,鹿鸣扶着车门,“你怎么来的?”
“哦,”谷雨未忽然明白,“我打车回去好了。”
“你自己小心。”鹿鸣上车驶离停车场。
谷雨未站在原地,她走回餐厅,找到那位服务员,“麻烦你,我想拿回刚才那个手机。”
服务员吃惊,谷雨未笑容以对。
十几分钟后,那个已经摔坏了的手机回到她的手中。她拿着走出门口,借着门口的灯光,她想试试能不能重新开机。手机摔坏了,无论她怎样按,终是不亮。
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连机都没有关,直接抠下了电池,取出她的卡,把那张卡放进去。
她两手颤抖地捧着手机,有光亮出现,开机画面是一个跳跃的金属人,这些都是她熟悉的。
她紧张地盯着屏幕,一个对话框,提示她输入密码。她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他的任何私人信息,包括生日或者身份证,甚至,她不曾记住他的电话。
她按了六个6,当然提示她出错了。她不敢再按,再按有可能锁机了。
她抬头望着夜空,想要出口气。气才呼出,她停住了。
幽暗的灯光下,他只手抄在裤兜里,倚在车上,正静静地看着她。虽然灯光并不能清楚地照见他的脸和他的眼,但是,她仍然感觉到冷。刚才紧张得似乎有汗渗出的身体,立刻冰凉。
她的第一感觉是两腿发软,几乎要坐在地上。
鹿鸣走过,冰冷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脚。良久,他伸手,她不自觉地把手机放入他的手心。他并没有把手缩回去,一直就举在那里,时间久到她都想伸手把那只手推回去。
在冰冷的目光中,她不敢抬头,因为紧张,她浑身略略有些发抖。她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忽然,腕上一疼,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把她拉得一踉跄,已经有些酸软的腿禁不往打了个弯,拖着她的人却丝毫不顾忌,仍然把她往前拖。他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她的头碰到了车壁,疼痛还没有缓过来,他已经出现在她旁边。
“告诉我,刚才,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轻不可闻。
她不自觉地往旁边一侧,他伸手,擒过她的脖子,力度告诉她,不要随便动。(橘*泡 泡鱼 手 打*园)
她只好硬硬地坐着。
“说啊。”他在她的耳边,似乎是耳语。
“我想知道,正谷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简单?”他的手像青虫一样在她的脖子上上下滑动,让她浑身麻栗阵阵。
她不语,他一使劲,她忍住,就是不叫。
“怀疑我,对吧?”他舔了下她的左耳朵,立刻,她的左耳朵热了,而右耳朵却似在冰雪之中。
“为什么怀疑我呢?”他的话与其说是说出来的,不如说是齿啮,在咬着她的神经。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说话!我知道,你不是哑巴。”
她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在那仿佛如同兽类的呼吸与折磨中忍受。
“不说吗?”他似乎带着轻笑。
她的心一紧,睁开眼,“我想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巧?”
“你是指什么呢?”
“所有。从一开始,到现在。从你告诉我有对赌协议,到有人向媒体爆料正谷的对赌协议。然后是内幕交易的调查,再就是……”她说不出话来,鹿鸣把她挤在车壁上,似乎是要被挤扁了,她说不出话来。
“再就是内幕交易调查结果的出来。还有,谷维春和我的关系,对不对?其实,你的意思,无非是说,我在设局想泡你,对不对?”
她觉得侮辱,想要伸手推,肩膀已经被他推住,毫无动弹的余地。
“想知道手机的密码是什么吗?”魔鬼的耳语像是催命符。
“4620。”他的鼻息宛如他的触角,混在一起,让她备受折磨。
“知道4620是什么意思吗?”
“你放开,要不,我要,叫人了。”她低声威胁。
她听到他轻笑一声,忽然觉得失重,椅背倒下,她被推到后座,她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仿佛只是一瞬,后车门带进来一点冷空气,他已经在她的身边。
“4620是‘未’字的区位码。”
“你——”他堵住了她的叫声。
车里低矮的空间,空气不足,让她有些压抑。她让他逼在角落里,除了被动忍受,一动不能动。痛楚传了上来,他每动一下,都带来巨大的疼痛。她的手让他挤在了背后,动弹不得。她试图把腿蜷起来,他卸趁着她稍微张开的时机,像狼一样的狠啮了上去。
她终于痛叫失声。但这声痛叫没有换来丝毫的怜悯,相反,这种痛楚霎时到了脖颈。他仿佛吸血鬼,牙齿咬开她脖子上的皮肤。
“鹿鸣,疼!”她才喊了出来,就让他堵住。
带着咸腥的空气让她几乎昏厥过去,下面的疼又把她拉了回来。他的手在进攻她的胸,战栗不停地传到她的大脑。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抗。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钥匙不想让我把它们揪下来,你就老实些。”
她不听,依然用尽全力挣扎。
他放弃了堵截,动作快了起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楚终于让她放弃了挣扎。
她感觉到耻辱。他似乎没有把她当做人,而只是当做一块布,疯狂地揉搓。
……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睛,“痛吗?”
她使尽力气,给他一个耳光,“滚!”
他压着她,不肯起来。
“给我点支烟。”
“不想挨第二个耳光,你起来。”
“不想挨第二次,给我点支烟。”
两人对视了半晌,她终于伸出胳膊,白玉似的手离烟盒还很远,一只手替她拿了过来。
她拿出一支,要塞到他口里。他别过头,“你点着了给我。”
她含着泪,她不会抽烟,从来不会。但她还是照做了。
猛吸一口,呛得她的泪彻底流了出来。
烟终于着了,她塞到他嘴里。他长吸了一口,把烟吐到她的胸上,然后慢慢坐了起来。车里烟雾弥漫,呛得她咳嗽起来。
她想整理一下,却没有力气,浑身像被抽了筋一样,只能靠在那里,他兀自抽着烟,也不看她。
她负气要起,他的胳膊伸过来,从后面绕到她的左肩,依旧只是抽烟。
她伸手去拨,一股烟喷过来。她扭头,他看着她的眼睛。她又回头拨,他又抽了一口烟,然后头狠压下去。
烟顺着她的喉管进了肺里,刺激得她想咳嗽,却被他压制着,无从换气。肺部的不适让她发了火,她的两手不顾一切地去推他、捶他、掐他。胡乱的、没有目标的进攻中,手触到了他的腋下。他笑了,嘴唇离开了她。突然的轻松使她一愣,在短暂的失神后,她的手又动了几下。他的胳膊夹紧,往后一倒,她被他带入怀里,倒在座位上,手却再也动弹不得。
他笑了,哈哈地笑,朗朗地笑。半天,他才握着她的手,半含着笑望着她,声音款款,“你还有这一手?”
她低下头,火气像遇到了干粉,需要缓冲才能爆发。
他探身拿了前面的纸盒,她悟到他要干什么,伸手去护。他的手一用力,把她的手扭到身后,不顾她的反抗,强行给她清理干净,然后放开,低头清理自己。
她的手忽然卡上他的脖子,他抬眼,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不放,那这些纸……”
她颓然地垂下,和他的较量,她从来没有胜过。(橘 * 泡泡鱼 手 打*园)
“你是故意摔的手机?”
他继续着自己的事情,口气悠然,“以后不要和我耍心计,我也不想一次又—次的提醒这些事。”
“鹿鸣,你真不如杀了我!”
他停下,望着她,口气大惊小怪,“杀了你?那谁来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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