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名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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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先下手为强，还是静观其变呢？

第十五章　面具人的阴谋
20141204　09：00：00
白无常操纵着黑无常的身体慢慢向前走去。

在他眼里苍悠仙子仍是一一副木然表情，唯有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从她疯狂的想要挖出胸前的仙根，到自己拔出胸口的匕首停止自残。白无常迅速猜想到也许苍悠仙子的身体也被什么人的精神占据了！这精神防止苍悠自残，应该是为她好的。

白无常很清醒，幕后黑手要他杀死苍悠，那苍悠和里面的人一定是他的朋友。只是不知是白一、胡晓和张老头中的哪一个。摆在他面前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如何让苍悠仙子里面的人知道他在黑无常的身体里。

眼看黑无常的身体越离越近，白一慌了。她默念“拿起匕首、拿起匕首”，苍悠仙子晃晃悠悠的拿起匕首，横在胸前。黑无常停在离苍悠两步的地方，白无常看出苍悠虽然被人操控但毕竟还是有利器在手。他本人的灵活不容质疑，然而操纵着别人的身体还是不适合硬拼。

他不再靠近而是思考有什么办法能让对方知道他不是敌人。

“他不靠近了……，胡晓、胡晓，他，他这是什么意思？”白一攥着胡晓的手说：“会不会突然放一个大招？直接秒杀咱们？”

胡晓摇了摇头，通过苍悠仙子的视野，仔细的观察黑无常。黑无常睁着眼睛却没有表情，看起来……像一个傀儡……傀儡！

“白一！”胡晓说：“我觉得黑无常遇到的状况跟咱们相似，也被什么人控制了！”

白一仔细看了看，确实发现黑无常的不对劲。只是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们还是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要想点什么办法证明我的身份！

白无常大喊白一和胡晓的名字，但是通过黑无常的视野看起来，苍悠仙子不为所动，还是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因为幕后黑手看见他太久不动手肯定会怀疑他，而且看苍悠的架势，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捅一刀。

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标志吗？白无常脑子飞转。

白莲火焰？不行，现在即使操纵黑无常放火焰也是黑色的火焰。召唤白色的哭丧棒？同为精神体的白一也不会把小白戴在身上！到底怎么办？

白无常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征的人，而非人人皆畏惧的鬼差白无常。

然而他顺着‘特点’二字想到了一个绝好的证明自己的是朋友的办法，虽然有些丢人……但是现在在黑无常的身体里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于是白一和胡晓透过苍悠仙子的视野看见了令人惊诧的一幕。眼前的黑无常前肢着地的蹲了下去，然后直巴巴的看着他们。

白一对胡晓说：“这是一只狗精！”

胡晓看着黑无常的样子，恍然大悟：“不对！我想他要表示的是狐狸！”

白一喊：“难道是胡晓？”但她发现她捏着的就是胡晓的手，突然就愣了。胡晓说：“我觉得他可能是咱们朋友里的一员。除了你我，只能是白无常或者张爷爷了。”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白一说：“咱们无法通过苍悠阿姨说话，咱们也只能动作来表明身份了。”胡晓点点头，他还没有想出办法来，白一大叫一声：“有了，我也学你就好了。”她兴奋地发动意念，比前几次都顺利的操纵了苍悠仙子的身体，也跟黑无常一样蹲了下来。

白无常大喜过望，他明白苍悠仙子的身体里是胡晓！

在这两拨人高兴的同时，幕后黑手站在门里目睹了这一切。他要的东西——仙根没得到；他想造成的自相残杀没打成。现在他的敌人像动物一样和平的蹲着对望……一切的一切已经达到他忍耐的极限了！

他随手在脸上一抓，一张白色的面具就覆在了脸上。他是幻境里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人，可是他不能碰仙根，只能借他人之手。

他纵身一跃落在黑无常和苍悠仙子的身前，用冰冷的语调对黑无常说：“挖出她的仙根！”

白无常感觉到了明显的震动，黑无常的意识似乎在这句话的胁迫下，重新掌控了他自己的身体。他颤抖着夺过苍悠手里的匕首，举到半空中，却迟迟不能落下。

因为匕首被黑无常拿走，胡晓忽然就从白一身边消失了。孤零零留在苍悠仙子身体里的白一潜意识操控苍悠向后退去。

只是戴着面具的幕后黑，上前抓住仙子的双手反剪到背后，让她动弹不得，同时又对黑无常发号施令：“快下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白一用意识操纵苍悠仙子的身体，拼命地挣扎。但她和背后钳制她的面具人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力量级别的。

背后的人散发出的黑暗阴冷的感觉，渗入苍悠的身体，直达白一的内心，让她充满一种熟悉的恐怖之感。她想不起来，为何会觉得似曾相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颤抖。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妈妈，她对所有的事情都糊里糊涂，这么死去太让人不甘了！

对面白无常还在黑无常的身体里和黑无常僵持。然而，黑无常尽管是龟速移动向前，但终究还是越来越靠近苍悠仙子。

难道一切都要成定局？

白无常心里产生了一种他不熟悉的感觉……也许，就是凡人看见他的感觉，战栗与绝望。他们现在以精神体的形式存在于一个不知道如何形成的法力幻境之中。

如果敌人的目的达到，让他们在幻境中互相残杀而死，那么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白一和其他人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那才是超出他能力范围的消逝，是完全的无！

他没想到自己会有恐惧，他最近一次有类似感觉还是玄冥离开的时候。那种再也见不到的想法，瓦解了他这个鬼差对自己的信任。他发现自己对世间竟然有留恋，这恰恰是他最厌恶的——软弱。

他留恋很多，白一、胡晓、张老头。还有他的朋友黑无常——墨。

胡晓在匕首里，估算出自己离苍悠仙子的胸口已经不到5厘米。也许只一下他就会切断苍悠的仙根，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切断的仙根有什么用途，但他模糊地感觉到切断仙根就是他们的终点。

这一刻，他百味陈杂，既想就这样消散于世间，也许可化为浮尘，在师父同样幻灭之后再相逢，而不是面对妖怪化的师父；但他又放不下自己的一干朋友们。

匕首离苍悠的胸口只剩1厘米的距离，五光十色的仙根闪得胡晓的眼睛几乎要盲了。

匕首再轻微移动一下，他们救都无力回天了。面具人在白一身后，等待他盼望已久的结局，或者说是起点的到来。

“玄冥，你看见了吗？最后还是我赢了……”

他看着仙根的光，觉得这一刻实在是太长了……

不过不是他的错觉，事实是匕首再也没有向前移动分毫。一只人的手攥在黑无常的手背上，冷冷的看着面具人。

说是人并不贴切，因为那实际上是一团光影。这团光影似乎是从苍悠仙子的仙根上流淌而出，阻止了黑无常的匕首向前。

在黑无常身体里的白无常看不到这人的样子。在匕首里的胡晓看不见这个人的样子。只有在苍悠仙子里的白一和仙子身后的面具人看见了。

于白一，这个人模糊且陌生，可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跟苍悠有什么关系。

于面具人，此人对他而言是最恐怖的存在。

他一生唯一畏惧的人，此刻就在他面前。本能的恐惧让他忘记他不能碰到仙根！他像是一个被警察抓到正在偷东西的小偷，丧心病狂的准备拿着赃物逃走。可仙根不是普通的东西。在他出手后，到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弃之前。他伸出的手犹如融化的冰欺凌一样，滴落在地上。他恍然记起在仙根离开仙人本体之前，绝对不能碰触，没想到即使在他制造的幻境中仙根还是有如此大的威力。他不得不缩回了手。

与此同时，仙根的光芒幻化出来的那个至关重要的人影消失不见了。

他不自觉地呆了一秒钟。

这一秒钟，白无常和胡晓出人意料的驾驭着黑无常的身体，拿着匕首向面具人的脸上划去。饶是他动作再快，也没办法躲过这一匕首。

匕首在他脸上划过，面具被砍成了两半。为了护住自己的脸，面具人推开了苍悠仙子，用残留的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

不过如果他一直捂着脸势必会陷入被动局面。他迅速镇定心神，一条毒计又在心中产生。

白无常见一击未中，又调整姿势再次刺向面具人。没想到那人竟然打开手臂，将面容呈现在他面前。这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第一个呆住的是匕首里的胡晓，因为这张面孔是他师父的。

第十六章　空渡
20141205　09：00：00
这张脸刻满智慧的皱纹，挂着慈爱的微笑，显得是那样高洁，正如胡晓每次用心凝望的师父一模一样。

“不要刺！”胡晓的崇敬和愧疚霎时溢满胸膛，精神力随即升到峰值。他虽然寄身于一把匕首之中。但让手持匕首的白无常感觉到麻痹，再也无法挥动匕首。

“胡晓！胡晓！你冷静点，这不是你师父，这是妖怪！是他操纵的幻境，一切都不是真的。”白无常大喊，他不知道胡晓能不能听到他的喊声。

苍悠仙子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按着胸口的仙根，慢慢的走到了黑无常身体的身后。现在立场表明了，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长着空渡脸孔的黑发妖怪。

空渡的脸孔用一种怪异的阴柔口吻说：“哼哼，小狐狸，对你师父下手吧！不杀了你师父，根本无法动我分毫。”

白无常在黑无常的身体里呆的发急，他闭目凝神感知到胡晓精神的所在，凭着坚强的意志力生生把胡晓的元神从匕首里拉到黑无常体内。

“胡晓，你看清楚了这人根本不是你师父！”眼看胜利倾向于他们一边，白无常迫不急待的想除掉这妖怪。

可是胡晓连连摇头：“不行，那就是我师父……我，我怎么能杀死我师父呢？”

白无常喊道：“你师父现在也是妖怪了，更何况咱们要杀的不是你师父！”

胡晓还在犹豫，忽然看长着空渡脸的妖怪神色一变，仿佛大梦初醒般，迷茫的四处张望，许久他颤巍巍的举起自己的手，说：“老衲变成石头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又恢复人身了……上仙果然法力无边……这等奇妙的幻境，穷尽老衲的法力也不能做出万分之一。”

“师父！”胡晓最熟悉这声音，毫不犹豫地呼唤着。白无常也有点吃惊，难道制造幻境的妖怪把空渡的精神也弄进来了？他现在也分不清这妖怪到底是不是胡晓的师傅了。

空渡看着黑无常和苍悠仙子，嘿嘿的干笑两声，道：“徒儿。我想你应该就在对面吧。你要怎么做？对我下手吗？”

胡晓的元神下意识的跪下，一个劲的摇头。在他的干扰下，白无常也无法操纵黑无常的身体。旁边，苍悠仙子身体里的白一也迷茫不知所措。所以黑无常和苍悠仙子的身躯就这么呆呆的站着。

周围的虚空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阴冷的笑声，可能是幕后黑手在看着这一切。空渡也笑了，由一开始的低沉笑声，转变成放声大笑。

“所以说畜生毕竟是畜生，怎么修炼也成不了仙。”空渡竟像是挑衅一样对胡晓说：“因为畜生只能看见事物的表象，你真枉为我空渡的弟子。”

白无常有些吃惊，这番话跟现在八竿子打不着，貌似暗藏玄机，很像是要点化胡晓似的。怎奈他处于这个幻境，无法确定空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胡晓透过黑无常的视野看向师父。他想起师父在过去几十年对自己的点化和教导，不禁心如刀割。

空渡放声大笑，上前轻巧的夺过匕首。白无常看在眼里，却因为胡晓的干扰而无法阻止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空渡一步步的走向苍悠仙子。

又来？

白一刚脱离险境，眼看危险又靠拢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抬腿躲闪，就被空渡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上仙。挖仙根这等大事，还是请你跟我一起见证吧，省的您怀疑我对您不忠，私吞仙根。”空渡对空中喊。

片刻之后他脸色又是一变，面孔以鼻梁左右为分界线一半是气质超俗的高僧样，另一半是阴险狡诈的妖状。口中响起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大师考虑的周详。你放心，有了仙根，我一定给你一个长生不灭的肉身。”一个人用两种不同的语调自问自答，简直诡异到极点。

空渡哈哈大笑，举起匕首，刺了下去。

只是，这匕首没有插进苍悠仙子的仙根，而是插进了他自己的身体！

白无常眼见他喷出乌黑的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无常的身体已经在胡晓的控制下扑了出去。

黑无常的身体推开苍悠，把空渡狠狠地压在身下，顺带也将匕首整个插进了空渡的身体里。

“哼哼。这下看你还怎么逃得出去！”空渡的面孔极度的扭曲了起来，大师空渡和妖怪面孔都在争抢脸上的地盘以及对肉身的控制权。让他的面孔像是被搅动的一团粘稠浆糊般扭曲，恶心骇人。

黑无常的泪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滴落。那是胡晓的泪，是他对师父的泪。

是的。他从师父的那句“你真枉为我空渡的弟子”，回想起师父对他对自己法号的解释“世事皆空，渡尽苦难。”师父告诉他，这不仅是他的名号，也是他毕生信仰。他此时亲口说了名字，就是暗示胡晓他要帮众人逃离苦海……以自己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方式。

“可恶！”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空渡扭曲的嘴里挤出，“想跟我同归于尽，哼！你们给我等着！”

扭曲的脸忽然像是气球一样鼓了起来，直到涨得一张皮都变得半透明，才猛地弹贴回肉上。等展平之后，剩下的，是平静祥和的空渡的脸。

幻境如斑驳的墙纸开始剥落，白无常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想起他们在张老头家看到的幻境，猜想那妖怪可能已经逃走了。

空渡倒在地上脸上挂着高洁的微笑，胡晓操控着黑无常的身体冲到近前。他伸出干瘪的手，拔出胸前的匕首递给胡晓，说：“徒儿，今日一战，定让那妖怪大伤元气。你能明白师父的苦心，也不枉师父忍辱偷生，帮着妖怪作恶作孽这么久……徒儿，当年师父渡你……现在终于等到你渡我的这一天了……”

胡晓再三紧抿了抿嘴唇，竟意外的止住悲伤。他认真的朝空渡拜了拜，操纵黑无常的身体盘膝而坐，手结佛印。虽然他无法借黑无常的身体说话，但元神还是认真的念起了超度的经文。

事事皆空，渡尽苦难。

往日青翠竹林，白衣高僧，火红灵狐……皆化为浮尘，一去不返。只有佛法长存，师父的意志永垂不朽。

空渡在一片无声里圆寂了，化为一缕青烟，与这个幻境一起坍塌消散了。

一片黑暗混沌里，胡晓紧紧拉住白一和白无常的手。不管前面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他要将师父的遗志继承下去！

白一紧握着他们的手，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抓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白无常面色凝重，也许正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些可能是真实的影子……

总之他们要面临的危险，跟眼前的黑暗一样，远远没有结束……

第十七章　你说谎了
20141206　10：00：00
白一、胡晓和白无常三人在黑暗中悬浮。

周围一片漆黑，万分寂静。寂静过了头，白一反而觉得有无数声响在耳朵里蜂鸣。

“白叔叔，咱们要在这团黑暗里呆多久？”白一不安的问，她怕时间长了自己会疯掉。

白无常手上燃着一团白色火焰，小范围照亮了这三人，“我想是因为咱们的精神陷入了崩溃的幻境，没有找到返回肉身的路。”

他常年收魂魄，在这方面绝对是专家。众人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