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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道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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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破坏我们守了上千年的优良传统,现在倒好,十里八村,就是整个鲁县都知道柳家沟有个女人偷汉子,全村村民都对柳仁一家唾骂不休,谁敢上前管就甭想落个好,我也不是没管,但还未走进柳仁的家门口就被骂了出来……两头不捞好啊……”

“这么严重?!”

师父捋了捋胡须,当即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正当师父准备收起酒葫芦,我连忙讨过来也灌了几口,师父瞪了我一眼,却是没有阻拦我,继续问道:“所谓死者为大,总是要有人帮忙为其下葬的啊!”

“谁会去帮忙呢?再说,谁又敢去呢?”

老烟锅子抛了个无奈的眼神,接着说道:“老实人犯起浑来,那可是厉害着呢,全村人对他们家指指点点,他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闷声不响的,心里的郁结肯定不会小了,这两天谁敢靠近他们家大门半步,轻者被骂走,重的直接扔扁担!”

“呵呵!嗯。”

师父古怪地笑了笑,且语重心长地捋了捋胡须。

“哎?我说老哥,你怎么还笑啊?难道这件事还不够严重么?!”

老烟锅子诧异地盯着师父,似乎对于师父的满意点头,甚是惊恐。

“老爷子你不用奇怪,我师父难得遇到一个对得上脾气的人,犯浑那可是我师父的……哎呦!”

我话还未说完,顿觉脑袋上一记爆栗开花的剧痛传来,疼的我呲牙咧嘴,急忙痛叫道:“师父!你没事干嘛老打我?!”

“臭小子!师父也是犯浑的人么?!”

师父吹了吹胡子,怒气冲冲地盯着我。

“嘿嘿!那倒不是,我刚想说,师父是天底下最温柔最亲切的师父,既有儒雅的底蕴,又有仙风道骨的仙气儿,整个一活神仙啊!”

我闭着双眼将能想到的赞美之词背诵出来。

“嗯……”

师父用鼻子哼哼两声,算是满意了我的回答。

“老哥,我们到了,村西头往东第三家,柳仁家就是这家,但……但这大门关着,得叫门啊……”老烟锅子瞅着师父,缓缓离柳仁家的大门远远地站在对面。

“嗯,小酒,你去叫门!”

师父点了点头,当即吩咐我去叫门,且接下我手中的酒葫芦,别在裤腰带上。

“我?师父,您老没开玩笑吧?刚才烟锅老爷子说了,柳仁最近性情大变,万一我被打了怎么办?”

我无辜地祈求,且缓缓向后退却。

“臭小子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师父不依不饶地瞪了我一眼,且拍了拍酒葫芦,嘿嘿笑道:“师父喝这酒都是一次喝一口,谁让你多喝两口来着,正所谓喝人家的嘴软,你敢不去小心师父揍你!”

“啊?师父,原来你还偷看我喝酒啊?”

我一时无语,难怪师父这次变得如此大度,我多喝两口他都没说什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这是个老人精啊……

“快去!”

师父飞起一脚踢向我的屁股,我连忙跳了开去,但这一跳,却是跳到柳仁的院门前,搓了搓手,心想这柳仁万一向我扔扁担该怎么办?想了想,我当即抓住一扇门上的门鼻子,另一只手则去敲另外一扇门,如此,柳仁即便冲出来,也只能开另一扇门,而我躲在这一扇门门前,他首先打不到我,或许不远处的师父,我暗自一笑,顿时用力敲了敲院门,并喊道:“柳仁大哥在家么?柳仁大哥在家么?”

喊了两声,居然没有应答,这下我愣住了,回头向师父看了一眼,师父也是无奈地看了看我,紧接着,我和师父同时看向老烟锅子。

老烟锅子尴尬地走上前,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那……那我再试试!”

“柳仁!你家远房亲戚来了,快开门!”老烟锅子远远地冲着院子喊了一声,紧接着,回头向师父问道:“老哥,我忘记问你,你是柳仁什么亲戚啊?”

“我……”师父吹了吹胡子,皱眉道:“我是他表舅!”

“柳仁!你远房表舅来了!快开门!”老烟锅子大声喊完,连忙跑回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醉醺醺的低沉沙哑之声,传了出来……“什么远房表舅?我哪有什么远房表舅?老烟锅子你胡说什么呢?!”

第五章 贾道长

“哪有胡说!不相信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老烟锅子没好气地嚷嚷一声,却不肯向柳仁的院门多走一步,继而,低声向师父问道:“我说老哥,柳仁远房表舅,应该没那么远吧?听你们二位的口音,怎么像是江南一带的?”

“废话!”

师父吹了吹胡子,瞪着眼睛怒道:“哪个和你说我是柳仁的远房表舅来着?我是柳仁的老婆柳王氏的远房表舅!”

就在师父的话刚刚说完的空档,柳仁家的院门突然打开,探出一个邋遢青年的身影,可不就是醉醺醺的柳仁么?年约三十出头,身形萧条单薄,且面黄肌瘦,满脸的胡茬子,狼狈到了极点,足见王翠翠的死,对他的打击甚大!

再者,接踵而至的流言蜚语,想必也快把这个家给淹没了……

“哪个?哪个是我表舅?!”

柳仁沙哑的声音,略带几分哀伤的意味,看来他不止一次的哭过,而此时,却是如此冷漠的表情,坚毅的外表,让人不禁感到心酸。

“混账东西!见到你表舅还不认账了么?!”

哪知师父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赏了柳仁一个大爆栗,顿时疼得柳仁呲牙咧嘴,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捂住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哎呦……你这老头儿是谁啊?怎么见面不由分说就打人啊……”柳仁抱着头坐在门槛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叫道。

“屁话!我是表舅!”

师父不依不饶,拧眉怒目地盯着柳仁。

“可我……可我怎么不认识你啊?”柳仁有些惊惧地看着师父,微微向后缩了缩身子,上下打量师父一眼,才冷声说道:“看你穿的破破烂烂,不会是讨饭的吧?告诉你,我家的灶火有两天没开了!”

“混账东西!”

师父说着,上前飞起一脚,柳仁但见师父如此凶悍的架势,当即吓得滚落进了院子。

“好好!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我哪一门哪一桩的亲戚表舅?!”

柳仁唉声叹气地爬起身子,憋屈地问道。

“我先问你,王翠翠可是住在此地?”师父缓和了一下语气,淡淡问道。

“嗯,王翠翠是我亡妻,难道老人家您是我亡妻的……”柳仁缓缓走上前,眼眶一红,泪水差点掉了出来,但他还算是忍得住,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您老是我亡妻的表舅?”

“废话!难道我表外甥女没有和你说起过,她有一个远方的表舅,居住在江南一带么?!”师父吹了吹胡子。

“……没有!”

柳仁仔细想了想,随即摇头。

“那我表外甥女现在何地?我要和她当面对质!”师父怒气冲冲地撞开柳仁,大步走进院子里,我苦笑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而老烟锅子,更是错愕无比。

“你师父可真有办法,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是修道的道士,但却蒙住了柳仁,呵呵……”老烟锅子低声在我的耳边嘀咕了一声,却又轻叹一声,一声又一声,我们便是走进了柳仁的院子里,院子里,充满了亡者的死气,死气沉沉,一片哀怨。

但……

堂屋上下四周,却并未看到一寸白绸,哪怕是一块白粗布,也没有看到,不过,自堂屋内又走出的一个人,却是让我大感意外!

“表……表舅,这位是……”柳仁虽然对师父充满了疑惑,但此时此刻,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结巴了一下,还是恭敬地称呼师父为表舅。

“啊呀!原来是师叔祖,您老怎么会来这里啊?!”

敢情自堂屋内,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道士,见到师父,顿时惊喜莫名,这倒是让我更加意外,师叔怎么又冒出来个徒孙了?

“你是……天贵?”

师父微微一笑,像是认出了眼前的年轻道士,当即反问道:“你爹爹贾人寿近况如何?嗯,师叔祖去年来此的时候,并未见到你,没想到一转眼你这个混账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哈!”

“咳咳!”

面对着人家柳仁家的丧事,师父居然和这个年轻道士叙起了旧,简直太不讲究场合了,我只得在师父身旁清了清嗓子,示意师父谈正事!

“师叔祖想必也知道,我年少便被我师父带走,今年刚归,说起来,离家已经有三年之余了,师叔祖,我爹说您老每年都来品尝我家的杜康,今年果然也没有爽约啊,哈哈哈……”那年轻道士说起话来,言谈举止,竟也是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看来他的师父,定也是一位名师。

“嗯,这位是师叔祖我的小徒,叫陈小酒!”

师父微微点头,指着我又是介绍一番。

“啊呀!师叔祖曾三十年不收一徒,没想到却是收了一位高徒,小酒师叔,不知您是如何讨得师叔祖的欢心,要知道我三年前可是跪求过师叔祖,都未能被师叔祖收其门下,对了,论辈分,晚辈贾天贵见过师叔!”自称贾天贵的便宜师侄,恭恭敬敬地向我施礼问好,这一下子我竟又成了长辈了,不过论年龄,我可是与这个贾天贵相差无几。

不曾想到,拜师父为师,竟是处处占长辈的便宜,

“呵呵!若是论年龄,我这个便宜师叔可是占你的便宜了,若是论修行,恐怕我离你还有很大的差距!”我双手扶起贾天贵,但就在这时,我脑子一热,猛地盯着贾天贵师侄,急急向师父说道:“师父,那个贾道长……那个……”

“闭嘴!”

哪知师父怒声喝斥了我的话,愣是不让我说完,紧接着,微笑道:“天贵,你为什么会在此地?”

“表舅,原来您是道门高真啊!”

一直闷声不响的柳仁,突然激动地拉住师父的手,说道:“表舅,翠翠死的……死的好冤枉……不过贾道长一直留在家里为其超度亡魂,希望翠翠的亡魂能够早一些解脱,真是多亏了贾道长啊……”

“师叔祖,这柳仁为何称您老为表舅?”

贾天贵的脸色不免变了变,诧异地问道。

“一表七分亲,我乐意是王翠翠的表舅,我乐意听人家叫师叔祖我表舅,你管得着么?!”师父劈头盖脸地训了贾天贵一顿,直把贾天贵说得面红耳赤。

“呵呵!师叔祖的脾气一点都没改,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潇洒随意,那倒不是,如果那王翠翠真是师叔祖您的表外甥女,这柳仁一家上辈子可是烧了高香喽!”

贾天贵微笑着说道,并紧接着解释道:“曾经柳仁之妻,呵呵,也就是师叔祖您的表外甥女王翠翠,屡次由徒孙为其保胎安神,但她……”

“她怎么样?直说无妨!”

师父吹了吹胡子,冷声怒道。

“呃……那好吧,请恕晚辈不敬之罪,王翠翠临死时,却是没有穿半件衣服,躺在柳家沟本村村北头的光棍老屎蛋的院子里,这……这清白一事,就很难说清了……”

贾天贵恭敬地低着头,却是支支吾吾地说道。

“咚!”

未曾想,师父上前就是一个爆栗,打得贾天贵浑身抽搐,脸色莫名一寒,但还是很快恢复正常……“师叔祖教训的是,晚辈说话有失分寸!”

“嗯!你敢说我的表外甥女偷汉子,着实该打!”

师父冷声骂了贾天贵一顿,转而向堂屋内看去,左右看了两眼,莫名地停留在两边的窗户上,窗户上,却是贴着……

第六章 蹊跷的死因

“天贵啊!”

师父突然向贾天贵喊道,待贾天贵走上前,师父诧异地问道:“你既然在做超度法事,却为何在窗户上以及这房门上面,皆是贴着镇魂符,为何?难道你一边为王翠翠超度,一边却又在防着她的冤魂上门!”

“这……”

贾天贵浑身颤了颤,当即微笑道:“师叔祖,念及王翠翠是凶死,故而……故而……”

“你怎么知道王翠翠是凶死?!”师父突然盯着贾天贵,吹了吹胡子,怒道:“我的表外甥女生活不幸福?”

“呜呜呜……表舅,我们夫妻二人,情深似海,结婚后四个月翠翠怀有身孕,一家人其乐融融,如何不得幸福啊……”

听到这里,柳仁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是我的表外甥女与左邻右舍结仇了?!”

师父皱起眉头,缓缓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而此时,柳仁家的院墙外,已然围满了柳家沟的村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乎将柳仁家团团包围起来,正是这个档口,师父却是提出了这么个问题。

“翠翠平日里尊老爱幼,与四邻和睦,善良贤惠啊……”

“是啊是啊!不但如此,她还孝敬公婆,这些,我们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说起来,我们大家伙儿还真不太相信翠翠会是那样的女人,唉!”

“柳仁娶了个好媳妇,要怪就怪那老屎蛋,不该把柳仁好端端的家给毁了啊……”

“…………”

村民们一时众说纷纭,却都是说王翠翠的好,几乎一致认为那老屎蛋就是罪大恶极之人。

“谢谢,谢谢大伙儿的理解……呜呜呜……”柳仁转身向村民们跪下,哽咽着说道。

或许是被柳仁的话深深感动,村民们纷纷走进院子,倒是有一对老夫妻,眼睛红肿地走上前,将柳仁搀扶起来,看他们的样貌,与柳仁略有神似,想必就是柳仁的父母亲了。

“都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要脸面不要儿媳妇,翠翠的确是好儿媳妇啊……”

柳母冲进堂屋,趴在草席上王翠翠的尸体前,失声痛哭。

“村民们情深意重,我的表外甥女又是善良贤惠,生活幸福,并与人无任何仇怨,天贵啊,你何以认为我的表外甥女就是凶死呢?!”

师父一把抓住贾天贵的衣领,几乎将其提了起来,直把贾天贵吓得脸色惨白,或许他对师父“疯老道”的名号早有耳闻,故而只有挣扎,却无半点不敬。

“师叔祖师叔祖……您老不要激动,此事就算是晚辈说错了……”

待贾天贵急急忙忙求饶之后,师父一把将其推开,贾天贵当即揉了揉脖子,低声嘀咕道:“又不管我的事,疯老头儿下手还挺狠,若非碍于父亲的面子,我才不买你的账!”

“嗯?”

师父猛地瞪了贾天贵一眼,吓得贾天贵当即尴尬地笑了笑,紧接着,师父又说道:“我的表外甥女现在何处?!”

“表舅,翠翠就在堂屋地上躺着呢……”柳仁抹了把泪,随手指了指堂屋内的地面,哽咽道。

“嗯。”

师父恍悟一下,转身走进了堂屋,而此时,我已然身在堂屋之中,对于王翠翠的尸体,上下打量一番,看她的容貌,的确与梦中所见的柳王氏,一模一样,如此,正是她的冤魂托梦找到我,但我心中仍旧有一件事没有弄明白,王翠翠为什么单单找到我,却是不找修行更高的高道奇人?

“师父,她手指甲发黑,皮肤干枯,肌肉萎缩,看来临死前一定服用了致命剧毒!”我将自己简单检查后的结果向师父一一说明。

“亲家婆,将我表外甥女的鞋子脱掉,我要亲自检查我表外甥女的死因!”

师父说起表外甥女这个称谓时,竟是装出了一副哭腔,直把柳母说得惊慌失措。

“亲家表舅,都是我们两个老不死没用,没看好翠翠,害的她遭人毒手……呜呜呜……”柳母一边自责,一边将王翠翠的鞋子脱掉,并把上面的裹脚布也一层层的解开。

清末时期倒是还延续着裹小脚的陋习,但民国以后,此等陋习渐渐被民众所弃,然而,一些偏远的山村,比如这柳家沟,倒是还沿袭着此等陋习,所谓裹小脚,也就是传说中的三寸金莲,女孩儿在孩童时期,便要忍痛把脚裹成畸形变小,以为美观。

一般这样公然看一个女子的小脚,是以轻薄,再者王翠翠是死者,更是大不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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