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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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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医生,你在开玩笑吧。我一不会速记,二不会打字。”
“噢,这个好办,你再去上学,就能学会了。”
卡罗琳看着医生,激动地说:“我连做梦也没想到,真是太好了。”拿着医生给的钱,她蹦蹦跳跳出了公寓楼,回到哈莱姆区。渔翁杂货店门口有几个年轻人在闲逛,她举起钞票向这些人晃了晃,心想这点钱够她一个星蝴吃喝玩乐了。
她走进杂货店,一切都是老样子,好像她从没有离开过似的,眼前是一张张愁苦的、忿懑的面孔,耳边响着怨恨沮丧的唠叨。她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心中却念念不忘医生的公寓,简直是天壤之别,差别倒不在于家具,而在于气氛,那里的一切都干干净净,安安静静,就像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小岛。医生主动给了她去那小岛的通行征。其实她不妨一试,反正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也好玩,逗逗乐,证明医生判断失误:她虽有通行证,却到不了小岛。
卡罗琳报考夜校被录取了,这对她来讲真是意想不到的事,一夜之间梦想变成了现实。她告别了多年的住房,告别了锈迹斑斑的洗手地,告别了破破烂烂的抽水马桶,也告别了高低不平的吊床。在吊床上她做过多少美梦呀!在梦境里她是大美人,到过巴黎、伦敦、罗马,所到之处都有达官贵人、公子王孙死命追她,甚王把她压在下面,逼她成全好事。醒来才知一场空欢喜,只盼梦中再相会。
她告别了昨天,开始学生生活。医生替她付学费,还给她生活费、零用钱。她发愤图强,努力学习,以优异成绩中学毕业。医生出席了毕业典礼,他的灰眼睛里闪烁着骄傲。她感到自豪,有人信任她,寄希望于她,而她没有辜负这番好意。毕业后她白天在一家店里工作,晚间上文书班。学完文书班,她便到史蒂文斯医生那里任职,慢慢积攒了一笔钱,买了一套房间。
光阴易逝,转眼四年过去了。在这四年里,医生待她客客气气、彬彬有礼,一如当初。起先她担心医生会重提旧事,或作今昔对比。后来她才明白医生不咎既往,只重现实表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她发挥自己的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人生在世,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每次遇到问题,她总请教史蒂文斯医生,而医生总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同她推心置腹地恳谈。最近她一直想告诉他切克与她之间的关系,并征求他的意见,但是一拖再拖,拖到今天还没有同医生商量。医生待她这么好,她愿为他赴汤蹈火,她愿把身子献给他,甚至为他而献身……总之,她要让医生把她当做骄傲,为她自豪。
眼前这两名刑警要见医生,使她非常纳闷。
麦格里维有点不耐烦了。“喂,小姐,怎么着?”
“医生关照过,在他治疗病人的时候,不许打扰他。”卡罗琳解释。突然她注意到麦格里维的眼神,便说道:“我给他打电话吧!”她拿起电话,按了一下内部通话机,隔了半分钟,传来医生的声音:“什么事?”
“两位刑警要见你。”
她原以为医生会紧张、害怕,但是医生的声调仍像平时那样平静、沉着、镇定。“让他们等着。”说完就挂断了。
自豪感油然而生,卡罗琳顿时感到骄傲和快慰。这两个家伙可以吓唬她,但吓唬不了史蒂文斯医生。她壮壮胆,带着挑衅的口吻说:“你们二位听见医生的话了吧?!”
“病人在里边要多长时间?”安吉利问。
卡罗琳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钟。“还要二十五分钟。这是最后一个病人了。”
麦格里维和安吉利交换了一下眼色。“没法儿,我们只好等啰。”麦格里维叹了口气。
两个刑警坐下。麦格里维直打量卡罗琳。“看你睑熟。”
卡罗琳才不上他的当呢。她知道这老小子在套她的话头。“人人都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长得都差不多。”
卡罗琳说得真准,二十五分钟后,只听得直通走廊的侧门“咔嚓”一声,再过几分钟,医生出现在门口。看见麦格里维,他犹豫了一下。“我们见过面。”他说,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
麦格里维冷淡地点点头,脸部毫无表情。“唔,是呀。本人叫麦格里维。”指指同来的警员:“法兰克·安吉利。”
医生同安吉利握了握手,说道:“咱们到里边谈吧。”
两人随医生走进私人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卡罗琳目送三人进去,心里直犯嘀咕,到底什么事劳这二位登门拜访。那个大块头看来对史蒂文斯医生怀有敌意,不过,这也许正是因为医生天生的魅力。卡罗琳无心深究,因为当时她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衣服——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她得送去干洗。
杰德的私人诊所布置得像法国乡间别墅的起居室。没有桌子,只有几把安乐椅和几张茶儿,每张茶几上都有古色古香的灯具。地上铺着一块图案精致的地毯,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张长榻,玫瑰红色的罩套,显出吻合人体弯曲度的形态。给人以舒适的感觉。麦格里维老练的目光四下一扫,墙上没有文凭、证书之类。但是,来诊所之前,他在局里已查看过医生的材料。其实,只要医生本人乐意,完全可以让四墙布满文凭、证书,这对他一点都不难。
“我还是第一次进精神病诊治所。”安吉利不加掩饰地说。“我真希望自己的家布置得像这儿一样。”
“这儿的气氛有助于病人放松。”杰德从容不迫地说。“不过,我是精神分析学家,或者叫心理分析专家,不是精神病医生。”
“请问,”安吉利说,“精神分析学家和精神病学家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啦,这儿每小时收费五十美元。”麦格里维搭腔。“我这个伙计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伙计!这使杰德猛然想起一件往事。四年前,也许五年前,当地一家专门卖洒的商店遭抢劫,麦格里维在枪战中挂彩,他的伙计不幸中弹身亡。小流氓阿木斯·齐佛伦因此遭到逮捕。齐佛伦的律师以当事人精神失常为抗辩的理由,请杰德作专家鉴定,检查结果发现齐佛伦身患严重麻痹性痴呆症。根据杰德的证词,齐佛伦免于死刑,被送进精神病院。
“哦,想起来了,”杰德说道,“齐佛伦案。你中了三颗子弹,你的伙计被击毙。”
“我可记得你,”麦格里维说道,“你把凶手放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要了解一些情况。”麦格里维朝安吉利点了点头,安吉利就开始笨手笨脚地解那包东西。
“请你认一件东西。”麦格里维不动声色地说。
安吉利把包解开,举起一件黄油布雨衣问:“这件雨衣你见过吗?”
“像是我的雨衣呀”?杰德惊奇地说。
“不错,是你的,至少上面印着你的大名呢。”
“你们在什么地方捡到的?”
“你认为在什么地方捡到的?”这时两人的脸部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杰德注视了麦格里维一会儿,从近处茶几上随手拿起一只烟斗,不慌不忙地往烟锅里加烟丝。“还是请二位直截了当地说吧。”他心平气和地说道。
“医生,我俩就是为这件雨衣来的。”麦格里维说。“既然是你的雨衣,怎么会跑到外边去了?”
“这没有什么神秘的。今天早晨出家门时正下着雪。我的雨衣还没从干洗店取回,所以就穿了这件黄油布雨农,平时去钓鱼时才穿它。今天早晨有个病人来就诊,没有带雨具,临走的时候,雪下得正大,我就把油布雨衣借给他穿走了。”说到这儿,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他出了什么事……?”
“谁出了什么事?”麦格里维追问。
“我的病人——约翰·汉森。”
“算你说对了,”安吉利说,语气温和文雅,“汉森先生不能亲自归还雨衣了,因为他已死了。”
“死了?”杰德感到莫大的震惊。
“有人在他背上捅了一刀。”麦格里维说。
杰德直愣愣地瞪着麦格里维,以为自己听错了。麦格里维从安吉利手中接过雨衣,把它转过来,正好让那可怖的刀口冲着杰德。雨衣背部布满暗红色的血迹,杰德立时感到一阵恶心。
“谁会杀害他呢……?”
“医生,我们正希望你能说出谁是凶手,”安吉利说,“有谁比替他治病的医生更知情呢?”
杰德摇摇头。“什么时候出的事儿?”
麦格里维答道:“今天上午十一点钟,出事地点在莱辛顿大街,离你的诊所大约一个街区。当时准有不少人看见他倒下去,可是大家都匆匆忙忙赶回家准备过圣诞节,所以没有人理会他,他就躺在雪地里流血死去。”
杰德的手紧紧挤压着茶几边缘,压得关节发白。
“今天上午汉森什么时候到你这里的?”
“十点钟。”
“通常治疗一次需要多长时间?”
“五十分钟。”
“看完病,他马上就走了吗?”
“是的,因为在他之后还有一个病人候诊。”
“汉森是从接待室出去的吗?”
“不,病人进来时通过接待室,离开时走那道门。”杰德指了指通向走廊的私人办公室门。“这样,病人可以互不照面。”
麦格里维点点头。“这么说来,汉森打从这儿出去后几分钟就遇害了。请问,他找你看什么病?”
杰德犹豫了一会儿。“对不起,我不便谈论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有人谋杀了你的病人,”麦格里维说,“你也许能帮助我们抓到那名凶手。”
杰德没有立即答话。烟斗灭了,他不慌不忙地重新点燃。
“他找你看病有多久了?这次问话的是安吉利。他俩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警员,配合得十分默契。
“三年了。”杰德回答。
“他有什么问题?”杰德又迟疑了一下。当天上午约翰·汉森的形象立时浮现在他的眼前:兴奋、激动,满面笑容、重返自由的喜悦。“他生前曾经是同性恋者。”
“看来是一起桃色案件。”麦格里维带着挖苦的口气说。
“请注意,我是说他曾经是同性恋者,”杰德说,“但是,经过三年治疗,他全好了。今天上午我对他说往后不必再来了。他正准备与家人团圆,他有妻子和两个孩子。”
“什么,搞同性恋的人有妻子和孩子?”
“这种情形很普通。”
“说不定他的相好之中有一位不愿跟他断绝关系,于是两人打了一架,那位朋友盛怒之下,给他背部捅了一刀。”
杰德思索了一下,颇有主见地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我没法相信。”
“为什么没法相佶?”安吉利紧逼。
“汉森已有一年多不跟那些朋友来往了。我认为拦路抢劫的可能性更大。汉森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遇到拦路抢劫,他当然会奋起反抗,殊死搏斗啰。”
“好一个勇敢的已婚同性恋者!”麦格里维意味深长地说,同时抽出一支雪茄,点燃后悠然地吸起来。“你的假设很妙,可惜美中不足:他的皮夹仍在身边,里面有一百多元。”他注视杰德,静观他的反应。
安吉利忍不住说:“假设是疯子或傻瓜干的,岂不更近情理?”
“不见得。”杰德不以为然。他慢慢地走到窗户跟前。“你们看看底下的行人。二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曾经得过精神病,或者现在正患精神病,或者将来会得精神病。”
“不过,精神失常的人…………”
“你别忙呀。精神失常的人不一定看得出来,”杰德解释,“要知道,每十个精神病人中,大约只有一个是显而易见的,其他九个都查不出来,或无法确诊。”
麦格里维瞧着杰德,显出很感兴趣的神情。“你对人性颇有研究呀?”
“世上既无所谓兽性,也无所谓人性。”杰德应对道。“动物之间千差万别,兔子和老虎,松鼠和大象,特性各异,不能笼统称兽性。人为万物之灵,岂能一慨而论?哪有相同的、一致的人性?”
“你干精神分析这一行有多久了?”麦格里维问。
“十二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麦格里维耸耸肩。“你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准有不少病人爱上你,是吗?”
杰德把脸一沉,目光严厉。“我不明白你的问题。”
“别装蒜了,医生,你心里明白得很。你我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种事瞒得了谁呢?一个搞同性恋的男人走进这里,见到一位年轻漂亮的医生,心头的苦闷与烦恼都可向他倾诉。”说到这里,他压低声调,好像涉及机密问题似的。“难道说三年来汉森躺在那张榻上,没有使你产生过快感?”
杰德注视着麦格里维,脸上毫无表情。“你心目中见过世面的人就是这个意思?”
麦格里维听了这话倒没动肝火,只是淡淡地说道:“这类事情完全可能发生,老实对你说吧,还可能有别的事情呢。你对汉森说你不想再见他了,但很可能他并不愿就此分手。三年交情,他已离不开你了,所以你俩干了一架,大打出手。”
杰德顿时脸色铁青,怒不可遏,正要发作,这时安吉利打圆场,缓和紧张气氛。“医生,依你看,谁是仇家?或者,反过来说,汉森可能会仇恨什么人呢?”
“如果真有其人,我当然乐意奉告。”杰德说。“我想关于汉森的情况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个乐天派,与人无怨无仇。他不恨别人,我也不知道谁恨他。”
“哦,汉森真是个大好人,你呢,不愧为好医生。”麦格里维说。“我们要把汉森的档案材料带走。”
“不行。”
“我们可以让法庭出传票。”
“请便吧。他的档案里没有什么于你们有用的材料。”
“既然如此,把他的档案给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安吉利问道。
“会影响汉森太太和孩子。你们的路子不对,破不了案。有朝一日你们会找到凶手,原来是个与汉森素不相识的人。”
“我不信!”麦格里维厉声说。
安吉利包好雨衣,扎好绳子。“我们还要做几个试验,用完之后就还给你。”
“可以。”
麦格里维推开通往走廊的门,迈脚出门时,转身对医生说:“我们会与你联系的。”安吉利朝杰德点点头,跟在麦格里维后面出去了。
杰德站在原地,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卡罗琳走进来。“没事吧?”她含糊地问。
“约翰·汉森被人杀死了。”
“被人杀死了?”
“被人捅了一刀。”
“天哪!为什么捅死他?”
“警方正在调查。”
“太惨了。”卡罗琳看到杰德痛苦的表情,心里很难受。“你看我能做些什么呢?”
“你把诊所门关上吧。我去看望汉森的太太,亲自把这个不幸的消息透露给她。”
“好的。这儿—切由我照应,请放心吧!”
“谢谢。”说完,杰德就匆匆走出去了。
半小时后,卡罗琳已把所有材料放好,正在锁她的桌子抽屉时,过道的门开了。那时已过了六点钟,大楼已关闭。卡罗琳抬头看时,只见一个男子笑嘻嘻地朝她走来。
三
玛丽·汉森长得像玩具洋娃娃:小巧玲珑,非常美丽。看外表,她是个温柔的南方型女性;其实,她脾气很大,固执己见,桀骜不驯。汉森就医后一周,杰德曾见过她,那时她极力反对丈夫做精神治疗,所以杰德约她谈话,问她为什么反对丈夫接受心理分析治疗。
“我不愿朋友们说我有眼无珠,找了个疯子、怪物、蠢货当丈夫。”她对杰德说。“我要跟他离婚,离了婚,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杰德耐心地向她解释,离婚会毁了她丈夫,万万使不得。
“还有什么毁不毁的,已经没什么东西可毁了,”玛丽尖声叫嚷。“早知他是个女人,我这个女人嫁给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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