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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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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一阵突兀的铃声。
藤衣看与他对视一秒无奈地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然后一下子被人拉出云雾,头脑蓦的冷了下来。
幸村精市察觉到她几乎是剧变的神色,心里隐隐生出一些不安。藤衣看他两眼走出他的范围过去接电话,隔着很远的距离幸村精市听不到她在讲什么,而她也背对着他,遮掩着所有的表情。
这通电话持续的时间不太长,不到十分钟就挂断。只是藤衣半天不转过身来,幸村精市看着她的背影也迈不动脚步过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有人拖着拉杆箱路过发出闷闷的噪音。良久,藤衣转身看他,一副难言的神色。
“怎么了?”
藤衣抿了抿唇向他低头走去。接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抬起头,语气很是小心但依旧让他倍感失落。
“我……去不了了。冲绳。”
直觉被证实,幸村精市沉默了半晌无视掉心脏那无底限的坠落感,淡淡问,“有事?”
藤衣点点头,“有事。”
“很重要?”
藤衣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父母离婚了。”
幸村精市一怔,“知道。是你爸爸告诉我的。”
藤衣显得有些意外,继而别过头,神情黯淡了下来。
“那天晚上的电话是他打的……我说我去看看,他说他成家了不方便。”
幸村精市对藤衣家的继母还是有几分模糊的印象的。长相已经记不太清,但那个人身上对藤衣明显的敌意和戾气让他十分不舒服。
“……然后刚才他又打电话过来,说,六年不见了,一起过圣诞节吧。”
沉默了片刻,心中的酸楚一涌而上,“我想回神奈川。”
幸村精市没办法接她的话。明明期待着和她远行期待了这么久,但也不能拉住她不让她回去见阔别六年的亲生父亲。那晚藤衣因为被拒绝而在海边来来回回彷徨的身影让他至今难以挥去,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因失落而燃起的一点恼意,催促着自己能说点什么缓解她愧疚的情绪。
然而说不出来,平日里对任何情况都游刃有余的幸村精市竟然在此时一句宽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藤衣看着沉默的他忽然变得紧张,心登时乱成一团,那份回家的渴望也倏地凉了下来。幸村精市的神情很明显压抑着某种情绪而不对她释放,藤衣的心一瞬间尖锐地刺痛,慌乱开口:
“幸村——”
话没说完,幸村精市在听到自己姓氏的那一瞬间立刻转身就走。那声称呼彻底挑断了他忍耐的底线,失落层层叠叠压过来,他冷着表情迅速离开了她的宿舍楼,一刻也不愿多留。
真田迎面走来,正要打招呼幸村精市就匆匆走过。他疑惑地回头看幸村远去的背影再转向前方,藤衣单薄地立于风中,还怔怔面对着幸村精市离去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紫藤
十四。Wisteria
————紫藤,生于日照充足、土层深厚的温带地区。是深春随意攀援的致趣,是穿越严寒后泻落的生机盎然。
**
藤衣最终还是错过了他们集合的时间,一个人坐上了去神奈川的电车。远藤一大早就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出门了,走之前她站在门口,神情很是担忧。
“藤衣……你要是不去,神之子呢?”
藤衣低着头面无表情,然而拨弄花叶的指尖却止不住地一顿。
“你们玩好。注意安全。”
“他肯定会难过的啊!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远藤还在执着地质询,藤衣转过身表情淡漠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这种沉默让远藤觉得很不舒服,她赌气似的调头就走,恨恨拉上了门,似乎还带着幸村精市的那份委屈。
突兀的声音让藤衣浑身一震,世界又寂静下来。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她说不清,只是知道这个世上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实在太多。昨晚的确有一瞬间她想过要么就不回神奈川与他继续前往冲绳,然而话还没出口,他却走掉了。
那大概是幸村精市当着她的面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泄露自己不满的情绪,她没有生气,甚至一点也不怪他,只是依然觉得难过。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让他那样不开心。
藤衣疲惫地阖起眼睛,认真地听电车的车轮在铁轨上隆隆滚动的声音。她没有坐新干线而是选择了速度较慢的轻轨,时间延长了一个多小时,她需要利用这段时间独处一下。
神奈川离东京很近,不出两小时便抵达了车站。藤衣出行从来不带太多的东西,此时她只背了一个轻巧的单肩包。刚踏出车厢便被外面的冷空气逼得缩了缩脖子,她有些失神地站在站台看着这个曾经每天都会来的地方,时隔六年这里修葺地更加现代化,到处都是缤纷的广告牌和电子屏幕,以及头顶无休无止的语音播报。
这些东西那时就有么?为什么她毫无印象。
搓了搓手心,藤衣将手贴在脸颊上。正要出站,却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川崎。”
藤衣回头诧异,是没什么表情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君?你怎么没去冲绳?”
“新年聚会是家族惯例。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藤衣被问住了,她发现真田始终都面无表情,甚至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冷淡。她迅速将自己反省了一遍并没有想出哪里招惹过他,再多想一点,原因怕也只有一个幸村精市。
“我回来看望一下父亲。”面对真田措辞都不禁正式起来,“因为很突然,所以只好放弃了冲绳之行。”
真田观察了她半晌,缄默不语。然后压了压帽檐走出站在门口站住,等藤衣出来后严肃着语气道:
“如果不介意,我能不能跟你谈谈。”
真田站得笔直,表情像山一样持重。藤衣直觉这场对话是关于幸村精市,于是点了点头,沉默地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沿着神奈川的主干道慢慢迈着步子,真田自那刻起就再没说话。藤衣思付着是不是要谈及的内容很复杂,否则像真田这样直白的人是不可能迂回着等着她主动开口。
只是什么事这么难以开口。
“川崎,你确定你对幸村是认真的么?”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发问依旧让藤衣瞬间无措。
“真田君为什么会这么说。”
“给我的感觉,你在乎自己的程度远远高于在乎幸村。”
藤衣哑然,停住脚步直直看着他。似乎被他的话简单戳中,而她却不愿自己主动思考这其中的含义。
真田发现她停下来不走,也站住看着她。此时路上并没有多少闲逛的人,人们都行色匆匆忙着回去准备平安夜。路旁是硕大的银杏树,一树的叶片果实落光,只剩枯槁的枝叉可怜地伸向高阔的苍穹。
路的尽头,是立海大附中。藤衣还记得。
“真田君……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真田盯着她半晌,缓和了神情,“虽然可能涉及到你的一些隐私,但我仍得知了你的一些情况……包括国中的时候,以及现在。”
藤衣神色不变,等着他继续。
“但是川崎,恕我直言,没有人不经历一段难熬的时间,就像你埋怨幸村没在最困难的时候安慰你,而同样你也没有在幸村最绝望的时候陪着他。”
藤衣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真田话里的意思,“他……?”
真田转过身子正面对她,“你走后不久幸村就患了一种类似格林巴利综合症的神经性疾病,为此还动了手术,你大概不知道吧。”
一道闷雷在脑中炸开,藤衣怔怔地盯着真田锋利的眉目,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不是小病,川崎。因为这个病幸村无法走上职网的道路,而你也知道网球对他意味着什么。那时他为了还能握拍选择了成功率很低的手术去赌一把,但那种抉择时的煎熬,我不知道你能够体会多少。”
她也曾做过这种选择题,选项是德国还是神奈川。可她却从不知道幸村精市也同她一样面临过这种问题,而他的选项却是生命和梦想。
那时她为了做选择而迷茫愁苦,埋怨着他的不体谅。而幸村精市呢?在面对这场堪称豪赌的选择面前,又是怎样熬过日日夜夜。
而那时她甚至与他断绝了联系。
仿佛怨恨了许久最终才发现怨恨的对象是是自己,藤衣此时简直不敢站在幸村精市的立场去体会那种滋味。放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她依然死死盯着真田,眼里沉下了光芒,暗藏着疯狂翻涌的情绪。
“幸村选择手术的确是因为网球,但那时他也托付给了我一件事。”真田顿了顿,语气低了下来,“因为手术的成功率很低谁也不能预测之后会如何,他告诉我,如果以后能联系到你,一定要向你转达他的歉意。”
“川崎,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幸村还是很在意对你那段时间的忽视。哪怕是只有这份愧疚也足以让你信任他任何事,更何况谁都知道,他很喜欢你。”
心脏猛地一震,藤衣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发一言。这种后怕的感觉让她全身发凉,如果最后真的是真田给她捎来这句抱歉,她该怎么面对?
所有敏感脆弱的心思在死亡面前变得丑陋而卑微。藤衣看着碎了一地的防备,忽然意识到她无时无刻包裹着自己的姿态是有多可笑。
她依旧不说话,事实上也发不出声音。真田看着藤衣的反应觉得这场对话也该点到为止了,习惯性地压了压帽檐,转身留她一个人待在原地。
而藤衣在真田转身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冲出眼眶。冬风扫过干净的路面扑面而来,她像惊醒一般抹掉眼泪迅速掏出手机拨出那串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没想好说什么,只是为了确认他的存在。
然而通知她『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
**
幸村精市关机了。
藤衣在一瞬的慌乱之后冷静下来,想到他也许正在飞机上。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站在原地好一会,在稀落匆忙的人流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只是在飞机上而已。藤衣这样想着,便踏上了回家的方向。
谁敲自己的家门时会忐忑不安?藤衣站在门口望着那个老旧的门铃盒没有抬手,边角落满了灰而按钮却是雪白而崭新的。她抬头看一眼房子,熟悉的轮廓让她心里忽然觉得伤感。她与母亲六年前退出了这个地方,院落边角的碎花盆还在,而屋子里的人却大不相同。
还未进门情绪就散落了一地,藤衣的心里压着什么东西,她道不清。似乎是与幸村精市有关,却也与面对眼前的物是人非有逃不开的关系。
稳了稳心神,藤衣按响了门铃后紧张地等待。两三声之后,里面传出的女声让她顿时说不出话来。
是继母,还是她从未谋面的妹妹?
藤衣清了清嗓音报上了自己的姓名,那边没说一句话就挂断,接着开了门。门打开,玄关竟没有一个人,这突如其来的冷清感让她一时无措。她还以为至少父亲会在门口等着她,然后露出慈爱的笑来。
藤衣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连鞋也没有换。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人才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三人表情各异。
一个是勉强的,一个是打量的,一个是不谙世事的。
没有一个是亲切的。
这种古怪而僵硬的气氛让藤衣有种回头出门的冲动,然而最终还是呆立在原地半晌,喃喃道:“爸爸。”
爸爸。多久都没再用过这个称呼。藤衣拘谨地坐在客厅里看着小自己十岁的妹妹黏着自己的父亲爸爸长爸爸短,眼眶变得又酸又胀。父亲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坐得端正,一副长辈的威严架势。然而表情是躲闪的,他不正眼看她,目光总是停在小女儿的身上,嘴上却与她一句一句的聊天。
“在德国适应了么?”
“嗯,适应了。爸爸呢?这几年还好么?”
“我很好,不必挂心。”
六年的空白就被这样简单的三言两语敷衍过去,这场对话让藤衣筋疲力竭,却又舍不得让它彻底冷下去。屋子里到处都是彩蛋和小灯泡,一副浓浓的圣诞气息。而藤衣的心却越发冰凉,这一屋子的欢乐与她无关,即使她也是他的女儿。
晚餐是西式料理,是藤衣至今吃不惯西方的食物。她坐在灯火通明的餐厅里无声地看着他们三人的互动,妹妹将生菜丢进父亲盘中,父亲十分无奈地帮忙吃完。忽然继母抬眼睨了她一眼,阴冷的温度,得逞的笑意。
藤衣的胸口堵得更紧,她不会迟钝到看不出那个眼神的意味。
就像是当初趾高气扬地上位坐在了女主人的位子上,此时她在向她宣布,无论是前妻还是前妻的女儿,都与这个男人再没有丝毫的关系。
藤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母亲那样决然地阻止她来探望,此时的心情果然不是一句伤心就道得透,那种不甘掺杂着无力浓浓袭来,她止不住抠紧了自己的手心,就像裹挟着恨意的利刃刺进心脏。
“今晚我们早点交换礼物吧,老公。”女人的声音极甜极腻,藤衣不觉蹙紧了眉。
父亲有些不安地瞥了藤衣两眼,“还是睡觉前吧。”
女人显得不悦起来,“我的睡觉前给就行,你看惠子这么开心,就现在吧。”
父亲有些局促,全然没有对面女人的那份淡定。于是干坐了一会终究妥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低头对着小女儿不自在道:
“惠子马上就九岁了,今年爸爸的礼物是以惠子的名义开立的账户。”将卡片递给咬着汉堡的小女儿,柔声道,“以后惠子也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对面的女人眉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她轻轻地拍拍自家女儿的头,样子像是作秀,甜着嗓音道,“谢谢爸爸,惠子。”
接着小姑娘脆生生的道谢回荡在餐厅里。
然后三个人继续埋头吃饭。
藤衣看着这一幕变得有些呼吸困难,她借口去洗手间起身离座,出门后狠狠吸了一口气,门内的说笑声刺耳地让她愤怒。
她决定远离,于是抬脚上楼。她用手仔细抚摸过木质的扶手,熟悉的手感惹她心颤。曾经她每天扶着它跑下楼赶早班车,早饭氤氲在桌子上,母亲刻意板着脸强迫她吃饭。转过楼梯口,第一个房间是主卧。不用开灯藤衣都认得,那张床是母亲陪嫁过来的婚床。她立在门口很久,难捱忽然而至的心酸。楼下女人尖利的笑声刺透天花板直直传上来,她竟然觉得这幢房子十分可怜。
有人侵占了她装满回忆的窝巢,还不忘向她示威。她恍然醒悟父亲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不是父亲愿意,而是上位者的故意。
藤衣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下楼与他们周旋,她疲惫地走进主卧,对着窗外黑洞洞的天若有所思。她觉得今天自己心脏的负重快要到达极限,不知为何幸村精市那张温柔的笑脸在脑海蓦地清晰。这种浓烈而突兀的情感让她倍感熟悉,就像是国二父母吵闹时蜷在床上等待着他的短信,仿佛谁都无法分担她的负累,只有他简短的几个字就可以。
藤衣翻出手机继续打他的电话,却仍是关机。不安开始弥漫,这么长时间飞机一个来回都足够,为什么还在关机。藤衣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掉了温度,她不知道他竟然会生这么大的气,不禁开始恐惧他是不是终于要放弃她。
有人从楼梯上来,藤衣静静等着,接着头顶的灯被打开。她转身看见父亲带着阴郁的神色向她走近,站在她面前躲闪着不与她对视。
这实在不是一个亲生父亲该有的表情,藤衣想,明明知道她被人硬生生排挤,为什么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和心疼。
父亲站了半晌,接着开始掏口袋,他将身上的所有纸币都翻出来,简单整理了一下,伸手递给藤衣。
“你看你这次来爸爸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毕竟今天又是圣诞节,就给你点零用钱吧。”
小女儿的是一张精美的卡,是父亲特地开凿的小金库。大女儿是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是没有礼物后的补偿。
藤衣一动不动,看着眼前一把参差不齐的钞票,心瞬间冷到极点。此时房门口又多了个人悠闲地观望,女人靠着门边笑:
“你就收下吧藤衣,你妈妈一个人养着你也不容易。”
父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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