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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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路痴这种东西，其实是存在的。夸张到即使提前画好了地图仍然会因为方向而手足无措。
越前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道，“走这边。”
“……呃……”
表情上略微有些尴尬的离千柔，终是点点头对于他的好意表示感谢。越前默了默，还是不解为什么第一天新来的转学生就要往网球部跑。是要参加社团活动吗？越前扬了扬肩袋里的网球拍道，“跟我来吧，女子网球部就在隔壁。”
“不，我是要去男子网球部找人的。”
千柔捧着文件简单应道，回答是越前“哦”的一声。
从教学楼的侧门步出，顿时陷入了一片樱花缭绕的瀚洋。
默默注视着越前背影的离千柔眉心微蹙，见球场已经近在眼前，便俯身施一礼道，“多谢你。”
“没什么。”
越前提起肩袋，自去他d组排名赛的球场不提。捧着大堆文件的离千柔微微觉得有些吃力，然而很快一个身影便迎上前来接过这一堆杂乱的文件。
“小柔？”
“呀，原来是不二啊。”
迎上眼前之人和煦的笑颜，离千柔眨了眨眼，“真是巧呢~看来以后都要称呼不二学长了。”
“小柔也是青学的学生吗……一直都没有见过呢。”
“才刚刚转学来的，学长自然不曾见过。”千柔笑道，上下打量了一眼不二，只见他一身颇具运动感的Tshirt，抱着文件的手里还拿着一副网球拍。“学长是网球部的么？”
不二点了点头，“小柔来这里做什么呢？打网球的话，我带你去隔壁。”
千柔却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他手头的文件，“千柔只是来送东西的。”
不二心下了然，大概又是跑腿之类的工作。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毕竟新来的转学生不至于被分配到跑腿之类的工作。
“那么小柔是来这里找谁的？”
“哦，一个叫做手冢国光的三年级学生。学长你认识么？”
认识，怎能不认识。
不二呵呵一笑，道，“你怎么会认识手……”
“阿柔，你怎么在这里。”
说曹操曹操到。
不二扭头看去，却见手冢一改往日一派严肃的表情，难得温和的语气道，“入学手续办理的还算顺利吗？”
“嗯，已经办理妥当了。”
“那么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吗？”手冢缓步走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不二一眼。千柔只一笑，“阿柔是受石川校长之托来给哥哥送这一学年的学生会人员招新与调动的计划表。哥哥既然事物繁忙，阿柔便自作主张的帮哥哥整理出来了，只不过复命的时候还是需要哥哥自己亲生前往校长室汇报一下呢。”
言毕，便指了指不二手中的文件夹。手冢恍然明白好心的不二约莫是顺路帮了千柔的忙，然而不二却笑这问道，“小柔原来是手冢的妹妹啊。”
手冢略有些茫然的反问，“怎么你们认识吗？”
“怎么哥哥你和不二也认识吗？”
“……啊，不二是网球部的正选球员之一。”手冢简单回答道，不二点了点头，“手冢其实是我们的部长。”
千柔浅笑，佯装无辜道，“早听姑母说了哥哥成绩优秀运动也很擅长，是个全能型的人。没想到哥哥果真身兼数职，怪不得平日里会那么忙呢。”
“啊，你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不二点头应道，“不过，实在难以想象小柔会是手冢的妹妹。”
“本家妹妹罢了，不是亲生的。”千柔打趣道，“愚顽如千柔，肯定是没有遗传到哥哥那般优良的dna的。”
手冢微微有些无奈，然而他还是从不二手中接过文件，柔声对千柔道，“学校里还习惯吗？同学之间有没有好好相处。”
“有的有的，阿柔能够找到这里来还要感谢你们部里的一个……诶，好像叫越前什么来的人。”千柔顿了顿，似乎是很努力的想要回忆起那人的名字，不过不二心下了然，“是那个叫做越前龙马的超级一年级新生？”
手冢点了点头，“那便好。今日的校内排名赛很快就会结束的，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母亲嘱咐我务必领你回去。”
“然而，爷爷可说了，让阿柔早些回去沏茶喝呢。”
“很快就会结束的，我顺便带你四处看一看可好？”不二对手冢颔首示意，手冢了然，自去处理手头的事物不提。
千柔虽则还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便点头同意了。“就麻烦学长了。”

矮小的离千柔立在不甚高大身量只是适中的不二身边，便衬托的他愈发高大了。
不二原想领着千柔熟悉熟悉路线，然而离千柔到底是在网球赛场的边缘驻足了。
“小柔？”
“……！”
凝望着那带着白色帽子的少年来回跑动，时而上网扣杀时而退守底线的奔忙身影。随着他将黄色的小球高高抛起，左臂弯曲发力打出的动作，不二察觉到千柔的眸色浑然一暗。
那是一种复杂的目光。
审视，错愕，茫然，愠怒，甚至还有一心半点的哀伤。
不二彷如不经意的道，“在看越前吗？”
“……”
“小柔懂得网球么？”
不二接着问道，千柔神情一滞，随即回过神来释然道，“不。虽然哥哥似乎打的很好，千柔却是不会的。”
“是么……”
说谎。
不二依旧笑了笑，“真遗憾呢。不过，小柔有兴趣的话，我和手冢都可以教你的。”
“阿柔总爱偷懒，这种激烈的运动着实不适合阿柔的。”千柔佯嗔道，“况且哥哥的网球打的那么好，阿柔笨手笨脚的，惹得哥哥嫌弃可怎么办呢？且不能去麻烦哥哥的。”
不二只不语，凝神望向球场上的两人。越前状态的恢复伴随着海棠体力的消耗加剧，终于，随着头巾的坠落，比赛终盘。
越前以63赢下了第一位青学的正选。伙伴们的欢呼，记者的雀跃。不二放眼望去，球场的对面却是其余结束了比赛的正选们，就连手冢在完成了报告书之后也悄然来到了球场前驻足观望。
“越前赢了呢。”不二淡淡道，毕竟不出众人所料。千柔颔首，随着眼神中的微一错愕，沉吟片刻还是迎上前去，对着越前点了点头礼貌的示意之后，奔向了球场里。
那是因为愤怒无法发泄转而用球拍大力拍打自己膝盖的海棠。
越前不由得驻足，目光随着她的一系列动作不断流转着。不二却早已紧紧追了上去，帮着千柔拦住失控的海棠不再让他做出失控的行为。
“学长虽则不甘，也请听千柔一言。”离千柔正色道，“故人曾告诉我，赢，要赢得磊落；输，更要输的精彩。”
“可恶——”
“故人还说了，无论输赢，都不能代表着自己就此止步。”千柔强行拉住他的胳膊，扬声道，“学长此刻这样惩罚自己，无非是因为输了而悔恨；学长既然厌恶失败，就自然是想要再次赢回来的；赢回来，就意味着付出更多的努力与辛劳，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学长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难道还要把它浪费在无聊的养伤上面吗？”
海棠蓦地一怔。
千柔继续冷冷道，“还是学长就要这样以伤痛作为借口选择就此退却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抱歉，千柔多嘴了。学长大可以继续，我会好救护车等着送您去急诊室。”
不二会意，同千柔一起缓缓放开了海棠的手臂，任由它无声的垂落下去。
“……”
“海棠学长就趁着此刻好生想一想吧。不二学长，校医室的老师应该还没有下班吧。”
不二点点头，“嗯，我这就去。”
“不用麻烦不二前辈了。死蝮蛇，你还真要这样像个伤号似的被人照顾吗！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言谈间，桃城业已跟着跑进场内。一把将球拍丢向场边的菊丸，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语气，桃城伸手去强行将海棠的手臂担在自己肩膀上。“真重啊死蝮蛇，校医室那么远你存心恶整我的是不是？”
吵吵闹闹的冤家二人组，既是敌对却也是彼此最知心知意的存在，这样微妙的友情还真是别扭的让人无奈呢。
目送着两人摇摇晃晃的走向校医室，手冢终是轻叹一声，“阿柔，走吧。”
“是的。”
千柔颔首，随即快步奔向场外。走到半途却又回身对着不二扬了扬手，“今天谢谢不二学长了。”
“下次有空的话，带你去参观学校的摄影社和冲洗胶卷的暗室好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说到做到，自当如此。”
越前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少女的身上，然而她只是点了点头以作示意，连“明天见”也不肯多说一句了。不二耸了耸肩，一并走回正选们的身边。“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呢。”
“……比赛固然精彩，不过手冢会跟一个女孩子那样并肩离开，实在是很罕见呢？”大石顿了顿，“不二，你知道她是谁吗？”
“对啊对啊，部长没可能会去谈恋爱什么的吧？”菊丸跟着追问道，不二浅笑，“猜错了哟，那其实是手冢的妹妹。”
“……妹妹？”
乾贞治当即推了推眼镜，“这……从来没有资料显示手冢会有一个妹妹……”
不二笑道，“似乎是本家的妹妹，不过两个人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越前无视了眼前欢腾的一年级众人，瞥一眼相谈正欢的学长们，径自背起球拍，跨出了比赛场地。
收拾完之后赶紧回家吧，然后好好的和那老混蛋对峙一番。
嗯，就这样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上这平淡无奇的一章还是埋下了不少伏笔，譬如千柔的书签，譬如不二看出的谎言，譬如所谓的“故人曾言”。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是我一直以来的写作习惯，会早早的埋下一些因果然后不时逗漏一点信息，最后揭露真相之后让人感叹一声——原来如此啊~不知道后期背后的事实浮出水面之际，您是否也会为此驻足片刻感叹些许，为离千柔此人的心路历程心生怜悯呢？




☆、#3年少不识愁滋味

黄昏时分。
手冢宅邸。
手冢国一正独自坐在回廊边看云霞满天，然而身后很快便出现了离千柔奉茶而来的纤弱身影。得知孙女也甚为精通此道，手冢国一也就安心将这沏茶的任务交给了她。这样静坐以待的人便又多出了一个。
手冢国光偶尔也会想，果真是流淌着手冢家族血脉的少女，这种寻常人看来甚是古板无趣的行为她也是能津津乐道在其中的么？
“阿柔。”
“嗯？”
“在学校里还算顺利吗？突然转学过来，肯定对于制度作息之类的完全不习惯吧。”
手冢国一从她手里接过清茶同时道，离千柔颔首，“的确有一些不太适应，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哥哥也对阿柔多有照拂呢，爷爷尽管放心把，别看阿柔看起柔弱，却也是寻常之人欺负不得的。”
“可有什么有趣之事与爷爷说道说道？”
“啊~有的。阿柔将将才知道，阿光哥哥却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大人物。”千柔玩笑道，“阿柔顶着国光哥哥的妹妹的光环，倒是真的有些不太适应，有些狐假虎威的嫌疑呢。”
闻言，手冢皱起眉头觑了千柔一眼以表达他的不满。手冢国一却朗声大笑起来，“是么是么，看来阿柔和阿光相处的甚好呢。”
“阿柔毕竟是哥哥的血亲，血脉相连唯一的妹妹哟~况且哥哥若是不疼爱阿柔的话，阿柔定是要跑到爷爷这里告状来的。”千柔说着，起身为祖父续杯，“哥哥纵使是有三头六臂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在祖父面前也只能是个低头受教的。阿柔背后的真正靠山可是爷爷呢~”
手冢国一伸出手去掸了掸她的眉心，“瞧瞧你这张小嘴，甜是甜的很，就是太过灵巧，竟然敢借故数落我的不是。”
“爷爷这可就错怪阿柔了，阿柔所言句句属实呢。哥哥的行为禀性不都是爷爷一手□出来的么，姜总也还是老的辣。”
手冢国光只得放下茶杯道，“阿柔，不得胡闹。”
“无妨的。”手冢国一满是宠溺的抚了抚千柔的脑袋，“阿柔说的也是，你哥哥这古板严肃的脾气怕是在学校不甚招人喜欢的。”
千柔眨了眨眼，眸色一晃如流星，“气度所在即自身。哥哥身居要职，既要严于律己，又要治辖下属；否则位高人愈险，一个不甚怕是就会被人挑了个错处出来落人口舌。哥哥不拿出些肃然之气来，又怎能震慑他人为己所用呢？”
手冢颔首，沉吟片刻道，“说话之前要走脑子里多过几遍。”
“阿柔不怕。这里又无外人在，我们祖孙3人之间还有什么可说不可说的么？”千柔一笑，“况且，阿光哥哥虽则决心忍下辛劳不提，阿柔却是要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的。”
手冢国一见孙子孙女这幅烹茶细论的模样，顿时也笑出声来。“好了好了，阿柔这份心性毕竟难得，且别和阿光闹别扭了。阿光也别一味拘谨着，天气甚好，我也去外面走走，让你们兄妹俩好生谈谈心。”
手冢国光只得颔首，“祖父路上小心。”
“爷爷可别流连春光太久，辜负了伯母烹饪的美味可就遗憾了。听说是为了给阿柔接风什么的，伯母辛苦准备了半天呢。”
“那是当然。”
目送着祖父离去，千柔眸光中的神色便也凝滞了些许。
手冢径自品茶，也不主动去打开话匣子，任由千柔也为他续了第三道茶。
“伯母上午同我说，想要一见人一起去赏樱花呢。”
“嗯。好的。”
“哥哥事务繁杂，不置可否腾得出时间来。伯母说了希望全家人同去。”
“我会尽量的。”
“那么，父亲呢……”
果然还是会忍不住发问的。
饶是多么懂事知味，孩童的心性，眷恋亲族的感情总是不会消泯的。
手冢沉吟片刻，放下茶杯道，“我不知道。”
“是么。”
千柔淡淡应到，云淡风轻的仿佛并未提及过一般，迅速岔开了话题。“学校里的樱花树繁花满枝，阿柔着实羡慕哥哥一直生活的地方呢。”
“从今以后你也会一直生活在这里的。”
手冢不着感情的回答道，千柔颔首，“是呢……以后，阿柔也会在这里度过自己的人生。”
“今日帮助了阿柔的是越前吗？”
“啊~是的。还有堀尾他们几个，因为是同班的关系所以很热心的帮我指路的。”
千柔颔首道，“只是不曾想，哥哥居然是网球部的部长。同不二打听哥哥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好生诧异的呢。”
“你和不二认识吗？”
“啊~一面之缘而已，下飞机那日偷偷溜去了坂木那边看了一场摄影展，哥哥可要为阿柔保密呢。”千柔放下茶杯，信手把玩着身边木柱上铭刻的古朴花纹来。想必这一定是祖父的爱好，千柔默了默，却听手冢道，“不二的网球深不可测。”
“阿柔着实觉得，越前似乎也精于此道呢。”千柔似是戏言般的娇俏道，“不过到底阿柔不懂这些，随口说说罢了。”
手冢顿了顿，“叔母不曾教过你吗？”
“……教过的。只是阿柔愚钝，母亲纵是横铁不成钢，到底也无可奈何。”
“你看的其实不错，越前着实是位难得的一年级新生。甚至……”手冢到此便止住了话题，千柔颔首道，“阿柔觉得其实哥哥是很欣赏越前的，方才的比赛哥哥看的很认真呢。”
“嗯……”
含糊其辞的发音，千柔也不追究。望着墙角攀附而生的藤蔓轻轻道，“祖父的庭院当真是颇含雅趣呢。”

离千柔第二日的午休依旧是跑腿的命。
网球部的校内排名赛依旧如火如荼，这场排名赛也直接决定了参加地区预选赛的正选人员排布。千柔望着分数版发呆的时候，不二早已立在她身后笑容和煦如春风。
“小柔在担心比赛吗？”
“不二学长既然说了哥哥网球打的好，阿柔自然是不担心的。哥哥也说了不二学长的网球深不可测，阿柔更是不会怀疑的。”千柔浅笑，回身对不二礼貌性的见礼，“看起来，不二学长和哥哥的比赛果真是很顺利呢。”
“深不可测……吗？”
不二笑道，“小柔是来给手冢送便当的吗？”
“是啊，早上上学的时候姑母一并给了千柔。”千柔晃了晃手冢的便当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