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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侯令-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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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姜御丞死去——他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夙孽
谢府族灭的真相,令她愤怒万分;姜御丞所谓的证据,令她万念俱灰。方升宴无言以对,因为最初对她的动机,确实只是利用,可是后来一切改变,当他用尽了性命去爱时,她根本不为之所动,他便知道,他终究是,咎由自取。
她实在太残忍,他之所以用“残忍”,连自己都觉得茫然。
他从来没有料到无怨无悔地爱了一个人那么久之后,她怎么会拿了一柄世上最锋利的匕首,朝了他的心脏,直直地插了下去。而后,看那鲜血如流,却在一旁冷笑!任凭他如何伸手,却挽不住她负伤离去的脚步。
姜御丞知他太深,所以他赢了,而他失去了她。
她从不哭泣,他从未见过她哭泣。见她哭,只有两次。一次是南楚事变,他费尽心机的困住她欺负她;一次便是她毫不犹豫的把匕首刺进他的胸口,没了刀柄,拔都拔不出来,她哀痛欲绝的落下泪来,只为告诉他——他害死了姜御丞。
眼底痛楚、凄凉、无奈相织成一片绝望,心底最深处却怦然一动,忽然忆起许久许久以前,久得像是在前世了。她凄惶地抱住他,一声‘方哥哥’,嘶哑啁哳……他手中的剑离柳卿易的喉头只有那么几分,却再刺不下去……
十年流沛,他有时想她想得焚骨炙髓,想得熬不过去,他不明白为何人活在世上要受这样的苦楚,受这样的苦楚何必活着!
他记得,南楚事变,他擒得谢后,父亲不止一次的起杀心,他如何也不允。当时父亲勉力平和着声音,劝他:“宴儿,你臂上因杀敌生了枪疮,痛得厉害,每日发着高热不退,吃了那样多的药,总是不见好。是爹用刀将皮肉生生划开,你年纪那样小,却硬是一声都没有哭,眼瞧着爹替你挤净脓血,后来疮口才能结痂痊愈。”父亲轻轻执起他的手,“爹一切都是为你好。”
彼时他心中警铃大作,仰起脸来,惶急道:“爹,她不是孩儿的枪疮,她是孩儿的命。爹断不能要了孩儿的命去。”
父亲望着他,无限怜惜道:“她心里没你,任你对她再好,她也不领情,你这样执迷不悟,到头来只能自苦。”
方升宴知道父亲说的都对,可父亲不是他,如何知道这跗骨入髓的痛楚……从谢府抄家灭族的那日起,他再也不会如意了……
可她活着,活生生的就在他眼前,他如何能再次放手?
那些嬉笑怒骂的过往,那些曾有的欢喜,她是生在心间的伤,一旦碰触,便是无可救药的溃疡。
最后一搏,万箭齐发……
他听到了她心里的那个声音,唇齿的开合,无声的默念着的名讳,是那个拆散他们的骗子,那个无情无耻的帝王!
他扑了过去,拥她入怀,抱紧了,再舍不得松开。
铺天盖地的箭矢密不透风,一切温度与知觉渐渐离我而去,黑暗渐渐笼罩……他拼尽全力挤出最后一丝笑意,吞吐着无可奈何的气息:“我很想你……”
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样疯疯癫癫的日子,那样不甘示弱的胡闹,心里最最隐蔽的角落里,永远却是记得。她是扎在心上的一根刺啊!扎进去痛,拔出来更痛。扎得太深了,便不想拔出来了……就带着它同赴黄泉罢。
〖姜御丞番外〗 何以堪
☆、何以堪(一)
“只要我不说出来,景帝一定会留下妍儿的命……”
“……御丞,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姜御丞突然睁开了眼睛,沁凉的风随着错金龙雕花长窗的开合涌上他些许明灭的面颊,涌进他被瑞脑香熏得有些晕眩的头脑。
面前堆着还没批示完的疏折,他方才觉得有些倦,稍稍支额闭了闭眼睛。
揉了揉眉心,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阴阴愈沉,似乎在酿着一场极大的雨。
她是有梦魇之症的,毕竟那么年轻,心再狠,终究还是会怕的。他却从来没有梦魇,生前都不怕那些人,何况死后的冤魂?鬼神之说,他只觉得怪诞,向来不信。
只是……
这,已经不止一次梦到了。
蓬莱殿的夜晚比一般的宫室安静许多。
她同他一般,疑心甚重,十分憎厌过多的人服侍,蓬莱殿上下几乎没什么宫人。只有他知晓,她是讨厌被人瞧见梦魇惊醒后狼狈的样子。
大鼎兽口中散出的香料迷蒙的轻烟,殿中光线被重重鲛绡帷幕照得稍稍亮堂些,雕花长窗里漏进的淡薄月光透过明黄挑雨过天青色云纹的帐幔淡淡落在谢之妍睡中的脸上。她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心秀气地皱着,似不舒坦一般。
姜御丞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一动不动的覆着。过了许久,听她梦呓着呢喃了几句,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是眉头缓缓舒开,神色宁和许多;渐渐的,呼吸变得平和悠长……
见她睡安稳了,姜御丞方放开手,阖眼躺回床榻,兀自睡了去。
他也是浅眠惯了,昔日北疆从军,稍稍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一场兵刃相交;再加上他习武之人,警觉甚高;故而,鲜少会深睡。
夜来幽梦,不知睡了多久,仿佛下雨了,冷雨”扑扑”敲着窗纸,整个蓬莱殿的檐头铁马在风雨中”叮叮”作响,雨水从檐下泠泠滴落,仿佛催魂铃一般……
猛地喉头一紧!姜御丞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头上银光一现,森森露出了一张脸来。
喉头被人死死卡住,他一身武艺,对上那人的眼睛,竟然半分不能动弹。
“功权……”看清来人,姜御丞奋力想挣开掐在喉头上的桎梏。
森森的灰影,谢功权的颈中一滴一滴滑落下明媚鲜艳的鲜血来,红的如要刺伤人的眼眸一般,他满面哀伤,手指缓缓的用力:“你是如何对她?!你就是这么照看她的?——”
姜御丞用尽力气,扬手一挥,眼前谢功权灰扑扑的影子被挥到了一侧,但神色却真如鬼魅一般的狰狞。
“功权……”姜御丞喘了喘,吞吐了几口气,冷冽的又叫了声故人的名字。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谢功权欺身狠狠瞪住了缓缓坐起的姜御丞,阴森的口气含了巨大的愤怒,“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可对得起我?!”
“功权!我从不曾冒犯她……”姜御丞叫住了故人的名字,沉沉的望定黑暗中谢功权狰狞的面孔,低沉和缓道,“是我,教她强者之道;许她国后的位置,给她无上的权力,授她足以防身的武艺。我予她一切她所求所想,容她一切所作所为……比及昔年首辅的女儿,锦衣荣华!她如今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我何错之有!”
“可你纵容她!”谢功权狠狠的挥手怒视,“你允许她乱德悖伦!”
姜御丞骤然变色,沉沉喘了口气,平静道:“ 背德?……那是我的错吗……?功权,那你告诉我,你希望我如何?!抛弃她,冷待她,还是杀了她?!”
谢功权的眼睛打量在姜御丞身上,好像一把小钢刀沙沙地贴着骨头刮过来挂过去,无休无止:“你是看着她大的……你——毁了她……”
“是我成就了她。”姜御丞横眉辩驳,口气虽冷静却不容置辩,“功权你不该死的。你不死,你就能看到你女儿十六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你见过她的手吗?因为白日浣衣,夤夜洗桶,一到冬日全是冻疮。稍稍得脸的奴才都能甩脸给她看,动辄打骂,她却抗辩不得。有谁知道她是昔日煊赫一时的首辅千金?深宫仆婢,家破人亡,她连一丝丝的贵气都不剩……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是跪着的!而不是站着。”
闭了闭眼睛,姜御丞口气也些许的倦怠:“功权,你若活着,怎会许她如此奴颜婢膝的跪一辈子……我纵有千般不是,于理,我无错。何况……位临国后,不就是你最初的希翼么。我达成你的心愿,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谢功权森冷的眉目,漠然了许久,终究冷冷的笑出了声音,恍如鬼魅一般,直刺人心:“好好,姑且不论这些。你看着她生不重要……那她看着你死重不重要?!你足以堪当她的父辈,她很有可能替你送终啊!你权位再高,手段再绝,心思再狠,你斗得过天命吗?!生老病死,你躲得过吗?!她要看着你老,看着你病,甚至……看着你死!她还那么年轻……”谢功权痛心得难以克制,说到最后,似包含了万军雷霆之怒,“姜御丞,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一句,你问心无愧?!”
心里霎时有什么雪亮透敞,姜御丞身子微微一僵,神情渐冷,目不转睛的盯着谢功权,一张一合的吞吐着气息。
长远的天际深处传来轰隆的雷声,寒凉的雨水从天间哗哗抽落,似无数把利刀直插大地之腹,仿佛在宣泄着什么……
暴雨倾盆,一个焦雷在头上打响!
姜御丞猛地醒转过来,轻轻吐口气,抬眸看了看,人还在蓬莱殿;周遭一片漆黑,看来还在中夜。
大雨从窗间灌落,有清冷而萧疏的意味,和他的头脑一样冷静而清醒,额头上些许的汗已被姜御丞随手抹净,神色是一贯的平静无波。
微微侧身低眸,凝望一眼身侧的人,见她双目轻瞑,宁和地安睡,嘴角凝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好梦。她睡着了就是这幅样子,没半点机灵;白日里,从来都是人前端肃无情,人后阴狠狡黠,只有睡熟了,才没半分防备。
他的手臂被她枕在颈下,整个人半枕半靠紧紧挨着他。
唯有熟睡时,可以看出她对自己分明的依恋缱绻;有时他觉得热,稍稍挪开一点,不一会儿,她又会无意识的黏靠到他身侧;一直挪到床沿,他只得作罢,暗思浅笑,真把他当作镇妖的钟馗了。
纵使大权在握,杀伐无情,她始终带着莫名的畏惧;纵使莅临国后,也鲜少见她卸下心防的时候。
终究……那个谢家大小姐还是死在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宫闱里。留存于世的她,再无亲人,蓬莱殿里常常可以见到她惊怕噩梦而不敢安睡的影子……
那种晦暗,艰涩,那种压抑,绝望,整个人是卑凄的,不被希翼的。可笑的是,唯一让她安心的来源……居然是他——
姜御丞叹口气,如果他有女儿,到了今日,大概也是这么大的吧。
谢之妍熟睡在梦中,侧身翻动了一下,紧紧向他靠了靠,低声呓语,听到她无意识的呓语,他愣了愣,有片刻的怔忪。
她在唤他。
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在睡梦里亦是。
‘姜御丞’三个字仿佛成一种执念,凝结着不安和惶惑,她在睡梦里犹自牵念不已。
一星一点,仿佛是刻骨铭心般透出来。他有些许无奈,瑞脑的香气凉得发苦,丝丝缕缕直冲鼻端,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低的声音沉沉道:“我在这里。”
她不知是否听见,人却下意识的更挨紧了他。
冷雨敲窗,淅沥生寒。木格的窗棂上”噔噔”作响,间或夹杂着寒风刮过,其声如鬼魅呼啸一般,惊心动魄。那雨气的寒冷,隔着窗纸,亦锋利逼来。
姜御丞苦笑一声,缓缓阖上眼眸——冤孽!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堪(二)
凉水微微浇在脊背上,他看不见自己脊背上的伤痕;沐浴的当儿,想起昔年授她武艺,她求成心切,失手剑回,擦伤了自己的胳膊;方升宴曾送她一瓶稀罕的南疆药,既能防冻又能祛疤,他心想不错,女子哪个会愿意身上留伤痕呢?不料,她竟也不在意,顽笑着说留道疤痕也不错,显得英气。彼时,他当真是嗤笑了一声,可不是孩子气的话,他身上伤痕百般,流血搏命的哪里是她说的那般轻巧伶俐。
伸手,轻轻抚上肩窝……紫凝色的小小一排,齿痕细细,这大约是他唯一一道不是兵刃相接所留下的伤疤了。她咬起来半分情面也不留,非要见了血才罢休……
谢家从来出美人,无论是娶的还是嫁的;她自然也不例外。柳卿礼就曾言,国后喜时令人心旌,恸时令人心折。可见她生的确实美丽;于北疆见到谢功权为她描绘的周岁图时,他便曾预言是个极美的女儿。不难想,她父母都是相貌出尘之人,女儿自然也是少见的妍丽。
且思且想着,慢慢擦拭干净水珠,披衣束发,姜御丞起居之事并不喜欢着人服侍,一应自己动手。
殿外宫人声音仓惶:“陛下……”
姜御丞有些诧异,暗思怎么好端端的腹痛?浓眉一轩,是宫嫔陷害,还是她要栽赃什么人?心下狐疑不定。
宫人见他神色平静,只是微微凝了眉;只得跪着开口说,皇后娘娘虽腹痛难忍,却死活不肯传召太医,太医甫一到蓬莱殿,就被轰了出去;连柳大人都不让进殿的事状。
姜御丞眉心微蹙,看这样子,是真病了。
“本宫说了!再敢擅闯,严惩不赦。”
姜御丞刚到蓬莱殿门口,甫一推门,就听见内殿里没好气的一声喝令。口气严厉,声音却是中气不足,仿佛极勉强才喊出来的。
宫人缩在一侧,显然是知晓谢后脾性的,自然说得出做得到,皆不敢再上前。姜御丞只得一人推门进去——
“刷”的金光一道,直扑额头。
来不及震惊,姜御丞本能两指一挥,夹住了激射而来的物什,是一支发钗。
耳边已传来怒意的恨声:“哪个不要命的奴才!连本宫的话都敢不遵!”
姜御丞哭笑不得的将发钗丢到妆台上,道:“厉害成这样,哪个奴才还敢伺候你。”
谢之妍听得他说话,帐子里立马没了声音。
姜御丞见她不说话,掩上殿门向床头走过去,坐到床沿边上,听到她似乎咬牙的声音:“没事!……”
掀起床头鲛纱,不觉一惊,但见她满头冷汗,手指无力的揪住被褥,像是疼极了的样子,蜷在那里,动弹不得。
“召太医。”姜御丞当即开口。
“不行!”谢之妍神色慌张,仿佛尴尬至极的样子。
来的路上,听闻宫人之言,仿佛是晨起贪凉,吃了寒凉的瓜果凉蔬,想来是伤了胃。
“不是同你说过了……”姜御丞皱眉,随手揩去她额头密密的汗渍,责道,“伤胃叫太医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谢之妍闻言,很是别扭的别过了头,闷声闷气道:“说了,不看。”
姜御丞知道她性情偏执,最是讳疾忌医,听说要传太医,便知道必然要吃药。她这么大的人,却是顶顶怕苦,宁可痛得流血也不肯喝一口苦药。让她吃药比杀了她还难。
太医署早备了汤药,姜御丞也不理谢之妍,径自叫人取来,微微抿了一口,觉得也没那么苦,入口还是不成问题的。便一手扶起她,将药碗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喝下去。谢之妍闻得那股苦味,脸色都变了,忙扭了头,伸手想推远那药碗。
姜御丞神色平静,一手捏住她下巴,待她张开了口,一手微倾药碗,尽数灌了下去。谢之妍扭头欺身到床沿,小脸因苦拧得不成样子,作势要吐出来。姜御丞见状,伸手就捂住了她嘴巴,波澜不惊的任她拧着脸‘唔唔’抓挠了半天,不放手;看她把药咽下去了,方松了手。
想是药汁灌得急了,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气苦了一般,眼睛里明灭着极大的愤愤,像是受了大委屈一般;药苦得她几乎发作,反反复复的咳嗽着,眼见就要大闹脾气。
姜御丞见她咳得难受,只得将她抱在膝上,轻轻拍着她背,也不管她是否要发脾气,声声道:“好了,好了,喝完了。”
他手势轻缓,渐渐的,谢之妍止了咳嗽,气息也平顺下来。许是觉得舒坦了些,谢之妍稍稍扁了扁嘴,竟也没发脾气。
姜御丞见她不咳了,便放她到床上,淡淡道“太医说,再睡一觉就不妨事了。”
“不困。”谢之妍一副嘴硬的样子,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
姜御丞知道她近日噩梦缠身,不大敢睡,便伸手覆在她的额发上,神色不动,平静道:“我就在这里,你且睡吧。”
他的手大而温暖,谢之妍有些迷蒙,吱唔了几声,方将被子扒到身上盖了。盖着被子,抬头复看了他几眼,确信他一时半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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