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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侯令-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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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从来舍不得这么冷淡对我的,我心头一慌,只觉得他这次动了真怒了。方才还只是嘤嘤小泣,心里难受,不觉哭出了声音,连带着不住的咳嗽,咳着咳着呛起来……
眼睛难受得根本睁不开,头昏得痛得慌,怎么也等不到爹爹拍拍我的背,摸摸我的头……
良久,感觉爹爹伸手到我脸上,想帮我擦眼泪。他迟迟不原谅我,我一个负气下意识地躲过去,我都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方升宴才是。我抽噎着,迷迷糊糊道:“你不疼我,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安分些。”有声音远远的,好像又很近。
我觉得这三个字有一些熟悉,又很陌生,觉得在哪里听过,下意识的我不敢闹腾了,只是有一声没一声的抽着。
手轻轻地覆在我的额上,揉了揉我的额发,我感到莫名的心安。迷迷糊糊,脑子里又是一团的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也听不清自己喃喃的说了什么……
只是见到爹爹站在那里,遥遥的向我招着手。
我想跑过去,跑过去。
仿佛是堕入无尽的迷梦,辗转其中不得脱身。爹,爹……等我,等等我,我很累,我不想回去,我不想醒来,怎么那么疼呢?!
有苦涩温热的液体从我口中灌入,逼迫我从迷梦中苏醒过来。
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
“老天开眼,菩萨保佑……”映入眼睛的是刘嬷嬷一张满是泪的脸,双手合十,且悲且喜的样子。
“我……爹呢……”
“娘娘,你糊涂啦……你真是吓死我了!陛下进来就见你呕血倒地……林太医一摸鼻息都没了,说是凶险得不得了……好在,吉人天相啊,娘娘福泽深厚。”刘嬷嬷擦着眼泪道。
我有些怔忪,前因后果才慢慢想起来……
依旧是蓬莱殿,我无力的靠在床柱上,看着雕龙画凤的朱漆屏风,一点点镇定下了心。不过是一场梦,我爹早就魂归黄土了……只是若非走投无路,我如何也不会这般清晰的想起他。梦醒后的哀伤,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一刻不停狠狠揉搓着我的心,不得一刻舒缓。
姜御丞来时手里抱着足岁的姜夏,父子俩的眼睛一模一样。
“木……木……”姜夏看着我,居然挣了挣,冲我伸开了手,一副抱抱的样子;他鲜少这般亲近我,牙牙学语,口齿不清,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木,木……母后……”
我一怔,看着姜夏,不敢置信。一股酸凉夹杂着点甜蜜,如同海棠蜜饯,又酸又甜,含在嘴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困顿,怔忪间,我有些许的泪意,却奋力绽开一丝笑颜,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从姜御丞怀里脱出来的圆圆的一团。
姜夏,我的孩子……带着清冷锋利的割裂般的疼痛,像有细小的刀刃在割……我忍住眼角的湿意。
不!我不会死,不会!
我要听他牙牙学语,我要看他蹒跚开步,我要等他长大成人,我要陪他有朝一日,荣登大宝。
纵使失去所有,我还有他,他就是我此生所有,此生的延续。
我怎么能怕呢?怎么能倦呢?勾心斗角,曲折迂回,刀光剑影,生死轮回,我怎么会输?我不会输的!
我抱着姜夏,将他整个藏进自己的怀里。
姜夏,母后会陪着你,将那些恨我们,厌我们,反我们的人,一一屠戮殆尽,母后向你保证,绝不会让旁人夺走你的东西。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四·故人


我深知柳卿礼绝不会背叛我,人与人之间有的时候,信任得毫无道理,如同我坚信小寒对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一般,总有那么几个人,让我舍不得疑心。柳卿礼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我隐隐觉得他似乎隐瞒着我什么,似乎有什么大事要掀起。
打倒我的不是柳卿礼,而是再次被逼入绝境的无奈,是身旁无人可依的苦楚;我从不自怜,但只这么一次,我觉得天下是如此的厌恶我的存在,我死死顽抗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就像一个笑话,如此厚颜无耻的以最高贵的姿态苟活于世间,人人都有可怜可悯之处,我呢?我为何就该死?天下这么大,就不能容我一线生机?
“天地虽不容我,心安即是归处。”莫名的;想起修远曾说过的话。我想,我做不到他的阔达;我能做的是穷我毕生,不折不挠,与天相抗,至死方休。
姜御丞递了杯梨花白过来,神色一贯的平静:“饮一杯?”
清浅如水,入喉如蜜的色泽,荡漾在杯中,我没有答话,也不去接杯子,只是微眯着眼,看着他。
姜御丞见我不饮,也没有一丝窘态,坦然的收回了杯子,一仰脖,雍容娴雅,一副飘然出尘的好气度。
我故技重施,揽住了他的脖子,辗转间唇齿相依……疏离莫测的味道,不过是一瞬间,已经放开了他,冲他嫣然一笑道:“好酒。”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一如既往的让我‘安分些’,不意,触到他复杂的眼眸,坚定温暖,带着微微的惊疑,是海棠花影里的模样。仿佛在思索‘这个孩子从哪里掉下来的’。
我有些许的迷糊,却模糊不了他的容颜。不同于往昔,他的眼中有着极沉的隐忍和自制,仿佛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他有些决然的闭上眼睛,将我带入怀中,满心满肺的甘苦味充塞了鼻间。
我克制不了心头的颤动,脑子里轰然响起的却是修远的话“天地虽不容我,心安即是归处”。
心安即是归处……我反复的思量着,只觉得此生没有比这更安然的感觉,如岩间老松,不再惶然。纵使我知,下一刻的抬眸,他还是会毫不犹豫递给我一把刀,置我于刀光血影中;我依旧贪恋现下的安然,重重心事都放了下来,九天十地,诸神诛魔,无人可伤我。
他的下颚抵在我的额头,密密沉沉的声音,低而缓,一字一字道:“有时我在想,如何杀了你,挫骨扬灰溶于酒中,尽数饮下;如此一来……旁人再难伤你……”
他俯身,只是唇间的一点点酒气,却让我觉得全身的血液放肆的燃起。我想,我是唯一明白他意思的人。心安即是归处……不去想,不去想,明时明日,究竟谁生谁死……
享受他施与的一切,在这个从鬼门关折回的日子里,放肆与纵情的纠缠之间,恣意疯狂。
姜夏长的很快,许是他秉性聪慧,等他能跑能说的时候,比一般孩子要稳当些。
在前朝风云诡谲的日子里,姜御丞不得不压下立王储的意思。但是柳卿礼借此而集结的朋党之系,不得不叫姜御丞侧目。只要除掉顽固元老嫡系的成年男丁,就足以稳定大局,物极必反,太狠了只能伤及国家元气。元老,元老,不外乎就是个老字;柳卿礼作为柳氏后人,自然与前朝的重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还在犹疑柳卿礼结党的因由,姜御丞一早起来便抛给我一个平地惊雷——项婴被救。
仿佛一声闷雷在头上炸响!他手脚筋已经俱断……我脑子有点空,心底涌起巨大的惧意,如同灵犀一点,我急迫道:“竟真还有人为他卖命?!”
姜御丞神色不变,似乎在思索什么,只是静静的叩了叩手指在桌上,淡然道:“再抓就是了。”
“你,为何不杀了他?”我暗暗地攥紧了手,隐在袖中,冷冷道,“……因为越小乙?”
越小乙率军平叛,条件必然是项婴的命。心中早就明白的事,偏偏就是不痛快,莫名的只觉得心被揪了一下,梗着脖子定要姜御丞说出来。
姜御丞薄责的看了我一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有些许的负气,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很是难受,干脆龇牙笑道:“跑就跑了呗,你就当成全他们得了。”
姜御丞微微蹙眉,倒也没动怒,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责了句:“什么话。胡闹。”末了,方拧着眉,思索了片刻,方道,“你去找一个人,药王冯本初。”
他慢条斯理的声音,显然是筹谋良久:“项婴一定会去找他。”
冯本初?我脑子里雪亮的过了一遍,当世扁鹊,今时华佗。若林弦是一等一的国手,那么冯本初可以算得上是医者的祖宗了,人称药王。不过,此人脾气古怪,轻易不与人瞧病,定了六不医:骄横不论于理者不医,轻身重财者不医,酒食无度不听医谏者不医,放纵阴阳不能藏气者不医,羸弱不能服药者不医,信巫不信医者不医。
昔年,项婴被越小乙一箭穿心,命在旦夕,全靠冯本初一力挽回。如今他手脚俱断,筋脉尽损,武艺全废,当世之上,也确实只有冯本初能妙手回春。
我只要在项婴之前赶到药王谷,便可守株待兔。依我之意,了结了冯本初,即可令项婴无路可逃;偏偏姜御丞赏其医术,宁可大费周章的活捉项婴,也不欲杀冯本初。
刘嬷嬷替我将头发束起,在耳边念念叨叨,左不过要我平平安安的,只是说到药王,一脸的熟稔,仿佛很熟悉似的。
我不禁狐疑,她居然认识冯本初?!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方升宴有个舅舅魏长恭,当年就是他说动了药王救了项婴,至此和冯本初结为莫逆。而此人从刘嬷嬷口中说出,显然和她关系匪浅。她只是反复地说,魏长恭何等风趣潇洒,当年自己也是明艳京城,本是一段佳话;结果闹了点小别扭,被方升宴的舅母横刀夺爱,说得不胜唏嘘;我听得也是皮肉发紧。
恭恭?小玉?
若非要事在身,我还真想坐下来听刘嬷嬷讲讲这人的来路。
姜御丞本意准我挑取若干督察院暗探,以备应敌;我听闻冯本初脾性之后,决定还是带柳卿易一同上路。
柳卿易没有防身的武器,只是带了翡翠,还一脸无畏的告诉我:“真遇到项婴,就放翡翠挠死他!”
他手里的翡翠,确实养得惊心动魄,胖的已经叫人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估计现在这样子,别说上树了,走几步都怕走不了。
冯本初待我们倒是很客气,尤其喜欢柳卿易,唯一让我心凉的是——项婴已走。
我不能让冯本初疑心,就留下了柳卿易,一人亟赴回京。
晌午后天闷热得出奇,风里带着腥咸的气息,就像连风也在不停的出着汗。刚刚停过马,喝了碗凉茶,可仍是热,连丝凉意都没有。
一路上我只听得到自己密密的马蹄声,火炉一样的热,把天地都烘焙着,烙烤着,把一切的水气都焙干了,把一切有活意的东西都焙干了。
我挥汗如雨,却一刻也不肯再停。事态急转得太快,项婴远比我们想得要快太多。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生无敌手,固然寂寞;可若如不能将这人斩于剑下,只怕来日风雨不是我的姜夏能挑抗得起的。权力功业如战场,历来不以德行操守论人。
大仁不仁。
世事交错,利害纠缠,人人互动,物物相克。马匹飞洒的汗滴,一路淌来,汗水几乎迷蒙住我的眼睛……不要紧,天不作为,我来作。
“嘶——”我勒住缰绳,一个跃身,已下了马,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已到了长安心里稍安,进了清风明月楼,又灌了一壶的凉茶,仰面大口吞下茶水。温热的茶水入喉的一瞬间,那样苦那样涩,仿佛流毒无穷的狠绝直逼到心里。
将男装换下塞进了包袱里,匆匆理了一番,出门牵马。
“小妹。”刚牵了马,听到如斯熟稔的声音,在唤我。
那声音虽轻,却深深惊着我的心,难以置信,紧张着全身。我僵在那里,有着些许的困顿,小心翼翼地转了头……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只是觉得眼角有点酸,却毫无征兆地绽开了笑颜。
他抱着手,依旧如往昔一般坦荡地笑着,站在街心,仿佛激流中的一方青石,怒澜狂涛之后,仍旧岿然不动。
那样突兀的,那样自然,前尘往事纷纷沓来,隔着重重时光与岁月,让我且喜且悲。
“大哥……”我看着他,低缓的喃喃,似乎怕惊醒了什么。
修远,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视作兄长的人……他此刻如初见一般,坦然的笑着,站在酒楼门口,仿佛依稀就在昨日。
“十哥?”一声利落的称呼。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女子。
青铜面具遮覆在她白皙的脸上,劲装束身,利落清爽,没有女子的发式,满头的青丝被尽数束起扎在脑后,更是显得飒爽朗气,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坚韧的清丽。看惯了女子尽态极妍的丽色,骤见她如此简单的样子,只觉得叫人眼前一亮,说不出的味道。
我的目光瞄到她肩上背着的弓箭,无一丝花纹镂刻,简单得和她的人一样。木泽深沉,看来是用了很多年。我纵使不认识她这个人,也见过那副青铜面具和那副弓箭。
是她,万军之中,连珠三箭,大振士气。
越小乙。
今时今日,我才见到了她,这个年长我五岁,由姜御丞一手带大的仁武将军,北疆的巾帼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五·生离


见到越小乙的那刻,我知晓,项婴之事,必是要有一个了断了。
姜御丞安排越小乙居于蓬莱殿,与我作伴。我成了姜御丞的眼睛,监视着越小乙的一切。必要的时候,我也知晓该怎么做。
许是多年的军旅生涯,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利落干脆,一丝不苟;连起居饮食都分外简单。她长得也并不是十分的美,可偏偏就是无端端的吸引住了目光,叫人由衷地心折。许是北疆的风霜雨雪磨砺的一种坚韧不拔,让我生出相惜之意。
她每每看我,总有点别扭;我听她一口一个娘娘的叫,也觉得好笑。她无心说起,她从未想过义父会娶妻;还提及,她在五岁的时候见过我爹和我,我爹拿着我的画去北疆,圆圆的一个胖娃娃,包在绣着凤凰的襁褓里,很是可爱。我从不知道这些事,但听她言及父亲,倒是由衷的亲切。
项婴的现身,比我们想象中的快了太多。
不知道是姜御丞用了什么手段,竟真的将他逼到绝境;让他再沉不住气,投身罗网。
变故初起的时候是半夜,越小乙睡得极熟,我让刘嬷嬷在她的饭食里加了十成十的药,就算蓬莱殿翻过来,她也不会在此刻醒来。
忽然隐约听见风中远远挟着几声呼喝。我睡眠向来浅惯了,风吹草动,一下子就惊醒了,坐起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那如吼的夜声中,不仅有短促的叫喊声,偶尔还有叮铛作响,明明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我心一沉,立时披上外衣,极快地穿戴完毕。我的手指微微发抖,不知是惊是兴,项婴来了,可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夜凉如水,我听到了儿啼声——
姜夏!
太阳穴旁的血管在突突的跳,就像有谁拿钗尖挑起那两条青筋,血脉尽涌,仿佛随时会涨爆血管。我施展轻功,焦惶地奔去,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我见到了项婴,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他对面的姜御丞和修远,一动不动。
当我的目光移到项婴的手上时,脸色顷刻煞白,忍不住绝望地惊喊出了声!从心到身,连同指尖,都是冰凉……尖锐的剑锋抵在姜夏的脖子上……姜夏因痛楚恐惧挣扎着哭着……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冲到了头顶,心乱如麻,晕眩得几乎站不住脚。
“母后,母后……”姜夏看到了我,带着些许的哭音,一叠声地唤着我。
漫天的恐惧与痛意席卷了全身,我几乎要撑不住。我不敢想,项婴的剑再往下一分!我不敢想,项婴拿姜夏要挟,姜御丞会不会——
我只觉得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一般,抖着手,看向姜御丞……
他脸上一派的平静,暗夜中,看不出心绪;只是负手而立,那袖子在风中的颤抖和他几次下咽,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绪。
姜夏哭着,大喊着:“我不怕,我不怕——”仿佛是给自己在壮胆,又仿佛在向项婴示威,只是哭得全身发抖,拳打脚踢的喊着,“我父皇母后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
风刮在耳侧,如黑白无常勾魂的哭声,我绝望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仿佛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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