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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蓝山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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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误打误撞。倪一在心里下判语,扶了扶依然很重的头。

很快车就到了倪一家楼下,倪一依然浑身软绵绵的样子,不知怎么倪一忽然想起了刘靖,以前他也总是把车停在这里,倪一轻叹了口气。

杨旸下车开了门,这车有些高,属于一脚下来是踩不到地的,得踩着车门处突出的台阶才能下来,他扶了倪一一把,久久不愿放手,直到倪一自己把手抽出来。

他坚持要送倪一到家门口,倪一也无力跟他分辩,便由得他了。

本来杨旸打算看着倪一到家就走,谁知正好外婆出来丢垃圾,正看到了这两个人,便拉着杨旸不让走,非留杨旸吃晚饭。

妈妈依然在医院值着班。如果说以前全家人多少都有点想不通,现在大家反而都希望妈妈能多留在医院,肩上有责任,心里有寄托,人便会活得开心些,对自己好一些。

外婆看到杨旸,笑得见牙不见眼,所幸牙还只有门口的几只硬撑着门面。外婆直拉着杨旸的手:“这些年跑哪里去啦?也不来看看外婆?”

杨旸难得露出些讨好别人的语气:“一直想来看外婆,这些年一直好想念外婆的酒酿圆子,一个人不好意思来。”

老人家是最喜欢听人家说想念自己的手艺的,顿时笑容又深了几分:“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待会吃好了晚饭就给你们烧!”其实外婆年纪大了,完全应该请个阿姨来料理家务,可是外婆就是不肯,能为小辈们多做哪怕一点点事情,老人家也能得到天大的满足。

外婆推着杨旸在沙发上坐下,开了电视给他看,自己进厨房忙活去了。倪一卸了妆换了居家服,她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走出客厅,真是一点也没当家里有外人。

这就是中学同学的好处,当年你没发育的样子人家都看过了,还会介意看你没化妆没扮靓的样子么?

两人坐在沙发的两端,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电视里一帮主持人正努力地搞着气氛,显然这俩人谁也没有真的在看电视。

倪一终于问出了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为什么那么做?”这个问题上次在太湖边,她也问过。

当时他没有给答案,只是问:“你猜不到么?”于是,她的脑海里自动脑补各种衙内为抢民女逼死其相公,或者当街打死老夫之类的戏码。可是从之后的风平浪静来看,绝不是这么回事。

“你和他在一起,我不放心。”看来这次,杨旸是准备好好说话了。

倪一一听为之气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两个人合不合适只有两个人自己知道,你凭什么不放心?”

“两个小朋友,开饭啦,来洗手吃饭。”杨旸刚张了张嘴,便被外婆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给打断了。

大家都围坐下来,桌上的菜袅袅的冒着热气,看着外婆花一样的可爱笑容,杨旸感觉到了一种平和踏实,那是游子走再远也忘不了的归属感。

外婆热情地给杨旸夹这菜夹那菜,还连声问:“这些年在外面一个人不容易吧,有女朋友了没?”

杨旸一点也不介意外婆的直接:“没有,太忙了。”

“年轻人忙事业好,我们家一一也是,整天忙工作,也不出去认识认识朋友。”外婆连声附和。

倪一腹诽外婆明显的两套标准,以前她说要加班的时候,外婆总是说:“整天待在单位干什么,看看你妈妈,女孩子事业心不要那么强。”现在又说年轻人忙事业好。

唉,人啊。倪一在心里叹道。

吃完饭,倪一和杨旸把碗筷收拾了,杨旸撩起袖子就要洗。

“诶,你放着放着,这点待客之道我还是知道的。”倪一赶紧从杨旸手里抢过洗碗布。

杨旸只好把位子让出来,却也不离开,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眸里流转这一些情愫。

外婆的酒酿圆子,可惜杨旸始终再没有机会吃到。

正洗着碗,杨旸忽然接到电话,一听电话,杨旸赶紧和倪一、外婆道别,也不带停顿的就离去了。

满手洗洁净泡沫的倪一,奔到客厅,便只听到了楼下汽车发动快速加速,在拐弯处猛刹,接着又大油门离去一串瞬息完成的声音。




、没下眉头 直上心头

“出事了。”人生经验丰富的外婆担心的看着倪一。

倪一心不在焉的把碗洗完,越想越觉得忐忑,猜测着是什么事情能让杨旸如此着急,公司出事了?Eileen家出事了?最后还是毫无头绪。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倪一终究按耐不住拨通了Eileen的电话。

“杨的爷爷突发了脑溢血,我们现在正在部队医院。先不跟你说了啊,拜拜。”Eileen无比简洁地把事情描述完。

放下电话,旁边的外婆显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杨旸好像从小就是他爷爷带大的?”老人家总是能出人意料的知道很多事情,记住很多事情。

“嗯。”倪一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为什么这么害怕。她定定地看着外婆,想着刚才杨旸几乎是夺门而出。对他们这样被父母疏于照顾,全靠祖辈带大的孩子,外婆于她,和爷爷于杨旸,就如同心尖上的一块肉,既有孩提时的依恋,又有成年后的反哺之情,所以她很能明白他现在的焦急和担忧。

“你要不要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么?杨旸那孩子以前那么义务帮你。”外婆问道。

“现在就不去添乱了吧,要不再等等消息?”倪一犹豫了。

夜越来越深,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倪一也越来越坐立不安。终于她下定决心,抓了外套就出门了,连脚上的兔兔头长毛拖鞋也忘记换了。

倪一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打听清楚杨老参谋长正在哪个手术室抢救。来到手术室门口,只见Eileen一家正陪着杨旸,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焦虑。Eileen妈妈正坐在杨旸身旁,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看上去像是完全意识不到外界变化的样子。

倪一轻轻地问:“情况如何?”

Eileen的姐姐Irene开口像倪一介绍目前的情况:“刚才医生说正在抢救,情况很危险。”

倪一又轻轻地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Irene想了想,转头对大家说:“爹地妈咪,你们刚下飞机,时差还没调整好,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Eileen你也回去陪爹地妈咪。倪小姐,能麻烦你先在这里陪一下旸么?如果有什么事情,请立刻打电话给我们,好么?我一会就回来。”

倪一郑重地点了点头。

Irene的妈妈轻轻地抽回了手,爸爸安抚地拍拍妈妈,示意她放心,又叮嘱了杨旸几句。杨旸茫然地点着头,看上去其实什么也没有听明白。

Irene陪着家人离开,走过倪一身边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全是嘱托之意。倪一点头示意Irene放心。

大家离开后,倪一轻轻地走到杨旸身边坐下。走近了才发现,他的手不住地在颤抖。倪一情不自禁地像Eileen的妈妈一样,握住了他的手,才感觉到这双手是这么冰冷。

整个走廊都空荡荡的,连呼吸的声音也几不可闻,只能听见墙上的钟在嘀嗒嘀嗒地走着。

猛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这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震人心魄。杨旸像箭一样地冲到医生面前,急切地问:“顾叔叔,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顾医生一脸高深莫测:“手术成功了,命暂时保住了。血止住了,血块也清理干净了,可惜出血量太大,脑细胞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醒不醒得过来得看几率,就算醒过来只怕也有后遗症。旸旸,快去通知你父母赶回来。”

杨爷爷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倪一见杨旸面上略微一松,身体摇了摇,赶忙上去扶住他坐下。杨旸无力地靠在她肩上。

倪一见过他沉默的样子,见过他滔滔不绝演讲的样子,见过他耐心讲题的样子,见过他微笑绅士的样子,也见过他我行我素不讲道理的样子,却没有见过此刻这般无助的样子。她忍不住拥住了他,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伸出手臂绕过他的肩揽住他,然后像拍小孩一样轻轻抚拍着他,嘴里还说着:“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杨旸似乎从这个拥抱里汲取了很大的力量,慢慢地回过神来,正要从她肩上抬起头,却不防倪一正斜过头来看他,两人的唇竟轻轻地碰到了一起。尽管这是一个意料外的吻,可是谁也没有挪开自己的唇。

当Irene送好父母和Eileen,回到医院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高瘦的杨旸斜斜的靠在倪一肩上,头正好微抬,脸转向她,倪一正好低下头对着杨旸,两人以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轻轻地吻着。于是,她静静地离去了,没有打扰他们。

爷爷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目前并没有可以做的事,只能信赖医护人员。于是难得的,由倪一开车把杨旸送回了家。倪一还不放心地一直跟着杨旸回到家里,看他开了灯,却只是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倪一见此情景,只好把杨旸推到沙发那坐下,然后回身关了门,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他的手里,宽慰他道:“别想太多,吉人自有天相。”

陪着杨旸坐了一会,倪一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走。”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杨旸忽然开了口。

倪一刚一转身,便看到杨旸的眼睛红红的,满眼都是恳求之色,就像自己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杨旸的这幅神情,又一次激起了倪一心里的母性。她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杨旸忽然一个反身抱住了倪一,而她则依然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这一晚,倪一没怎么说话,听着杨旸絮絮叨叨地回忆着往事。

原来,从出生开始,杨旸的父母工作繁忙,他就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后来父母因为工作关系去了日本,他便也跟着去了日本,在那里读完了学前班,一直读到小学三年级。再后来,奶奶生病过了世,杨旸的父母看着深受打击的爷爷,便把杨旸留在了爷爷的身边,以慰籍老人丧偶的孤独。

“他总是叫我回日本去,他说他不需要人陪,可是半夜他经常给我盖被子的时候一坐就坐很久。”

“小时候,他对我总是很严格,每天有严格的作息时间表,晚上8点必须睡觉,早上5点起床,得把被子叠得整齐,吃早饭前跑完半小时步。”

“他做的菜很难吃,因为以前奶奶总是把家里的活全包了,直到奶奶过世了,他才开始学做饭,刚开始饭也常是夹生的,他总是嘿嘿一笑,又加了水烧成泡饭。”

“他也会给我讲故事,通常都是三十六计,或者他参加越战时的故事。他说他很多战友都长眠在了那里,总有一天要再去看看他们,再陪他们喝喝酒。”

“后来他没有新故事可以说了,我花在读书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更喜欢一个人在房间玩模型,他便只能时常去附近和老战友下棋。”

“我相信他打仗一定打的很好,因为他棋下的很好,附近的人都不爱和他下,因为赢不了,所以他常常只能在旁边看着,经常看的憋得慌,又只能观棋不语,回来就和我说谁谁那棋是真臭,那是什么什么样的局势,应该怎么怎么走。”

“去美国的时候,他嘴上说我怎么能投诚敌人,可其实挺高兴,还拉着我喝了好几天酒。”

“去了美国以后,本来连手机都不会用的他,学会了用电脑,会和我在网上视频聊天,还总是叮嘱我不要被美帝腐化,要‘师夷长技以制夷’。”

“在美国的时候,我时不时就想起他那些难吃的菜。”

“小时候,我会怪他,因为他,父母才会把我单独留下。可是此刻,我只希望他能好起来,我愿意用一切去换,然后一直陪在他身边。”

“我明白,都明白。”倪一依然轻轻地抚拍着。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杨旸终于浅浅地睡着。倪一不敢动,怕惊醒了神经紧绷,已经疲累不堪的杨旸,依然任由他趴抱着自己。 

倪一微微地打量着这屋子。简洁的布置,一尘不染反着光的地板,沙发,茶几,餐桌,餐椅,电视柜,没有一样多余的家具,落地大钟是这个家唯一夸张的摆设,显示着主人对时间的看重。

只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杨旸忽然就惊醒了,他松开了怀抱,迷蒙的看着倪一。

倪一拍了拍他的肩:“去屋里躺会吧,等爷爷出了重症监护室,会需要你照顾的,你不能倒下。”

这时,杨旸低头看到了倪一脚上的兔子头长毛拖鞋,他呢喃地说:“谢谢你。”

倪一朝他宽慰地笑笑,见他依然不动,她只能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在床上躺下。

杨旸没有放开倪一的手,还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阴暗的光线里,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下无助的眼神。这时的杨旸真的很像一个很需要母亲的孩子,倪一只得在他旁边躺下,轻拍了他几下示意他睡吧。

紧握着倪一的手,杨旸终于沉沉地睡去。

倪一看着杨旸睡着了依然紧锁的眉头,忍不住伸出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地帮他展平了。




、一个人的毒药也是灵药


这是倪一第一次和异性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这个异性甚至还不是她的男朋友。这个异性十年前因为责任硬生生插进了她的世界,这个异性十年后又莫名任性地捣乱了她的生活。她对这个异性有过心动,有过思念,有过讨厌,也有过疑惑,但是现在都只化为心疼。心疼他所经受的痛苦担忧,也心疼他此刻的无助,他就这样轻易的触碰到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她几乎一夜无眠,时而想起少年时看上去孤寂清冷实际却很好相处的杨旸,时而想起自己家里那笑起来像花一样的老宝贝,时而又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回味杨旸刚刚的真情流露。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杨旸便醒了,爬起来就要往门口走。倪一知道他着急去医院,便推他赶紧去洗漱,而她则扫视了一遍冰箱看有什么可以吃的,看到冰箱里冰着的鸡汤,想起这大概是爷爷做的,还没吃完,人却已经躺在病床上,不禁有些黯然。

杨旸看着卫生间,爷爷的牙刷,自己的牙刷,都整齐的朝同一个方向歪着,爷爷的毛巾,也都整整齐齐的挂着,不禁眼圈又红了红。

杨旸洗漱好出来,便看到桌上有两杯热牛奶,一盘鸡蛋吐司。昨晚没睡好,心里又牵肠挂肚,杨旸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一抬头看到倪一一脸不容讨价还价的表情,只能乖乖地往嘴里塞了几口吐司,又把牛奶喝光了。

依然由倪一开车把杨旸送去医院,一路上杨旸一言不发,倪一也不擅长安慰人,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其实她什么也不用说,只要她在,便已是最大的安慰。

开到医院,倪一把车留下,自己打车回家洗漱了番,又简单地向外婆和通宵值班刚下班的妈妈介绍了下情况。

外婆稍微放了点心,连声说:“抢救过来就好,抢救过来就好。”

妈妈则是不太乐观地说:“只怕还很凶险,家属得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外婆又让倪一打电话回单位请假:“你一晚上没休息了,今天别去上班了,请假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倪一想了想,最近单位也没什么事,副主任的位子正悬空,李小红正在要争取表现的时候,有事也轮不到自己扛,便安心打电话给赵主任请了假。

倪一回到房间,刚一沾自己的床便黑甜地睡去,醒来已经是中午。吃好饭,想起妈妈的话,她放心不下,又给杨旸打了个电话。

杨旸说他父母从日本赶了回来,Irene和Eileen两姐妹去机场把他们接到医院,而爷爷依然在重症监护室密切观察着,目前情况还算稳定。

放下电话,倪一想:他们一家子都在,Irene一家子也都在,这下是可以彻底放心了。

倪一躺在床上,把自己摊成了大字型,满眼都是白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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