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马甲-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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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医院后，听医生描述了江敬跃的伤势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席洛。李若婍没有头绪，想起那夜森林溪边大战时，何毅与席洛的奇怪对话，认为何毅应该对此有所了解，便给他打了电话。
何毅站在重症病房外，隔着窗户看着躺在手术床浑身绑着绷带戴着氧气罩的江敬跃，握紧了拳头。他面露悲色，眼睛里全是怒火。
“我听说了沈嫣的事，”李若婍站在何毅身旁，说，“我特意调查了负责保护沈嫣的四个保镖的伤势，他们的受伤部位和程度都与敬跃极为相似。我们调了码头的监控，和沈嫣案一样，什么都没了。两个案子疑犯的攻击、犯案手法基本雷同，虽没有直接证据，但基本能判断是同一人所为。”
何毅没有说话，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祝光。
“是不是席洛？很像他的攻击手法。”
“绝不是！”何毅轻喝，突然拉住李若婍，往外走，说，“我要和你单独聊聊。”
李若婍被何毅扯得很疼，她皱着眉，却也没有挣扎，任由他去了。
“喂，够了！”何毅拉住李若婍下了两层楼后，李若婍终于忍不住甩开了他的手，说，“要聊吗！你知道去哪吗！跟我来！”
李若婍气鼓鼓地带着何毅走到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坐下。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间狭小的审问厅里，那时，何毅对李若婍的第一印象非常好，甚至还有一些些心动——哪如现在，满心反感。
“你和莫何蔷薇什么关系？”何毅开口便问。
“啊？”李若婍满脸茫然。
何毅太敏感了。先是莫名其妙质疑林恬儿，再是怀疑身为警察的李若婍。在C市知道了很多事情后，他开始疑神疑鬼，竟觉得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是他复杂身世谜中的知情人。
“你犯哪门子神经啊。”李若婍露出厌烦的表情，问。
何毅从遐想中回到现实。他苦笑着摇摇头，看来是自己被祝光逼得太紧了——他在高嘉嘉口中知道祝光杀了父亲何仁俊的妹妹何娇儿以及她丈夫。在C市时，高嘉嘉也提醒他，祝光也跟到了C市。
让何毅始料未及的是，祝光在C市毫无进展，一筹莫展的祝光竟回到了S市，开始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你倒是说话啊，会不会是席洛！”
“不会。”何毅斩钉截铁道。
“证据。”
何毅没有说话，死死盯着李若婍，缓缓说道：“我不信任你，想要知道证据，你得让我信任。”
李若婍愣住，她没想到何毅会这样说。她睁大眼睛，眼珠轻颤着看何毅，半晌才说出话：“为何……会不信任我？”
“我不是个爱翻旧账的人，”何毅咬牙道，“但如今是敏感时期，我不会相信任何在我心中有污点的人。”
污点？李若婍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她瞪着何毅，压制着怒火，说：“你什么意思？”
“你们处理章郎案时，我救李萌萌那天，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事吗？”
李若婍怔住了，眼睛红红的，她苦笑，靠在椅背上，无力道：“原来你知道了啊。”
“当天就知道了，李若婍，没人是傻子，”何毅身体前倾，盯着李若婍，“江敬跃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兄弟，因为他我才容忍你，如今他出了事，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在疑团还没解开前，你认为我会信任你吗？”
一失足成千古恨，古话果然有道理啊。李若婍深呼吸着，什么也没说。
“不打算说是吗？”何毅冷笑，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你彻底失去我的信任了。”
“等等！”李若婍抓住何毅的手。
抓的很紧，何毅没有抽开，他听见了李若婍的心声。何毅回过头，嘴角抽搐，他盯着李若婍的眼睛，想要将她看透。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坦白。”
声音冰冷，眼神敏锐。李若婍看着何毅的眼睛，总觉得他的双眸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什么秘密也瞒不住。
“那个时候……我对你有好感，虽然知道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但总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所以才……”李若婍声音断断续续，内心挣扎坦白道。
何毅抽开了李若婍抓住自己的手，他眼神冷冽，唯一庆幸这次李若婍没说假话。他轻轻碰了碰自己衣内的马甲，万分无奈——为什么这马甲可以吸引一切女性，却唯独吸引不了王泽雨。
李若婍不知所措，她也是因此没有接受江敬跃的追求——她也知道，何毅有意在撮合他们。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了！”何毅猛然喝道。
李若婍吓得一颤，随即听见的是何毅重重的摔门声。她独自一人坐在小房间内，眼眶红红的，她又何尝不心疼江敬跃。
青梅竹马的感情已让她与江敬跃相濡以沫，李若婍感觉的到他对自己多年来的爱慕，她也时常问自己：江敬跃家世不凡，能力出众，才貌双全，为人正直，为什么还不接受他。
何毅把她骂醒了。李若婍明白了，完全是自己过于贪婪才会这样——习惯了江敬跃对自己的好，慢慢觉得理所当然，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和其他人暧昧、恋爱，江敬跃也会对自己不离不弃，所以才这样放肆。
没有谁会永远不离不弃啊。江敬跃这次出事让李若婍觉醒了，她擦干了眼泪，表情坚毅了起来。
何毅走出了军医院，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对李若婍发那么大火，这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外面下起了小雨，在细雨蒙蒙中，何毅顿住了脚步，他看见眼前忽然出现一名白衣男子。
席洛。


第二十八章　牺牲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席洛的出现。
“你从他们家出来，他们知道吗？”何毅问。
“谁知道呢，”席洛轻佻地笑，朝着何毅走来，“你看起来伤完全好了呢，才一天，真惊人。”
“你不也一样吗，”雨还是很小，清晨七点多，街上人还很少，何毅也走向席洛，“完全痊愈了。”
“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还是你救了江敬跃吗？”
“不是，”席洛笑，“我受了那么重伤，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会去救他？”
“哦。”何毅不再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我知道祝光的行动，故意不去救江敬跃。”
何毅点点头。他和席洛不需要隐瞒，因为对峙时，对方在想什么，他们都知道。
“真是……还说是同类呢，”席洛不屑笑道，侧过头看天空，“我还当真以为你知道我的处境了呢，真让人头疼呢。唉。”
“抱歉。”何毅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嗯？”席洛眼珠转向何毅，还是侧着脸。
“我不该责怪你，你救了沈嫣已经让我非常感谢了，并且你本来就没有救江敬跃的义务，而且……刚刚从你的话，我也大致了解你的处境了。”
席洛依旧侧着脸，清澈的眸子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何毅的脸。
“你不是不救江敬跃，是完全不知道祝光的行动了，”何毅叹口气道，“自从你救了沈嫣后，你应该进了组织的黑名单吧，现在……你也很危险对不对。”
席洛面朝向何毅，清冷地笑，却没有笑声。
“祝光带了十四个杀手来。”席洛说。
“身手如何。”
“每一个都在樱子之上。”
何毅倒吸一口凉气，面露忧色，他缓缓道：“和祝光比……不，和你比呢？”
“他们的身手，差不多两个相当于一个祝光，四个相当于一个我，”席洛说，“还有的，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来到S市的不止他们，比他们厉害的，大有人在。”
何毅有些不安，盯着席洛的眼睛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席洛微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了身影。何毅也微笑，心想：真是嘴硬的家伙，明明承认了……我们是同类。
何毅收到了李若婍短信，看完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祝光把毒品塞到了江敬跃怀里，制造了他私藏毒品和毒贩子起冲突后被丢入大海的假象，上头已经给出撤职江敬跃的命令，等到他醒来后还要处刑。
何毅内心充满了怒火，他握着手机，给王泽天打去了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一直处于忙音状态。他有些不安，到底又怎么了？
……
席洛与何毅告别后，独自行走着——他在S市住在一个偏远小屋里，没有电，夜晚都是点着油灯。他站在小屋二十米开外，没有向前。
血的味道。
席洛又笑了，笑得阴冷、狰狞、轻佻。他轻轻说：“祝光，出来吧。”
树林窜动，刷刷刷十余人出现，包围了席洛。小屋的门打开了，祝光从里面缓缓走出。
“真不赖啊，没想到你还能查到我住在哪，”席洛坏笑着，“有进步，不错。看来我太低估你了，还以为你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呢。”
“我原以为你是个不爱说话的人，”祝光走下木制台阶，停住，说，“结果，你居然和何毅说了那么多。”
“反正你们也没打算留我一条活命，与其我一个人和你们打，还不如给你们找点乐子，对吧？”
“哦？真好笑，我以为，你只是想要那个马甲，成为世界上没有人能战胜的怪物呢。”
“没错。不过，那只是我之前的梦想。”席洛摩拳擦掌，为接下来的恶斗做热身。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祝光逼问，“认识你三年了，从没见过你现在这样的眼神……有人性的眼神，那不是你。”
席洛怔了怔，慢慢露出温暖的笑容。祝光傻了眼，他害怕了。
他见过席洛邪魅的笑容、噬人的眼神、阴冷的表情，见过席洛各种让人胆寒的举动，可这般温暖到可以融化冰山的笑是第一次见。
从没见过这样的笑容，却比一切都可怕。祝光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他宁可看见那个他熟悉地毫无人性可言的席洛。
天空还下着雨，上午的树林显得潮湿阴暗，可席洛那温暖的笑容让他浑身似乎都发着柔和的光芒。围着他的十四名杀手都不敢向前了，那种光芒，让所有黑暗都自惭形秽。
席洛温暖地笑，他在一片肃静中缓缓开了口——
“因为，我有了同伴。”
冰山轰然倒塌，化为水融入大海，浩浩荡荡。因为，有了同伴，是同类，所以我改变了，就这么简单。
祝光震惊地站在原地，明明如此平缓的一句话，让他震撼到大脑轰鸣，内心跌宕。天空电闪雷鸣，祝光才惊觉，大吼道：“上！”
一声令下，杀手们拔出长剑，围向了他们最恐惧的席洛。
席洛温暖的笑凝住，眼露杀意，他拔出匕首，在人群中用诡异的步法穿梭着，躲避每一个可致命的攻击，并连连反击。
太惊人的战斗力。
祝光盯着席洛，震惊于他的身手——又进步了。
三年前，席洛刚入古灰子组织时，身手并没有古灰子麾下第一杀手祝光强。仅仅一年后，席洛就与祝光不相上下，又过了一年，完全强于祝光。
后来，古灰子给席洛穿上了一件未成品马甲，身手早已高深莫测的席洛如虎添翼，已到战无不胜的地步。即便如今的席洛身上不再有马甲，可期间所带来的提升也让他强到可怕。
祝光面露惊恐之色，他原以为，他带来的杀手，两个就能与席洛平手，现在看起来，三个、四个……不，都不止，至少要七八个才能和他打成平手啊！
席洛的白衣染满了鲜血，在十四人的围攻下早已身负重伤的他很快就支撑不住。祝光渐渐放下心来，心中想道：如今身手能在席洛之上的，恐怕只有骑士和巫婆了吧。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盘大雨，风声如鬼哭狼嚎。不知打了多久，席洛终于倒下了。祝光拿着长刀，走到了他的头前。
席洛抬起头，冲祝光笑，笑得祝光后背发凉。
祝光挥挥手，几名伤痕累累的杀手进了屋子，抬出一个人来，丢到了席洛身旁。席洛无力地瞄了那已无呼吸的人一眼，明白了祝光怎么找到自己的。
是史密斯。
做事未雨绸缪的王泽天让史密斯调查在自己家住了一晚的席洛，自然查到了这里。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祝光的眼线发现了史密斯，一路查到了这里。
史密斯口袋的手机落了下来，有人打来了电话，是王泽天。无人应答，电话自动挂断，未接来电显示是四十七个。
席洛不再笑，大雨冲刷着他的面庞，他闭上眼睛，等待祝光的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你会偿命的。”
刀竟然断了，席洛惊讶地睁开眼睛，朝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带着三个人站在自己身旁，那个男人竟抱起了史密斯。祝光居然神情慌乱，带着十四名杀手匆忙逃走。
他是什么人？这男人身后的三个人又是什么人？
席洛因伤势过重，眼睛模糊了起来，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他就是席洛？”粗犷低沉的男声。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分不出年龄的魅力女声，“莲花，依我看，这孩子，身手已在你和蝴蝶之上了啊。”
莲花？蝴蝶？难道是他们？席洛意识逐渐模糊，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九章　再度接触

“哼，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罢了！”慕容世莲不满道，不过内心却早已承认席洛身手远在她之上的事实了。
慕容世莲看向死去的史密斯，叹息着——前段时间，史密斯在澳门暗地调查她，慕容世莲是知道的，在种种原因之下，她并没有攻击史密斯，而是任由着他调查。
非常优秀的一名侦探，竟客死他乡，落得如此凄凉的一个下场，怎能不让人唏嘘。
“还是来晚了。”神秘男人伸手，替死不瞑目的史密斯合拢上眼睛。
骑士和巫婆站在神秘男人身旁，都不说话。
“席洛怎么办？”慕容世莲问，“看样子，是和古灰子那边闹翻了。”
“先带回去，”神秘男人说，“罗奔儿前辈愿意见我们了吗？”
“没，小瑶瑶和我们说了，罗奔儿前辈暂时还不愿意与我们见面。”
“这样啊，”神秘男人点点头，说，“有古灰子的消息吗？”
“也没有，”慕容世莲说，“不过……这么多人手都聚在S市了，想必他也快来了吧。”
“好。”神秘男人挥挥手，骑士扛起席洛，几人撑起黑伞，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史密斯的尸体还留在原处，王泽天又一次打来电话。神秘男人回过头，盯着手机上显示的“王泽天”三字，不语。
……
王家别墅。
王泽天已给史密斯打了六十一个电话，通通都没有人接，他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无奈，只好给何毅回了电话。
“怎么了？”王泽天问，“你给我打电话。”
王泽天听着何毅的声音，瞳孔放大，面露惧色，挂掉电话后，他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哥！你，你没事吧！”端着咖啡走到王泽天屋内的王泽雨恰巧看到这一幕，大惊，立刻放下咖啡，冲向王泽天。
王泽天脸色惨白如纸，他睁圆了眼睛，嘴唇微张，靠着墙壁，渐渐无力滑倒在地。王泽雨从没见过冷静的哥哥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害怕地声音都发颤了，喊着：“哥，到底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
王泽天手撑着地板，颤抖着看向王泽雨，好半天才能说出话来。
“史密斯他……他……”王泽天神情异常痛苦，他喉咙干哑，“他……他……死了。”
王泽雨松开握住王泽天的双手，连连后退了几步，撞到桌子，咖啡掉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吓得她一声尖叫。
她也靠着桌子滑倒在地，无力地痛哭起来。王泽天恢复了神色，他站了起来，轻轻拍着王泽雨的背，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其实一点也不坚强。
我不能垮掉，我若垮掉了，小雨该如何是好？王泽天安抚着王泽雨的情绪，表情慢慢恢复到以往的平淡，他大脑冷静下来，开始构思日后的反击。
……
两天后，八月二十一日，葬礼现场。
所谓的葬礼，也就是在王泽天家中。史密斯无亲无故，孑然一人，被王泽天父亲所培养，在王泽天父母失踪后，便悉心照料着年幼的王家兄妹。
在兄妹都长大成人且能力出众后，史密斯和不少人开始协助王泽天调查十年前的真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