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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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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对方是想讲和,浩燃也松了口气。非子手插兜,挺胸迈八字步率性地来到曾昆近前,“谈什么?”
曾昆霎时亮出狰狞,眼露凶光,抡起背在身后的胳膊,一啤酒瓶猛砸在非子头上,“谈你妈。”
自知上当的非子咆哮着一飞脚踹在曾昆小腹上,然后趔趄两步重重跌倒。
阿骨和池云像弹出的苞米花,如狼似虎猛扑过去,速度常常让刘翔感到自卑。
非子扶墙踉跄站了起来,浩燃赶到时他刚直起身。曾昆一打手却不依不饶,跑来对准非子太阳穴狠狠甩过来一拳,——这一刹,浩燃的心中充盈着泛滥的怜悯——他挺上前,之后,是塞进皮肤毛孔的疼痛与燥热。浩燃本能捂起脸,此刻才看清这高个打手长得竟如此抱歉。他眼睛与鼻孔里膨胀的木讷,很快被小尘一拳打散成满天金星。
“快把非子送医院。”声音于小尘的身影湮灭在战火硝烟后钻进浩燃耳孔。
非子头顶成泉眼,伤口边缘,头发与血液凝固着像喷了许多红色啫喱膏。
浩燃蒙了,焦急问一句,“急救中心电话是多少啊?伤得太重了!”
我军势单力薄,无暇顾及,倒是那位长相抱歉的高个比较抱歉的回了声“打110”。这时,曾昆另一打手说:“是119。”
“打110准没错。”“别听他的,打119!”“我说110就是110。”“咱别在这说,这打架呢,不方便。”“去那边,就是110,怕你怎么的。”“你妈的缺心眼,110是报警的,119才是急救的。”“你骂谁缺心眼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呀!你动我下试试?”一个直拳,“就动你了!”“呀?你他妈敢动我,我*!”
浩燃再回视时,垃圾箱边两人已扭打得五官满天飞了。势单力薄也一分钟河东一分钟河西,如今三打一,打得曾昆嗷嗷惨叫,直骂他俩没道德。
——贝勒烤吧,瑶家米线,鸭脖大卤坊,满堂香茶庄。浩燃扶非子在前进大街走到无法前进。于非相沉得像高考的压力,让浩燃身心疲惫。路口出租车像校内的导员,不用时嘴脸常现,用到时踪影皆无。好容易搭上车,司机竟成了校长,道貌岸然,假慈祥说,“你们学生也不容易,给个油钱就行,到市医院,我也不多要,给三十块钱就可以。”听听,三十块钱的油都够他开到月球见嫦娥了。
很大的医院与很少的医生相映成趣。非子伤得不形,护士却睡得不省人事。辗转几层,终在外科找到个穿白大褂正给脚趾头化妆的女医生。她很不耐烦地将浩燃推出门外,并对非子进行了残酷的治疗。接着,惨叫声不绝于耳。
次日清晨。煦暖阳光叫醒床边陪护的浩燃,感觉头重眼涩骨缝酸痛,与脱臼相去无几。他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已前胸贴后背,正如口袋里的钱包。
“谢谢你!”非子吃力说出每个字。浩燃笑了。他仍郑重其事:“那些看病的钱我得还你。记着,你是我亲兄弟,真有刀捅来那天,我于非相替你搪。”
非子头缠白纱布,浩燃看见他的眼圈红了。他眨眼微微翘起嘴角,腮肉抽动。挂着吊滴的他用左手摸出个多普达htc手机,粗着嗓门给校友打了电话:“喂……把二力叫醒让他接电话……二力呀,我非子,又在外面住的呀……哦,刚才那小女不是小虹啊,又换拉,哪的……他们财经学院怎么也有当野鸡的?又嗑药了吧……我他妈被人打了,在市医院,哦呦疼死我了……”
小尘们进病房时,非子抓被子仰面朝天饿的恨不得咬舌充饥,浩燃则半挑眼皮牙齿不停啃噬着手指甲。那几位更乞丐一般,狼狈的不堪入目,不知道还以为是搞艺术的呢。青脸颊,紫眼圈,嘴唇高肿,划痕斑斑——这是在网吧洗手间解决不掉的。小尘詈骂曾昆没职业道德,“专往脸上打不说,看我小就拽着光打我,拉都拉不开。”众人愤慨,此仇不报非学子。事实,小尘吃的亏于曾昆来说是小亏见大亏,就在这小子疯狗一样咬着小尘不放时,他被浓眉大眼的池云一板砖拍倒了。不过是大家心有余悸,沾及此处,噤如寒蝉罢了。
第四十五章 送礼免罪
五点过五分。街道旁一片香泥细草的广场上有许多老人穿得像外星人,拿着怪异的兵器开始练习大跳与小跑。晨曦喷薄,垂榆成排飞奔。来早市的总是来找事,那里一富婆正扮泼妇,拎着豆浆油条口沫飞扬,外地的小摊主嘈一口自创的语言说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辩白。镜头飘移,高高的楼宇撑破眼底,一阵沙砾晨风沙沙打响窗子,浩燃看见,车窗上一只瘦小的苍蝇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南门校区,发黑且布满笑纹的象牙塔,情侣们挎着、搂着、牵着走出灰的、白的、黄的旅馆。穿过民权路,工业大学的矮墙旁,一睡衣蔽体、趿红鞋拖的女学生恹恹地摁着手机到浩燃面前,“帅哥,大清早风尘仆仆哒,干什么呀!我陪你去我那里歇歇吧!”阿骨拍掉她正准备搁浩燃肩膀上的手,很有耐心说:“小朋友,回去整整容吧,就这连我都没胃口,别说我兄弟了。”女生白了阿骨一眼,转身扭着屁股边走边嘀咕:“老娘都他妈大四了,还小朋友?真土鳖!”
其时。小尘接到室友电话,昨晚查寝了,破天荒的一次突查。三人同时沉默。
“浩燃!”小尘下意识摸摸兜里钞票,点燃烟,深吸一口,“我兜儿没钱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浩燃坦白钱全给非子住院用了。小尘又吸口烟,满目愁云,喟叹道:“完了,那咱们三个等着挨处分吧!”
阿骨冷笑一声,歪头看小尘,“前天帮我小弟摆事得那三百块钱呢?”
“那不吃饭花了么?”小尘圆睁双眼正视阿骨。“哼!你行!”阿骨过了鲜果蛋糕城才又说,“我这就二百,是和浩燃的,不够你自己添。”
刚到窗帘布艺行前的小尘夺过钞票,奔向离校不远的聚财名烟城。
一入男公寓,三人便径直走进管理员屋子。浩燃心如凛冽朔风中的枝头枯叶,惴惴不安。管理员正坐椅子上抽烟,桌右角是本蓝色记录薄。
小尘从手中黑口袋里拿出一条中南海轻轻放办公桌上。管理员的严肃卸去一半,他瞅瞅小尘,心平气和说:“昨晚是主任和我一起去查的,我都没来得急通知那些管事,你把东西拿回去,中午到教务处受训吧!”
“我都被抓四次了,这次再去就快走人了,你看……”小尘走他身边把个小盒塞进他的衣兜——浩燃瞟到那盒上印着肉色的图案——小尘笑吟吟道:“进口的,比国产这些好用。”
管理员奸笑着用食指点点小尘:“你们三人回去写份检讨,中午我帮你们说点好话,谅情处理嘛!”
小尘暗骂“老狐狸,真tm贪”,从口袋又拿条烟叠放在刚才那条上面。管理员低眼看小尘拎的黑口袋,翻着蓝色逃寝记录薄笑吟吟道:“我再看看啊,看你们三个昨晚是不是在舍?”薄上许多名字后都有圆珠笔留下的符记,而昨天逃寝的都是铅笔记号。小尘咬咬牙把最后一条烟轻轻放在前两条上。管理员挑下眉用橡皮擦掉三人昨日逃寝的铅笔记号,抬头一脸包公神情,“昨晚我和主任查寝了,还好你们都在,小子,别让我抓住,否则决不姑息!以后就不用早早来给我问好了,快回去洗漱上早操吧!”说时将三条烟放进桌边的草绿色柜子里。
第四十六章 大学不丑
疲软的浩燃拖着身子推开淡黄的门。室友们仍未放弃对周公的纠缠,而脸上被拳脚点缀出青紫痕记的王翔就像是被周公踢出梦境的苦命儿,长吁短叹,忧伤成团在眼圈打转。
“你昨晚去哪了?领导查寝了!”王翔用喧传“禽流感传染建筑物”的口吻说出这匪夷所思的消息。
“一不小心在校外住了一宿。”浩燃皱眉。
“那你太不小心了,说了一年的突查终于在昨晚实施了,还被你撞上了。”在王翔意识里,领导突查就像小布什爱上萨达姆,本改当服务生,大校长归校整校风一样荒谬绝伦。
“不是,你昨晚也上‘巅岩峭壁撑碧空,倒挂老松如老龙’的地儿漂流了是怎地,把脸弄这样!”
“没漂流,被人圈踢了。”王翔苦笑,“昨晚一下自习就被俩醉醺醺的大三学生拽到水房把我打了,完事,他问我是不是叫曹达,见自己打错人了便拍我肩膀道歉,‘我们要打曹达,对不住了老弟,我这有一块钱,给你回去买药吧!’踢完我扔一块钱转身就走了。”此时已成哭笑,“后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领头的是赵敏男朋友。赵敏!”王翔提袖掩面呜呜哭起来。
“妈的,谁家死人啦?!”凡强从上铺探出半个脑袋,看到沈浩燃便耐人寻味的笑了,“呵!这不是沈浩燃大哥么,昨天下午过的开心吧!哈哈。”沈浩燃傻愣愣的表情给了他满意缩回床铺的理由。
浩燃意识到了什么,久久凝睇凡强床铺,他咬牙攥拳忍着不再让视线模糊。
王翔利索地穿好鞋把浩燃拉出宿舍,“大伙知道是他找的人,你看二冬瓜前两天请凡强吃饭拜他旗下了,现在走路都不一样了。你别那么拧巴,咱们惹不起!”
浩燃憎恶这种混迹大学的无耻地痞,低着头,“我只是想在这里好好学出个样子。”
“哈哈!”像是自嘲,“不提这了!看我那烂事,就怨那个情报员,还说什么赵敏没对象,放心大胆努力往前冲吧!这回好,冲她对象拳头上了!”他尴尬地扯开话题。
“怎样,张无忌会乾坤大挪移吧。”浩燃瓮声瓮气道。
“可不是!都黑白大颠倒了!妈妈的,导演把我安排晚了!”王翔摇头打趣自己。
常人恋爱史都是单恋、相恋到失恋,好比上大学,考学前很艰难常常郁闷,上学时很自在常常甜蜜,毕业后很失落常常犯愁,而王翔初恋夭折俨然比费牛劲才考上大学的学生因冒失而说露了招生黑幕被勒令退学更不幸。
“‘恋爱是青春第一朵花,不能随便掷弃。’老舍《微神》中的话送给你。”浩燃毫无理智道。
窗前,王翔若遭遇兵燹战乱般悲怆凄楚地若有所思。浩燃深吸口气,54°角仰望天空,眼前闪出父亲箱底《菜根谭》中读到的一句话:“云烟影里现真身,始悟形骸为桎梏;禽鸟声中闻自性,方知情识是戈矛。”
第四十七章 主任训话
漆黑古董柜里错落着白釉龙柄双腹瓶、粉彩八桃过枝盘、青瓷覆莲小罐和四羊尊等毋庸置疑的赝品。屋子大的可以打场全篮,装修甚是奢华,跟人民大会堂似的。由于曾昆的匿名举报,沈浩燃三人准时与三天后并排站在教务处一紫檀木办公桌前,神态与排列常让人想起埃及的《门考乌拉王与两个女神像》,是死人不怕开水烫的木讷。
许主任顶着盛气凌人的牛顿发,慵懒地靠在沙发椅上,做监狱管教的姿态审问:“犯了什么错,自己老实交代,可以从宽处理。”
色调爽朗沉静的油画前,三人按约定齐刷刷目视窗外,喑哑不语。
“问你们话呢!”主任不耐烦。
三人不动声色。主任大动肝火。他熟练地掏出平日训斥学生的蔼理斯思想论,篇幅胜过陈西滢一生的评论总和,钻进鼻孔有旅店门前下水井里捞出的腐臭。
不入耳的大会报告的语速。沈浩燃看见窗玻璃上一只瘦小的苍蝇,在朝自己毫无顾忌的拉屎,末了,还放了个屁。浩燃的思绪沉浸到昨天未读懂的小说——伍尔芙《墙上的斑点》。
半钟头后,当主任骂着骂着发现又骂回到第一句时,突然自动语塞。此刻,小尘和阿骨则成了米开朗基罗的两座发泄对教皇不满的雕像,《垂死的奴隶》和《被缚的奴隶》,一个仰脸抓头发,一个背手身形扭曲。
主任伸手拧开笔筒旁的保温杯,喝口茶,润润喉,低头拍了拍脑门,竞拍出点坏道道。拉开抽屉,翻半天翻出个蓝皮本,三人斜眼窥瞧是公寓查寝记录薄。
“这儿有你门逃寝的记录,有人举报你们夜不归宿,打架斗殴,是有证据的,不是空穴来风。就这两点足以开除你们学籍,毕不了业。”顿一下,“我本身也是个父亲,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想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自己悔过,要是等我翻开记录本,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了!”主任忽然眼神阴冷凌厉,一脸曾国藩式的《爱民歌》后《攻克九江屠城》的渊深莫测。
胸有成竹的小尘眼珠做钟摆运动,略显不安;阿骨也诚非面不改色;大家担心管理员会收了礼不办事——学校也有无耻之尤者,不办事拿人东西,回头就说没拿,翻脸比翻书还快。
浩燃忽有了李鸿章的狡黠、洞明和老练,“谢谢您给机会,我们愿意实事求是!”浩燃料定他没证据,在玩空手道,诈几人自投罗网。
主任眄视浩燃一眼,阿骨道:“我们真没逃夜,更没打架,脸上伤确实踢球时弄的!”静止片刻,主任低眼转了转眼球,冷脸看着三人,“这样最好,有话随时叫你们。听着!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主任郑重其事,终未翻开那本记录薄。
下楼,小尘喊了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流氓口号,然后讪笑,“奸诈的老狐狸,还好咱没上套,要不就真毕不了业了。”
“咱的肉不是那么好吃的,学校准得怀疑管理员,看样这老甲鱼得出点血,否则乌纱帽不保哇!”阿骨从手机mp3调一《冰河时代》的慢摇,随音乐扭扭脖子。
小尘配合着抱猩红扶手头,做一波lang贴身的钢管舞妖媚动作,哈哈笑,斜指楼上,“这学校黑着呢!开除学生就是几个领导围一圈煞有介事地开什么讨论会。要花钱安排了,有领导帮你说话,就没事了,给个校令以示力度,四年后照样毕业谁还记得!要哪领导看你不爽背后阴你,就旷课这小事,他也会搬出对学校影响不好的话,拿开除逼你退学,没处说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农大我一朋友就是得罪了系主任,结果晚自习逃课和对象上网被人捅到教务处了。教务处主任还正好系主任她丈夫。学校就说:那晚警察查网吧登记单查到有咱们学生,给学校抹黑了,如果你不签字退学,学校就开除你。退学总比开除名声好哇,结果签完字才知道被玩了,警察根本就没查网吧。学校没办法开除你就用这阴招,跟他妈黑社会似的。”阿骨伸着脖子,义愤填膺。
到一楼。门外风光旖旎。
小尘歪头,眼球乜到眼角,“黑社会是群没身份的混子,警察局是堆有职照的流氓,咱们呢?呵!”轻蔑一笑,“是批拿学历的骗子!”
沈浩燃低头缄默,一出楼门便不顾两人叫喊孤自迈大步离开。
第四十八章 浩燃盈盈
校内。芳菲照眼,碧树荫浓。尘埃如霭,慵懒浮动。在浩燃衣褶筑巢。叶片下啜泣的呜蝉敲碎潮湿闷热的暑气,稀稀疏疏,筛落成一地耀眼光斑。悖谬的日子如《圣经》里西奈半岛无垠的沙漠,游浮着蛰居已久的枯燥与干涸。狂风齮龁出沙洼沙纹,蔓延,下沉,由模湖到清晰成血色鞭痕——似断裂腐朽的榆木,指尖探进去,冰凉砭骨。如果四年韶华要消磨于嗟叹之中,可以肯定,这决不是在人生岔道口的斡旋。
沈浩燃拖着步子,蠕缓地踱进一片静谧樟树林,双腿像两支伏天的雪糕瘫软着融化,走了很久了,疲惫塞得脑子如红灯下的街道,容不下任何意识。
“喂!你是来找我啊,还是一个人散步呀!”谷盈盈坐左手边草绿色长椅上,刘海向后打乱,穿一套白色u型领的流苏长裙,手里是一本安特莱夫的《红笑》。
浩燃犹豫一下,坐她旁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盈盈莞尔一笑。
“我……”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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