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缘与你伊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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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却没想过他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　
我一愣，红色？是美，美艳。我却更喜欢白色一些。　
我张嘴，想对他说，想问他，为什么喜欢红色，他却低了头。我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呆板的节奏，沉闷的单调。　
“Diana？”我看到他蹙眉，看了我一眼后方接起，环着我的手却未松半分。　
“欧阳泽……”我听到电话里隐隐传来的声音，听到Diana尖锐的笑，后面的话却没听见，因为他的手松了，离开了我的肩膀，眉宇间有着深深的川字。　
他没挂断电话，却对我说了：“姜凡，我先去看看她。”我看清了他眼底略慌的情绪。　
未来得及点头，他便招手拦下一辆车，我愣在当场，直到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才回过神。他竟然焦急到不再去取自己的车，我回身，却只看见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车尾。　





第210章谁把幸福缀在年端，却又悄然忧悒记忆（19）



刚才平静的心湖突然间就被这一幕搅乱，我大口喘息着，那鼓慌乱充斥着胸口，手中的花掉在了地上。
那包扎整齐的花束，瞬间成了残花，凌乱的撒了满地。
那些鲜艳的红色，如血的花瓣，一如厨窗内那一袭鲜红铺洒一地的红纱，美艳，我傻傻的低首看着脚下，是的，美艳，可我却从来没觉得这是一个好的词语。太艳了，反会被伤。
慌乱的拿出手机，我拨了他的号码，电话里一成不变的却是那句正在通话的句子。
我蹲下，想要捡起一枝散落一旁的玫瑰，执起的瞬间原本未散的花朵却飘散开，枝干上除却几片花瓣什么也没有。我看着手中的残花，笑了，怎么会连最后一朵完整些的花都成这样？
真是破碎不堪了。
花，原本就这么脆弱的么？
我看向厨窗里那袭鲜红婚纱，或许，只是，不适合吧？
起身，我把那一地残花抛在了身后，那样的画面，不想再看，再看，只有更慌一些而已。
整整一个下午，我抱着膝盖，坐在房间的地毯上。
自从欧阳泽那样离开，我除了能这样，找不到能打发时间的方法，或者，除了这样，我没办法做别的事了。
年端的幸福，恍若只是自己的幻想，可却那么真的出现过。我知道，自己没做梦，可我却更明白，我现在害怕，害怕失去。
他眼底的慌乱，我看的明白，那时的他，就犹如后来被丢下的我，一池静湖，突然间被吹打的波涛汹涌。
我宁愿，这些不安是我胡思乱想的结果。可是，若想心安下来，我只有等他给我一个结果。
再一次我拨打了欧阳泽的电话，却是通了。
手机贴在耳边，我的左手却不由自主的在地毯上拨弄着上面的毛茸，一寸寸刮着。
我听到他疲惫不堪的声音，还有如一潭死湖般的语调。
他说姜凡，对不起。
我便开始哭了。没有一点声音。
最近他老对我说对不起，可我却不想听到这三个字。
我想叫他的名字，喉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说，他在医院。
　
　
我听的真切。我的眼泪也像被关掉的水龙头，没有了一滴泪。　
医院，死灰般的地方，那一成不变素白的颜色，难闻的气味，每每到那儿，总是会有恐惧感的地方。我想，是Diana生病了吧？会是生病了的，最差的，就是这样吧？生病了，才会去那儿的。　
可我拨弄着地毯的手还是停止了，紧掐着上面的毛茸，食指拇指紧掐着，太过用力，指尖开始泛白。　
他又叫了声姜凡，一丝不确定。　
我还是应了一声，条件反射似的。只是这个时候我却宁愿自己没应那声，因为我再次听到他说对不起。　
我拼命眨眼，眼却干涩的厉害。是谁对我说过的，如果觉得委屈就要说出来。我现在说不出来，我想，就算自己抽泣两声那也管用了。可为什么我连抽泣的权力也失去了？　
我不懂，真的不懂。　
一如他后面跟我说的，他说，Diana怀了他的孩子。　
我只觉得那是天大的笑话。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我依然记得昨天他还对我说要我嫁给他的，我依然还记得就在刚才他还陪我站在厨窗前看那两款梦幻般的婚纱的。　
那头的他沉默了，我想让他开口，开口对我说，这是假的，一切都只是假的。可自己却怎么也出不了那个声，怎么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我只能把最近细细的想着，他的吻他的宠，我想着，想到心里觉得疼，撕裂般的疼。　
我缩成一团，却依然固执的把手机贴在耳旁，我不想……遗漏他的每一句话。　
“她把孩子杀了，就在刚才，姜凡，我过来，却只看到一片血，她白色衣服上那一大片鲜红的血。她把孩子杀了。”我听到他重新拾起的话，他说着，不断重复着把孩子杀了。　





第211章谁把幸福缀在年端，却又悄然忧悒记忆（20）



他每说一次，我就觉得一阵犯恶。
我该怎么想？可怜那未来得及成形的孩子？同情那爱到恨到把身体里的孩子生生扼杀的女人？想着他们曾经那样的缠绵？还是，为自己以为踩到了幸福顶端中的可笑？
我真的不知道该要想什么，可我的脑海里被那些装满的，被那些可怖的想法充实着，充实！
我知道，自己再次怯懦了。因为那个未成形的孩子。
我想告诉聂味，其实，有时候就算说出来自己的难受，也没有用了。
我想起Diana曾恨恨的看着他，她说天堂炼狱，是呀，天堂与炼狱。我却不知自己为何要进这炼狱，我不想蜕变的，为何还是进了这炼狱？
我想叫他停止再说，喉咙却像被他的一句句给掐着，死死的掐着，除了能呼吸，什么也不能说。
可笑。真是，可笑。
我便笑了。
那万恶的笑。
我是不是才是那最为可笑的人？不想转变的，转变了。不想爱的，爱了。想要洒脱些的，却失去了洒脱。想叫他闭嘴的，最后只有自己闭嘴的份儿。
我恨他，真的恨，恨到想把他拉到跟前，好好问他，他这算什么？我算什么？Diana又算什么？请他给我一个答案。欧阳泽，可就算这样，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自己爱你，还在爱你，为什么我能懦弱到不敢面对那死去的孩子，却能这么勇敢的爱你？
孩子啊，一道永远不能跨越的鸿沟，他对我宣布，我和你再也没机会回到过去，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些血，像极了那套红色婚纱，像极了……”
我听到他喃喃的说，我的眼前浮现那套鲜红的婚纱，火晕目眩。我展开手，手掌一片玫瑰花瓣静静的躺在掌心，我想告诉他，那些玫瑰残枝残瓣也一如那套婚纱似的，也曾把我刺痛了，可我终究没能说出口。
我把电话挂断了，欧阳泽，原谅我再次在你茫然的时候把你推开，你的话，一直在告诉我，你在意她，又或许，你是在意那个孩子，只是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越挫越勇，经历三次失败后宣告放弃了。我的确错了，错的彻底，我不介意更彻底那些话，现在都没办法再想了。
　
　
是咖啡喝的太少了么？又困了，我又困了，不过，困了才好，困了才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就是一种病毒，一旦感染，全盘随时都会崩溃，而睡觉，是360吧？我想应该是的。　
我瞪眼看着桌上的电脑，瞌上了眼眸。其实，欧阳泽，你也是我的病毒。我奈何不了的病毒。我成不了360。　
―――――――――　
我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吵醒的。睁眼便看到透着窗户照射到室内的一片光亮。　
鼻子塞住了，我觉得头也有些晕，杨兰那恼怒的声音却清晰的落入耳畔：“姜凡，你不会在我这大喜的日子不出现吧？你丫别闹这种事出来啊！”　
我猛点头，可歪头一想，她不能看见，便清了喉咙，直否认。那声音，沙哑的直奔性感了。这么一想，我又心里呸了一声，还性感呢，感性都称不上。　
大概杨兰那头太吵，没注意到我如此性感的声音，只满意的哼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挣扎着起身，就这几句话，喉咙火烧似的疼。　





第212章谁把幸福缀在年端，却又悄然忧悒记忆（21）



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拍拍脸，就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我只想着，别惹那小妮子发火就好了，心里，只有这件事儿，连空缺的那片，也不去多想，是……担心吧，也是……害怕。
对着镜子里的容颜一阵颤笑，双颊绯红，唇红眼红的，也不错。我踩着飘忽的步子，换衣，拉门关门，一气呵成。
教堂外，我便听到那因为电视而耳熟能详的说词：杨兰小姐，你是否愿意林晨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听到他们的许诺。
我想，那是他们的许诺。
有许诺，就好了。
我站在教堂之外笑了，开心的笑了。
最近总是如此神经。
掌声响起的瞬间，我再次觉得一阵晕眩。我还是迟到了，可是杨兰，我却赶在婚礼没结束之前到来，我能听到你说的愿意听到林晨说的愿意，祝福就没有晚。或者，祝福永远不会赚晚的，能幸福，祝福便那般微小了。
恍惚间我听到一个声音响起，他叫我丫头，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宠，不用抬首我便知道是谁。其实不是不抬首，而是脑袋如今重到抬不起来。
额上有些冰冷，我听到那个声音低呼一声，说那么烫。而后原本飘忽着的双腿彻底离开地面，我只能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尽量让自己别陷入黑暗，我还没见到杨兰，没对她说祝她幸福。
“我们去医院。”我听到他毋庸置疑的说。
吃力的摇头，刚才明明没这么难受的，现在怎么就那么痛苦呢？
大概是急了，一直对我笑嘻嘻的人变的霸道起来。“不愿意？烧成这样了，要不是我看见你，你还打算在外面直接晕倒么？”
能感觉到他的步伐，我心急的睁了睁眼，看到一模糊的轮廓，唐唯横眉冷对的瞪着我。
“不是……我还没见杨兰……”我奋力的吐出一句话，喉咙再度火燎般的疼，比刚才更甚，吹了冷风的缘故么？
“你不放心？现在最该不放心的是你自己。待会儿我会给她打个电话的。”说着把我衣服上的帽子拉叩到我头上。
我想张嘴拒绝，喉咙间的疼痛却让我的话卡住，手攥紧他的衣袖，我任由自己沉入黑暗。
睁眼时就看见上方那点滴瓶，左手冰冷一片。
“醒了？”唐唯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木纳的看向他，脑袋里空白一片。
　
　
对我淡淡的笑了笑，他把盖在我身上的棉被按紧了些，看向那瓶盐水。“我在等你醒来……”　
我依旧看着他，不说话，唐唯，怎么在的？我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告诉我伯父的号码吧？”他看向我，声音轻轻的，脸上的笑容很淡，我却分明看到了不舍。　
“你怎么在？”我问，喉咙里有些疼。　
他呆怔了一下，却还是回答：“杨兰送了喜帖，我总不好拒绝，出来就看到你了。不记得了么？”　
我点头，又摇头，脑海里的影像却还是太过模糊。　
“高烧，幸好现在没体温降了下来，以后注意着点儿。好了，我回去再跟他们说声，再找个人来照顾你。”握了握我放在胸前的手，边说着他转身拿过搁置在一旁沙发上的外套。　
我紧紧的看着他，刚才手上那微暖的体温跟着他的松手而消散，猝然觉得一阵冷。　
我看着他对我笑着，转身间那唇角的笑却消失贻尽。　
找个人？找谁？我努力的想着，却越想越慌，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话语便出了口，由不得多想。　
“别走……行么？”我看到唐唯瞬间僵住的身体，右手攥紧了身上的棉被，轻缓了口气，终是开口。“我不想他们担心，打完点滴，你送我回去，好么？”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毫无生气的医院，上次测试，都有他在的。我终于想起。　





第213章谁把幸福缀在年端，却又悄然忧悒记忆（22）



找个人？找谁？我努力的想着，却越想越慌，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话语便出了口，由不得多想。
“别走……行么？”我看到唐唯瞬间僵住的身体，右手攥紧了身上的棉被，轻缓了口气，终是开口。“我不想他们担心，打完点滴，你送我回去，好么？”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毫无生气的医院，上次测试，都有他在的。我终于想起。
我看着他的背，我以为他会走掉，我的右手松了，放入棉被里，这样，就暖了吧？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好。”
我看着天花板，单一的颜色，以为会听到门叩上的声音，却只听到他轻轻的说。一个字儿，伴着拉椅的声音。
看向他，却只见他扬起嘴角一笑，拿出手机，我听到手机关机的音乐响起。
“我陪着你。点滴打完了，送你回去。”他见我依然看着他，说道。
点头，我把脖子缩到被子里了些。
“我睡了多久？”我问，喉咙间沙哑，却没那么疼了。
“两个小时吧。”他想了想，把被我拱空的棉被又弄紧了些。
两个小时，够久了。
房里安静下来，直到那瓶点滴打完谁也没再说话。
“我去办出院。”说着他起身，走了出去。我点了点头，看着护士把插在手背的针管抽离，又按上棉签。
我伸手拿过棉签，松开，手背上溢出丝丝血，又只好用棉签按住，耳边是护士叮嘱的话：“先按会儿，等不出血就好了，一会儿就成。”
我点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收拾着取下的吊瓶放到盒里，见我看她，便笑了。
“这天气多穿几件衣服，看把男朋友给急的，还直嚷嚷要李医生检查仔细点儿，生怕你出个啥事儿。”戏笑的瞬间看到走进来的唐唯便住了嘴，耸着肩离开。
“走吧！”说着扶着我的手臂。
　
　
对他欠意的笑笑。“没事儿，现在好多了。”说着腿却一软，不禁两手拉住他把自己稳住。　
他紧握住我的手，我想松，却挣脱不掉。　
“我抱你出去。”说着我的便腾空，我瞪大了眼，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沉稳的呼吸吹拂过我的脸，原来有些烫的脸这会儿却烫的更甚。“放我下来……”我只能低吼着，却制止不住他的步伐。　
“再不放我叫了！”我急了。　
抱着我的手紧了，他沉沉的两声笑自胸口逸入我的耳畔。　
“唐唯……放我下来好么？”我紧紧抓着他的衣，只能乞求。早已听到旁边经过的人那些私语，还有那些投过来的好奇目光，都让我无所遁形。　
唐唯却如没听到，不应一声，我只能选择埋首到他怀里，偷眼瞄了眼旁侧经过的人，猛然身体僵住。　
“唐唯……”我的声音带丝颤抖，维持着那个姿势。我根本没想过，能在这儿看到他，疲惫的眼，冷冷的看着我，嘴边满是疲倦的笑意。欧阳泽，左手提着一塑料袋，右臂着环着一件外套，就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我和他。　
“唐唯……”我又叫了一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唐唯，喉间唤出的却总是他的名字。我想逃离这里，却又想要他停下来，减小他依旧未减慢半分的步伐。　
只知道耳边拂过一丝气息，唐唯轻轻的话飘荡在耳畔。“我想，你知道他为什么来这儿吧？”　





第214章谁把幸福缀在年端，却又悄然忧悒记忆（23）



我看向唐唯，狠狠的瞪着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的话，把我应该埋葬的那道伤再度拉开，鲜血淋漓。
可是唐唯却不再看我一眼，他只是看着前方。这样决然的唐唯，我看着，不移开眼，我甚至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
我知道已过了欧阳泽站立的地方，刚才狠狠的眼瞬间移开，我的身体瞬间被抽空似的。
我投降。
我喃喃说道，却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唐唯说的。
我投降。
我又说了一句。
我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