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缘与你伊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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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唯把抽屉拉开，拿出一张照片。那上面，碧海蓝天，自己微弯着腰，一手扣着她的手臂，侧身，吻上她的面颊。她的眼睁的大大的，有些惊愕，又带着慌乱的样子。
他的手触上照片上那张惊愕的脸，嘴角扬起了笑。他说丫头对不起呀，本来是打算退出的，可现在学长不走了，你看事儿，还挺多的呢。虽然你挺狠的，可你知不知道你就嘴狠，你的眼可把你给出卖了。
他把照片放了回去，拨了内线。“Gina，案子还没说呢。”说着挂了电话。
　
　
丫头，不是只为你而留下，所以，不用负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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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经过吧台的时候与坐在吧台前的男人打了个招呼。那男的对他指了指二楼比了个五字。他点头，拍了拍男人的肩往楼上走。　
推开那扇厚重的门再关上外面的喧嚣顿时阻隔开了，这里的隔音效果比那些个地方的都要好。好到有时候就觉得不透一点儿气儿。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伸手自行倒了杯XO，喝了口才看向一旁的欧阳泽。　
欧阳泽盯着42寸的液晶电视，那上面正重复着那些惹女孩儿们不知道洒了多少泪的电视剧，他的脸在电视的光和包间里的灯下一明一暗的映着。林晨知道他根本就没看进去，他看到欧阳泽左手食指中指间夹了根烟，那烟蒂都暗了，只有一点火花。　
“不会抽就别抽了吧。”林晨说了句。说完自己倾身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放到唇瓣间，拿过一旁的火机，点燃吸了口，又把火机丢回茶几上。　
欧阳泽没说话，他只是把快燃烬的烟头按进水晶烟缸里，拧灭了，手里换执着一杯酒。　
拿过摇控，林晨按了按，选了首Rain的歌，屏幕上出现Rain那张不算俊秀的脸。他又吸了口烟，用力的吸了口，终是忍不住被呛得咳嗽。太久没抽了，都开始适应不了这烟的味道。　





第148章谁踏入了谁那座空城（7）∮45°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尽我所能。”林晨说，执了杯酒抿了口，翘着二朗腿把手肘撑在沙发边轻轻摇晃着酒杯。
欧阳泽轻哼了声，放下高脚杯，变法儿似的从茶几旁拿出几瓶啤酒，又拿出一大杯，咕噜咕噜的倒了一满杯。边做着，边说：“先喝酒。”
林晨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他把手里的XO放到一旁，接过欧阳泽丢到一旁的开瓶器，啪的也开了瓶，拿了个大杯，倒着。“欧阳泽你这学谁呢？”
执杯与林晨碰了个满杯，欧阳泽仰头就直往嘴里灌。一杯见了底儿他忍不住皱了眉。看着欧阳泽那个样林晨忍不住笑开。
其实也就是难受。欧阳泽想着。他看了看电视屏幕。男人心情不好，就是这么灌的。学谁？他就忍不住这么做了。他那心里边儿现在就犯睹，难受。喝完了，发现还真是他们所说的一样，啤酒，真有鼓馊味儿。
馊，他想到了这个字儿，怎么看都不怎么样。你看那写法里边儿，都有个叟字儿。
他想起那时候姜凡看电视，她看那电视愚公移山，看完后她对他说：欧阳泽，你看那人就是一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人家挖山碍着他什么事儿了呀。智叟，欧阳泽，这叟字儿真难听。
他想起她那个表情，微瘪着嘴的样子，一脸不爽。
想着，他也瘪起了嘴。他想自己这都天花乱坠的想什么事儿呢。
林晨拍了拍他的肩，他说哥们儿，回魂儿了。刚说完就被狠瞪了眼，他摸摸自己的鼻尖，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被瞪了，够冤的。
“你们送姜凡去医院了？”欧阳泽问了句。
杨晨听了心想了句没情调，还姜凡姜凡的叫。倒没说这话。嗯了声。想了想，又加了句：“醒了后就送她回家了。”说完在心里掂量着要不要把兰兰说的事儿告诉欧阳泽。
　
　
可欧阳泽是什么人，一看林晨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还有什么事儿自己不知道的。林晨被欧阳泽那目光这么一扫心下打了个寒颤，心想招吧。他就真招了。　
欧阳泽的手越攥越紧。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他就知道现在真想抱抱那丫头。想着，他起身。却被林晨一把拉住。　
“你想去见姜凡？”林晨问。他把酒杯放下，说着的时候，他猜欧阳泽应该会沉住气的，应该会。可是当他说完看欧阳泽那脸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　
欧阳泽看了眼林晨，甚至面部开始不带一丝情绪。　
“你现在去，去做什么？你以为你去了姜凡就会对你哭诉，跑到你怀里大声跟你说我们现在猜测的这些？别说是猜测，就算这是事实，她知道你知道了，也只会把你推的远远的。不然，怎么会连兰兰都没告诉。我想兰兰有一句话说的对，对有些事情，她想守住，她就心如磐石。”　
林晨的语气三分醉七分醒。他在想他的兰兰，他想兰兰你叫我说的话我可在一字一落的转给欧阳泽了。欧阳泽可是自己的哥们儿呀，就这么被自己忽悠了，虽然不算忽悠的成份居多。　
欧阳泽盯着林晨，直盯的他寒毛直悚。他拍开林晨的手，重新坐下。“这杨兰教你的？”他了当的问。　
不置信的看着欧阳泽。林晨看张欧阳泽那张嘴毫不留情一张一合的说的。“心如磐石？林晨，我可不信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林晨顿时噎住。　





第149章谁踏入了谁那座空城（8）∮45°



看着欧阳泽又倒了杯啤酒，林晨坐正了，他想着自己来这的目的不可能就陪着欧阳泽喝次酒了事的。虽然，像这种灌酒欧阳泽还是第一次做。
林晨又拾了根烟，点燃。轻吸了一口，他感觉满嘴都带着点微苦。轻呼了口气，淡淡的烟圈飘在他的眼前。烟这东西，真不是东西，他想着。
“好吧，我承认那些都是兰兰叫我说的好了。她说叫我告诉你的。不过……”林晨又吸了口，眼微微眯起，露出淡笑。“不过我也想，兄弟，你也是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了，喘息的机会。”
欧阳泽看着手中的杯子，里面的啤酒有着淡黄的颜色，啤酒的气味虽不浓，可真称不上酒香。他蹙起了眉。
林晨喝了口酒。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借着这迷蒙的灯光，让他觉得欧阳泽脸色一点儿也不危险，开始念叨。
他说自己跟兰兰在咖啡厅里见到过姜凡和Diana，早就知道欧阳泽和Diana过去的兰兰差点儿上去把Diana纠起来却被自己拉住。毕竟，Diana也算是以前的朋友。林晨又满足的笑了笑，说那时候才发现，其实兰兰真的挺可爱，愤怒到要揍人还能伸手跟对方握手，然后不顾形象的把姜凡拖着走。
自顾自的说完，林晨看向欧阳泽，他的好兄弟，带着不解。他是真的不解。他问，兄弟你到底怎么想？
欧阳泽没吭声，又喝了口啤酒。
林晨又说：“兄弟我真有点看不出端倪，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真没忘了Diana还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人，玩归玩，该真的时候也得真，玩，也得说个清楚明白了。按说你也不是爱玩的人。”
欧阳泽倪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有些泄气了，林晨半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开始把那啤酒当白开水喝。　
谁也没再出声，只有Rain的歌在浅唱：　
（爱情故事，凭吊着内心的叹息。我的故事，比别人更加的崎岖。渴望着你的真心重回我的身边，祈祷着原地等待你。I－love－you，永远深爱着你……）　
那样的情景剧。Rain被丢到马路中看着后面灯火阑珊；Rain一拳挥向那个男人；Rain满脸是血瘫坐在地上，笑的薄凉。林晨一边喝着杯中的酒，他看着屏幕上，Rain靠着墙滑下，喘着粗气，黑白画面他的脸上有着血痂。音乐已远，屏幕已黑。他说：　
“欧阳泽你看出了什么？这里头说来说去，我就觉得，他就在说：爱情一如烟，有苦还带毒，沾上就成瘾。可是，可以戒掉烟瘾，却难戒掉那叫爱情的毒素。那些喜欢看这些的女人，就是也沾上了点儿这里面的毒素。怎么可能戒掉。”　
欧阳泽低垂下头，他伸展开四肢，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杯中酒换了一次又一次，始终不空。　
林晨移着移着移到了地上，他坐在那冰冷的地板上。喝了口酒，回头，眼眸一闪一闪的，带着谑笑。　





第150章谁踏入了谁那座空城（9）∮45°



他看着这样的欧阳泽，借着酒意，他直言。他说哥们儿呀，Diana那道毒素你还没戒掉吧？可我看你又沾了姜凡的。哎，你可真够胆儿，毒素沾多了，可没多少好处。你看我，转来转去的，我就罢明不沾身这东西，哦，兰兰算例外了，可例外了我也没带再跟别的女人这么玩儿了。按我说，哥们儿，这点，我比你强。
他说完对着空中吹了几口。也没见泡，当然也不存在破了。
打了个酒咯，林晨又呼了口气。他也低垂着脑袋，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笑到颤了。隔了半响，他又说。其实哥们儿呀，我TM就瞧不起Diana，她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了，她算哪根葱？可那天兰兰把姜凡拉走后，我还客客气气的跟她说，叫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有些事情回不去就不要硬撑着，对谁都没好处。
他说着，也不知道中间打了多少酒隔。欧阳泽把杯中的酒喝尽了，又拿过一瓶啤酒，迷蒙着眼扫了旁边凌乱的啤酒瓶。
滑坐到地上，欧阳泽把长腿一伸，地上的啤酒瓶被他扫到乒乓响。他喝了口，他说林晨你喝多了。
林晨没出声。欧阳泽歪头一看，才发现他就靠在沙发边闭上了眼，睡了。
苦笑了笑。欧阳泽把手中的杯子丢一边，直接拿着酒瓶对嘴喝。才多久没见呀，今天刚见过吧，现在就想看看她了，就想她。欧阳泽想着。
Rain的歌依旧在唱着，可欧阳泽却觉得，这个包间里，寂静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招来了服务生，要他们把他们的峰哥叫了过来。峰哥，刚才跟林晨打招呼的那个男人。
苏峰一进包间就把灯打了个透亮，看清楚了才发现他就一文质彬彬的人。
欧阳泽把林晨的手机递给他，他说苏峰你打个电话给杨兰吧，叫他的兰兰来接他。要没杨兰这名儿那名铁定改成‘一瓢’了。
没遇着杨兰那会儿，林晨跟他说，这个世界要真有降的住他，让他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女人，他号码里，就叫那女人一瓢。
　
　
苏峰怔愣的接过，有点儿明白不过来。他看着欧阳泽步伐踉跄的站起身往外走，边掏着车钥匙。他就说你今晚别开车了，看你也喝高了。　
欧阳泽笑笑。摆了摆手。一起身，他就觉得清醒了不少。几瓶啤酒下肚，度数不高，他倒想醉，醉不了。就像他想那冒失的丫头，见不了似的了。　
他扣好安全带，启了车，开了车窗，慢慢的开着。开始觉得周身有点儿冷。他腾出一只手把音乐打开，听着听着才发现还是她那时候从音像店找的歌曲，他都没在意过的。叫什么？叫《你都不知他有多好》吧？好像是的。　
他边听着，车慢慢的行驶。一阵风过，他觉得眼有些干，有些刺痛。他伸手揉了揉眼，却觉得手被打湿了一小块儿，在指缝间。　
他喃喃的叫了声姜凡，眼前被照了个通亮，刺得他眼睛微眯了起来。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然后嘭的一声，他觉得像要被抛起来似的，安全带却把他紧紧的拉住了。他稳不住一头栽到了方向盘上。“姜凡”他又唤了声。头，顷刻间像是要炸开……　





第151章谁踏入了谁那座空城（10）∮45°


Diana从记忆出来，回家，拉开落地窗窗帘，挨着窗坐在地毯上。她遥望着，这里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大部分面貌。
她看着日落，看着那些房子，一会儿间，灯火阑珊，她却依然没动。
她想着在记忆聂味微笑的跟她说：Diana，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应当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所以，请你好好为自己想想，我知道失去的可怕，可是一昧的沉浸在失去的恐惧中更为可怕。Diana，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你为了你的爱所做的努力发出的伤害跟姜凡无关，可是，这些都不可能。我只期待，同为女人，伤害能少一点。
她记得自己那时笑的有多苦。为什么就断定她会保护自己？谁又愿意伤害别人？没有，她真没有。可是若是伤害到了姜凡的话，她只能说抱歉。仅此而已。
她想着聂味叫旁边的服务员泡了壶菊花，缓缓倒入白瓷杯里，浅黄的茶水一伯伯漾开。聂味又放了两颗冰糖进去，发出清脆的声音。聂味微微倾身把茶水放到她面前。她接过，看了看聂味又看了看茶水，突然她觉得眼前的女子，淡如菊，那么浅淡的微笑，沁人心脾。
她浅浅的抿了一口，有些苦涩，有些微甜，缠缠绕绕在舌尖，还带丝暖。在此之前，她从未这样好好去品过一杯茶，一杯带着微苦微甜的花茶。那时的她甚至认为这样品茶等于在浪费时间。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
她想着聂味看着自己喝完，又添上，一杯再一杯。一壶喝完，聂味告诉她，她说已晚，Diana，回去好好休息，祝你幸福！
她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心，才能这样淡笑，对自己的朋友的情敌说祝你幸福。她甚至毫不迟疑的否定了心里对这个女子怀疑的情绪。
她回来，就这么坐在窗前。她想着自己和泽的相知，牵手相吻，那一度那么那么纯粹的只有快乐的时光，那么美，美到如今想到那些她就抱着自己直打冷颤。冷，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Diana就觉得自己孤单了，不止孤单，到了孤独的地步。孤单若有人陪不会孤单，孤独有人陪心里依旧会孤独。
　
　
慢慢爬起来，有些眩晕，她撑着地毯，把自己稳住了。蠕动到沙发旁，拿过手机。心里不断呼唤着泽、泽、泽，她就想给泽打个电话，她不出声，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她嘴边喃喃说着，蠕动着双唇，有些不清。　
她说泽你知道不知道，我孤单到孤独，这些年的时间，我体会过了；她说泽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你到我摔倒的时候傻傻的想着，想着如果把自己的腿也摔瘸了，我就能毫无选择余地的回到你身边。她说泽你知道不知道，你爱你；她说泽你不知道，我真的怕，怕你离开，泽，就算能承受失去全世界，我也怕承受不住失去你。她说泽，我不想心里仅剩下你的这座城空了，成一座空城。她说泽啊，不要再惩罚我了，惩罚够了。　
她听着电话拨通了，那头被人接起，接起的那个男人说“你好！”　
她微怔。她没发出声音。瞬间喉咙被掐住似的。润了润唇瓣，她干涩的吐出一个字，她不确定的说了声喂。　
那个男声说：“这里是医院，您是不是车主的朋友？出了场事故，车主……”　
再次，她瘫在地上，双脚像栓了铅，怎么也移动不了。　





第152章谁踏入了谁那座空城（11）∮45°


Diana赶到了医院，那鼓药味让她差点缓不着气儿。此时医院已安静下来，三三两两穿着病号服的人经过她身边，那些木纳的表情让她颤了颤。
这里，让她心里布满恐惧。
她穿着来不及换的淡蓝色拖鞋，步伐踉跄，她找到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亮着，外面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员。她过去，一把拉住其中一人的衣袖。
警员皱眉看了看她的样子，礼貌的笑笑，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她却什么也没听清，一昧的点着头，泪眼朦胧。
她看到手术室被打开，医生率先出来，对那两警员点了点头。Diana努力的听清他说什么，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她耳里。他说头部碰撞，他说玻璃碎片划伤，他说，脑部神经受损。医生还没说完，她就看到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她慢慢走了过去，她想，这一切若是假的就好了。护士停下，她看清那张面容，熟悉的面容把她希冀生生折断。泽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