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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乐人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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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其的人主当得更出格,他提出要给他姑姑占大(棺)材,后来干脆露骨地说:“你要花钱买回你娘,就在我姑姑的棺材里放同样多的钱,不然你娘不能下葬。”
这简直是耍无赖,谁敢用人民币陪葬,那是犯法的。别人当人主都是先去祭奠一次,然后回家单等下葬那天再去;他特殊的出圈,每天都来,名为帮忙,实是要挟。二叔看难以收场,又回头劝说游其,让他松口,他那听得进去。
我被逼到绝路终于下了决心:绝不答应游其的无理要求,决定他姑姑和母亲都占小棺(材);定要把娘迁回,如果游其不让下葬,就把他姑姑和娘都单独寄埋,承诺以后割下大棺再重新埋殡。三年后不请人主,只把娘埋入父冢不管游氏。
游其还要求,他姑姑的尸骨必须找到,不能铲三锹土代替。他以为时隔六十多年且已平坟灭墓我准定找不到,他不知道我跟着姥姥上过坟,平坟灭墓前我已测量好墓头四至记在心里,毫不费力就找到了。
父亲发丧前一天我和外甥去柳沟起回娘的尸骨,一路护送娘回家,一路泣不成声。娘啊,你活着时受尽苦难,而今灵柩返家仍要处处受阻,我们母子怎就有这么多灾难;你儿在人生路上每行一步,不是虎狼当道,就是魔鬼拦路。天耶,命耶?
出殡那天游其见别的人主都没异议,也装了哑吧,一场风雷趋于平静。
杨秀莲的表演更令人发指。
父亲出院后她很少回东湾,偶尔回去一次总是打个转身就走,不在我家吃饭。我对曾父亲说:“人家(指杨)是伯伊叔齐,不食周黍啊!”他不置可否。
父亲停丧七天,她躲在城里不露面,直到出殡那天回来,却没有带来答应过给父亲陪葬的衣物和手表。父亲一生辛劳,舍不得花钱,当了几十年教师总是带着一块怀表。杨秀莲一踏进我家门就把钱财牢牢抓在手里,儿孙身上没花过一分,父亲的工资收入都被她独吞。前不久父亲买了块手表,但舍不得带,总在炕头放着,想看时间时拿起,看过再放下,住院后被杨收起。大姐曾提出,父亲死后把表给他带去,还有一件呢上衣和一条新被子也给他陪葬,杨当时一一答应。我知道她向来言而无信,绝不会遵守诺言,但父亲早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已是毒入膏肓,至死不悟。我在医院就说过:“爹,你死后她不会给你带那块表。”他十分肯定地说:“会的,她亲口说过我死后要把表放进棺材。”爹还对杨说:“他们(指儿女)都说你不可以(不好)。”他对杨十分信赖,反认为儿女们错怪她。
果不出所料,入殓那天杨不顾曾经的承诺,新衣被一件没带回,虽然做了几套装老衣裳,但按当地风俗陪需越多越好。老干局的人看不下去出面调停,她才把大衣和被子拿来,手表则不见踪影,妄称被她侄子拿走了。
她有一个堂侄是国家干部,寿阳县检察院检察官,那天前来看他姑姑不期正遇姑父丧事,本想等姑父出殡后再走,却被杨强推着回到城里,不让他在我家吃饭,唯恐我在他侄子面前揭穿她的丑恶面目。我觉得她那个侄子不一定看得起一块普通手表,一定是他要留着卖钱花。相处二十年的夫妻,竟这样冷酷无情,父亲一生前后共娶七个老婆,最后遇了个河东狮,真乃可悲!
至此杨的庐山真面目暴露无遗。老干局的人过去一直受她蛊惑,曾对我说:“你们对人家老人不好啊!”我无言以对,如今亲眼看到杨的泼妇嘴脸,一位副局长对我说:“我们现在明白了,过去的事不是你们的错。”
为讨要那块手表我又和杨大闹了一场,她大喊大叫:“你厉害,你杀了我吧。”
我说:“杀你还怕脏了我的手。”
出殡路我悲痛欲绝,扶柩痛哭,几至晕绝。为办父亲丧事我连续十几天吃不好睡不稳,过后大病了一场,痔疮发作便血不止,两个多月后才稍见好转。
真是
养育之恩必当报,忠孝二字不可抛;
一生磨难过眼云,笑向黄泉应自豪

44。第四十四章 劫后余生 (九)

父亲去世后继母杨秀莲仍独自住在县城,几经劝说不愿回村,我很不放心。自从文88革被送回村她到处炫富,人们都知道她富有,光绸缎被面衣裳就有几十件,我唯恐她被坏人盯上。若遇歹徒图财害命,我将再蒙不白之冤,人们会说我不管继母,致她死于非命,甚至会直接怀疑到我身上。
所幸没有发生不测之事。
后来她给房东——二叔的亲家翻了闲话人家不让她住了,她就逼着五叔给她找房,说:“生玉弟兄不管我,你们也不管?不行我找政府去!”五叔只得把她安排到自家院里;五叔的女儿在院子里栽着西红柿等菜蔬,她常趁人家上班走后偷摘,不久就和五叔的女儿也闹下意见。正应了那句俗语:刘秀走南洋,走一国败一国。在四面楚歌、走投无路、城里再没人愿留时,她又想回东湾了。在庆八十岁生日那天,他要求二叔五叔为她作主,要逑回东湾居住。五叔二叔叫我和大嫂留下,会同本家弟兄开会商讨此事。杨早和大嫂通了气,两人商定她回村仍住我处,嫂子预先安排好不让大哥回来,一切由她做主,坚决不接继母去她处住。
父亲在十几个堂兄弟中排行老三,因此五叔唤杨三嫂,他发表开场白说:“三嫂在城里住十几年了,你们弟兄两个谁也不管,现在她提出要回东湾,你们两家看谁接收?”嫂子说:“从哪走的还回哪吧。”我就说:“你们走时招呼都没打,我根本不知道;进城后大肆宣扬我不孝,打骂父母,你们是被我逼走的。全县城人都知道我是忤逆子,对你不好,你还敢回来跟我?就是你敢跟我,我也不敢留,我再担不起那样的恶名了。”杨修莲自始至终不吭声,谈判陷入僵局。
我想让他跟大哥,可大哥没回来,大嫂不愿接她,僵持到天快黑了仍无结果。此时二叔发火了:“这么个事情你两家推来推去,谁也不愿留,莫非要我留不成?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说着起身要走。我情急之下对五叔说:“我看还是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见吧,看她愿意跟谁。”
我满以为杨和嫂子关系一向不错,她一定选择跟大哥,却不知她们早已设下圈套要我钻。
五叔接我的话说:“那三嫂你说说吧,愿意跟谁,生玉还是生兰(大哥小名生兰,参加工作后改名蕴玉)?”
她脱口而出:“我要跟二小子!”
我悔之莫及,多嘴一句惹来无尽烦恼:她为何还要跟我,明白是看我软弱可欺!她惹不起嫂子,不敢去大哥那里。
在父遗嘱里写着他们有生之年随时可回老宅居住,嫂子正是以此为由推脱不接;我无法推卸,只答应她接回去。
考虑到杨到处宣扬自己很富有,不知从石家庄带回多少衣物家私,为避免死后弟兄俩为她的“遗产”争执,我决定再次召开家庭会议,把杨的养老送终及早归落给一个人。
一九九三年二月八日(农历正月十七日),我请来二叔五叔,以海龙即将结婚房子住不开为由要求大哥把继母接到他那里,藉此解决杨的赡养问题。我说海龙年纪不小了,正在谈对象,结婚时房子不够用,要求哥嫂把继母接到他们那里住。嫂子自然是满心不愿意,大哥则完全听妻子的,夫妻二人一唱一和,都不同意杨去他们那儿。接。理由仍是说她住的老院子在父亲的遗嘱里写明“双亲在世享有居住权”,因此继母就应永远住老房子,他们没有义务接回。我则说:“契约并没有说你们的房子父母就不能去住”,他们无言以对。他们的用意很明显,继母的赡养义务由我承担,死后的财物遗产则由弟兄二人均分。嫂子说,杨死后安葬事宜可以共同担当,言下之意当然是遗产财物二人均分了。就是说,有害则推之避之,有利则趋之争之。我说:“妈的日常生活,拉煤挑水,买米买面你们有没有义务?”大个说杨没水吃可去告他,由他给担;我说有去告你的功夫我早担回去了,他无话可说。我就给他们读《继承法》,《继承法》有几条专门提到遗产分割问题,大意是:继承人中多赡养者可多分遗产,不赡养的不分。据此我提出,杨的生老病死由一人全权承担,权利与义务统一,利害一一致,谁赡养谁得遗产。我仍然让大哥,他们依旧不接,我就说既然她一直跟着我,她的生养死葬就全包在我身上,一切债权债务,利大害小都与你们无关,从此不必过问。我的话句句符合继承法的精神,在两个家长面前,哥嫂虽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也只得勉强同意。
谈到中午,我准备一桌午饭招待两位叔叔,把哥嫂也留住。正值正月天,午饭相当丰盛,由龙儿当厨,摆了盘喝了酒。饭后在叔叔们主持下写了纸,也即“立约为证”;这次五叔借口手指疼痛不能捉毛笔,完全由我执笔。我写一句念一句,写好又通读一遍,都表示没意见,于是签字画押。
自此我长舒一口气,觉的从此可以解脱了,再不必为家庭琐事与嫂子打交道,在她面前低三下四央求、请示,看她的脸色行事了。把杨归给一人赡养是我长久以来的设想,现在终于得以实现,彻底消除了心里郁结的一宗愁事。
嫂子出门时却哭了,眼里夹着泪叹气道:“唉,做成甚啦”。
她后悔了吗,后悔什么?
回东湾住了七年,杨突然病了,不久竟卧床不起。我和艳香端汤送水、倒屎接尿整整伏侍两个多月,艳香隔三差五还要给她包一碗饺子。村里一位老汉感叹道:“老天有眼,亲儿女也不过如此!”其时龙儿刚娶过媳妇,我正在县城上工,每天中午回到家就给她清理屎尿,帮她翻身,饭熟后端去饲喂,即使这样她丝毫不被感动。临终前几天她已汤水不进,处于昏迷状;她曾说过早准备了送老衣裳,但她的箱柜常年紧锁,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决定打开箱柜,看缺什么好临时添置。不料她突然清醒,见我们翻她的衣物,声嘶力竭地大叫:“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拿走我的东西,我病好了还要用!”
人们总说,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她眼里钱财是命根子,生虽带不来,死却要带走。过去我一直认为高老头和葛朗台只是小说作者虚构的人物,至此我不得不相信,世上确实真有其人。
古人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父亲临终前说“过去的事不要提啦”,表示他对别人的谅解和对自己的悔悟;岳父生前眼里只有大女婿从来看不起我,因我既穷又没有社会地位,他能三番五次区去帮大女婿盖房,自岳母去世我就请不动了。后来老了,腿病犯了,行动不自如,到我家住了一冬天,临走说了一句“你们夫妻待我待尽了。”我深受感动,说:“哪里的话,这是作儿女的应该做的。”岳父后来瘫痪在床,受不了病痛折磨和儿媳辱骂,选择了悬梁自尽。
就如父亲和岳父,他们在告别人生的最后时刻都能够有所反省、有所悔悟、有所感动,他们本质上是善良的好人;而像杨秀莲直到死前几分钟仍在发威,真正的恶人永远不会被感动。
三天后八十七岁的杨老继母终于结束了她自私、独裁、享乐主义的一生。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翻遍她的箱柜衣物,只在床头搜出七八十块钱。她常对人宣扬的那些金银财宝我早知道子虚乌有,但父亲临终前说她有三千多元存款应该是真的,加上她领的抚恤金和每月的遗属补助,不该就剩那么点。都被她挥霍了,还是给了那个干儿干女,成为永远无法破解的谜。
安葬杨继母花去八百多元。我内心本不愿让她入田姓祖坟,三十多年来她人虽来在我家,从未和我父子一条心,处处只为她自己打算。让她和母亲同葬一穴,我内心十分纠结,不愿让她在阴曹地府继续耍泼发威,欺负善良软弱的母亲。有一次和村支书牛孩谈到我的想法,他说:“你爹既娶了人家就是你家的人,怎能不往你坟里埋?”我说“康生跟着毛主席闹革命几十年,可他是混入革命队伍的野心家,从未和伟*光*大党一条心,如今不是把他从八宝山公墓“请”出来了吗?”他无言可对。
我想把她单独埋在荒郊野外,有人提醒我呢样做行不通,会受到舆论的指责诟病;我碍于乡俗和舆论压力不得不违心地把她和父母合葬。
聊以自88慰的是从此兄弟无争、妯娌关系反比前融洽,村人钦羡不已。
正是
国事家事理相同,杨泼何不效康生;
亲娘无缘尽孝道,泼妇有幸享儿孙。

45。第四十五章 劫后余生 (十)

十生存竞争
我于一九九六年秋季由韩村“调”回东汇中学,实际只是把工资关系转到东汇,成了编外人员,并不上班。歇在家里闲暇无事,除种地还想搞点副业以增加收入。龙儿谈对象有了眉目,马上就要婚娶,我却身无分文,不能不心急如焚。为了生活,为了供养三个孩子读书,我什么法子都想过,也试过。我种过蘑菇,养过家兔,都因没有市场卖不出去,全部供家人一饱口福;我曾想开个猪场养猪,但自家院子太小撑不开,到村外考查几处都不适合,不是水电就不上,就是离村太远不安全,最终只得放弃。
那年秋后县政府启动一个扶贫项目,动员村民种大棚菜。政府无偿提供塑料篷布,建大棚的木料由村委会免费提供,农药化肥种子可以无息贷款,自己只出人工即可。我觉得“发家致富”的机会来了,迅即报了名,全村共报了二十几家。支书牛孩上报到县里,受到县领导大力支持和表扬。他回村立即组织人力腾地,把尚未成熟的玉米割掉,给人们划分大棚,每户五分地。大棚地分开了,不知为何有人打了退堂鼓,激起连锁反应,很快退得只剩四家。牛孩十分懊恼,他已在全县扶贫大会上夸下海口,说全村要建二十几座大棚,人们都退了没法向上级交代。退出的人大都是他的本家,哪个也不是好惹的,他于是迁怒与我,把气撒在我身上。
留下的四户中数我最坚决,我不但用拖拉机把地耕过,打了茬子,并且拉来两车石头、两千焦砖,准备打围墙;其他三户只把地耕过就不动了,他们在等待观望,看村里是否能落实提供木料的承诺。打墙需要夹板,那天四个人一块去找支书要求砍树解板,支书不在家,到南方参加他侄子的婚礼去了,十天八天不定能回来。我们去找村主任,主任说这事由牛孩一手操办,他不管;还说:“有利的事都是他的,吃力不讨好的就推给我,我也不傻!”眼见秋收大忙开始,如果推到秋收后再打墙,地一上冻就打不成了,于是那三家也宣布退出,我成了“光杆司令”。
牛孩吃糕回来才组织人砍树解板,有了板却没了人。此时已开始收秋,家家户户只顾抢收庄稼,去哪找劳力打墙。我非常着急,跑到几年前已建起大棚的王村用人,人家说你早干甚来,农闲时你不打墙,现今大忙时节谁会丢下地里的庄稼去帮你?我的大棚没有建成,给了牛孩发泄怒气的把柄。
牛孩和我早有过节。那年我还在阳泉上班,艳香带着三个孩子去住了半年,回村发现大队扣了她一年的电费。我调回后几次找牛孩交涉,要求退回多收的钱;人常说“亏众不亏一”,我以为大队不会亏社员,他只需写个条子我就可到会计那提款,很简单的事。其实事情并不简单,那笔钱可能并未入到大队的账上。那年村里的电工当兵走了,没人接任,每月电业局收费时就由大队顶垫,到年终向用电户收齐再回归大队,但几个村干部一嘀咕,就以上交电业局为名私分了。我多次找牛孩据理力争,他不但不给解决,反而一次次耍赖无理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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