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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又名:白宫追杀令)-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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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看起来很得体。所以我想肯定有某种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理想体形。”
“除了我之外的每个女人。”
“快吃。这是我每天都要跟我那三个宝贝女儿重复的话,吃啊!”
凯特拿起叉子,勉强吃了一半。然后,她呷着茶,弗兰克则抚弄着一杯咖啡。两人慢慢地平静下来。谈话转弯抹角又回到了卢瑟·惠特尼的身上。
“如果你觉得证据充分,足以把他抓起来,那你又为何还不抓呢?”
弗兰克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咖啡。“你去过他的住所,那时他都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很可能案发后他就迅速逃跑了。”
“前提是他真的作案了。你所说的都是间接的旁证,不是合理的怀疑,连边都沾不上,探长。”
“我和你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吧,凯特。顺便问一句,我能称你为凯特吗?”
她点点头。
弗兰克将两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凝视着她。“所有别的都不说了,不过,你为何对你的老爸枪杀了那个女人这一说法觉得如此难以置信呢?他有三次重罪的前科,并都被判了罪。这家伙的一生显然都是生活在刀口上的。此外,他还因入室盗窃而被审问十多次,可他们都无法给他定罪。他是个职业罪犯。你是了解这个畜牲的。人类生活对他来说简直连狗屎都不如。”
凯特慢慢地呷完了茶。职业罪犯?当然,她的爸爸是这样的人。她毫不怀疑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作奸犯科。这种劣根性显然流淌在他那该诅咒的血液里。就像个可卡因瘾君子,不可救药了。
“他不会杀人的,”她轻轻地说道,“他可能会偷盗,但从不伤人。这不是他的处世为人。”
杰克特别提到了一个她父亲可能杀人的原因,是什么来着?噢,他说父亲想必是受了惊吓,恐惧得神经错乱。可警察根本就吓不了父亲。如果他真的杀了那个女人又该作何解释呢?可能只是条件反射。枪一走火,子弹就要了克里斯婷·沙利文的性命。这一切都可能在几秒钟之内发生,容不得思考,只有行动,要不然就得终生坐牢。这一切很有可能。不过,要是父亲真的杀了那个女人,他倒是肯定要受惊吓,肯定要恐惧后怕,肯定要神经错乱。
与辛酸疼痛相伴而来的是她对父亲最清晰的记忆。记得最真切的是父亲的温柔。他用那双大手搂住她那双小手。和大多数人相处他总是沉默寡言,几乎到了粗鲁无礼的地步,但跟她在一起他从不这样。他同她交谈,就像大多数大人那样同她交谈,不超过也不低于她的理解力。他会对她说些小女孩感兴趣的东西,花啊,鸟啊,天空突然改变颜色的样子啦。还有衣服啦,扎头发的丝带啦,她常爱拨弄的那一嘴松松垮垮的待换乳牙啦。父女之间短暂然而纯真的时光却被定罪、坐牢这样突如其来的暴力冲击得粉碎。可等她长大了,那些谈话就纯属胡扯了。那一张张滑稽可笑的脸庞和硕大温存的双手之后是一个男人,他的职业慢慢地在控制着她的生活,控制着她对卢瑟·惠特尼的认识和理解。
她怎能断言这个男人不会杀人呢?
弗兰克审视着那双眨个不停的眼睛。机会来了。他能够感觉到了。
弗兰克往咖啡里又舀了些白糖。他拨弄着勺子。“那么,你是说令尊杀死那个女人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喽?我想你说过你们父女两人从没有过真正的联系,是吧?”
凯特从沉思中猛地惊醒。“我没说不可思议,我是说……”真的弄糟了!她曾与上百个证人交谈过,但她不记得有谁表现得像她此刻这样糟糕。
她连忙翻找自己的小皮包,掏出一盒本森赫奇思牌香烟。一看见香烟,弗兰克就不由自主地伸手往口袋里掏他的那盒多汁水果牌口香糖。
她侧着他的方向吐了一口烟雾,瞄了一眼那盒口香糖。“你也在尝试戒烟吗?”她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反复尝试,反复失败呀。你是说……”
她悠悠地吐了一口烟雾,强行稳住上下翻腾着的思绪。“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有多年没见我父亲了。我们的关系不密切。他有可能是杀了那个女人。可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但可能性在法庭上不管用,法庭上管用的是真凭实据。完了。”
“我们正试图确立他的罪证。”
“你们没有掌握证明他不在犯罪现场的真凭实据?没有发现指纹?没有目击者?没有诸如此类的证据?”
弗兰克犹豫了一下便作出决定。“没有。”
“你们也没能从入室盗窃现场追踪到与他有关的线索吗?”
“什么也没有发现。”
“发射特性呢?”
“没有。只发现一颗哑弹,没有手枪。”
凯特重新坐到椅子上。谈话现在集中于案件的法律分析,她因而感到心情放松多了。
“这就是你们全部的收获?”她眼睛乜斜着他。
他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仅此而已。”
“如此说来你是一无所获,探长,一无所获呀!”
“但我拥有直感。我的直感告诉我,那天夜里卢瑟·惠特尼就在那幢住宅里,就在那间卧室内。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他此刻的下落。”
“这一点我无能无力,前几天晚上我对你们的人也这样说过。”
“可那天晚上你的的确确去过他的住所。为何目的?”
凯特耸了耸肩。她拿定主意不提及她和杰克的那次谈话。她这是在知情不报吗?或许吧。
“我不知道。”她说了部分实话。
“凯特,你给我的印象是:你每做一件事,总是很清楚其中的目的。”
杰克的脸闪过她的脑海。她恼怒地将它一挥而去。“并非如你想象的那样,探长。”
弗兰克礼节性地合上了记录本,向前屈了屈身。
“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
“今天的会谈不发表,非正式,你想怎么定名都可以。我想说的是我对结果更感兴趣,而不是法律上的繁文缛节。”
“对一个州检查官说这样的话实在可笑。”
“我不是说我不打算按章办事。”弗兰克最终还是熬不住,他掏出了香烟。“我说的是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应该避难就易,好吗?”
“好的。”
“据我掌握的资料,你可能不牵挂你的父亲,而你的父亲却时时刻刻在思念着你。”
“是谁告诉你的?”
“哎呀,我可是个侦探。是,还是不是?”
“我不知道。”
“见鬼!凯特,你跟我别他妈的兜圈子了。是,还是不是?”
她愤愤地掐灭了香烟。“是!满意了吗?”
“还没有,不过有些接近了。我有一个计划把他从暗处引出来。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找你帮助我。”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凯特知道对方要说的话,她从弗兰克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他花了10分钟时间向她介绍自己的计划,她拒绝了三次。半小时后两人依旧坐在餐桌旁。
弗兰克靠在椅背上,突然向前一侧身。“听着,凯特,如果你不肯帮忙,我们就根本没他妈任何机会将他逮着。要是如你所说,我们证据又不确凿,他自然可以被无罪释放。但如果他真的杀了那个女人,并且我们能够证明,那么,作为你就最他妈不该告诉我他可以逍遥法外了。现在,你好好想想。如果你认为我说错了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到住所,我会忘掉我见过你,然后你的老爸可以接着盗窃……甚至杀人。”他直视着她。
她嘴巴张了张,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她的目光沿着他的肩膀飘移过去,那里隐隐约约有个来自遥远过去的人影在向她招手,却又突然消失了。
凯特将近30岁了,她如今再也不是那个由父亲抱在空中打旋而被逗得咯咯直笑的蹒跚学步的小女孩了,也不再是那个不向别人而只跟父亲透露她认为是了不得的秘密的小姑娘了。她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已经独立自主很长时间了。而且,她是一名法庭官员,一个曾经宣誓捍卫法律和弗吉尼亚州宪法的州助理检察官。应该确保触犯法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管谁人犯法,也不管犯人与谁有联系,这是她的工作。
紧接着另外一幅画像闯入她的脑海。那是她的妈妈,不时地看着门口,等着他回家,想着他在外是不是平安无事。她到监狱探望他,把要跟他讨论的事项列成清单,每次探监都要把凯特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狱的日子临近了,她又激动不已,好像他他妈的是个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而不是小偷。杰克的话又让她想起来了,并狠命地咬啮着她的心。他说她的一生是个谎言。他希望她同情那个曾经将她抛弃不管的人。好像是他卢瑟·惠特尼而不是凯特受了委屈似的。好了,杰克你就见鬼去吧!她感谢上帝帮她作出了不嫁杰克的决定。一个跟她说这些恶毒、糟糕的话的人不配娶她。但卢瑟·惠特尼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的。也许他没有杀那个女人。但也许是他杀的。决定凶手是不是他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但她可以确保创造机会,让陪审席的男女陪审员们作出这个决定,这是她的工作。无论如何,她的父亲该蹲监狱。至少在那里他就伤害不到别人的情感了,在那里他就不能接着毁灭生灵了。
这最后一个想法使她同意了,她同意帮忙把她的父亲移交到警察手里。
弗兰克起身告辞。他感到内疚,感到一阵刺痛。他没能对凯特·惠特尼全说实话。事实上,他没有告诉她那个最关键的证据,而对她撒了弥天大谎,唯一透露的就是她父亲碰巧在犯罪现场这个价值好几百万元的问题。现在他非常不自在。执法人员有时也得撒谎,就像任何人一样。可这种开脱丝毫没有减轻他内心的自责,况且他那番谎言的受害者是自己曾经肃然起敬、此刻又深表同情的人。
第十八章
凯特当晚就打了电话。弗兰克不想浪费时间。电话机上主人的录音让她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那个声音。从容、干练、富有节奏,就像步兵训练有素的跨步声。听到那声音,她居然浑身打颤。她鼓足勇气才说出了那几句简单的、意在诱使他步入圈套的话。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他有多么的机警和诡诈。她想见他,想和他说话,越快越好。她不知道这个诡计多端的老精明会不会嗅到圈套。她又想起她们父女俩最后一次面对面的情景,她意识到他再也不会看到昔日重现了。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把自己最珍贵的秘密告诉他,他根本不可能把欺骗这个词同当年的那个小姑娘联系在一起。然而还得欺骗他。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话响了。她伸手去拿听筒。此时,她真的希望自己压根儿就没有答应弗兰克的请求。坐在餐馆里酝酿一个抓获杀人嫌疑犯的计划与亲自参与一个旨在把自己的父亲移交到当局手中的荒唐骗局是迥然不同的两件事。
“凯蒂。”她感到对方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变调,还混和着一丝疑惑。
“你好,爸爸。”她很开心,这些话居然能脱口而出,因为这个时候她似乎连最简单的思想也不会表达了。
她的住所不太理想。他能够明白这一点。因为那样会显得过于亲近,过于密切。他的住所也不合适,原因很明显,这一点她也知道。他提议可以到中立地带会面。当然,他们可以这样做。她想要说话,他自然想听,迫不及待地要听。
约定了时间,是明天下午4点。地点是她办公室附近的小咖啡店。白天的那个时候顾客稀少,比较安静,他们俩可以不紧不慢地谈心。他会到场的。她坚信,除了死亡之外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他前来这里与她会面的。
她挂上电话又给弗兰克打电话,告诉他会面时间和地点。说着说着,她终于明白了她在做的都是些什么。她感到突然之间一切都已崩溃下来,无法加以阻止。她砰地扔下了听筒,泪水夺眶而出。由于用力过猛,她痉挛起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板上,身上每块肌肉都在抽搐。整个小小的寓所里都充满了她的呻吟和呜咽,就像气球里充满了氦气,随时都要发出猛烈的爆炸声。
弗兰克真的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挂上电话。他冲着听筒大吼大叫,可对方根本听不见。其实就是让她听见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她做得对,她没有什么可羞耻的,也没有什么可内疚的。他终于放弃了努力,挂上电话。此时,他就要逼近猎物的亢奋突然间消失了,就像燃尽的火柴那样熄灭了。
他的问题最终有了答案。她依然爱他。作为一名探长,塞思·弗兰克想到这里便心烦意乱,但最终还可以克制;而作为三个孩子的父亲,塞思·弗兰克想到这里便泪眼模糊,他突然发现他已不像以前那样十分热爱自己的工作了。
伯顿挂上电话。弗兰克探长果真信守诺言,他邀请这位特工处的特工参与追捕。
数分钟之后。伯顿来到拉塞尔的办公室。
“你不用告诉我你的行动方案。”拉塞尔看上去忧心忡忡。
伯顿暗自好笑。又拘谨起来了。果真不出他所料。又想把事情尽快了却,又不想染指。
“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告诉总统我们的行动地点,务必记住。然后你他妈务必要总统在我们行动之前转告沙利文。他必须照办。”
拉塞尔满脸不解。“为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按我说的去办。”拉塞尔正要发作,他已经出了大门。
“警察局已确定无疑就是他吗?”总统的声音里明显有一丝焦虑。他正在伏案工作,这时才抬起头来。
拉塞尔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她停了下来,看着总统。“嗯,艾伦,我琢磨着如果不是那个人,他们又干嘛那么费气力要逮捕他呢?”
“他们以前并不是没有出过差错,格洛丽亚。”
“这没什么好争的。”
总统合上了他正在审阅的文件,站起身来,从窗户旁俯视着白宫的庭院。
“如此说来,这个人过不了多久就要遭到拘禁了?”他转身看着拉塞尔。
“看来是这样。”
“那又该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最精心构筑的计划有时也会出岔子。”
“伯顿知道吗?”
“整出戏看来都是伯顿导演的。”
总统走到拉塞尔身旁,把手按在她的胳膊上。
“你在说什么?”
拉塞尔于是一五一十地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的上司。
总统揉擦着下巴。“伯顿都在搞些什么名堂?”这个问题与其在问拉塞尔倒不如说总统在向自己发问。
“你干嘛不给他打个电话,问他本人呢?他绝对坚持的唯一一点就是你要把这条情报转告沙利文。”
“沙利文?我他妈干嘛要……”总统没有追想下去就给伯顿拨了电话。但对方告诉他,伯顿突然生病,到医院去了。
总统的两只眼睛像两个钻头钻进办公厅主任的身体。“伯顿要干我琢磨着他要干的那件事吗?”
“那要看你在琢磨的是什么。”
“少来这一套,格洛丽亚。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
“如果你指的是伯顿会确保这个人不受拘捕,那么答案是肯定的。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总统拿起办公桌上一把沉重的拆信刀,在手指间摆弄着,又重新坐在椅子上,脸向着窗外。拉塞尔一看浑身颤栗。那把拆信刀可是她扔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呀。
“艾伦?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呢?”她瞪着他的后脑勺。他是总统呀,你只有坐在那里耐心等待的份儿,哪怕此刻你恨不得伸出手将他掐死。
他终于转过身来。那双眼睛乌黑、冷漠、逼人。“什么也没有,我不想让你做任何事。我还是跟沙利文联系一下的好,把行动地点和时间再跟我讲一遍。”
在向总统转达情报时,她早先产生的想法又重新回到她的脑际。这也叫他妈的朋友!
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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