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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荒石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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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不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知道。
慧太郎有股仿佛动辄断手断脚的虚脱感。他听了瓦莱里奥对魔书进行的详细描述,据他所说,魔书读者会因不完全裸虫化,等待他们的只有横死的下场——这个极具冲击力的事实一度侵占慧太郎的大脑,让他近乎站在了混乱的边缘。
唯独愤怒犹如炭火般在他一团乱麻的内心深处摇荡着。
一直都是这样。那个总是会在改头换面的自己面前出现。
看到也装作没看到要更加明智,可是秋津慧太郎断然不会那么做,正因为完全明白这一点,才会毫不留情想将试探这股曾怀揣心中的正义。
这是亨利所说的『难偿所愿』。
但是——
「……」
这个世上,真的存在拯救无法获救之人的方法么?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呢?仅凭腰间的一把刀,能做什么呢?
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就在慧太郎心不在焉地不知走了多久的时候。
「啊,快到了。那家旅馆——」
「慧!」
走在身旁的刑警正要告知什么事情,忽然从路的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慧太郎遽然转身,只见与刑警所指示的相同方向,伫立在十字路口一角的小小旅馆前面,竟然是之前不知去向的克洛伊。她华丽的连衣裙上污迹斑驳,胸口似乎受了伤,有一些血迹。她的脸上充满了浓浓的憔悴,但那千真万确就是她。
克洛伊肩上正披着男式的夹克,在她身旁是似乎借她上衣的维多克。在维多克身后有几名警官,他们正围着一个用床单从头盖住全身的人。大家全都面带愁容,令人担心,可这种事现在不重要。
「克洛伊!太好了,你没事吧?」
慧太郎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克洛伊也一副支撑不住的一样扑进慧太郎怀中。
慧太郎抱住了她纤细的肩膀,她的肩头可怜的颤抖着。从她胸口的伤上来看,恐怕发什么过什么。即便如此,能够与并无大碍的她再会,慧太郎还是由衷的松了口气。
「慧,我……我!」
「嗯,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冷静下来好么?不用再担心了」
克洛伊泪如雨下,慧太郎安慰着她,抚摸她的脑袋,接着将视线投向了维多克。因为有一事需要确认。
「您受苦了,维多克先生。是您保护了克洛伊吧。不胜感激」
「……哦。真是好久没有被人慰劳过了呢」
「然后,亨——雷特呢?还没找到她么?」
「!」
话音刚落,克洛伊在慧太郎怀中身子一颤。维多克也无言以对,钳口不语。如果只是还没找到亨利,应该一句「还没找到」就足够解释了。
大家的反应很怪。慧太郎感到不解,而此刻依旧在怀中颤抖的克洛伊,开口了
「……对不起、慧!对不起!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克洛伊?」
克洛伊的碧眼丧失了平素的清冽光芒,被繁杂纠葛的感情弄得一团糟。
「她,亨雷特第一次用名字喊了我……而且,还维护了我……所以我心想,我必须回应她的期待!」
「等、等一下,克洛伊。我没搞懂你的话。难道说,她之前和你在一起么?」
「……是的,我和她一路都在一起。本来必须跟她一起行动到最后的……可我却、我却……!」
克洛伊哭得越来越厉害。慧太郎急忙支撑住大喊大叫的她,可是从她的举动也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情况。慧太郎不忍心让克洛伊继续再说下去,目光转向面色愁苦的维多克。
可是率先发问的,是不知不觉来到背后的玛尔缇娜。
「亨雷特,怎么了?」
平时沉默寡言面色她,在她那澄净的脸上,飘过一抹神经质的焦躁。她用不容抗拒的美声,再次要求当时在场的大人们进行说明。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慧太郎心想。『难偿所愿』——它随时都会冷酷无情地考验自己,考验所有人。
它全然不顾当事人是否做好心理准备,犹如心血来潮一般突然降临。


☆、第四章 纵然伸手我亦够你不到

现实往往会超出公式。而且往往会朝着不好的方向。
所以亨利张大眼睛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抱怨了起来。
「——有时我心想,整天都这么倒霉的话,差不多得是把装了大把钱的钱包掉路上的那种运气呢,真是蠢死了」
「醒来第一句话就说这个么。你可真是胸襟开阔啊」
从不远处有个呆呆的声音作出回应。
果然在附近么——亨利想着这些,直起身子,面部因背部的疼痛颦蹙起来。
周围一片漆黑。这不知是在哪里,有学园的讲堂那么宽敞。因为没有窗户所以说不上确定,但太阳应该已经落山了。根据充当午饭和玛尔缇娜一起在伊斯吃的甜甜圈在胃里消化的情况,能够推测所经过的较为准确的时间。
壁上挂着照明用具——这个年代竟然还用火把——发出昏暗的光,照亮的室内完全不具备作为居住空间的机能。四面全都由石砖砌成,感觉到处都伤痕累累。但令人不可思议,地面上几乎没有积灰。
从这粗糙的样子可能够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带到了城寨之类的地方。非尼斯泰尔省为了抵御蛮夷,从前建造了很多这类建筑。
亨利和慧太郎不一样,走到哪儿就能睡到哪儿。她只用短短几秒掌握情况之后,接着从自己之前睡过的类似祭坛的台面上下到了地上。这个房间应该是为士兵们设置的礼拜设施之类的东西吧。由于手脚并没有被束缚,亨利想到了什么,蹭了蹭大腿,结果不出所料,裙子下面传来了不可靠的触感。
「……你这个人糟透了。竟然偷窥女孩子的裙底」
「我想一般的『女孩子』的定义,像你这种充满火药味的小姑娘并不受用」
贝诺瓦冷淡地说道。他正插着双手靠在右侧的墙壁上。他还是老样子披着雨衣,用兜帽遮住了面容。在他的脚下散落着原本藏在亨利裙子下面的武器与魔法道具。他果然谨慎地对亨利做过了身体检查。
「你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么?」
贝诺瓦直截了当的问道。亨利露出敌意,作出回答
「勉勉强强吧,在你揍我肚子之后就不记得了。……不过从这个情况来看,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似乎遇到了三流小说中女主角的情况呢」
「你说的不错。不好意思,你现在是我的人质」
贝诺瓦漠然相告,亨利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亨利尽管表面上故作镇定,但与已经身负多条人命的杀人魔在不明不白的废墟密室中两人独处,不可能不害怕。当然,亨利靠着意志没有将丢人的感情形之于色。
「这里是什么地方?感觉这建筑似乎有些年头了」
「这里是崔斯坦岛的丰塔内尔堡」
「……啊,所以才定期做过打扫的样子啊。毕竟是景点呢」
伊斯以东15km的圣米歇尔湾,相隔大约5、60m的海岸,有一座名叫崔斯坦岛的小岛。这座丰塔内尔堡,自古以来就建在落潮时从海湾能够徒步到达的这座小岛上。它的名称由来于十六世纪后半叶以宗教改革为开端发生的法国内战——『胡格诺战争』中天主教神圣联盟的一位将军的名字,而命名的诱因是那位将军的军队曾有段时间将崔斯坦岛设为据点。
「那么,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我有几件事想问你。另外就是为了交涉」
原来如此。盘算着用我来交换魔书和阿鲁诺么——亨利露出如噘黄莲的表情,但对于贝诺瓦所说的「想问的事」,亨利立刻开始逼问。关于这件事,反倒是自己有更多的问题想问。
「……那个果真是虫天之瞳么?」
「啊」
贝诺瓦点点头,抓住自己的衣襟。接着,他将胸口一带的裂缝用手敞开,让重点部位清晰地袒露给亨利看。
的确存在。果然没有看错。
因为太暗看不清细节,但在贝诺瓦与心脏几乎相同的位置上埋着一颗好像琥珀的宝石。与慧太郎的左眼比起来要大上两圈,封在里面的虫子好像是螳螂,但品种无法断定。
「——这东西,你认识吧?而且还见过实物。没错吧?」
应该是从亨利的反应中感觉到了吧,贝诺瓦带着一些兴奋诘问道。
亨利苦恼了一会儿,点点头。毕竟贸然违逆他将他惹恼完全没好处。
「可是,我看到的和你的这个感觉有些不一样。你的是以完全能够分辨为琥珀的状态同化的,而且部位在胸部……而且,感觉色泽是不是有些偏白?」
「………………」
贝诺瓦似乎在深思着什么,沉默下来。亨利趁此机会,接着问出了心里惦记的事情。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来头?怎么对魔书的事那么清楚,还有,为什么你的身体里有虫天之瞳?」
「……你一个人质连立场都分不清楚,向抓自己的人提问么」
「没关系吧?看你游刃有余的样子,距离交易似乎还有段时间。既然你有问题想问我,那就先由着我让我容易松口吧」
贝诺瓦再次失望地沉默下去。但是,这次他立刻给出了答复。他霍地原地坐了下去,用石磨一般的沙哑声音应了句「……也罢」,收颌说道
「这些事情不重要,说起来也不长。就当排解无聊吧」
「那就说说吧。首先——」
「我和魔书是一样的」
听到突然相告的台词,亨利眉宇间阴沉起来。她不明白所言何意。
可是,贝诺瓦没有理会,接着说起来。他的视线落向了埋于自己胸口的,迷雾重重的石头。
「这是仿制品。梵蒂冈想要再现『预言中讲述的四骑士』进行反复试验,造成了众多裸虫的牺牲,而最终得到了一个成果——那就是我」

时间为晚间八时许。如今太阳完全西沉,天空落下夜幕。
窗外是伊斯的街景。白天发生的骚乱也化为日常的喧嚣为人们所接受,法国最大的港湾都市接下来将开始展现缤纷绚丽的夜景。但是,慧太郎眼中没有这幕景色。这一切都与如今正要身赴战场的秋津慧太郎毫不相干。
「………………」
灯也不点在宿舍房间的地板上正坐的慧太郎,将无垢娘矩安置于膝前,一直默然冥想。他在细细回味脑海中浮现的万千思绪,静静统驭精神,提升感知。
亨利·法布尔被拐走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死神下的手。
慧太郎当然对此心急如焚。无比的懊悔在他心头肆虐,痛恨白天交锋之际没有超度他。他恨不得立刻就赶到既是自己重要的朋友,也是自己恩人的她身边。
可是某人曾经说过,仅凭意气用事埋头猛冲乃愚蠢之举。
既然要十全十美的将亨利救出来,就不容丝毫的闪失。慧太郎一边慎重地让呼啸的心之狂涛平息下来,一边在皓洁月光普照之下的房间内执起爱刀。
然后,他从容不迫的对着拔出一半刀身,一时凝视着上面映出的自己的脸。
自己的脸上——已没有迷茫。
只有那张下定决心之人特有的坚定面庞,正用稍稍灌注力量的眼神回望着自己。
这不仅仅是因为敌人是杀人魔(贝诺瓦),也是对无从抗争的『难偿所愿』得出了某种答案。虽然并非靠着一己之力找出的答案,尽管并不是很光彩的事情,但现在可以不用逞强坦率承认,这也是自己的风格。
诱因也在于先前承蒙忠告的同一人,玛尔缇娜·罗塞里尼。
她毫无预兆的,对在那之后从维多克口中得知事情梗概后,已然被无力感所摧垮的慧太郎说了一句话。
那就好像用冰冰冷冷的口气,吹出无孔不入的风。
——呐、你到头来,是第二个死神么?

「……你说什么?」
旅馆四楼,刚刚做完登记的维多克的房间里,只顾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的慧太郎,听到在他身旁的玛尔缇娜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眉头紧锁。
由于维多克现在正在询问阿鲁诺,和阿鲁诺一起窝在了隔壁房间。
对亨利被掳走感到自责,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悔恨不已的克洛伊,因为在一段时间中与阿鲁诺共同行动,也本着想让阿鲁诺平静的想法,随维多克一起参与了询问。
其他警官正在旅馆各处进行布控,罗格朗被分开带到别的房间,正受到监视。所以这个洒满夕阳余晖的房间里,如今只有慧太郎与玛尔缇娜两个人。而这个时候,她说出了奇妙的话。
「我、成为第二个贝诺瓦……?」
『正确的来说,我问的是「你和他不是同一种人么?」』
玛尔缇娜接着用拉丁语说出来的话,让慧太郎不禁哑口无言。面对这项完全逾越失礼已然可谓蛮不讲理的质问,慧太郎甚至没能立刻涌起怒火。信奉武士道尊重人命的自己,竟然会被人和杀人魔一概而论。
慧太郎有过处决人命的经历。他承认这一点,也不打算逃避身犯杀人的事实。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无法忍受与贝诺瓦混为一谈。
『 、少开玩笑!为什么非把我和那种人混为一谈!?』
『是么?可是在我眼中,现在的你与他没什么差别』
『什么意思!?你听到克洛伊说的话了吧!那家伙为了维护自己的想法,声称要给无辜的人们带来「救赎」。就以这样的歪理将17……搞不好还杀害了更多的人啊!把我那种卑鄙小人——』
『能够主张你「不同」的,终归只有你行动的结果哦』
玛尔缇娜的表情,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她将冷彻的黑眸对着甚至忘记对方是一介女流,放纵激情大呼小叫的慧太郎。
『你是保护生命。死神是夺走生命。可是,你们的行动原理都是「救人」。最根本的部分是相通的。尽管如此,你们仍存在「不同」的话,那就是你们个人所怀的感情之间的差别吧,我说的不对么?』
玛尔缇娜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稍稍露出思考的样子,不久缓缓摇了摇头。
『不、不对。至少对于身边的人来说,重要的就是「这些」』
『……玛尔缇娜。你想说什么?』
玛尔缇娜爱兜圈子,说出的话太过模棱两可。于是慧太郎控制语气的问道。
可玛尔缇娜接下来的提问截然不同,非常直接。
『你真的想救亚尼克·阿鲁诺么?还是说,你和死神一样,只是想救自己?』
『什……!?』
慧太郎如鲠在喉。即便采取了质问的形式,但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痛彻地指出了盘踞在慧太郎内心深处的苦恼本身便是个严重的错误。
慧太郎动弹不得,玛尔缇娜不作停顿,接着问道
『我并不是让你不图回报。从拯救他人中找出某些意义,就算有些扭曲也不是错事。可是现在让你迷茫的,是「无法得救的人,也能救么?」的疑问,对吧?』
『…………是啊』
『你所烦恼的,是即便所有人眼中都显然已经没『救』,在无力回天的不幸已然落下判决之锤的状况下,是否仍存在力所能及的事情,没错吧?』
玛尔缇娜纠缠不休的重复着。然后,慧太郎在这一次重重的点点头。
她想给自己的启示,慧太郎已经明白了。所以她为了避免让慧太郎弄错她所告之言背后的真意,接着说道
『说实在的,我认为死神的说法也是一种正确答案。既然被迫变成裸虫,寿命被夺走,死后还得连累身边的人,干脆在这一切发生前让他轻松地结束余生——将这种行为批判为「逃避」,那是能够理所当然去展望明天的那些人的傲慢。难过的话,逃就逃吧。毕竟那是自己的性命』
这是简单的死。这是痛苦来临前的结束。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是最为慈悲的『救赎』。
这是慧太郎无法理解的理论。慧太郎觉得,这一定有什么弄错了。可是,至于是什么弄错了,现在的自己也无法很好的讲出来。这令人心急如焚。
不过慧太郎也注意到,玛尔缇娜所述的论点并不在此。
『不过说极端一点,我的这种思维也好,死神那种偏颇的歪理也好,你的信念也好,对于亚尼克·阿努诺全都无关紧要,对么?』
『……你说得对』
没错,说得太对了。这正是最应当重视的地方。
『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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